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中的养老院

秋意（广州）

　　晨曦初露，小徐同学起床了，整理床铺，洗嗽，松松脚骨，很快就到了早餐时间，同学们陆续出来活动了，整个宿舍开始热闹起来。

徐佩玲，82岁

护工石国妹为96岁的何有同学穿衣

　　小徐同学住的地方不是学校宿舍，是一家座落在广州闹市中的养老院，如果追朔到很久很久以前，解放前是资本家的小作坊，解放后公私合营，成为广州市第七针织厂的横织车间，养老院是在2005年接手， 2006年6月1日开始试业，全名为“广州市荔湾区侨颐养老院”。

广州市荔湾区侨颐养老院

　　这栋夹在民居中，呈长方型的三层半厂房真不大，但胜在地理位置好，在龙津东路，一条名为洞神坊内。

龙津东路

洞神坊入口

　　短短187米长的洞神坊，旺中带静，一直都丁财两旺，鼎盛时期，针织厂，织带厂，小学，纶园，穿插在密集的民居中，如今巷子还保留南方特有的麻石板，散热快且不积水，民居还是七十年代建筑或解放前的私宅。

　　传说中行善乐施的懂神，就居住在红色围墙的纶园，现为荔湾区文物保护单位

　　随着社会的变迁，针织厂，织带厂早已消失，换成了现在的养老院，幼儿园，学生公寓，超市等。除此之外，从巷头到巷尾，生活中的需求在这里都能解决：鲜花水果菜摊，补衣补鞋电器维修，元宝蜡烛废品店，快餐小食房地产中介，按摩理发美容店，快捷酒店银行药店，娱乐中心，应有尽有。

　　慧邻百货超市，曾经是广州第七针织厂圆织车间

　　原来的洞神坊小学，现为侨光财经学校的学生公寓

　　养老院与幼儿园仅一房之隔

2017年9月1日，幼儿园开学第一天

　　这个由三层楼厂房改造的养老院，安置了65个床位，以两床或三床居多，因地方有限，没有足够的位置安装电梯。

最大的活动空间，一是入门处的客厅，二是天台，在天台一隅，安置了一些健身器材，但使用率不高。

入门处的客厅

　　天台上的健身器材

　　但即使是这样简陋的条件，也吸引着众街坊的捧场，大多数是附近独居或生活需要他人照顾的老人，除了家人作主，也有长者自做主张，指定这家，或与亲人或街坊结伴入住。所以，麻雀养老院很快迎来了第一批新生。

小徐同学就是首批学生中的一员，养老院一开张，她就决定搬进来住，如今已进入十二个年头了。与她同一时期入住的梁金同学，在这里度过了十个年头，2016年5月，以103岁高龄辞世，是养老院有史以来最年长的长者。

目前养老院最大年纪的长者，是2015年入住的，今年101岁的何添同学。

同学们大多数是解放前出生的老广州，他们经历过大闹钢铁，三反五改，三年困难时期，文革，改革开放等多个重大历史阶段，大半生是在俭朴中度过。

他们很明白，养老院是人生旅途中最后一个家，只要这个家，还能寻到旧时的味道，就心满意足，那些现代化器材，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从家搬到养老院，变的只是短短的距离，不变的是情感，他们习惯热闹，习惯随时品尝西关小吃，习惯纯粤语的地方，选择老城区的养老院，成了他们首要条件。

广州传统名小吃一一布拉肠

广州传统名小吃一一糯米鸡

广州传统名小吃一一干蒸

始创于1876年，龙津东路的百年老字号“荣华楼”，前些年，云峰粤剧团驻场，每天下午有粤曲表演

　　在小徐同学起床的同时，护工们已开始忙碌，阿兰来自肇庆老家，十二年前应聘于一家养老院，干了八年，因为那家养老院要重建，她转到侨颐养老院。

护工，龙惠兰，54岁，肇庆人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老人一刻也离不开护工，穿衣洗脸，换尿片，斟茶，喂饭，喂药，打扫房间，洗澡，洗衣，按摩，倾诉……

