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村长

<h3>这次回老家,看见以前住的老屋快坍塌了,心里凄伤感油然而生,老屋,住着我们一家人太多的往事,老屋,藏着我多少童年的梦想,老屋,有多少我们一家人的温馨,老屋,有多少父母和我们兄弟姐姐的情感</h3> <h3>童年真苦,想起我小时候,冬天太冷,早晨不肯起床,睡在没有垫被的床上,外面下着大雪,我和我弟弟抱着睡在一起取暖,他不肯起床,我也不肯起,父母亲叫我们起床,屋里取暖的就是一个煤球炉,姐姐把我们的棉裤放在煤球炉上烤暖,我和我弟弟再一骨碌爬起来,那时哪有什么短裤和袜子,前几天回老家,特意睡在老屋的床上,想起童年往事,眼泪黯然泪下</h3> <h3>那时农民真苦,一年辛苦劳作,不仅吃不饱穿不暖,还有要交沉重的公粮,我记得有一年秋粮收割好,村里的干部大喇叭声色俱厉的喊着,再不交公粮就要把人抓起来,我们家那时养头骡子,我父亲催促我快点把家里的粮食搬到平板车上,我很烦恼,为啥一年辛苦的劳作,自己家里人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送给城里人吃,他们住在楼房里,拿着俸禄还要我们辛苦劳作的粮食交给它们吃,而且还看不起我们农村人,那时就感觉,农村人真苦,那时候长大梦想就想当个村长,不让家里人这么辛苦,这就是我网名村长的缘由</h3> <h3>农村人真辛苦,农业真危险,现在想起那段时光,如果不是后来的改革开放,岂不是又走回封建时代的老路</h3> <h3>我一直想写篇老屋的文章,不仅叙说农村人的辛苦,那时对于农村孩子的教育也很不公平,一个村一个小学,一个小学两个班,能读小学再升初中的只有一半,再读初中升高中的也是一半,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小学一个班的只有一半上了桃园初中,而另一半,就这样无情的回了农村务农</h3> <h3>每次回老家,我都要回村里的小学走一走,村里的老人不知道我为何在这里逛,我的语文老师叫朱贵文,身体不好,上课的时候现在讲台上经常瑟瑟发抖,有一次冬天,我从家里卷块煎饼,那时我们家条件相比其他同学已经好了很多,可以说能吃得起肉了,那次我手里拿着煎饼,里面卷根大葱,还有一些肉片,到了低矮的教室里,朱老师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让我把煎饼打开,他说,以后不好好读书,只能煎饼里卷根大葱,吃不起肉,这句话对我影响很大,不读书,没有出路</h3> <h3>朱老师是我的启蒙老师,每次提问总是让我先发言,课间总是让我把看完的小说写心得,记得小学时候我已经看了三国演义这本书,那时就感觉,做个侠义心肠仗义执言的大侠多豪气,可以为民除害,又可以劫富济贫,朱老师经常鼓励我写文章,让我在所有同学面前读我写的乱七八糟的异想天开的文字</h3> <h3>一扇门关闭,一扇窗户打开,我家里那时养了头黄牛,每次放学回家,放下书包就挎个粪圾子去地里割草,有时牵着黄牛去沟坎里放牛,那时我就仔细观察黄牛的眼神和吃草干活的举动,在小学五年级,朱老师布置的语文作业中,我写了一篇,我的小牛一篇文章,朱老师当着所有的同学一字不漏的读了一篇,他说,你看李燕鸣写的文章多好,我当时特别自豪,朱老师说我一定把写作坚持下去,从小学开始,我就坚持记录身边的一草一木,所以说,启蒙老师的鼓励和恩情终生难忘</h3> <h3>老屋老了,这间老屋下想还是我刚出生建造的,那时没有砖瓦,全是村里的大叔大爷用泥土夯起来的,那时也没有工人,一家造房,亲近邻居的壮年男子都过来帮忙,只要管饭就好,所以到现在,我对老屋的感情记忆犹新,从小在里面长大,怎么能忘</h3> <h3>小时候的味道是没有太多的感伤的,老屋边上有条小河,我记得记事的时候就知道,那条小河流水不断,河里有很多鱼虾,我经常晚上拿个虚笼,晚上放流水的地方,第二天早上我再去起笼,里面很多的草鱼,泥鳅狗,吱哥耶,又是有几条长虫在里面,我弟弟燕飞在后面吓的吱哇乱叫,我胆子大,直接把长