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从小到大,割草的经历最难忘,至今记忆犹新。岁月的积淀使这份记忆变得弥足珍贵。</h3><div> 记得上小学一年级时,我家就饲养着猪和羊两种家畜,爸爸在本村小学教书,妈妈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这些收入中,养猪养羊成为我家经济的主要来源。后因羊房起火,只剩下那头大肥猪了。之后,我家又分得一头老黄牛。猪和牛除了喂饲料,还要喂草料。割草的任务就落在我和哥哥的肩上。从此以后,除了上学,我主要的任务就是每天下午必须割一大笼青草,我负责打猪草,哥哥主要负责大黄牛的草料。这个任务一干就是四五年,雷打不动。</div><div> 我家地处西北旱塬,距离北面和西面的山沟都很远,尽管如此,村子里许多人还是去那里割草。记忆中我只去过两次,和村里七八个小伙伴结伴去打猪草。但那两次却使我挨了两顿饱打。因为我天生贪玩,再加上人多,大家都玩疯了,我也不例外。上树摘柿子,然后挖坑埋在地下(等捂熟后再吃)。摘各种野果子吃,将割草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天快黑了,我们一个个才慌了手脚,割了虚虚的半笼草回家了。偌大的一头猪,那点草还不够塞牙缝的。别人是否挨打我不知道,自己却是从此彻底长了记性。从那以后,我就在村子附近的野地里,场园边,大路小路边打猪草,而且总是独自一人。因为若两个人割草,草量有限,自己还要不停地寻找草源。还不如一个独占那么多的野草。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大片草地就被我割得光秃秃的。看着满满的一大笼猪草,我仿佛看见猪吃草时那种狼吞虎咽的憨态和它那圆鼓鼓下垂的大肚子,那种成就感、自豪感简直无法言说。此后,妈妈对我能认真圆满地完成割草任务总是夸赞和鼓励,逢人便讲:我女子是个割草能手!这使得我后来割草更迈力,不仅变成了割草高手,还成了割麦子的一把好手。</div><div> 记得三年级的那个暑假,我在王城村外婆家呆了很长时间。每天吃过下午饭,外爷就到东沟坡地里去犁地,顺便让马给我驮个大草笼,跟着外爷去东沟割草。外爷对我说:“你只管割满草,把笼插实,爷爷往回背”。看着那么大的草笼(比我家的草笼大几倍),我心里直发怵,再加上我本来害怕外爷。生怕完不成任务。好在沟里野草茂盛,比我们村子周围的草多了去了,再加上我割草本身很利索,二十多分钟时间,一大老笼绿油油亮闪闪的青草就搞定了,在夕阳的映照下熬是好看。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我好一个激动和自豪!关键还剩下大把的时间在沟坡上玩耍。天天如此,虽苦犹乐。因为我爱割草,更爱割草时的那种感觉,好不惬意!</div><div> 上五年级时,哥哥去八里以外的大杨乡中去上学,再加上我毕业班学习任务繁重,妈妈不得已卖掉了家里那头大肥猪。割草的任务完全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每天下午一吃过午饭,快速完成作业后就马不停蹄地去村边割草,好在牛草比猪草好割(牛几乎啥野草都吃,猪太奸馋),再加上自己几年练就的割草速度,割一大笼草对我来说就是小儿科。之后就是爸妈配合给牛铡草(青草还有麦秸)、拌草料、饮水……看着喂得膘肥体壮的大黄牛,我心里喜滋滋的,那种美美的感觉,难以言表。实际上,在上四年级时,妈妈已将我整编为家里的主要劳力之一。除了割草,还有每年的割麦任务,偶尔还要做饭、洗衣……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童年的我,除了上学就是干活,干不完的农活,我偷偷地埋怨过,但更多地是充实和忙里偷闲的快乐。</div><div> 上了初中以后,学习任务愈以繁重,周末放假后,妈妈不再让我承担割草任务,一则怕耽误我学习,关键是没有时间劳动(那时候周末都是单休日,周六下午放假,周日吃过早饭又要去远在十五里之外的林皋中学去上学)。尽管如此,上初一时,有好几次在周三和周六回家前还在学校操场周围用手撅了满满两大网篮青草,然后步行十五里地背回家去。记得当时许多同学都笑话我,他们哪里懂得,我多割几次青草,妈妈的负担就会减轻一些。因为我总觉得,在我们家里,妈妈的担子太重了(爸爸一直担任小学校长,顾不上家里)!作为儿女,应该多分担一些才对。</div><div> 每每想起自己早已逝去的童年,我不由感慨万千,割草经历使我的童年不再孤单,且童趣无限。直到现在,每当看到路边和田野里那勃发的青草,我也会情不自禁,喜不自胜,有种莫名的冲动。是对青青野草的爱恋,还是对童年的不舍和呼唤,只有自己知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