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何塞,优博都相继成了爷爷,外公,曾经圆实红润的脸上被岁月剥离的胡子拉碴的,四十来岁的人看上去六十岁的样子!我们一起背着馒头和面袋子去二十里开外的学校念书的事情就像昨天刚刚发生过。开车进入村口时,他们正和村里几位叔叔辈的老人围成一个圆形,将头凑在一起下方呢,优博倔的一头毛驴一般,梗着脖子唾沫星四溅的嚷嚷着,声音嘶哑中带着吼劲儿。我默默的站在他们身后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名堂。</h3> <h3>“兄弟回来了!”何塞突然抬起头,歪着脖子裂着那张大嘴嘿嘿的笑着说“稀客呀,回来了也不说一声”。下的起劲儿的方场子算是被我砸了,和几位长辈嘘寒问暖之后,优博,何塞我们三人来到了何塞家。</h3><h3> 说实话,从小我们三个算是系着一条裤腰带过日子的。寒假里一起去寺里念经,暑假里一起放牲口,尤其暑假最有意思了,骑着骡马在广袤的山地里比赛,尤其优博这个家伙,骑在骡背上像个威武的将军,任凭骡子怎么不情愿,也不能将他扔下来,我可不行喽,骑着我家的毛驴总是跑不起来,还颠簸的屁股蛋子硬生生的疼。为此没有少叫他们笑话我。像什么偷向日葵坨坨,摘西瓜,拔胡萝卜之类的坏事对我们而言是小菜一碟。记得上五年级时的一个周末晚上,他们两个来到我家,告诉了我一个又惊又喜的天大的秘密:二独子爷家的向日葵黄了,优博尽情的描述说:“毛茸茸子都掉了,葵花籽又黑又饱满,撅着屁股正在等着我们吃呢”,我们的汉喇子早已流了满胸脯,为了掩人耳目,做到万无一失,何塞穿上了他姐姐的高跟鞋,在漆黑的夜里我们终于感受了二独子爷爷家向日葵的美味,第二天去上学的路上经过二独子爷家向日葵地里时,几个娘娘正在地里,听见她们说是谁家媳妇来掰的,地里有高跟鞋的印子,我们那个开心骄傲劲儿别提了。现如今说起往事,我们靠在何塞家大炕的墙背上仍然笑得合不拢嘴。时间的锋刃总是将我们割的支离破碎,童年的美好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但回忆总是那么鲜活,经常跳出来温暖我们的生活!如今我们都成了靠回忆取暖的人了,东拉西扯的我们扯了一夜。</h3> <h3> 我从四年级开始就住校了,除了假期,其他时间都在学校,考上了学,参加了工作,结婚生子至今整整二十八年。对于家乡,对于家乡的玩伴儿而言我算是个地地道道的江湖客了。由于诸多原因很少回老家,即使有重要事情回家一趟后便匆匆离开,对于老家的一些情况只能通过各种途径了解了。我算是村里唯一一个在那个时代考上大学的孩子,山雀终于飞出来了。恰恰也是这样,造成了我的许多愧疚,和要好的玩伴儿联系少了,对家乡的贡献更谈不上了,埋头在另外一个乡村(我的第二故乡)里苦苦教学,奉献了我的青春……今天晚上我们算是谝美了,从谈话中得知,优博的孙子都三岁了,女儿嫁出去了,临产期就在下个月,何塞的儿子在广州领了个湖南妹子,不回来,现在正和家里较劲儿呢,一个女儿已经生了三个女娃,一家人正祈求安拉赐悯,能生个儿子吗。他们各家都养了好几头牛,靠养殖发家呢。听着他们的絮絮叨叨,聊到动情处还一会儿坐起来了,一会儿趴下了。但听着他们的谈话犹如听到了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山花一样入味儿,虽然我很难理清各种关系,</h3> <h3> 家乡现在的确变美了,红砖瓦房鳞次栉比,柏油马路直接通到家门口,自来水也压到了锅沿边,玩伴儿们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心里踏实而欣慰,这一切的变化虽然与我无关,至少我的心里少了许多牵念和愧疚!</h3><h3> 以后有机会要多回几趟老家,除了看看父老乡亲,还要给亡故的亲人们上上坟,愿我的家乡一切安好!</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