六点开始，阿兰出现在各个房间，已经有十一年护理经验的她，轻，柔，缓，急，耐心，准点，对每一人，每一事，都有不同的做法，长者脾性不一，给予温柔，关怀，耐心，微笑，长者会感到一丝安祥，一天下来，这些动作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这种体力劳动，休息一晚尚能恢复。最难受的是，人是有感情的，照顾了几年的老人身体日渐衰竭，最后或者就在自己身边离开人世，临终关怀，容不得恐惧，心情会沉重好几天，却要安抚同房的其他老人……

做这一行很辛苦，但阿兰从没动过转行的念头，这是她一生人中唯一的行业。

　　早上六点，阿兰起床了，开始一天的劳作

　 　广州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夏天气温高且潮湿，容易出汗，广州人爱干净，阿兰每天要轮流帮老人洗澡。

2017年9月1日，为100岁的梅少庄同学洗澡

　　趁小庄同学沐浴后在大堂休息时，阿兰马上清洁房间。

　　陈彩，87岁，趁蹲厕所不能动弹的空档，护工梁国婵抓住时机帮她剪手指甲，她咧嘴表示不想剪

　　余善庆同学想女儿了，护工梁国婵扶他出来打电话

分药

　　2017年11月14日，护工在树荫下吃晚饭

　　为了顾及老广州的沟通情感需求，养老院，除了护工，还有驻院医师，会计，厨师，后勤保卫这些工作人员，都在广东省内招聘，首要条件就是懂粤语。

　　负责饮食的厨房工作，每餐要煮四种米饭，一是干饭，二是烂饭，三是稀饭，四是与肉菜混在一起，打成汁的稀饭糊，供应给无力嘴嚼，需要半流食的长者食用。

打汁

护工梁国婵在喂96岁的小龙同学吃饭

　　工作人员的另一位，是院长小邓阿姨，这位曾经上山下乡的知青，回城后，去过橡胶厂，电池厂工作，当养老院成立之际，上级委派她来管理，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养老院，

她把养老院当成了自己的家，除了管理和处理公务，剩下时间是对老人的嘘寒问暖，亲自带考察养老院的家属们全院走一遍，介绍院内情况，以供家属选择。

十二年来，基本上每天都能在养老院看到小邓阿姨，同学们更是视小邓阿姨为家长，院里的事，家里的事，都愿意向她诉说，家属从中看到这是个温暖的大家庭，这也是养老院为什么总是满员的原因之一。

邓小敏，60岁，荔湾区侨颐养老院院长

82岁崔兰芳，家属平时怕她乱走出事，基本上不允许她单独外出，2017年9月1日，邓小敏陪她到附近散步

徐佩玲找邓小敏谈心

　　2017年10月28日上午，巡房到黄楚萍床前

　　2017年12月3日下午5：48时，邓小敏还没下班

　　吃过饭后，同学们自由活动，能走动的，基本都外出活动。

　　就象小徐同学，早餐后，开始了一天的行程安排……

她身体无大碍，只是在前些年，左腿出现了状况：一是股骨做过手术，二是小腿处血管堵塞，导致左腿无力，为了方便锻炼，她选择住一楼。

她生活很有规律，把日子安排得很丰富，今天找亲朋好友聊天，明天逛街散步或回家一趟，后天做做小运动，踢踢脚，伸展筋骨，晒晒太阳。

午餐一般回养老院吃，睡午觉，下午用中草药泡泡脚，然后洗澡洗衣，看看电视或听听收音机，一天时间就这样在不紧不慢中悠然度过。

　　小徐同学不善言语，当话匣子打开后，她还是愿意把心中小秘密说出来：

　　和大多数少女一样，年轻时也很爱美，比如，买对皮鞋，辨子扎个蝴蝶结，穿上漂亮红衣裳……但她做姑娘时是六十年代的三年困难时期，连温饱都成问题，再简单的要求，也只能幻想不能实现。