虫从笼里抓出来扔了,然后端个盆,把鱼带回去,中午晚上又是一顿美餐,那时的鱼真香,那时的时光真好,现在的小河已经干涸多年了</h3> <h3>童年的时光,都在老屋里度过,父母亲很辛苦,记得麦收,秋收非常劳累,我从小除了放牛,割草,最烦的就是割麦子,每次割麦子我就是一口气割到麦里那头不起身,每次起身都不愿意再弯腰,大姐在读初中,二姐在我身后总是督促我快点,弟弟年龄小,不肯干活,我在中间,割麦子,打麦捆都是我干,现在每次回老家,我都要去当初的田间地头去看看,回味当初的辛劳,回味姐弟的温情</h3> <h3>老屋老了,老的已经承受不住岁月的风雨,在这里,有昏黄的煤油灯下摘棉花的时光,每次摘棉花,先从地里把棉球摘下来,夜晚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先仔细的把棉球上的叶子摘下来,再把棉球从壳里摘出来,那时的时光很慢,慢的自己睡在棉花堆里什么时候醒来不知道,慢的自己醒来还看见老娘聚精会神的摘棉花,慢的自己都不知道煤油灯慢慢熄灭</h3> <h3>我们兄弟姐姐四个,我上面有两个姐姐,我小名叫燕鸣,我弟弟叫燕飞,长大后问我母亲为何这个名字,母亲笑着说,我出生的时候老屋屋檐下有燕子在叫,我父亲就随口叫了这个名字,巧合的是,我左手臂上的胎记像一只展翅飞翔的燕子,我叫燕鸣,我弟弟叫燕飞,由此而来</h3> <h3>前几天回老家下大雪,小时候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大雪纷飞,我和我弟弟拿个锅盖,下面用根木棍支起来,锅盖下面撒些粮食,再用一根绳子拴在木棍上,然后我和我弟弟躲在窗户边上,下雪时候麻雀没有东西吃,看见锅盖下面有粮食,先从屋顶或者树梢上面飞下来,跳跃着围在锅盖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要不要到锅盖下吃粮食,胆子大点的跳跃着进去吃两口,然后乎的一下再跳出来,胆子小的在外面不停的蹦跶不敢进去,然后领头的反复进出啄食,看见没有什么危险,就在里面大口吃起来,胆小的看着老大这样肆无忌惮的吃喝,那也蹦跳着进来,于是乎,我绳子一拽,十几个麻雀全部套牢,晚上,我们一家就有了野味晚餐</h3> <h3>从小学升初中,我的语文成绩几乎满分,但是数学是我的短板,到了初中,数理化让我头疼不已,那时候就感觉,以后肯定考不上大学,从村子里到桃园中学大概有十几里路,礼拜五晚上回,礼拜天赶回学校,那时学生都自带干粮,所谓的干粮就是老娘烙的煎饼,条件好的炒一大瓶子咸菜丝或者萝卜豆子,学校有个锅炉房,一分钱打一暖壶,几十个同学住一间屋子,臭鞋子,咸菜味,还有同学打不起一毛钱一暖壶的开水,大家就分一半给他,后来有次初中同学聚聚,一个考取公安学校的同学洋洋得意,我说了他一句,你忘了大家怎么接济你的吧,他就一声不吭了</h3> <h3>初中读了三年,勉强考上了高中,数理化依旧不好,那时体育特长初步显周现,喜欢跑步,打篮球,我的同学叫鸽子,他父亲是我们高中教导主任,母亲是食堂职工,有时候周末不回去,他有时叫我到他家里蹭饭,那时父亲一个礼拜给我五块钱零花钱,煎饼自己带,零钱有时候回去食堂打热乎乎的米饭,每次我去食堂打饭,鸽子的母亲都会给我多打一块米饭,那时米饭都是先切好一块块,相比其他同学,我总能多打一份,周末不回家的时候他和我一起操场上一起练习打篮球,后来鸽子先考取师范学院,当了几年老师,再后来考取徐州公务员,每次回老家我们都要联系聚聚,有一次我去看鸽子,特意叫了他父母亲来聚聚,说起上学时候总给我多打一碗饭的事情,老人笑着说,已经记不起了,老人记不起,我们晚辈的怎么能忘记</h3> <h3>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们一家造了砖瓦房,就是现在居住的地方,老屋也就慢慢的没人住了,爷爷也去世多年,老屋的门窗,就这样慢慢的老去</h3> <h3>读高二的时候回,我坚决要去参军,父母亲不愿意我去参军,说考个体育老师也比去参军强,我有一个梦想,就是能穿身军装走在街上,父