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翔集且为忠魂舞

信江晨风

千鹤翔集且为忠魂舞

信江晨风

有一个地方，河汊纵横，芦苇广密，沿海列形，依季吐新，经由物竞天择的洗礼，被许多珍禽青睐而选为它们的越冬地……

有一群人，肩负使命，抛亲舍友，筚路蓝缕，以苦为乐，倾情地保护和改善这片滩涂的生态，有的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

有一群丹顶鹤，冬临影至，春来踪去，寓歌于鸣，蕴舞于嬉，每年都会像回家一样，到此沐浴一段无法舍弃的“乡情”……

这里，就是江苏盐城国家级珍禽自然保护区，生态条件因为保护得力而日渐优越，丹顶鹤等珍禽也因受到呵护有加的“礼遇”而种群益增，其中现今仅存的两千多只野生丹顶鹤，已经有近半数会到此过冬，因而戴上了全球最大野生丹顶鹤越冬地的花环。

徐秀娟，曾经是保护区的普通一员，以平凡的岗位在这里写下过不平凡的事迹。1986年5月，从小就开始驯养丹顶鹤的徐秀娟只身离开家乡——黑龙江扎龙自然保护区，应邀来到江苏盐城参与滩涂珍禽保护区建设。1987年9月，爱鹤如命的她，为寻找走失的丹顶鹤，在这片滩涂奔波了两天，终因疲劳过度而没入沼泽，用自己年仅23岁的青春，真实地诠释了后来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丹顶鹤的故事》。听说，那一天，获救的丹顶鹤在事发地久久不肯离去；听说，有好一阵子，一群又一群的丹顶鹤会在徐秀娟的墓前哀嚎盘旋；听说，来到这里的丹顶鹤别有情感，每年都会奉献为忠魂起舞的动人场面……

　　早就耳闻过徐秀娟的事迹，早就熟知了《丹顶鹤的故事》的旋律，也早就盘算过有一天要到故事的发生地去缅怀英灵，近距离领略和感悟那为忠魂而起的丹顶鹤之舞。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等待，我们终于在这个带有纪念色彩的时节——徐秀娟离开她心爱的丹顶鹤后的第三十个冬天，到盐城了却了这桩期许已久的心愿。

“走过那条小河 你可曾听说

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

走过这片芦苇坡 你可曾听说

有一位女孩 她留下一首歌

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

为何阵阵风儿轻轻诉说

还有一群丹顶鹤 轻轻地轻轻地飞过……”

——《丹顶鹤的故事》歌词节选

踏着黎明前的星光，低吟着《丹顶鹤的故事》的曲调，我们走过了那条小河，也走过了那片芦苇坡。小河和芦苇坡应该是面貌如故，但一想到这里曾经有过烈士的足迹，我们的步履便不由自主地滞重了起来。由此，也为我们的全程定下了庄重、肃穆的基调。

　　从下车点到丹顶鹤比较集中的区域，有一公里多的步行路程。我们顶着寒风前行，不时也抬眼看天，心里却在不停地叩问:“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为何阵阵风儿轻轻诉说”?一时间，难免悲情冲涌，触景愈浓。记不清当时是怎么走过那段路的了，只记得心情很是沉重。可以说，都还没见到丹顶鹤，我们就被故事现场的氛围深深地感染了。

　　到达目的地时，东方正泛起鱼肚白。晨曦中，霞光初放，四野生辉，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剧目“暖场”。丹顶鹤像是有过约定一样，一群一群准时地依次飞临。它们一会儿一字排开，迎风展翅，俯冲落地，一会儿“人”型列队，顺势滑翔，翩翩着陆，让人目不暇接。如果不是事先有所耳闻，很难相信它们也会如此守时。不过，由于有了见证忠魂舞的期待，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序幕，是丹顶鹤彰显忠诚的序幕。

　　丹顶鹤经过一夜的休整，飞到这里的本意应该是先觅食，没想到竟然是鸣叫，或者是边觅食边鸣叫。它们先是一只或数只，挺胸昂首，引吭高歌，“呵……呵……”之声嘹呖干云；边上的丹顶鹤则会跟着抬起头，高声应和，彼此共鸣。刹那间，群鹤齐歌，野旷音远，气势如虹，令人难忘。本来，我们是听不出这种鸣叫有什么音律的，但追思着徐秀娟爱鹤的故事，又怎能不把它当成是丹顶鹤在唱英雄赞歌呢？

　　接着登场的是我们盼望已久的鹤舞，更是曼妙无比，高潮迭起。丹顶鹤们或仰天伸颈，或原地亮翅，或凌空跃起；有独舞，有对演，有群嬉；时而深情，时而怡然，时而欢快；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有时还带着迴旋，直生生地把眼前这片芦苇荡中的空地，渲染成了没有帷幕的舞台。此时此刻，盛况不能全状，舞姿无法尽拟，因为这并非早已眼花缭乱的我们力所能及。但在我们的心里，徐秀娟与丹顶鹤人鹤合一的形象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高大，幻化成一道冉冉升起的风景——千鹤翔集且为忠魂舞！

“走过那片芦苇坡 你可曾听说

有一位女孩 她再也没来过

只有片片白云为她落泪

只有阵阵风儿为她诉说

还有一群丹顶鹤 轻轻地轻轻地飞过......”

——《丹顶鹤的故事》歌词节选

走在回程的那条小路上，我们再次被《丹顶鹤的故事》感染着，进而浮想联翩，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是啊，丹顶鹤都能不忘忠魂，用舞蹈来抒发它们的情感，那我们以什么方式来表达我们的敬仰和缅怀之心呢？细思之下，我们倾情尽力地编撰了这些图文，就是想以此纪念中国第一位丹顶鹤姑娘——徐秀娟。

摄影：信江晨风 自说自话 平民 远俊 扬羽

编辑： 扬羽

技术支持：愫影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