等日子好了，人却老了，而且中国人生性腼腆含蓄，年纪大了，不敢穿得花俏，但小徐同学骨子里总想弥补做姑娘时未实现的愿望，所以，她现在的衣服，多少都带红色。

徐佩玲，82岁，第一批入住侨颐养老院，至今12年

小徐同学散步的时候，顺便买了点核桃

　　2017年11月11日中午，准备午饭的时候，女儿正好送来一碗她喜欢吃的焖鱼

坚持中药泡脚，活血化瘀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哪怕已进入耄耋之年。

小胡同学爱美的表达方式比较有普遍性一一照像。

她来养老院十年了，喜欢笑，年事已高的她，前些年，上厕所时摔了一跤，医治了一段时间，之后，双脚弯曲不了，再不能行走了，但她很乐观，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她的笑容很美，嘴一咧，皱纹如菊花般绽开，拍了一次又一次，床头已攒下几张美照，她虽然不能再回家住，却想到在家里放一张，让后辈常见到她。

　　胡明接，96岁，原街道幼儿园保育员

　　2017年10月28日，重阳节，小胡同学在喝汤

　　护工在为小黄同学按摩的时候，小胡同学又在看她的美照了

　　和她同房的小黄同学，前两年中风，治了好长时间，右手右脚不能恢复原样，无奈之下，进养老院方便照顾。

她开始对拍照不感兴趣，认为老了不好看。但看到小胡同学天天拿着照片乐，也动了心，那天，她刚坐起来，相机定格了她真实自然又快乐的一刻。

　　黄楚萍，93岁，祖籍南海，读到高中毕业，原思源饮食公司会计

　　养老院里，能自由行走的并不多，大多数活动空间在房间，或者是客厅，当一个人，日日夜夜面对的只是一张床，一面墙时，心里难免产生负面情绪，他们渴望受到关注，希望有人探望，说说话，他们的耳朵特别灵，凭脚步声就能判断是谁，每当亲人到来，一双混浊的双眼顿时有了光泽，精神为之一振，挣扎着起床，一番嘘寒问暖，了解后辈近况，听听世界的小变化，既锻炼了老人的思维能力，也锻炼了语言组织能力，心灵更是获得一丝慰籍。

小龙同学的六儿子阿才，每周都来探望，他说得很有代表性：‘’虽然爸爸双腿没力，不能行走，但也不能只呆在养老院不外出，原本爸爸是独居，我们越来越不放心，2016年送进养老院，我住的比较近，可以常常过来陪他，骑单车二十分钟就到了，和他说说话，节假日叫上兄弟姐妹，去酒楼见见面，吃，对爸爸来说，是次要的，主要是让他脑子在动，让他出来晒晒太阳，知道今天是几号？是什么节日？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龙沛田，93岁，原广州第七针织厂横织车间主任，厂长，思维尚好，往事历历在目。

　　六儿子阿才帮父亲整理床铺

　　2017年12月3日，五儿子阿星，从佛山来广州看望爸爸，打开手机微信，介绍前两天家人聚餐时的情景。

小何同学，干净整洁，行走自如，思维非常的清晰，只是年事已高，偶有头晕，才不敢单独外出。之前一直独居，为免沤气，不愿在家请保姆，经茶友介绍，三年前入住这家养老院，女儿每晚送饭，又顺便看望母亲，因为人缘好，街坊也常来探望她。

何爱英，96岁，2017年春节，孙子在她门口贴了一个〃福〃

照片贴在桌前

2017年6月24日，头晕不适，回房间找药吃

2017年10月28日重阳节，二儿子阿雄从海珠区来探望，两人正在看母亲年轻时的照片

　　年青的她，本来在家相夫教子，五十年代有扫盲班，读了两年，当五个孩子开始长大了一点，33岁开始工作到退休。她清晰地算了一笔帐：我只干了17年，党却养了我44年之久。

