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草随笔》之《善学有良师》

禾草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2px;">这是一组回忆文字。从中可以粗略了解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大学生的生活和心路历程。</b></p> <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子曰:“三人行, 必有我师焉。”诚哉斯言!但人若不善学习,即便良师就在身边,也什么都学不到。人生最遗憾的事莫过于:见珍宝若无睹,遇良师当路人。</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一、药到病除女医仙</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1968年,大学里的“文革”, 正开展得如火如荼。不知怎么回事,我的胃也“闹革命”了,连续几天,痛得厉害。只好去校医务所。</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给我看病的女医生,而立年纪,模样端庄,美目含笑,对求诊者态度极好。听我说明病情后,她抬手一指窗外,笑着说:“呶,看见窗外的那几丛树吗?找把锄头来,挖些根,再去冻肉厂买个小猪脚,放在一起煲,烧滚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喝汤吃猪脚。只需一两次,你的胃病就好了。”</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遵照“医嘱”,我马上回宿舍找锄头,再跑到医务所的窗前,挥锄挖根。那女医生真热情,还亲自出来指点帮忙。但她绝对想不到,自那之后,她那暖心的笑靥,娇美的倩影,在近半个世纪的悠悠岁月里,就一直鲜活地留存在当年那个求诊者的脑海中。</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冻肉厂离我们学校不远。挖好树根,我就立刻赶了过去,在工厂关门前买到了一个小猪脚。付款时,我终于明白了女医生叫我来这儿买猪脚的原因:这儿卖的猪脚,比起外面摊点卖的,价钱便宜很多。一股暖流突然涌过我的心间: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医生呀! 竟然能体谅到穷学生经济上的窘迫!</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回到宿舍,我把平时同房舍友们集体用来打开水的陶罐当药罐,在宿舍楼后的空地上,用三块石头作灶,捡来些干树枝,就开始生火煲树根猪脚汤了。药汤煲滚不久,药罐里就开始冒出股股香气,既有树根的清香,更有勾人馋虫的猪脚的甜香,而且香味越来越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真想马上开始享用那美味的猪脚,品尝那美妙的药汤。一个多小时后,我小心翼翼地把煲好的药汤捧回房间,放在我的那张小书桌上,然后拿着毛巾和碗筷,转身到大洗漱间洗手、洗脸、洗碗筷去了。</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我一路哼着小曲,高高兴兴地走回房间,准备吃猪脚喝药汤。但揭开瓦罐盖时,我惊呆了:瓦罐里的猪脚不翼而飞,只剩下树根和药汤了。眼瞪着几个笑嘻嘻的舍友,我惊讶加懊恼,但无法发火。是我自己情商缺失:我早该知道,在那个人人肚子缺少油水的年代,我可爱的舍友们也都“病”得不轻。他们只吃掉些“药渣”,把药汤留下,已经够人道了。我该知足才对!于是,我坐下来,一口气把全部药汤喝了个精光。最后,还津津有味地把那些树根也允吸了一遍。那药汤蛮好喝的,虽然略微有点苦涩,但与猪脚煲出的甜香味比起来,那点苦涩就真是微不足道了。</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世上还真有女医仙啊?! 虽然我只喝了药汤,没吃到猪脚,而且因为囊中羞涩,后来也没再煲过树根猪脚汤,但我的胃病就这样奇迹般地痊愈了。而且在其后的三年多,都没再复发。</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俗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痛。病好了,但我当时压根就没想过,该问一问那树的名字,以便将来胃病复发时再用,或介绍给别的胃病患者使用。直到最近两年,我才想起来去四处打听。但人事沧桑,近半个世纪的时光流逝,大学校园早已不复当年模样,教职人员更是风流云散。女医仙曾告诉我,她家住医学院,丈夫在医学院工作。若还健在, 她也应该年届八旬了。