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劫後餘生,各自行走⋯》</i></b></h3> <h3><b> 1967-68年间的文化革命運動全國大串聯停工停學,武斗,鐵路公路就忙著給小將們的東奔西走。志安坊老屋被征用為大革命串聯接待站。房地局給我家分配了一套房子「狄思威公寓」在四川北路上。周圍的居民稱之為"七層樓"算蠻知名的公寓樓,再早期還供應熱水的呢?電梯房,四室戶有單獨的廚房衛生間,鋼的窗,打蠟地板,油漆牆壁(比老屋的設施還好)可是每個月要付35.73元的房租对我家而言是一筆不少的開銷(八號老屋一季的地稅才93.37元)據說還是楊浦區長讓出來的⋯搬家是用菜場運蔬菜的那種大拖車搬了好幾天,其實那四個房就放床啦,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加孩子九個人呢(二姐已去了崇明農場)只是很快我們都逐漸離家了⋯大姐,大哥和我⋯(各自行走)再後弟弟也去崇明。最後就只有四位大人與我二哥。</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1929年建造的狄思威公寓(1967-1984)</i></b></h3> <h3><b> 文化大革命的運動真是劇烈地也是無奈的,逆來順受而已⋯爺爺爸爸每月的工資變成發放生活費啦,先前還有每個人25元,到了"七層樓"後就成15元了(爺爺工資有160多元,爸爸280元)我與哥下鄉後連生活費也要減去的。艱難困苦的時候倒是媽媽來當家的,她買菜奶奶做菜煮飯;記得媽媽很謹守責職,每天小菜鈿不能超出一元錢的,今天多了那第二天一定得少買了,每天精確地記帳。大姐與二哥都有收入的,她倆沒少貼補家用(我們家在那時同舟共濟)大姐那時期每月給我二塊零花錢的(這輩子我都記著) </b></h3><h3><b> 其實住在「七層樓」還有傭人阿翠,文革後街道里弄干部想把她遷回上虞原籍,但是奶奶爺爺還是盡力沒讓她走留著戶口在家裡,那些時日阿翠白天在樓下牙醫黃小姐診所做事,晚上就在廚房門口搭舖睡覺;得空幫奶奶做些事。盡管生活艱難一家子還是很和睦的。 </b></h3><h3><b> 「七層樓」我家一直稱為"1920"那因爲是門牌號,四川北路1920號。從67年-84年也住了18年之久。也是《劫後餘生.各自行走》的歲月。 </b></h3><h3><b> 革命在繼續,生活還是如常⋯人间煙火,男歡女愛;大姐在68年的元旦結了婚。大哥也面臨高中畢業的分配,接下來也是我初中畢業了⋯</b></h3><b> 「1920」的日子也是有很多樂趣的,因為我爺爺奶奶都是經過大風大雨的人啊?抗戰.內戰.逃難⋯尤其我感覺到爺爺的內心很強。 </b><h3> <b> 我覺得不住大房子反倒心裡很平坦了… </b></h3> <b style="font-size: 16px;"> 那時家庭的固定開支外的消費我們是AA制的。媽媽管理下的是日常必要的開支。如果我要與弟弟分享水果;那一毛五分錢的梨子,我出八分錢六弟出七分錢,梨兒各人一半。下午買大餅當點心也需要自己付錢的。比如吃大閘蟹吖也照樣,甚至倆人拼一個吃。有時候得賣掉些東西來貼補家用吧(那些時日舊貨店寄賣商店的夥計是家裡常客)記得奶奶有一回在四川路"天一"旧货店賣了幾件衣服後轉身就到對面的飲食店買了咖啡喝(與六弟)當時奶奶說;喝那種鵝牌塊狀的咖啡太難吃了,偶尔享受正宗咖啡的香味⋯</b><br> <b style="font-size: 16px;"> 環境是能夠改變人的,</b><b style="font-size: 16px;">媽媽從來不沾鍋碗水不拎菜籃子的大小姐其實也會是很能干的。媽媽做的豬油蔥油餅真得可以稱作一絕。是阿翠教會了她,是媽媽又教會了我… </b><br> <b style="font-size: 16px;"> 在1920的日子裡奶奶媽媽最忙的事情是打聽與傳達落實政策的事情;因為人民共和國的憲法還是說保護公民的私有財產的,盡管是在轟轟烈烈的搞革命也沒有說要沒收個人財產的。爺爺倒是胸有成竹的說;耐心等待總會有那一天的。 </b><br> <b style="font-size: 16px;">在1920的大門口有一張顯眼的「勒令」的大字報;表明這家人的身分不準亂說亂動,因而我大姐结婚酒席爺爺與爸爸都沒能去参加。</b><br> <b style="font-size: 16px;">(那年月所有的一切回憶起來都不可思議?但的確發生的)</b><h3><b> 大哥澄衷中學(58中)高中畢業分配到崇明農場;奶奶最心疼的大孫兒要去農村,她想法讓二姐把他弄到去了同一個農場連隊也可以照顧點吧(記得是新海農場24連,後來是33連)</b> </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大姐1968年结婚照</i></b></h3> <h3><b> 哥哥分配去崇明務農了,我與他一起畢業分配的應該可以留在上海了吧?但命運是捉弄人的當然也不是僅有我一個吧。偉大領袖一聲令下,全國的學生都要去廣闊的天地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 我永遠記得學校裡我班級中的工宣隊員的那種猥瑣的模樣,或許是廠裡吊兒郎當的人才會來學校翻口舌的⋯他鄙视我等出身不好的人,我也根本没去搭理过他們,所以把我放在待分配的那邊很理所當然。</b><b> "最高指示"出來後只有把我們掃到農村去了。學校讓我明確表態,我不服氣的第三天爸爸廠裡的人就敲鑼打鼓地來家了(那些時日敲鑼打鼓是革命隊伍的標配)告訴我的是:你如果不表態同意去插隊下鄉,那你爸爸明天起就不要上班沒有生活費⋯而且會天天敲鑼打鼓到你家來宣傳! </b></h3><h3><b> 這就是逼你就範而已 </b></h3><h3><b> 二姐與姐夫也出力替我弄到一張去新海農場通知書,那時候算是很好的去處(農場職工,有工資離家也不遠)但我還是人生中第二次撕了這張粉紅色的「通知書」我內心沒有接受就一定會拒絕的。</b></h3> <h3><b> 相信命運會給你安排了的。前面說過的文中叔叔,他是我奶奶嫡妹周家婆婆的大兒子,周家婆婆又與我外婆家同是閘北高壽裡的鄰居(繞口)周家婆婆與我家是常有往來的。就在那個日子裡,周家婆婆帶著她的姑孃文中叔叔的孃孃(常熟嬤嬤.郁金氏)到1920来串门…郁金氏(以後稱阿婆吧)早年嫁常熟唐市財主做填房後因家境敗落後流離到古里毛洪村(即我下鄉插隊處)阿婆為人豪爽頗有人緣,方園幾十里小有名氣,她有手藝會接生;附近村莊的孩子差不多都由她接來投胎的。我與她今生未有謀面見過之後阿婆卻一定說讓我去她那裡⋯數天後陪華叔(文中的弟弟)與我一起到了阿婆的地方;常熟古里公社永豐大隊六小隊。