年青的何爱英（下），33岁

　　闹市中的养老院，也拉近了子女的交通距离。

　　周雅，86岁，为保安全，儿子将新买的电插板线源固定在床头柜后面

2017年10月28日重阳节，82岁的崔兰芳同学的儿子带她去酒楼吃饭

　　2017年11月11日，小龙同学向儿子汇报这两天的身体状况。

虽然小龙同学今天胃口不好，但儿子还是借了辆轮椅，推他去洞神坊转左一一向群饭店，今天，远在异地的另两位大哥专程来看父亲

龙津东路的“向群饭店”，广州老字号，门面一直未变，但很受欢迎。

　　2017年12月23日，阿才又推着父亲来到了洞神坊转右一一佳悦海鲜酒楼

　　阿才的姐姐也来了，身后那桌，戴墨镜的是95岁的杨新桂，她也约了朋友来酒楼相聚。

　　何有，96岁，干净整洁，仁慈，喜欢念经，说话得体，思维偶有混乱。

小女儿惠玲逢初一十五，用轮椅推着小何同学到100米远的陶轮学社打坐，这是尼众与女居士共居清修之所，人不多，却香火盛，经文四起，清雅而自在，陶轮学社的门口有几个台阶，惠玲要靠保安兼门卫佳叔的帮助，合力抬上台阶，何有手转佛珠，静听经音，心很净。

惠玲推母亲何有出门

保卫佳叔帮忙

陶轮学社的台阶

　　何有在养老院还有一个亲家母，在何有入住几年后，亲家母中风，行动和语言受阻，口水会流湿衣襟，不能自理。家属商量后，决定安排入住同一养老院，方便照顾。

这天傍晚，何有的女婿来了，这个小个子男人，生性开朗，幽默风趣，象孩子一样逗两个妈妈开心，轮流把将两老推到客厅，何有对吃感兴趣，总是刚吃完饭就叫肚子饿，面对两个都要喂饭的老人，女婿照顾自理能力更差的母亲，一边帮母亲抹口水，一边缓慢地，一匙一匙喂饭，象哄孩子一样，柔声地提醒母亲：‘’张嘴啦，对了，呑啦，乖！再来一口肉，嗯，不错，有进步啦！‘’

　　2017年12月3日傍晚，女婿为母亲喂饭的同时，外母何有由护工帮忙喂饭。

　　养老院还有一对母女一一母亲吴俭嫦和女儿岑思明。但她们却是母亲一直在照顾女儿。

小吴同学有两个女儿，这个大女儿，在8岁那年发烧，被医生误诊，乙型脑膜炎后致残，智力只有几岁，说话时咬字不清，易哭易笑，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瘫在床上。小吴同学开始那几年很悲伤，带女儿去无数医院求医，后来她淡然了，悲痛过后，坚强生活，兼顾着工作与家庭。

一家四口，丈夫和小女儿去了国外打拼，留下小吴同学照顾大女儿思明。

丈夫在十年前去世后，小吴同学身体虽然硬朗，但年龄已到84岁，抱起女儿越来越吃力，女儿一天到晚大半时间在床上，不利身心健康，待女儿刚够入院年龄，送入养老院，帮小吴同学解决了大部分难题，她也可以透透气，女儿很适应这里的生活，喜欢到客厅坐，看人来人往，聊聊天，见的人多的，被人关注的次数多了，心情大好，体重很快蹭蹭蹭上升。有两次，同房的梁玲同学，半夜身体不适，智力受障的小岑同学竟然发现了，她会想到按铃，通知驻院医生，及时排除了梁玲的险情。

三年后，小吴同学也进来了，以前，晚上小吴要回家住，现在多了一个选择，可以住养老院，当时同一房间没空床，母女俩暂时隔一间房。

　　吴俭嫦，85岁，原星群制药厂的车间副书记，右为女儿岑思明，61岁

岑思明回宿舍要靠男护工帮忙

　　安顿好女儿后，晚上7：30时，小吴同学开始晚餐

　　儿为父忧，父替儿思，有的老人既使到了被照顾时候，也不愿拖累子女，紧紧关闭情感的窗户。

和小龙同学住同一房间的小关同学，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厦门机场做飞行教练，一个在广州开针织厂，好久以前，孝顺的儿子在风景优美的河源买了一栋别墅，计划给两老退休之后安享晚年，但天有不测之风云，在他44岁那年，下班路上中风倒地，待发现时已过了最佳抢救时间，落了个中风后手脚不麻利的症状。家中贤妻，一直照顾有加，两老携手走过无数春夏秋冬，但老伴2016年因病撒手人寰，小关同学悲痛万分，为了不拖累儿子，主动申请来养老院，儿子少来，他能理解，但提到共同生活了五十年的老伴，这位曾经在煤建单位做维修车间主任的汉子，还是流泪了。