</b></h1><h1><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奈何天,何处可觅女医仙?!</b></h1> <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二、房东妙手胜国医</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1969年夏秋,因“文革”而无法按时分配的全国六五级大学生,都响应毛主席关于“知识分子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号召,打起背包,步行长征到农村去接受“再教育”。我们广西大学去的地方,是当年红七军进行革命活动的红色老区 -- 广西田东县。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村民对城里来的大学师生都非常热情。</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按照安排,一人下一户。我下的那户人家,条件属全队最差。房东是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妇,有七个儿女:老大是女儿,十八岁;最小的才一岁多。他们家的房子小,只能安排我住原来放杂物的小阁楼 -- 从房子前墙向屋内伸展两米左右,铺了些木板,用一付简陋之极的木头梯子登爬。瓦顶距楼板最近处才五十多厘米,最远处也不超过一米半,所以在阁楼上,我只能弯腰或匍匐行动。桂西的夏阳如火,晒得瓦顶冒烟,在下午和上半夜,我的“龙床”就像极了西游记里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今日回首当年事,自己都感到惊讶,那些艰难的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呀?!那真可谓是“百炼成gang”啊!(本人名字含gang,虽然我“岗”非彼“钢”)</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房东一家人对我非常友善。只是因为他们说壮话,而我又听不懂壮话,所以我们之间基本没有什么语言交流。男房东虽然会说些广西普通话(桂柳话),但他比较讷于言,所以我们交流也不多。然而,房东一家人对我发自内心的那种友善和关爱,却令我终生难忘。</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男房东晚上经常去附近的水库捕鱼,往往半夜过后才回到家。这时他的老婆孩子都早已睡熟。在那个宣扬“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年代,漫漫长夜,无书可读,我也只能早早收拾,进“丹炉”,梦周公。还好,青春无敌,冷热无惧,任它“丹炉”乾坤大,奈我金猴烂命何?!男房东捕鱼回来,也不休息,马上动手,剖鱼涮锅,或红烧,或鱼汤。汤菜做好后,他就会爬上小阁楼,轻轻推醒我,叫我起床补充营养。也不知道有过多少次,我就这样睡眼惺忪,半梦半醒,与男房东一起,默默地(不敢讲话,怕吵醒他的老婆孩子!)享用鲜美的野生鱼鳖虾蟹,为身体补充宝贵的营养。多么质朴可敬的革命老区人啊!</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因为年轻,所以我们对当地的环境和气候,都不难适应。但村民们的生活习惯,却令我们狼狈不堪。当地的壮族老乡,习惯一天五餐。每天早上五点钟,女主人就起床了,用直径八十厘米左右的大铁锅,煮一锅粥。七点多钟,除四个最小的孩子外,大家都起床吃第一餐。这时的粥,热气腾腾,香甜可口。餐后不久,生产队钟响,集体出工。上午十点左右,收工回家,吃第二餐。此时,粥还温,正好喝。餐后稍事休息,闻钟再出第二段工。下午一点半左右,收工回家,吃第三餐。因为天热,此时粥已微馊。午休二小时,下午四点出工前,吃第四餐。此时,粥已大馊。若非有陈佩斯小品中那“铁打的肠胃”,遇上这种卫生条件,焉能不丢盔弃甲!全校下乡的一千多师生员工,基本都中枪倒下,上吐下泻,斯文扫地,狼狈不堪。甚至有些人还不得不被送到县医院打针抢救,其中包括带领我们这帮“臭老九”下乡的工宣队员。</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我的住户的卫生条件,较之别家,岂止是更差,简直可说是差到恐怖。因为孩子多,吃无定时,不断搅动,粥馊得更快,往往第三餐就已大馊。而且因孩子小,搬不动大锅盖,所以只好一直敞锅以待。结果是苍蝇群集,鸡粪时现。也许是因为我幼时受苦多,曾以红薯藤和芭蕉根为主食,所以我的身体虽弱,但比较能扛,在这么差的卫生条件下,也仅是下泻而已,而且还不算很厉害。尽管如此,但服了随队校医所给的药,也毫不见效。