第一次見到有用木板做的窗戶,土與泥的地板,煤油燈…到隊裡還要坐小船擺渡⋯他們口中的江南魚米之鄉在我覺著就是窮鄉僻壤。但我覺得阿婆親切和蔼,鄉民也喜歡我。些许也就是天注定了,我就在那片土地一呆就是十個年頭。阿婆真算得上阿慶嫂式的人物(其實就是傳說中的沙家浜)沒幾天就辦好了手續可以遷戶口了(常熟也是地少人多的地區,要進個戶口也蠻難的,因為阿婆算五保戶,有個人照料她算正當理由)</b></h3><h3><b> 記得我是在69年春節的正月初九到鄉里的,第二天就下地干活。遷戶口的日子是1969.2.11。 </b></h3><h3><b> 第一天下地勞動賺工分是與女人們一起挖溝挑土,我是什麼都不會干的引得她們又笑又樂的,到了廣闊天地的心境倒真得也是輕鬆了下來,沒有那種壓抑的感受;沒有政治,只有太陽與土地。唯有那夜間的黑暗與寂靜是可畏的,沒有一絲絲的聲音只有自己的心跳⋯這種不安很快過去,因為每一天的體力消耗讓你盡可能去享受睡眠了。阿婆與我倆人相依為命,她照料我的起居,做飯煮菜,她的廚藝也不差,口味與大城市很近的,畢竟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據她說家境也是因爲抽大煙而落魄的⋯她笑呵呵地对我说:臨老了撿了個大孫兒陪陪真有福哦。每次回上海我都不忘替她老帶著煙和茶葉,還有點心零食的,老人家裡一下子也熱鬧起來⋯每天都會有人來看她望我的⋯這也是種大家庭的味道;去過農村也會增長很多體驗的,什麼是艱苦什麼是貧窮?像喝水這種最平常的事在鄉下就是一種奢侈了;一般家裡都有暖水瓶的,那也許只是女家作為嫁妝的裝飾品吧?一般人的家里的暖水瓶里是沒有開水的。平常他們就喝灶頭上燙罐裡的水,那是一種漂著油花的不冷不熱也從不煮沸的水(洗碗水)怪怪的味道。要不就是直接喝水缸裏的水⋯(也因為柴禾很貴舍不得燒水)阿婆家裡的灶頭永遠為大夥開放著,只要有人來我就上灶燒水泡上茶葉…阿婆叫我「五弟」村里老老小小都這麼稱呼我的;沒多久遠遠近近都知道了阿婆有了個叫五弟的外孫了⋯</b></h3><h3><b> 大隊長寶元與我同姓是個血氣方剛的人,書記是個文藝青年喜歡看書都是蠻投緣的人。對我照顧有加⋯有機會就推薦我,什麼大隊財務員,公社農機廠崗位還有去常熟虞山鎮廠裏的臨時工之類的。我是不識抬舉的都會拒絕⋯我说過要上調就讓我回上海,哪怕在上海扫大街也愿意… </b></h3><h3><b> 我們永豐大隊有虞山鎮的常熟知青20幾個,都是很好的朋友。有時候知青聚會交流我會建議在鄉下就不要談戀愛就不能在鄉下結婚生孩子。 </b></h3><h3><b> 大隊長寶元喜歡籃球的,常熟的鄉村盛行籃球比賽也是一種風俗;知青多了大隊成立了籃球隊,賺著工分打球豈不樂事?我們好幾年橫掃過周邊的幾個公社名氣蠻響的,我也算上主力隊員的,小上海的蓋帽讓人吃不消的,還有底線遠投,十有六七落網吧(那時候的裁判規則還沒三分球) </b></h3><h3><b> 那年月還有文藝小分隊的活動,有工分到處演出像球賽那樣有吃有住的招待。我偶而會去出點主意什麼的但從沒有去與他們排練演出的,一則看見穿軍裝束皮帶的有抵觸,二來農村的女孩子太熱辣沒分寸吃不消。 </b></h3><h3><b> 盡管那時我年歲不大,村裡老老少少干部群眾還蠻把我五弟當會事的,也許我這張忠厚的臉也許我常有不同的見解言語,再說他們又常在阿婆處喝茶聊天談事情就要我一起参加了。</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1969年下鄉時的我</i></b></h3> <h3><b> 農活慢慢地就學會了,干活我從不會逞能的,其實任何事情我都不會超越自己的能力與體能的。一年後就是男勞力,同工同酬啦。其實農閑時並沒有多少農活干的。可是他們閑不住沒活找活干的,每家出一個勞力也算是一種平均主義吧,可苦了我單身户一個人,差不多天天得出工。 </b></h3><h3><b> 一担水差不多100斤,一担糞有120,到了冬季挑水河泥得160-170斤哦,壓得我肋骨都格格作響的⋯ </b></h3><h3><b> 我們那地方種水稻,過了正月到二三月下地基本不用穿鞋的;稻田就灑上各種肥料還有從上海採來的垃圾當肥料,所以田里什麽都有,赤腳在水田里勞作行走,腳底都劃得條條傷痕⋯开裂了里面都有泥在又结口了,有一回被媽媽見到了傷痕累累的腳底板硬讓我去醫院治療,醫生見了都無從下手,因為疤痕太多了…我沒忘記那一刻媽媽是噙著淚水的⋯連醫生護士都說:怎能會這樣子的啊?</b></h3><h3><b> 試想一下:挑着近百斤的担子下到水田里,下面有垃圾雜物玻璃铁片的…這下子夠嗆地痛哦,而泡在水田裏時間長了也沒什麼感覺了⋯ </b></h3><h3><b> 大伏天稻田里的水是燙腳的,所以黄鳝也會被泡了後浮出來⋯ </b></h3><h3><b> 水鄉的稻田,一條河有近10米寬,中间一条船搁上二块跳板⋯就是橋了就是路了,走路挑擔干活,現在想著都會暈?剛開始走鄉間的獨木橋都不敢移動腳步,到後來我赤著腳走十幾里幾十里到鄉里到常熟城里去,公路上都是碎石子,大熱天的石子滾燙的。所以說人是有極度的可塑能力的。 </b></h3><h3><b> 下地干活得挽起褲腳,我的兩條白皙的細腿是姑娘們最愛"數落"的話題,每每我都先用泥巴把它塗了⋯免得被她們"调笑"。鄉下姑娘粗起來俗起來發起瘋來是抵擋不住的,所以得小心火候保持距離不失风雅。 </b></h3><h3><b> 秋末季節移栽油菜花是最最痛苦的事,那幾天一定會寒風颼颼的,把菜苗移種到一個個打好塘的坑裏,灑上過麟酸鹼與豬榭肥,兩只手都是肥料髒兮兮的,風從後背心直穿刺骨地冷,眼淚汪汪鼻涕流著,手又不能去擦⋯真是狼狽不堪。其實有手套可以戴的,二哥給了我好些廠裏發的勞保手套但我是很識趣的(不能讓人覺得特殊) </b></h3><h3><b> 有阿婆在後方沒事,至少會有热菜热饭的照料着。阿婆待我很好很好我也把她當著長輩敬重著,她有頭痛腦熱的我 也會焦急萬分的;阿婆好幾回拿胎胞燒煮了給我補身子(所以體能很好)好景不長,阿婆突然腦溢血中風了,有天晚上突然發作倒下,我馬上與人搖船送她去公社醫院卻是搶救無效。她老人家的葬禮是我操辦的。取出她壓箱底的壽衣,我去買了雙棉的襪子和布鞋子;算作孝子為來弔唁的的人磕拜致禮⋯村里好幾艘船的人送她老人家去了虞山的西門灣⋯(那是1972年吧,我父親也已經過了,我與阿婆的老少緣份太短了) </b></h3><h3><b> 阿婆走了就只有我單獨應對生活的一切了,也更對我是挑戰⋯農忙時是每天蒙蒙未亮就起來燒好一天的飯菜,一個籃子放了米飯與菜,一把大茶壺泡點茶水⋯早饭.午餐及下午的點心就都在田梗旁吃的⋯晚上收工继续吃了早上煮的饭…(常熟鄉村習慣一天吃四餐:早上,午饭,下午吃點心,晚上喝粥)所以我開玩笑話,糧食都不夠吃的?那年月我一頓飯吃一斤米煮成的飯還不算很飽。 </b></h3><h3><b> 我是個遵守時間的人即使下鄉出工也會是很早的那幾個人,從沒有遲到的。 </b></h3><h3><b> 農村落後是因爲信息傳播的慢了,剛下去時村裏連西紅柿黃瓜都沒有的,我帶了秧苗種了結果後常常被小孩子吃了,沒二年辰光家家都會種上十幾顆的了。要說種植暖房蘑菇,也是我讓生產隊長試行的,我按照科技雜誌的要求用牛糞發酵了做營養土種菌絲⋯以後成了隊里的副業收入,慢慢差不多家家都搭個蘑菇屋了。有了經濟收益,品相差點的就自己吃啦。 </b></h3><h3><b> 那些年月是走的極左的路線,村裡每戶只允許養一隻雞(雞養多了是走資本主義道路)這個倒是知青單身漢不吃虧,我每天守著雞兒等它下了蛋就好炖個蛋湯營養自己。 </b></h3><h3><b> 公社的干部常讓我去搞些機械上的緊缺物資因爲文中叔叔的關係也有方卿叔叔的。1971年夏天農機廠的廠長讓我陪著去溫州交界處福鼎購買機床。那是個風景秀麗的海邊集鎮-集美。我買一大網袋的海蜇可是忘在了汽車站的門把上;但長途車經過溫州青田時倒沒忘了選了方青田石(捂着45年後讓名師刻了章送了小友靈靈) </b></h3><h3><b> 盡管還在文化大革命,鄉村的工業在萌芽發展中,農村的物資太缺乏了,電燈電線馬達之類的都無法買到,這些我都努力幫鄉里去辦到。家里人都會幫我的,隊里讓我出差到上海買「六六粉」大姐發動她的老師學生幫忙(每人只可買一斤/袋)甚至外婆阿姨表妹都協助,我那方卿叔也會熱情相助的。 </b><b> 因為離上海的確也近,隊里公事私事都有勞我回上海辦,從來沒有讓他們失望的⋯有時候還陪人回上海看病。 </b></h3><h3><b> 阿婆給我弄飯菜,但是衣服都是我自己洗的,有時阿婆不舒服了我還會幫她洗,干活弄髒的都是泥巴而已,我就用繩子把厚的衣服褲子係好了放到河灘邊上讓河水沖洗些時候也就干淨啦。 </b></h3><h3><b> 農村人的生活習慣就是節儉,他們醃鹹菜都舍不得放鹽,所以鹹菜還得浇上醬油來吃;平時不流通現金,上街進城背着一袋大米,去飯館兑著吃。干部到城裡開會,被子鋪蓋還有米袋子,男人有點錢就顧著買香菸。愛喝酒的老人就呀著酒瓶子在小店里拿幾顆粗鹽粒下酒了⋯不过鄉下的茶館倒也是一道風景;年歲大的人會自己帶著茶壺茶葉到茶館喝茶聊天(常熟話叫說飛)也會有江湖的藝人說唱更多的是無線電廣播或者有線廣播;沙家浜的曲子是從早到晚不停地響徹雲霄(沙家浜风景区就位于我住的地西面二公里) </b></h3><h3><b> 畢竟是魚米之鄉哦,我們地處就是阳澄湖,大閘蟹是特產,那個時候沒有養殖的徹底地野生,蟹讯早期用一種蟹簍子捕作,後秋用蟹籪…平时吃也不用化錢,有鄉親孩子抓著了會送我…我有記載的吃過一只七兩重的大閘蟹。鄉民見過我吃蟹那麼講究做調料…醬姜醋糖也算大開眼界了;他們平常不舍得吃也不會吃怕麻煩,反倒看我吃得有模有样的是享受。我們知青中有個姓陳的老兄是抓魚的神哎,他可以讓我等燒熱了油鍋後他拿網去捕魚現洗現燒現吃,每每成功。魚米鄉可愛之處…一位常熟城裡人到我村裏的河里釣魚,一個上午就釣了17斤的鲫鱼。"鳊.白.鲈.鱖"四大淡水魚,我們的河塘都是。有年春節前倆生產隊一起斷河抽干了河水,一條20多斤的白丝魚(當地叫黃藏魚)被兩個隊派了代表吃了;有一只六七斤兩的大甲魚本說了送去公社給書記的,被我的小夥伴給拿了出來要我帶回上海去⋯我家里人才不敢吃這麼大的家夥,後來被我放生河里去了。 </b></h3><h3><b> 慢慢地五弟也變得是村裏不可缺少的夥計了,村里的老老少少都有讓他辦的事情…放牛的孤老頭讓我在上海買二支中華牌的香菸我也會認真做到。有人頭痛腦熱了會問我要了藥片。有家裡人鬧矛盾了也來找我,住的屋子也蠻鬧猛了大小孩子都有來,更有的家伙打牌輸了錢走頭無路時也會找到我解救頭寸。 </b></h3><h3><b> 我們隊里有常熟的下來的知青兩兄弟,一個叫高生弟弟是連生,爸爸在上海千斤頂廠做高級技工的,媽媽是個勤儉持家的母親,對我也如親人一般的,還有村里的金良這些都是我那些日子生命歷程中的貴人。</b></h3><b> 我去了常熟鄉下家裡有了後勤的基地,那些年份吃什麽都是被計劃著的,逢年過節才有肉有魚的略為豐富點。而在鄉下魚吖肉的只是看得人多吃者少。再困難家裡過年還是要有年味的,而我奶奶用錢是不會省著花,哪怕賣了家具也要吃的。其實那時候見到鮮活的大青魚,現宰的豬肉能夠不饞嘴嗎?鄉民們送的年貨有雞鴨,蔬菜,大米,糯米,蒸糕⋯應有盡有。有一年我從長途汽車站出來被攔下來要磅稱行李:173斤…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拖著出來的⋯到了要我為家付出的時候我一定竭盡全力的。1970年夏天爸爸已病重了他說想吃西瓜(那年月西瓜是孤品)我到常熟去選了九隻大西瓜乘夜班到上海的木拖輪船凌晨到蘇州河的中山路橋;由哥哥推著自行車拿到家裡(一個都没摔坏) </b><h3><b> ( 大家庭就是好,有爸媽在有爸媽的爸媽在就是溫暖的家)</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2016年除夕由名瑶大師篆刻了</i></b></h3> <h3>1969年4月24日中共九大勝利閉幕,九大閉幕是空前的慶典,舉國歡慶(那晚在人民廣場盛放煙花)我家第四代蕾蕾也在那天下午出生了⋯</h3><h3>蕾蕾的出生給劫後餘生的大家庭帶來了喜悅。小女孩在外婆家落地生根⋯全家人都喜歡著呢;太公太婆與外婆視作掌上明珠。</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爸爸與外孫女蕾蕾1970年</i></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奶奶媽媽大姐與蕾蕾在1920</i></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我與蕾蕾</i></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大姐與蕾蕾在1920</i></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爺爺的重孫女迎風飄揚</i></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大姐二姐.蕾蕾貝貝</i></b></h3> <h3><b> 蕾蕾在狄思威公寓成長,她與太公一老一小的搭著,陪伴著⋯太公會把大閘蟹的腳,腿的肉都剝好了給這寶貝重孫女吃的。