关锡财，75岁，原煤建公司维修车间主任

有肉有菜有汤，把自己调理好，让儿子放心

　　有些故事，随着老人的去世，我不得不中断跟踪，98岁的梁容同学，是女中豪杰，担任工厂的书记，入住养老院后，也念念不忘她的职称，只有喊她梁厂长或梁书记，她才会回答你，前几年患了老年痴呆症，女儿专程从澳洲回国照顾她，天天陪伴身边，她也不认得女儿了，于2017年9月29日去世。

梁容（右），98岁，于2017.9月去世，这几年，在澳洲生活的女儿，常年回国，为的是天天来照顾失忆的母亲，她不论做了什么，母亲也不知道，但她只为这一世人的母女情。

赵奀，91岁，于2017年8月去世

李秀丽，90岁，2017年12月16日去世

吴秀珍，98岁，耳聋，2017年3月23日，吃完饭后，回到房间躺下，慢慢合上双眼离开人世。

　　养老院走过了一些年头，万物更新，事态变迁，不论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诱惑，但养老院还能保持人员的稳定性，不论是小邓阿姨，还是龙惠兰等护工，他们一如既往，继续照料着朝夕相伴的‘’亲人‘’，但他们只是解决老人的起居饮食，亲人间的相思、相依、相恋之情，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替代。

百善孝为先，子欲养而亲不在，总有一天，我们也将会老矣，善待父母等于善待自己。

父母在，人生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龚英，96岁，耳聋

梁玲，87岁

杜群好，65岁，因帕金森没人照顾，2016年进入养老院，家就住在附近

何瑞群，94岁

谢丽婵，86岁，来养老院3年了，住龙津路，独居时，四个女轮流去她家陪住，后来她自己选中这间养老院

　　周锡，88岁，原缝纫机技师，有老年痴呆，老婆有心脏病，不好照顾，送入养老院，每次遇到不愿吃饭时，院长邓小敏就说：‘’吃完饭，等下拿两台缝纫机头给你修啊。‘’这句话很灵，刺激了小周同学的大脑，他脑子马上回到当年废寢忘食投入工作的年代，立即捧起碗自己吃饭。

　　胡行，97岁，入住养老院多年，头脑清晰，身体棒棒的。每天早上到天台打太极拳，平时独自上街购物，曾孙什么时候出世都知道

2017年2月11日元宵节，邓小敏（右）与王淑珍，96岁（左）

郭玉清，89岁

　　刘佩玲，90岁，虽瘦但精灵，有老年痴呆症，但有些事却很清楚，开始不信任人，只听院长邓小敏的话，装了两次假牙都丢失，现在没牙还能吃一大碗硬饭

杨新桂，95岁，身体硬朗，可外出购物，平时帮忙照顾同房的李秀丽，常帮忙喂饭

　　如今，第一代独生子女父母已进入老龄化，政府已高度重视，推出新政策：独生子女60岁以上父母患病后，可以享受每年不超过15天的带薪护理假。那么，入住养老院已成趋势。

随着社会的发展，生活的提高，智能化新型医疗养老性的老人院不断涌现，我不知道，这类传统的麻雀型养老院是否继续存在，但是，只要亲情在，不论在哪个养老院，都会有生存的价值！

　　我默默地，用一年时间，记录下闹市中这家不起眼的养老院，我想为同学们，为这个建筑和它的周边的环境，留下一个浅浅的记印！

采访：秋意

摄影：秋意

文字：秋意

拍摄时间：2017.2.11至12.23日

写于2018年1月10日

感谢：

广州市荔湾区侨颐养老院大力支持

(欢迎提供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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