第三天中午,男房东问了下我的病况,但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令我意外的是,没过两个小时,他就给我端来了一碗药汤,里面还有些鸡块,叫我趁热喝。</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真是神了!我喝下那略带酸味的鸡汤之后,肠鸣停了,肚子也不再拉了。我问房东怎么懂得治这种病的。他淡淡地回答说,他原来是公社卫生院的医生,六十年代的那场大饥荒,逼得他不得不回乡务农。刚回来时,生活上也不习惯,肚子也拉得厉害,后来就是用自己配伍的这个药方治好的。</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那可是一个有神效的验方呀!别人在县医院用上抗生素,都还要几天才能治好,我的房东只让我喝了一次这种酸味鸡汤,就使我立即康复。何等神奇!何等简单!这就是所谓“大道至简”呀!可当时我竟然丝毫没有探究一下其中所用药材的好奇心,更没有把它记录下来的想法。我错过了多好的学习机会啊!试问天下穷书生,可有愚劣似鄙人? </b></h1>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三、“十秒神针” 世间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说到 “命”,人们常持截然相反的态度。许多人认命,因此放弃拼搏,一生都甘于贫穷和平庸;有些人不信命,自信满满,豪言 “我命由我不由天!” 禾草认为,对 “命”,当信而不认。信,是因为世上有许多事,非人力所能及,我们只可顺势而为,不可逆势妄动。终究,成事常在天呀!不认,则是因为通过拼搏,时勢或可造就,运势或可逆转。人生一世,理当有所作为,毕竟,谋事必在人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下面是我亲身经历且令我终生悲伤难忘的与“命”有关的真实故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70年10月,我们十几个来自全国各大学的年青人,正在广西钦州湾畔诚惶诚恐地 “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是当年因 “文革” 而推迟一年离校的大约14万六五级大学生的共同境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一天上午,我正与生产队的社员们在田间劳动。秋高气爽,蓝天白云,阵阵凉爽的海风拂面,吹散了秋老虎的闷热,也使我抑郁的心情轻松了些许。</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突然,生产队长在远处喊,说有我的电报。电报是我姐从桂北老家发来的,说我的大外甥到南宁看病,要我第二天去火车站接他。哎喲,我的姐啊,你知道你的小弟此时身在何处吗?我离省城南宁还有近三百里地呢!更何况,当年哥嫂结婚办喜事,父母过世办丧事,为我上学四处借贷,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所以大学毕业后,我每个月工资的绝大部分都寄回老家,帮哥嫂还债去了,我身上几乎经常是不名一文的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事情急迫,不容多想。我当即向队长请假,转身就向邻近村子跑去,决定找在那里 “接受再教育” 的外省大学生借钱。我们刚认识不久,这样做,确实很冒昧,但顾不得那么多了。听我说了事由,那位同学立刻把身边仅有的二十元钱掏给我了。那个年代的人就是那么质朴善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借到钱后,我不敢耽搁,马上动身,效仿水浒传里的神行太保戴宗,健步如飞,向十多里外的县城赶去。那时,县城到首府南宁,每天凌晨和正午各有一班客车。我要赶乘当天的午班车。若乘第二天的早班车,虽也能及时赶去接站,但就得在县城住客栈,我借的钱可就不够用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苍天佑我!当我满头大汗赶到车站时,广播正在催促旅客上车。在那个车少客多的年代,临发车,竟然还有一张剩票,莫非是上天特意留给我的?!顺利地买票上车,一颗惶惑的心终于暂时安定下来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不到五点,客车到达南宁。我立刻转乘公交车去广西大学。囊中羞涩,住不起客栈,我就只能回到刚离开两个多月的母校, 去向外文系的老师求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巧得很,系办公室主任马新荣老师还没下班。小个子的马老师是上海人,没上过我们的课,与我并不熟悉。但听我说了情况,他二话不说,马上安排我住进系里的值班室。然后带我去教工食堂吃饭。