太公還會耐著心緻給重孫女做兔子燈呢⋯ </b></h3><h3><b> 二姐也在69年結婚,70年11月生了張家第二個重孫女貝貝;只是貝貝沒有在1920住下,二姐在農場帶著女兒很辛苦⋯</b></h3><b> 世上總是那樣有令你措手不及地打擊你⋯有人来了有人卻要走了…1970年爸爸突然被查出得了重病;因常常发覺胃痛不適經常性的出血;記得是在嘉興地段醫院作了鋇餐的X光攝片,胃彎處發覺有蚕豆大小的隐影,四院的翁醫生讀片後說不妥,馬上住進了他的醫院並請了第四醫院最好的外科醫師劉天賜準備手術。當時的政治背景下真得很悲哀的;爸爸是資本家的身份,治病是需要被控制的:可以开刀,非必要不能输血?爸爸單位倒是努力與醫院交涉要有盡可能最好的治療,最後同意允許輸入爸爸的B型血的血漿⋯⋯ </b><h3><b> 一切都不必了,不需要那個時代背景下的"恩賜"那天爸爸上午被送進手術室時我與大姐是準備長時間守候希望有奇蹟的。可是一個小時都不到就結束了手術。手術報告是"胃ca剖探"…沒必要手術了,只是做了一個冰冷切片而已。那瞬間感覺到醫生的判決是何等的殘酷?此後的日子變得慢慢地冷了下來,霧霾籠罩全家,焦慮不安。 </b></h3><h3><b> 劉天赐是海外回來的好醫生,他給爸爸的治療方案是「絲裂霉素與氟脲嘧啶」當時Mitomycin只有日本生產的;爺爺從不肯求助於人的性格為了愛子只能放下。他去信香港及國外求援朋友,不多時候就收到日本寄來的包裹裡面有Mitomycin;记得是香港桂林药廠的唐歐洲第一時間委託日本人寄來⋯那是一種淡藍色的粉末溶解在生理鹽水裡打點滴的;一週二次需在急診留觀室掛水,總由我陪著爸爸的。其實就是化療哦,藥物反應很大。白細胞殺傷又加服維生素B4,沙肝醇⋯中藥裡的都是以毒攻毒的蛇蠍百腳之類的,缺貨的草藥我們還自己去採摘過,認識了百花蛇舌草,龍葵草,半枝蓮等等;有時候要配齊一劑藥得跑好多中藥房。大姐與我騎着車滿上海的奔走⋯ </b></h3><h3><b> 其實爸爸是很難受的,根本沒有食慾,每天要喝那麼多的藥。但是他很堅強地熬著;我們沒有告訴他實情,爸爸也從來沒問過病情如何了?那是一種百分之百的信任;每次在醫院掛水時我都會很緊張的,常常有好事的人來問病況也有知情這淡藍色藥水的人來問長尋短的⋯也许爸爸都明白的,只是互相的心照不宣吧。大家都沒有說穿了這個「ca」的字眼。 </b></h3><h3><b> 被疾病煎熬的日子是最痛苦的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爸爸是個硬漢子,上有老下有小的他以他的意志挺著熬著,外孫女蕾蕾是他的寄托是他的介脱,他俩在一起玩耍时还會洒漾出笑聲⋯ </b></h3><h3><b> 1971(辛亥年)的春節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這是我們與爸爸一起最後的春節;沒多久的一天晚上我們四兄弟用擔架抬着把爸爸最後一次送去了第四人民醫院的急診室。 </b></h3><h3><b> 爸爸的彌留之際我與大哥陪在身邊,消瘦的臉龐已昏昏沉沉的,他最後是累得倒下了…說着夢話都是與先人的對白⋯或許</b><b>是祖先在召唤他了…</b></h3><h3><b> 1971.2.9(正月十四)凌晨2:40⋯爸爸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沒有片言的交代,因為他不曉得要離開我們,因為他也不舍得離開我們…… </b></h3><h3><b> 爺爺奶奶的心底裡更痛⋯ </b></h3><h3><b> 媽媽是那般地痛不欲生⋯夺走了她生命中的最最可以依偎的親人⋯</b></h3><b> </b>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蕾蕾在狄思威公寓長大</i></b></h3> <h3><b> 那時代說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在我以爲應該是城市裡的青年要去了介農村的生活狀態農村的組織形式及農民如何思想生活的。農民一般是自私的但屈服於統制者服從領導的⋯他們沒有奉獻精神的只為養家糊口付之勞力。常熟還算是民風純樸的地方。 </b></h3><h3><b> 常常與老農聊天,聽他們說解放前後區別不大的。生活就如此,這裡也沒什麼地主富農之類的,田地都是上輩子人傳下來,窮的也就是懶惰鬼或酒鬼賭鬼。產稻區是低鄉地屬於比較窮的所以都要去長江邊上的高鄉地,那裡以種棉花為主。 </b></h3><h3><b> 倒是大辦人民公社吃大鍋飯;敲掉了各家自己的灶頭都去食堂吃飯,才半年多點日子就吃光了隊裡的糧食,最後連隔年的種子都吃掉⋯那些日子到處都有倒了的米飯,拼了命吃,吃不了就倒⋯能不吃窮啊?半夜三更在田裡挑燈幹活,其實就是躺在地上嘴裡哼哼哈兮⋯老農說的我都會笑⋯自然灾害即刻就来,饿得只好每天喝二餐稀粥了。縣裡派出武裝了的解放軍來村裡征收公糧⋯</b></h3><h3><b> 文化大革命对農村影響不大但你們城裏人到鄉下不就要與我們分糧吃嗎?農民不理解這是為何? </b></h3><h3><b> (我們何嘗想吃鄉下的糧) </b></h3><h3><b> 既然來了農村還是要了解這種生活的。老農們說在鄉下就是靠體力的靠老天的,農民就只有省吃俭用。家境好勞力多些的農戶每季農忙時會宰頭豬(自養)因為要雇工派飯的,自己吃给雇工吃也有醃起來再慢慢食用。自然災害後連這種日子也沒有了⋯ </b></h3><h3><b> 鄉下人家生了孩子送禮就是豬肉,那一大塊肋條肉卷起來很有風格的;主人家會在門庭前豎根旗桿(大毛竹)一個滑輪將塊塊大肉掛在哪裡(每天升降)</b><b> 還有農民家造房上大樑的日子是夠熱鬧的⋯那些日子人們的飯量特別的大,一般都會頓頓吃上一二斤的米飯(平時没有吃飽的)鄉民以吃飯為先菜倒是其次的。一條魚劈成两爿就是装俩盆了…缺油少醬的不敢恭維滋味,有時候連鹽都舍不得放⋯所以说農村的生活方式真得簡淺節儉。 </b></h3><h3><b> 我們村裡男女婚娶基本都是父母包辦,似乎沒有自由戀愛的⋯也會感覺到他(她)們沒什麼節操概念很隨便;读書人也不多。再說城裡的學生都到鄉下來種地了(文革时说:知識越多越反動) </b></h3><h3><b> 中越自衛戰之前援助越南的糧食大多都在我們那裡的碾米廠加工的,100斤秈稻出28-29斤白米(平常40-50斤)真得白灿灿的,用三個優質的塑膠袋包裝。據說是放在河裡儲存的(不怕轟炸)所以農民都知道政府對外國人比自己人要好得多。 </b></h3><h3><b> 離我們毛洪村五里地的唐市因爲靠近陽澄湖是大閘蟹的集散地,大閘蟹上市的季節每天都有幾十大木桶的蟹裝上夜班輪船送到上海再轉運香港⋯幾十年下來都沒有中斷過⋯這些蟹的成色看得人的眼睛都會突出的。 </b></h3><h3><b> 夏天我們常常會搖船到陽澄湖去游泳,遨遊在清澈的湖水里好爽快的,還有我們比賽藍球時各村招待吃的毛豆子燒大鰱魚的味道至今都令我流連忘返的。 </b></h3><h3><b> 開春時中有一樁「割草」的農活,搖船到各個湖灘河灘割剛剛長出來的野草,這是人侍候牛的工作。曬成草干给牛冬天吃的。有時候覺得人都沒牛金貴呢?一頭牛就只在耕地的那些日子在幹活,平常日子都「養尊處優」即使農忙時它耕地二個鐘點就得休息了⋯而我們幹活的人也沒如此待遇,起早摸黑地做着⋯ </b></h3><h3><b> 還有一景;冬季常有大興水利建設的活—开河挖泥,那人山人海的壯觀場面,岸上北風颼颼⋯河里人来人往的汗流夹背…睡茅棚稻草鋪,大鍋飯搶著吃⋯人海战争,混吃混饭的人极多。 </b></h3><h3><b> 江南河多湖多,船既是農具也是交通工具,隊裡的船常常會去上海;苏州河邊的上海釀造廠的下腳料是餵食豬的好飼料,楊家橋墨水廠有可以當化肥使用的工業廢水(這些都是公社採購來分配給生產隊的)我還隨隊里人一起到上海來挑過垃圾(積肥)小木船靠在大洋橋交通路中山北路邊上,挑著擔子我再也沒勇氣扒上海垃圾箱裡的垃圾?同船的老鄉對我真得好:"五弟,你回家看看去,垃圾由我們來裝滿船(一般有五六噸)你過二天買張車票自己回隊里就是" </b></h3><h3><b> 从毛洪到上海的水路有將近200里吧,据说在大顺風時不要一天一夜可以被吹到上海(有風帆的)如果逆風逆水還得有人背纤的,如果船上三個人就留一人掌舵其他人上岸背纤行走了⋯赤着双脚弓着背…這番電影裡的場景卻是我親身經歷過的⋯夏天蚊子叮咬冬天晚上冷得無法入睡。中午在船上的行灶裡燒的飯想晚上再吃的可能是連鍋一起凍住了。 </b></h3><h3><b> 冬天有時侯真想洗個熱水澡,我不知道鄉里人如何介決這個問題,他們教我在煮豬食的大鍋子里洗⋯试过後實在難受;一來這水總覺得有股飼料的味?二則也對不起豬二哥吖,這洗剩下的水不是要它間接喝了?所以心血來潮會坐船進城到常熟上澡堂裡去享受一場。少不了打擾高生連生兄弟了,他們一家人總會熱情招待我的,高生的媽媽當她兒子那樣的待我⋯常熟的那帮哥們都算江南才子吧,我們常常會在農忙之後一起到「興福禅寺」喝茶説飛(聊天)我們這些人倒真都不抽菸喝酒的。說到才子因爲這群插兄弟都是丹青好手;上海美術工藝進出口公司早期出口海外的工藝品乃至所謂古董的水墨畫都是由常熟人繪制的。一幅立軸有一元錢的加工費,好的更多「潤筆」再由畫師加工潤色加印題款做舊就可出國換外匯了⋯我也試過因为去奔富裕了没有做成。 </b></h3><h3><b> 常熟的山水,蘇州的花鳥工筆都是古今聞名的《富春山居图》的作者黄公望就是常熟人…</b></h3><h3><b><br></b></h3><b> 其實真是天曉得耶,幹農活是夠累人傷人的,要應對幹活連同生活起居是真夠嗆的。比之本土農民還艱辛。每次農忙之後少不得大病一場,多次都是胃出血,有4个+呢?怎麼會不讓媽媽心疼呢? </b><h3><b> 要說我的內心從小就強大吧,從不叫苦怨嘆,那時候常寫信給媽媽,一個信封裡總有厚厚好幾張寫得滿滿的紙(媽媽都把我的信收藏起來的)信里訴說鄉下有趣的事繪聲繪影的娓娓道來,媽媽會念給奶奶聽⋯那些日子也經常與在崇明農場的大哥互通信件交流些農活的事,其實大哥在農場會更加辛苦的⋯</b></h3><h3><b><br></b></h3><b> 得說到我的方卿叔叔了,盡管他是個游子卻是我的貴人再有嬸嬸也蠻喜歡我這個表姪子總替我說話要給我介紹去工作⋯ </b><h3> <b>叔叔有一幫無錫下放去蘇北農村的朋友,以前在機關單位商業及廠里工作自然災害後被精簡而下放農村了(那個時代人們隨時會被動的)人得求生存,他們是不能輕易甘心做農民的畢竟因爲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在鄉下如何養家糊口過日子⋯</b></h3> <b style="font-size: 16px;"> 我所加入的這群人在一起圍繞著的就是加工生產 La 系列的按鈕開關的。</b><span style="font-size: 16px;"> </span><br> <h3><b style="font-size: 16px;"> 1974年10月4日,那一年國慶節已過中秋。我帶了些月餅坐火車去西安投奔文中叔叔去了。何为投奔是我想知道工廠是怎麼會事工業又是怎麼回事?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單獨遠行⋯記得出行也有非常事;我坐的是上海去烏魯木齊的51次車,隔壁一個女孩是回新疆的農場職工吧,送行的人有10多個人行李有52個旅行袋,與人爭行李架大打出手,刀子也亮了,血濺車廂⋯火車才在崑山站都被押下車⋯真是旅途多風險。</b></h3><h3><b><br></b><b style="font-size: 16px;"> 文中叔叔那時是西安機床電器設備廠的技術廠長我與他同吃同住了有11天,倆人骑着自行车上下班。</b><b style="font-size: 16px;">文中叔的廠子也生產這些按鈕開關。我體驗到了生產的過程也感受到工廠的味道;西安人的風俗;同事結婚交一元錢的份子錢参加婚禮,也很熱鬧的。西安是名勝古蹟地就城牆看著也偉大,只是文革中古蹟是需要人們畏避。⋯我就骑着自行车去"碑林"那邊溜了幾回,好多石碑都用石灰封起來的。據說當時聯合國教科文給了西安好多錢要求修城牆(西安是全國古城牆保護的最完好的)卻被政府挪用了⋯ </b> <b style="font-size: 16px;">從西安回來時帶著滿滿一紙箱的臨潼吊红柿子在上海就呆了三天我又踏上了路去安徽合肥⋯從此開始了我新的路程⋯ </b> <br> </h3><h3><b> 我們這夥人忙於生產經營這麼個電器產品LA系的按鈕開關。這是由日本在60年代初做出來的,屬于220~380V交流電源啟動電器必须配套的(至今還在使用着)</b> </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爺爺在洛阳白馬寺</i></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i>1964-65年間</i></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i>那時候市工商聯組織的大西北旅遊中</i></b></h3> <h3><b> 行走在途中,最冷的地方是東北林海雪原,最北的是黑龙江的鶴岗市,南至珠江邊上⋯沈陽飯館的菜最貴,一盆黃瓜西紅柿平攤著就20幾片要賣到一元多錢;一個東北爺們一個月的工資就夠吃30-40盆。大連有從來沒見過的海魚,不過淡菜可以吃也便宜,東三省也就大連能吃到大米飯,哈爾濱算富裕的,天天由你吃土豆與大豆。松花江邊的太陽島公園有種異國風情,那年我們是五一勞動節下榻江邊旅館,西南風吹得一下子氣溫飆升到30多度,馬路上行人都是夏裝了;也有準備下水去松花江遊水的⋯可江水还是冰凉的。