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沧海桑田的岁月里,是什么在推动我们坚忍不拔的奋力前行?<br /></h3><h3> 是灵魂对美好的向往和追寻。</h3><h3> 站在2018年岁月的门边,回眸逝去的岁月,心海狂澜不已。</h3><h3> 我一直以为自己还不曾长大,却已两鬓染霜。</h3><h3><br /></h3><h3> 记得三十八年前的那个仲夏,进入家乡医院传染科实习第一次上晚班的我,正给一个刚因流脑而去世的病人做尸体料理的第一步;撤除病人身上的所有管道。当我刚拔出吊针,正要去扯氧气管与导尿管时,突然的停了电。漆黑的病房里,就只有站在尸体旁的我,还有捂着嘴远远站在窗前隐忍着哭泣的病人妻。一瞬,我的心怦怦急跳。无助的我只觉阴森森的四周,毛骨悚然。无法动弹的身子开始微微发抖,泪水都要涌了出来。正在这时,一道手电的亮光伴着一个微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一个人不怕吗?"</h3><h3> 原来是住我们护生宿舍隔壁、也同在传染科实习的医科大工农兵学员,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们都很亲热地称呼他为"细医生"。他的到来,仿佛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当灯光亮起来的时候,他早已熟练地做完了我该做的一切。从此,我们由陌生到熟悉。每当晨跑遇到他的时候,已不再是视而不见,而是点头微笑,偶也"嗨""嗨"的彼此挥手。</h3><h3> 很快,我从所有医护人员对他赞不绝口的评价中,也听到了对他的遗憾:家在农村。他是父亲的遗腹子。再婚后的母亲又生了两个弟弟。他身上唯一一件保暖的衣服是上大学前嫂子送给他的绒织卫生衣。</h3><h3> 在我们实习同学组织一块去看电影回来的路上,我也亲眼见证过他途径小河边时,因为寒冷而不得不小跑的单薄身子。在书籍的模拟中长大的我,那侠肝义胆的情怀再次被激发。我利用回家赠饭吃省下来的每个月生活费,给他买了一件黑色的羊毛背心,在众人眼前送给他。我以为这性质与我读高中时为交不起学费的同学省吃中餐没有什么两样。</h3><h3> 然而,当各种议论铺天盖地而来时,我不仅猝不及防更是惊慌失措。而令我愤怒的是;那些人言对他的贬低与伤害。因此,当有一次他忐忑地对我说,他也许会在农村当一辈子赤脚医生时,一怔之后的我,迎着他那期待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回道;护士就是医生的助手。</h3><h3> 那年的我二十二岁。那一年,《柳堡的故事》正在全国电影院热烈上演。那一年,举国上下的天空,万人空巷都在飘荡;九九那个艳阳天的歌声。</h3><h3> 一年之后,从不曾与任何异性牵过手的我,冲破一切阻力,与他走进了彼此都没有说过我爱你的那个婚姻城堡。</h3><h3>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并没有错。回到农村不久后的他,便被择优录取到了地区的一家最大医院。</h3><h3> 我的处女之身奉献给了婚姻。因为荷尔蒙混合着青春的激情,我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这就是这个城堡给我的全部意义。</h3><h3> 两地分居时,仿佛偶也情牵意念。解决两地分居后,我却莫名的忧郁。特别是当两人亲昵时,身体出现一种;从下腹到双腿再蔓延至全身的,痉挛样的疼痛与肢体发麻的本能反应。</h3><h3> 我以为是我不适合婚姻。常常独自哭泣的我,不知如何是好。脑海里根深蒂固的是父母婚前反复询问后的告诫:一旦决定了,就决不能朝三暮四。决不能……如果……便是道德品质败坏。</h3><h3> 道德品质败坏是十恶不赦。</h3><h3> 我也记起扯结婚证的前夜,我是那样的诚惶诚恐一夜无眠。第二天去扯结婚证时,躲在屋檐下的我不肯一同进去。我以为这只是每一个女子婚前正常的惶惑与害羞。</h3><h3> 原来,是婚姻真的不适合我。又有什么办法才能结束这一切呢?一筹莫展的我,无奈的躺到了病床上。</h3><h3> 在这个城堡里,真正痛苦的是他并不是我。每个夜晚,带着孩子各居一室的我,会因为害怕而将沙发挡着卧室门防止他有可能进来冒犯。我愿意为他做一切,唯独不愿意他碰我。看到他的无奈与叹气,内疚的我甚至想到过如果自己在地球上能够突然消失,既还给了他自由,又保全了父母的颜面。</h3><h3> 记得某一天,一个男孩子突然问我:"你恋爱过吗?"</h3><h3> 我奇怪的看着他。我实在是不明白;我都已经是一个母亲了,难道还不曾恋爱过吗?</h3><h3> 直到有一天,一个有着灿烂星眸的男孩子给了我猝不及防的一吻后,那一刹那,就像电击惊醒了我一直沉睡着的女人生命。我忽然明白,我的婚姻已是社会这个肌体上的一个毒瘤。它的继续存在,有可能会要腐坏社会这个肌体上与之接触的正常细胞。</h3><h3> 三十年前,一个月亮圆得特别亮得格外温柔的日子,我们俩,带着微笑勇敢的走出了那个婚姻的城堡。我们像朋友那样友好的相约:走出城堡后的他办一家医院。走出城堡后的我,写一部小说。当我的长篇小说《卓梦》散文集《秋水冰心》《情》出版了的时候,他也早已是身价不菲的私营医院院长了。</h3><h3><br /></h3><h3> 我常常想,如果我们不曾相遇,我是不是会有另一种际遇与人生?然而,不管怎样,我都要感谢每一个在我生命中走过的人。是这些人和事的出现,才塑造了追梦的路上,永不停留的我。</h3><h3><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