今天不到65岁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当年 “文革” 对广大教师的伤害究竟大到什么程度。 “文革” 期间,马老师也遭到冲击,受过屈辱,但当我这个已经离校的陌生学生求助时,他却毫不犹豫地施以援手。这就是曾被骂作 “臭老九” 的中国知识分子的爱心!这就是呕心沥血教书育人、“虽九死其尤未悔” 的人民教师的风范!时光可以流逝,历史不能淡忘!想起当年恩师们遭受的屈辱,今天在写下这些文字时,我仍情难自禁,热泪盈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下午,我顺利地接到了大外甥。我的这个外甥,年龄只比我小几个月,在家乡做赤脚医生。三个月前,他突然眼睛复视,看什么东西都是双重影像。下村出诊,因分不清哪条路真,哪条路假,经常摔跤,甚至跌落山沟,手脚受伤,头破血流。县里和桂林市的医院治不了,只好来首府南宁求诊。这可是寄托了他唯一希望的求诊之旅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接下来的三天,我带着大外甥走遍了南宁最大的几间医院的眼科求诊问医。答复相同:目前全世界还没有医治复视的方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可怜的大外甥,就这样带着希望来,满怀绝望归。那天,在南宁火车站的月台上,催促旅客上车的汽笛声响了,大外甥默默地从我手上接过车票,还有我为他准备的一小袋供他旅途吃的食品,慢慢转身,黯然登上回桂北老家的火车。临分别时,看着他瘦削单薄的身子,无尽忧伤的脸庞,凄楚绝望的目光,我的心都快碎了。我非常担心他的未来,但却想不出安慰他的话语。果然如我所担心的那样,返乡之后不久,他就喝农药自杀了,年仅23岁。我可怜的大外甥啊,五舅没能帮上你,五舅对不起你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71年春,结束了下乡 “接受再教育” 的大学生们,奉派参加 “农村三分之一教育活动” 工作队。我随队来到地处山区的那蒙公社,与一位税局干部同下一个村。我们的工作就是白天与农民一起劳动,晚上组织农民学习文件。我是新手,只是陪衬,不用管事,没有压力,心情轻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入住的农户,房东夫妻俩年近五旬,儿子上初中,女儿读小学,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很好相处。更重要的是,我在乡下 “接受再教育” 的几个月,饿怕了。住进这家后,终于不再需要忍受饥饿折磨,幸福感爆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但命途多舛啊!正当我心境好转时,意外的磨难突然降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时值春插农忙季节。那天,我与生产队的农民一大早就下田了。天,阴沉沉的,气压很低,快下雨的样子。灰蒙蒙的岚雾,在附近的山林树梢间缭绕盘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队长安排我协助两个男社员负责送秧。山区的田块,落差很大,上下两块田,有些会相差一米多。但田埂非常窄小。挑着秧苗行走在狭窄的田埂上,我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会摔下去。开始的几次送秧,平安无事。我毕竟出自农村,虽然初中开始就离家外出求学,但每年寒暑假回家,都会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对各种农活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经过几个来回,我也就变得轻松自如,开始与社员们说说笑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呀!若非亲历,我还真无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奇异的现象。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我挑着秧苗,轻松地行进在田埂上。风云突变!我眼前的田埂,突然变成了两条。我试探着踏上其中一条,却顿然脚下踩空,连人带担,一起滚落到落差一米多的下面那块水田。正在插秧的女社员们,发出一阵惊呼。而我,则是一身泥水,狼狈不堪。当时,一个意识如闪电一般在我的脑海闪过:我那可怜的大外甥因为求医无果,对我心有怨气,抑或是上苍责怪我对他帮扶不力,特地为我设此一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早春时节的南国山乡,春寒料峭。