母亲不同意,镇里征兵,我自己偷偷的报名,后来我的父亲把我关在家里,我爬墙出来去体检,右手留下爬墙划破的一道口子,也是青春梦想的印记</h3> <h3>幸运的,我在老家叔叔的帮忙,参军来到了杭州,婶子在我临走的时候把钱缝在我的内衣口袋里,我父亲和我的高中女同学把我送上了徐州火车站,我跟那个女同学说,等我考上军校我回来找你,可惜的是,那个女同学没等到我考取军校就嫁人了</h3> <h3>第一次到了杭州是93年的一个夜晚,出了火车东站,外面有稀稀拉拉的农房,还有一片稻田,稻田里还有青蛙呱呱的叫声,跟我高中读书的杭州印象天壤之别,一辆吉普车把我拉到了新凉亭,就此,军旅生涯就此开始</h3> <h3>九三年入伍,新兵连在留下新凉亭,左首边是正大青春宝厂房,一条小巷进去一个老厂房就是我们的新兵连,多少年过去,再去看看的当初的新兵连,已经荡然无存,后来下连队分到了武警杭州支队九中队,再后来96年再长辈的帮助下考取了武警杭州指挥学校,再后来,一路坎坷,一路咬牙坚持,走到了现在,很多的人和很多事情,都刻在心里</h3><h3>记得当时支队政治处主任,也是我半个老乡,姓名比较特别,和我谈话让我转业的时候,那天中午大队部领导招待他喝酒喝多了,跟我谈话时候居然一边谈话一边打瞌睡睡着了,我看着领导这么辛苦我心里感觉想笑,记得很清楚问这位德高望重的领导问我转业需要组织什么帮助没有,我只回答他五个字,没有,不需用......多少年在西湖边我又碰到这位老领导,他骑着自行车看见我,下车,互相握手,一阵寒暄,昔日乌发两鬓斑白,一切过往成云烟</h3><h3>这么多年一路走来,感谢多年军旅生涯的磨练,没有那段艰难的日子,不会有后来的坚强乐观,更不会有现在的自由自在,唯有乐观积极面对生活中出现的各种状况,方可让自己的路走的更长远,如果有机会再和老领导推杯换盏,我会说,我对军旅生涯是有情怀的<br /></h3><h3>所以,我能读懂冯小刚芳华里叙述的是每个老兵情怀,能连续在电影院看三次,每次心潮澎湃,每次会眼眶潮湿,人在线下,身心已经重归那青春岁月之中</h3> <h3>父母亲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姐四个,到现在,我父母老家,杭州,宁波三地自由奔走,我弟弟家在杭州自己有了自己的公司,弟媳妇浙大研究生,大姐在老家医院化验师,二姐二姐夫在我弟弟公司一起创业,在杭州有车有房,二姐的女儿大学毕业进入马大爷的阿里巴巴公司,儿子在杭州读初中,我平时打点零工养家糊口,闲暇之余去喜欢到处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父亲在杭州,宁波生活了十多年,现在喜欢在老家,他说自己离不开老家,我们也顺其意愿,不再过多强求</h3><h3>好久想写写老屋,终于在今夜酒后完成,看看身边熟睡的孩子,这就是为何我给他起名叫李向北的缘由,希望在他长大懂事,知道他的父亲心里还有这段难以忘记的老屋情怀</h3><h3>如果我哪天走掉,我自己的墓碑上会留下我自己的文字,三十岁之前,不能侮辱我的职业,三十岁以后,不能侮辱我的人格,一个满身缺点但是心中一个不服输又有些许情怀的老男人,这就是我一辈子大概的总结</h3> <h3>老屋,是一辈子的记忆</h3> <h3>老屋,是亲情的回味</h3> <h3>梦里自己那亩田,始终有老家那块地方,这就是我们坚持不拆老屋的理由,一间老屋,见证了我们从童年,少年,青年,再到中年,目睹了我们出生,成长,求学,参军,工作,成家,立业,岁月如梭,这间老屋经历了土改,分田到户,改革开放,种种社会大变革和人心浮动,如今老屋陈旧,我们长大,父母变老,这就是人世间不能更改的规律,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吧!</h3><h3>照片深秋拍摄,文字今夜完成</h3>

老屋

那时

初中

我们

每次

弟弟

时候

老师

杭州

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