我們在熱昏昏之中坐上火車向牡丹江市駛去,不一會兒就進入茫茫林海了⋯</b></h3><h3><b> 在東北三省的旅館裡,晚上睡覺是不關燈的,他們的經驗是燈亮著臭蟲就不出来活動了,但是白石灰牆面上總有一條條血蹟斑斑點點(都是被掐死的臭蟲印痕)還有也是奇蹟⋯踏進東北不要三四天身上少不得沾上蝨子,在衣縫的摺子裡繁殖着…後來增加了經驗;穿化纤的滌綸的內衣裳可以避免「蟲害」所以東三省可以不去盡可能不敢去,回家得混身的衣服煮一鍋。</b></h3><h3><b> 一條隴海鐵路一條京廣線;火車南下過了長江大橋就會是郁郁葱葱,長江就是一道分水嶺南北風貌迵然不同;青島的火車站最漂亮,火車蜿蜒曲折沿着蔚藍海水來來去去,走出站台驚喜地看到竟是幢有着尖尖屋頂的歌德式建築?像教堂而不是車站。青島真得讓人覺得是最美麗的城;我站在棧橋的台階上想嚐一口海水的滋味,帶著一絲的腥味有些許誘惑,不料一個海浪過來打濕了衣裳差一步就跌落海裡⋯原来大海從沒有平靜的。棧橋邊上就是海濱浴場,我去的時候還是寥寥可數的游人卻在霎那间人漫如潮…人潮擁著海潮還是海浪推著人浪⋯煞是壮观美哉。從沙灘回眺又是各式各樣的的別墅小洋房掩映在綠蔭之中,馬路上男孩女孩穿着泳装推滚着汽车輪胎的「救生圈」絕對是只有在此才能目睹青島的風情。</b></h3><h3><b> 我在棧橋邊上鄰海的店舖裡化了一元錢吃了四隻碩大明蝦(鹽渍的)這樣的回味40年之后還在唇間迴蕩。</b></h3><h3><b> 哈爾濱,大連,青島的城市建築都是很美的,那種古典的風韻⋯當我乘坐火車在晨曦中到達山城重慶的那瞬間,又被完完全全的震驚了。哦⋯山城都是摩天大樓的燈光閃亮⋯太陽亮了才顯露真相啦,原來樓房都建在山頂上的。所以重慶人背簍籃,路上也不见自行車。然而在德陽,自貢那幾個四川工業重城裡,每每下班時自行車大軍真可謂浩浩蕩蕩,馬路就會是單行道⋯用什麽詞來形容呢?就是如今馬拉松比賽的起跑儀式⋯</b></h3><h3><b> </b></h3> <h3><b> 俗話說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在祖國西南西北邊陲地方的的企業的規模的確是驚人的⋯我們還見識到在成都數百公里外山溝里的印刷廠;據說是當時國家印錢幣的,那麽些廠房那麼多的家屬樓蔭庇在叢山嶺下,在那裡的人們生活有多不便?我也去過二舅在九江瑞昌的工廠;一個僅僅有(上海825信箱)代碼的大型工廠;車間都在山洞裡,從一個車間到下一個車間就得驅車幾十公里,其實就是造炮彈的。從各個零件補件到最後裝配,這條流水線綿綿蜿蜒有百公里之長⋯(砲彈在秒間就爆了)我在二舅的廠子的宿舍裡呆了好幾天,就在風景如夢如幻的雲霧繚繞的山裏面⋯他們上班也不緊張,閑得時間比工作的時間多好多,據說要控制庫存量的,砲彈也有有效期,前方打得多了就得加班生產⋯</b></h3><h3><b> 據有關報道文革間十年我國人口增加了二億,四川省增量最多,些許人們沒事做就造人了。</b></h3><h3><b><br /></b></h3><h3><b> 1975.8月,河南駐馬店發生了舉世最慘烈的水庫潰壩事件。「7503台風」帶來三天最大1605.3毫米的降雨(相當於一年的降雨)駐馬店地區兩座大型水庫在內的58座水庫漫頂潰壩,河南省28個縣市1100多万人受灾。其實那幾天我們就在武漢呆着,幾天闢頭蓋腦的大雨,不見天日的讓人混身難受,當時並不知情災難已經發生,憑著感覺我們去漢口坐長江輪下水到黃石,九江後回家(京廣鐵路已經不通車)也是那年我在九江下了船去了二舅舅的933工廠。第二年再去河南鄭州時聽當地的人說及那場水災是因爲要保衛武漢城而炸了駐馬店諸多的水庫,將洪水改道引入周口和安徽阜陽地區,致使二省80多個縣市淹沒⋯那時候鄭州街道上都是煎餅饅頭加工點,政府派人將面粉就丟在舖子,老百姓義務参加制作後由直升飛機空降給災民⋯水災之後一川平地,拖拉機竟能耕犁出屍體來⋯</b></h3><h3><b><br /></b></h3><h3><b> (</b>1976年7月28日3时42分53.8秒,中国河北省唐山丰南一带(东经118.2°,北纬39.6°)发生了强度里氏7.8级(矩震级7.5级)震中烈度11度的地震造成242769人死亡,16.4万人重伤,位列20世纪世界地震史死亡人数第二。)</h3><h3><br /></h3><h3> <b>其實我與周兄陳哥也就是在7/26日下午离开的唐山。我們那次在唐山收獲的合同很豐盛,唐山位在河北開灤煤礦,唐山有很多現代規模的磁器廠是新興的工業城市,老百姓的收入蛮好生活水準很高,唐山人手上的腕錶至少是「英鈉格」的。不過城市面貌很差,灰朦朦的⋯没有什麽商業氛圍就是一如廠區礦井。我們住得旅館很糟糕然而就是這糟糕的旅店救了我們⋯本来打算就在唐山紮實地多訂些合同單子;就因為夜不成眠(太嘈雜)使我們仨同時覺得應該離開此地。說走就走就是我們行走江湖的風格;那一天的下午我們離開了唐山(也同時有那麽多人到了唐山)7/28日凌晨的灾難發生的時刻,我們三人已經在東嶽泰山脚下…也就是冥冥之中讓我等躲過又一劫難。</b></h3><h3><b> 第二年津蘇滬時有餘震的消息頻頻,我再次北行經過唐山,依然慘烈地貌相顯眼,整個城市就如廢墟;鐵道兩邊完全是平坦的就是白天也覺得陰罧罧的。據說亡者太多就用推土機挖溝來掩埋屍體。官方報道有24萬人;也有說40多萬的。但是對好多家庭而言就會是百分之百的。</b></h3><h3> <b>我在南昌見識過江西人的飯糧,那年月飯店也沒有什麼油水的菜就是大鍋炒得再分攤給客人,南昌的飯店倒是米飯隨你吃(或許是心知肚明大家都吃不飽)江西人小小的個子,臉色蠟黃吃起來少不了有十幾碗(厚厚一疊)看了也嘆為觀止。</b></h3> <h3> <b>第一次南下到廣州真有些狼狽不堪,四五月在北方還穿棉襖呢,出了廣州車站迎來春風拂面,當地人都是夏裝了,那些時候除了外面的大棉襖裡面還是層層絨線衣棉毛衫的;到了南方就沒有能脫單穿的衣服⋯廣州靠近港澳絕對是洋貨繁多的;要說廣州人基本都有港澳的親戚,平時從頭到腳都會是港貨。可是廣州人只喜歡吃沒空穿著打扮,所以衣裳都會去換錢喝早茶⋯解放路上都是賣港貨衣裳的店舖⋯着實讓我等開了眼界也驚動了錢袋⋯瞬间就變了模樣哦。第二件尷尬事是洗澡;廣東人稱之沖涼,他們一年四季就是冷水沖涼,我們住下的旅店也沒有供洗浴的熱水,在一番指手劃腳的言論之後才在小馬路的開水舖裡介決了沖涼事(就是老虎灶吧,供熱水)與廣東的交流語言是最大的麻煩事,路上的學生,店員乃至警察都不懂普通話的⋯如同到了外國。所以在廣州的業務得另尋路徑⋯</b></h3><h3><b> 七十年代中期的廣州應該是最繁榮的,比較溫州是更有內涵;廣州賓館矗立在珠江邊上是當時全國冠以最高樓的酒店了。