我全身都是泥水,只好马上回 “三同户” 去换衣服。阵阵冷冽的山风迎面吹来,我的身在颤,心在抖,满怀绝望与忧伤!难道我也将与大外甥一样,很快就得含恨离开这个艰难而魅人的世界吗?我还没活够!对人生,对未来,我还有着太多的不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当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进“三同户”的家门时,女房东看见我的一身泥水,惊讶地问道:“天啊!怎么弄成这样?”我凄然告诉她所发生的事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个朴实和善的女房东,竟然笑着对我说:“没事!没事!我帮你治一下就好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她手脚麻利地找出一根缝衣针,点着油灯,把针放到灯火上烧了几秒钟,并在空中甩了几下。然后,她靠近我,一只手扶着我的头,另一只手拿着还微温的针,在我左脸的四白穴位置(那时禾草还是穴盲,并不知道穴名。)挑刺了几下。绝对不超过十秒钟!她将针举到我的眼前,让我看粘在针尖上的几根两三毫米长的银白色的细丝,说道:“就是这个东西弄得你的眼睛成那样的。现在你看看远处,那些东西还成两样吗?”我睁大眼睛,向远处看去。咦!一切又恢复正常了!哈哈!我的复视就这样被女房东治好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啊啊!上苍呀!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您如此的眷顾和爱怜?!大千世界,茫茫人海,正是仁慈的您,在冥冥中,安排我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山村,让我住进这个独特的农家,让我遇到这个神奇的女房东,让我在这个神奇的地点、神奇的时间,罹患此病!难道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吗?那么说来,事情颠倒过来了,我的大外甥不是对我心有怨气,而是因为我克服了那么多的困难,竭尽全力带他四处求医问药,虽然徒劳无果,但他仍然感激我。而仁慈的上苍更是明察秋毫,知道我行了善,积了德,所以预作安排,助我安渡此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如此奇特的经历,人生能有几回逢?!可惜,我愚劣依旧。在后来“三同”的一个多月里,我既没向女房东请教个中奥妙,去了解她神技的源承,也没产生向她学几招以济世救人的愿望。我真正认识自己的错误,已是四十多年后的事了。嗟乎!人到明白悔已晚,积德行善岂虚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写到这里,我不由想到,长期来,中国的传统医药一直遭到排斥,而民间医药秘方更是经常被贬斥为骗术。但在四十多年前,全世界的眼科医生都对复视症束手无策的时候,中国南方偏远小山村里的一个半文盲农妇,却不费吹灰之力,十秒除之。这可不是道听途说,而是我受益于斯的亲身体验!真希望我国的医疗卫生部门,能把抢救祖国的民间医药秘方,当作最紧迫的课题,投入必要的人力和财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本篇开头我曾谈到 “命” 的话题。其实在后来的几十年里,我曾经无数次地想,如果我的大外甥 “命” 好一些,晚四、五个月才来南宁求诊问医,那么,我就可以直接带他到钦州县那蒙的那个小山村,去拜访我神奇的 “三同户” 女房东,请她施展其 “神针” 疗法,只需十秒,他就可以得救了。我不得不相信,这就是 “命” 啊!人生难与 “命” 抗争,甥舅病同 “命” 不同!</b></p> <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四、无知无畏用奇方</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在钦州湾畔“接受再教育”的几个月里,生产队没有安排我住进“三同户”家。所以,我只是“二同”。我以为,这样挺好,可以自由随意些。但后来我的经历说明,上级党组织制定的“三同”政策,自有其存在的道理。</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开始的两个多月,我住在生产队晒谷坪的谷仓。晚上的谷仓里,大群老鼠吱吱叫唤,上蹿下跳,闹得欢腾。我生肖属狗,当然不惧鼠辈。但“狗”陷鼠群,却也奈何它们不得。真是让人不胜其烦啊!而且,晒谷坪上风沙很大,沙尘穿过谷仓瓦顶的缝隙,一阵阵撒落在我的床帐上,哪怕一天打扫几次,也都无济于事。更何况,在那个年代,农村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我的入住,就使谷仓变成了社员们聚会聊天之所。