<h3> 那是2015年的夏季,我们一家三口去九寨沟度假,在玩完九寨沟之后,听说附近有个大草原也不错,就决定包一辆车去看看。 </h3><h3> 第二天,包车司机准时出现在酒店门口,热情地接我们上车,一路向大草原驶去。 </h3><h3> 我忘了包车司机师傅姓什么,为了叙述方便,就称他是中国第一大姓的王师傅吧。王师傅操着一口地道的四川话,和全国各地的出租车司机一样健谈。我问他干这行收入怎样?他笑着说:“马马虎虎吧,一个月几千块钱,够吃够喝就行,想辣么多干啥子。” </h3><h3> 看得出来,他的内心是很满足的。我这一趟的包车费是200元,顶多算是平均水平,这样算下来,如果是旺季的话,他一个月收入几千块可能还是谦虚的说法。</h3><h3> 王师傅车开得又快又稳,和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我也很谈得来。王师傅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述着当地的环境是多么优美而且没有雾霾,当地人是多么的淳朴等等。就在一个大转弯处,我发现一个警察坐在拐弯处的路边,面前有一台看似测速仪的东西。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响起王师傅一连串的四川话“坏了坏了坏了”。</h3><h3> 王师傅把车缓缓停在交警的面前,放下我这一侧的车窗,陪着笑脸问那个蹲在路边的交警:“拍上了么?算了吧。” </h3><h3> 交警年轻得像个学生,我怀疑他可能是个协警。面对比自己大差不多20岁的王师傅,年轻交警一脸威严,看都不看王师傅一眼。</h3><h3> 王师傅只好继续前行,再往前开约200米,就看到三名交警已经拦下了包括我们在内的十几辆车,很快,后续又有不少车辆被拦下,我大概数了一下,至少有30辆吧。</h3><h3> 两名交警负责拦车,一名交警坐在桌前专门负责开票。王师傅上前说了几句话,就回来开始不停地打电话。我能理解王师傅的焦虑,这一张罚单就把我包车的200元交了罚款,还要扣3分。王师傅在打完电话之后说没关系,他已经找人了。<br></h3><h3> 我仿佛记得法律规定交警测速必须有明显的测速标志,不允许隐蔽测速,再说,交通违法已经全国联网,没有必要拦车现场处罚吧。因为我也记不清楚了,就把这个疑问向王师傅提出来,提醒他交警这么做可能是违法的。</h3><h3> 王师傅很不耐烦,告诉我他已经通过朋友找到了交警队的人,似乎是某个队长的老婆是王师傅的朋友的朋友。王师傅让我放心,保证没问题。</h3><h3> 我看了看被拦住的几十辆车,已经有七八个司机们在老老实实地排队,手里拿着驾照和行车证,等待交警开罚单,其他的司机都在自己的车旁边站着等待被罚。难道他们当中就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些交警的执法可能有问题吗?我决定给他们提个醒。</h3><h3> 我向一辆渝B牌照的白色凯迪拉克走去,我想,能开好车的人法治观念也许会强一些。渝B司机大概40多岁,看我向他走来,立刻礼貌地笑着等着我开口说话。</h3><h3> 简单的打招呼之后,我便向他讲述我的疑问,他开始还是微笑着边听边“嗯嗯”,当我说完最后一句“交警这么做可能是违法的”,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露出恐惧的神色,随即把脸扭向另一边,不再搭理我,好像怕我会给他带来传染病一样。</h3><h3> 既然“凯迪拉克”不理我了,我只好再去询问其他司机。原本站在我和“凯迪拉克”周围听我们说话的几个司机,看我有询问他们的意思,纷纷散去,好像怕我会给他们带来传染病一样。</h3><h3> 我不再试图“传染”了,回到王师傅那里,王师傅正蹲在路边,气定神闲地抽烟。王师傅以为我刚才是看热闹去了,好心劝我站在树荫下,不要晒伤了,并再一次向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已经全部搞定了。</h3><h3> 果然,等“凯迪拉克”他们接受完处罚都走了之后,王师傅上前和交警们说了会话,我们就被放行了。</h3><h3> 上车后,王师傅恢复了健谈,而我却懒得说话了,王师傅在察觉到我似乎心事重重之后,也逐渐变得沉默寡言了。</h3><h3> 是啊,我真是个无事生非的人。原本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你偏要扯到法治上,这样小题大做究竟意欲何为?有私家车的人,这200元小钱算什么?“凯迪拉克”说不定做大生意,这点小事压根没看在眼里,认罚就息事宁人了,你还想追究交警执法犯法吗?岁月静好,你好好旅你的游就行了,却想煽动司机挑战交警,再说了,你自己干吗不去质问交警?</h3><h3> 我不禁有些后悔,我本是个旁观者,再罚也罚不到我头上,我完全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何必去趟这浑水呢?我想提醒司机们可能被冤枉了,而我自己却可能被司机们冤枉了。王师傅或许认为我是个傻子,明明找关系就可以解决的事偏要讲什么法律;“凯迪拉克”或许认为我是个骗子,企图煽动他对抗执法,进而破坏他现有的美好生活。我这是何苦来呢?</h3><h3> 到了大草原,在灿烂的阳光下,我们一家三口吃了一顿600元的牦牛火锅,骑马拍照,其乐融融。</h3><h3> 我觉得还是中国第一大姓的王师傅说得对,“够吃够喝就行,想辣么多干啥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