即便是文化大革命期間「廣交會」還是年年舉辦的⋯廣州就是國門的窗口⋯廣州的街面物資很豐富也有許多從港澳進來外國貨,從早到晚茶樓酒店人頭攢動,一番欣欣繁忙的景象。首都北京都無法相比⋯廣東人喜歡大聲講話,茶樓酒肆好熱鬧,他們也高談國事顯得很自由自在的感覺。</b></h3><h3><b> 吃在廣東此言必對,真是大開眼界。茶樓的各式茶點都是以往見都沒見,聞也未聞;精細誘人,食之赞嘆不已之,中式的西式的粤式的應有盡有。酒樓散發出的是暖意香味⋯廣州人倒不善飲酒,沒有中原北方人的吆喝酒令(文革期各地也明確不準畫拳酒令)不過粵係菜肴確是誘人的。見過廣東人煲湯時那種投入;別的地方在打打殺殺鬧革命,廣東人就會是享受美食之中。或许他們太珍愛萬物,我在肇慶的街上看到一居民家晾在那里的藥酒瓶子,里面浸泡竟然都是老鼠唉?梁上也掛着老鼠干呢。所以飯店門口養着蛇吖穿山甲的都不足為怪的。</b></h3><h3><b> 佛山是當時全國的衛生城市,但是這個城市的公廁的確與眾不同,街道上的好多都是二層建築,上為男廁下面是女的(廣東很多地方如此)而且很多就造在河邊或者池塘上,秽物竟然就排在水裏下头還養著魚。</b></h3><h3><b> 在廣州的業務竟然也會被我等攻城有成;就一個"文沖船廠"所以也來來去去的好多次来過廣州。後來就交給了我朋友大寧來辦了。大寧是我大哥小學同學,從小是我家老屋玩的夥伴。他談女朋友時會到我家(1920)來;我媽媽讓出房間讓他倆聊天冬天茶水夏冷飲招待。大寧是個很聰明具有商業頭腦的人,打小因爲出身不好命運坎坷遭遇不公,合家被強制跟父親搬遷到嘉定外崗(原来就住在豐樂裡)他外婆是廣東中山人籍;為可報銷往返旅費自告奮勇替我在文沖船廠及其他廠家開展業務(最早期的代工)有一次他還要求從廣州乘飛機回上海。</b></h3><h3><b> 從1962年開始的逃港事件發生後到文革結束前大約有125萬的內地人陸續逃到香港⋯所以那個時候廣東省明令規定不開放游泳館游泳池的,所以有人到珠江里來學游泳的,我也見過珠江上如同海濱浴場那樣人潮熱鬧,更有朋友到上海來學游泳呢。為什麼?學會游泳逃香港!</b></h3> <h3> <b>我知道大寧不是游泳逃到香港的(他也許想過)但我認識知道確有那麽位逃港英雄吳爾吉,一個英俊帥氣的年青人,家就住在1920後的「餘慶坊」也是因爲出身問題考不了大學找不到工作,就在夏季到虹口游泳池當救生員。忍無可忍才使他勇敢地游出了這一步;據大寧的阿姨告訴我們,阿吉游了10幾個小時(要經歷一個漲潮一輪退潮)待他精疲力盡地游到香港海灘時已經完全軟癱了,除了腦子還清醒着完全没有力氣支配自己的行為。那一刻混身浮腫身上都沾滿了海藻似水鬼一般;香港警察發現了他,他只能裝死。待警察離開他準備派人來收屍前的那一刻;他拼了老命地奔到老鄉的家裡。打了電話給大寧的阿姨被接走。他真得命大。以當時的政策廣東籍人偷渡未遂的在火葬場勞動改造一個月就完事。外省人押送原籍。如果吳爾吉被押送回上海的話至少要判個10-20年徒刑,也许會是死刑。福兮禍兮只在瞬間。他後來在香港事業有成,座駕是勞斯萊思哦。蕾蕾去港旅遊他熱誠款待⋯只是他不敢回过上海。他就是我心目中的逃港烈士,盡管未有謀面。</b></h3><h3><b> 廣州給我留下很美好的回憶;享受過廣州賓館的高標準的服務,茶樓裡的美食佳餚;從化溫泉有各種不同風格樣式的別墅,路牌上寫道"私人住宅,不要进入" 當你不小心靠近了些,馬上有荷槍實彈的人來警告你⋯不许靠拢! </b></h3><h3><b> 廣州街道的花市也蠻吸引我的;這在當時的上海也沒有的。從廣州到上海虹橋的機票要72元(上海-北京是64元)第一次坐飛機就是白雲機場到上海,好像飛行未遂還讓我與周兄在白雲機場賓館白吃白住了一晚;波音707上只有連我倆在一起五個乘客。我還乘載過一次人數最少的火車;從重慶到貴陽的夜間列車,一節車廂才二個人;還有空無一人的車廂,整夜讓我又冷又怕的。</b></h3><h3><b> 我們在韶关還聽說這樣的故事;湘粵桂交界處的十萬大山脈裡當時還有很多殘留的土匪占寨扎營着。也不擾民,和平相處,土匪的孩子還去上學唸書⋯土匪头儿婚殤喜事地方政府還會送禮賀儀⋯也不知是真是假;出来见過了世面覺到一切都可能的,以前只能似井底之蛙。</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1975.5黄山…</i></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i>我在去西海松林中</i></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第一次游黄山》</b></h3><h3 style="text-align: left;"><b> 1975.5.4 我與二哥還有我同學爾忠出發去黃山旅行,實現嚮往許久的夢想(也是我想請請二哥感謝他歷年來的照料,因為弟弟也賺錢啦)</b></h3><h3><b> 我們三人從上海啟程火車到杭州,武林門乘長途車去黃山湯口鎮,車到歙縣岩寺因爲公路有坍方無法前行。仨人下了車卻沒有打道回府,繼續步行向黃山⋯"黄山歸來不見嶽"的美譽是澆灭不了我們的熱情。因為我們也約好了要與王君武先生見面。王老原來在北四川路與朋友開了家「三友照相館」(就在餘慶坊弄堂傍)他因為喜歡黃山都痴迷了竟然放棄上海舉家搬遷到黃山腳下辦了個攝影社(以往發表的黃山照片大多都會是王老的)我們在坍方的人公路邊上吃了面包干糧出發也已經下午,行走風景秀麗的山间公路上一邊是汌汌溪流⋯山间的野花杜鵑綻放。年輕也不知道累啊,待到夜幕降下我們在一個叫楊村的莊子裡找到了可以住下的客棧,填飽了肚子就關燈休息,一晚上跳蚤的打擾也沒辦法安然入夢。第二天繼續向黃山行走⋯到了湯口鎮已近夕陽了再往上爬就是黃山溫泉,王老的攝影社就在溫泉(黃山腳下)白天我們還有一段路是搭乘修公路的工程車,為答謝人家從帶給王老太太陸老師的五六斤白砂糖裡拿了一袋送了司机。</b></h3><h3><b> 第二天即從溫泉開始登山,經過人字瀑,午前到達玉屏樓,王君武老先生已經在那了,替我們在玉屏樓安排好住宿,午餐。那個時候上黃山得在溫泉派出所登記了由下面搖電話通知各個站點的。也可以拒絕你上山。王老是地方上受人敬重的攝影家,藝術家;他的攝影社裡掛着各位前國家領導人將軍元帥游黃山的合影。王老也替我們在天都峰前拍了照片(等我們下山交給了照片底片)午餐後爬上天都峰,就我們三個人在天都峰上如夢如畫漂渺仙間⋯夜宿玉屏樓就在那棵聞名天下的「迎客松」傍邊。次日過玉屏登道上蓮花峰光明頂到達北海賓館⋯三天后從後山返回溫泉。王君武先生還送了幾張他的黃山攝影作品給我們(甚至連同底片都給了我們)</b></h3><h3><b> 順便寫一個插曲:到黃山後二哥送了一卷柯達的彩色負片的膠卷給王老(彩色膠卷在70年代绝对是新鲜罕见的,也是他同事y君赠送)且不知這位貌似藝術家風範的y君是個馬大哈,把自己已經為朋友婚禮拍的膠卷再送了我哥,二哥懵愣無曉地又送了王老,結果是王老辛辛苦苦爬山取景珍惜地拍完了這卷36張的彩色負片後沖出來的都是疊影…倒也算弄清楚替y君找到了失蹤了的婚禮照。好心人因爲缺心眼弄得尷尬事⋯</b></h3><h3> (至今我已五次去过黄山,1988年第三次与大哥大嫂还有我朋友阿沛,上黄山的路再没了险峻。那次正巧已93歲的国画大师刘海粟与他的妻子在拍摄他的电影《十上黄山》我们还帮着摄影师吹烟呢…)</h3><h3> 劉海粟說:"夕日黄山是我师,今日黄山是我友"</h3><h3> <b>黄山真是"五嶽歸來不見山,黃山歸來不見嶽"的永遠令人瞻仰驚喜的地方。</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1977年恢復高考的報名照</i></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 /></h3> <h3><b> 1974.10–1978.10.10遷回上海的戶口為止,游走了四年多;從1969.2.11–1978.10.10,是3528天的戶口在在常熟古里鄉村,大約9.66年。前五年做農民後五年跑碼頭⋯飽經風雨,我自行走⋯</b></h3><h3><b> 78.7.20.寫下;</b></h3><h3><b> 十年屯田依返故,</b></h3><h3><b> 對鏡猶覺貌音變;</b></h3><h3><b> 昔日年華才辭逝,</b></h3><h3><b> "少年老人"重投生。</b></h3><h3><b> 屯田十年拜鄉農,</b></h3><h3><b> 不學耕耘識人情;</b></h3><h3><b> 賜得佳人遊名山,</b></h3><h3><b> 莫道此番受益淺。 </b></h3><h3><b> (佳人系鳴兒母親那日遷回戶口)</b></h3><h3><b><br></b></h3><h3><b> 沒有出差遊走的日子我等也會在廠子的,熟悉管理情況,因為也會有許多的作坊有各種不同的人員也會不斷招录新的社員参加產品的裝配⋯最有意思是在長江中的「雙山小島」上,需要有船才能上岸,與世隔絕;異樣地安靜⋯有時侯會聚在雨亭兄夫婦大本營裡吃吃喝喝⋯春季是長江刀魚汛期,那時候大夥會有大快朵因的;刀魚那個鮮嫩的程度這般形容:一老鄉在江邊買了魚,用细绳子串起来掛在自行車把上,晃晃盪盪騎到廠子裡才半個小時這魚肉就散掉了⋯所以這嬌嫩的魚兒得小心怕震動。雨亭夫人給我們做過刀魚豆腐餡的餛飩,實是絕頂鮮美⋯那几年當地人真把我們當「菩薩」供着。我們出差在外也會將時鮮貨像刀魚,鰣魚之類的專程送去上海的家裡。</b></h3><h3><b> 俗话说有錢也會敗壞人,一夥人總有良莠不齊的,酒醉飯飽之徒也都盡吹着吃喝嫖睹的事,這也是我最惱羞的事…(從來就厭惡醉酒的人)當那位老兄盡在天花亂墜地談着他的"风流云散"冷不丁被我一盆冷水;"你玩人家女孩子,如果是你家的人是你家的孩子你還能如此興奮嗎…"打那以後也沒人在我之前多吹噓了倒不如說是我盡量避着這種人。都說人活着得及時行樂但總有底線吧⋯那個時候也沒很多娛樂場所,在滬上吃飯就算南京東路上的「楊州飯店」幾十塊錢就可以非常豐盛的了⋯(我是赚錢可以,旅行喜歡,吃喝玩樂不感興趣)</b></h3><h3><b> 沒有出差的日子也會呆在家裡看書是樂事,那年月書是最珍貴的,被禁的書自然而然地會流傳出來。1920隔壁有個鄰居朋友家裡有人在出版社工作的,常有那種翻譯後在校定中的書可以借來閱讀的;看書會記下目錄來,有些書的章節還會抄下來的。在我的遐想中希望自己寫出去的許多書信,詩詞言語能有回音激起波浪,盡管出門在外住無定所,還是奢望有人寫着回答着在某一天整捆着给你…</b></h3><h3><b> 1977年恢復高考時,我是堅決地参加了;盡管我知道自己不會被錄取的。但如何離開農村是我夢寐以求的期待⋯我不希望这輩子在鄉下度過餘生。大姐替我找了老師惡補課文(不管怎麼說還是學到許多課本上的知識)其實江蘇省常熟的文化學習水平高于上海的,不過我還想試試。當時招生時並沒有我們這類投親插隊的知青,整個縣內也沒有,大隊公社都有為我幫忙的人,他們對招生的人說:高考是知青的希望,没有先例是因为你們不知道,考不進是他的水平與運氣,你不給他資格是你要負的責任?記得我經同意報考後填了一個很冷門的志願是"南京大學天文學系"其實真錄取了我也會是一個很好研究蒼穹天空的好學生(記得我在老屋曾想過制作台天文望遠鏡,還有太陽能灶)。 1977年冬天我是清早走了十幾里路去古里中學考場,也算經歷過共和國文化革命後恢復的第一場高考。</b></h3><h3><b> </b></h3><h3><b><br></b></h3><h3><b> </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1978.5.16開國以來第一次法國油畫展覽會</i></b></h3> <h3><b> 1978年5月16日下午去上海美術館看了那次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次法國油畫展,。舉辦活動的很曖昧地加上農村風景的字眼,革命者容不得西方的文化?肯定也經過層層甄別後才放行的油畫作品到上海首展的⋯左倾的思維始終籠照着共和國的土地⋯真.善.美 都要避之…</b></h3><h3><b>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震撼心靈的色彩.画面的展顯.啓迪⋯才看了沒幾幅畫我被窒息着累倒了只能坐在地上喘息…因为我從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有這麼樣的色彩這麼繁多的色彩這麼不可思議地固定在畫布上讓後人感動不已⋯也许在我的腦海里只有着黑色灰色的疊染也許只存着大红大绿与大黄?從光學的範籌之言這自然間不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組成?但是法國人給我們展顯的100多年前的寫生是那樣唯妙唯肖的美⋯舉辦者定義的農村風景畫其實就是西方人的民情與生活。那天我作了记录連同那張0978号的票根留在了我的筆記本裡⋯將四十年前的美色回味無窮。</b></h3><h3><b> 我</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爸爸敬拜曲阜孔廟</i></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i>爸爸拍的孔廟立柱</i></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