别说中午,有时连晚上都热闹得很。这当然会影响我的休息。不过,也正因为住在谷仓,才让我今生有机会,目睹一件奇事,见识一位奇人。</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我们所下的那个生产大队的党支书,是当时广西著名的先进典型,善于抓政治路线斗争。他认为,大学生下乡,就该发挥特长,在宣传工作方面有所贡献。所以他要我们帮助组织一支文艺宣传队,每天晚上集中到大队部排练。</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其实,在我们这帮人中,还真没有文艺人才。但既然党支部已发出号令,我们也只能赶鸭子上架,推出了4个人,两男两女。不知谁策划的,我也成了四人之一。两女分别毕业于师院和民院。她俩略懂革命舞,就负责编舞教舞。两男则是我和我的大学同班同学老张。我们俩都没有文艺特长,而老张甚至比我还差得多。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于是,我就担负起编写剧本、作词谱曲的重任。几个懂得我的水平的人,听说此事,笑得大牙掉了一地。</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有很长一段时间,白天劳累一天之后,吃完晚饭,我还得拖着疲惫的身子,摸黑走三、四里路,赶去大队部参加文艺宣传队的排练。每晚都要到半夜过后才能回到“家”,在孤寂、疲劳和饥饿中辗转反侧,长夜难眠。</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在文艺宣传队里,有两个细心的女孩注意到,我在指导排练时,经常捂着肚子,一副难受模样,就猜到我准是饿的。后来,晚上来参加排练时,她俩会时不时带些食物,或红薯芋头,或糕饼粑粑,排练前乘没人注意,悄悄地塞给我。当时她们给予我的关爱,真无异于雪中送炭,珍贵异常。我不知道,在援手我这个落魄书生的时候,那两个纯真的农家少女是否别有深意。但说实话,在那些年月,我的处境如此狼狈,对于男女情事,我完全麻木无感。但是,困境虽已跨越,感激永存心间啊!</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一天晚上排练结束后,我拖着极度饥饿疲惫的身子,离开大队部,慢慢走回“家”。那天晚上,天气特别闷热,空中铅云凝滞,地上月影迷茫。我的心境,似乎比空中的铅云还沉重,比地上的月影更迷茫。当我晕晕乎乎地踏上生产队的晒谷坪时,一个意外的景象把我吓了一跳,我的头脑突然清醒了。我发现,晒谷坪上的那张木台上,躺着一个人。我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一阵平稳均匀的鼾声传来,确定那是个活人,我慌乱的心才安定了下来。我走近去,看看是什么人,这么热的夜晚,竟然睡在户外,也不怕蚊子咬。</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近前一看,发现是队长的老爸,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只见他光着身子,穿着一条短裤头,身上从头到脚,密密麻麻爬满了蚊子,就像是穿了一套“蚊衣”似的。我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天哪!他的血不会被蚊群吸干吗?他怎么顶得住啊?但老头一直鼾声平稳,嘴里还时不时地嘟哝两声,仿佛十分享受群蚊的叮咬。我在他身旁站了一会,看到确实没什么事,才慢慢走进谷仓睡觉去了。</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第二天早上生产队出工时,我特别留意观察队长的老爸。只见他容光焕发,毫无倦态。奇怪呀!难道他的身体那么独特?蚊子的叮咬,不但不会伤害他,反而会给他注入能量,使他体质更强,精神更旺?!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后来,凡是天气特别闷热的夜晚,我总会见到队长的老爸,酣睡在晒谷坪的木台之上,身穿“蚊衣”,人蚊相伴,能量互补。渐渐地,我也就习以为常,见多不怪了。</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后来,队里安排我乔迁“新居”,住进了羽化登仙不久的一位“五保”老人的家。现在的年青人可能不知道何为“五保”。在这里,我做点常识普及。所谓五保,即:保吃、保住、保穿、保医、保葬(孤儿则为保教)。“五保户”常见于农村,此制度体现了我国法律保护老人和儿童的一贯原则,是人道主义的具体体现。</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一个人住进这种地方,说起来的确有点瘆人。但我辈乃无神论者,浑身是胆雄赳赳,何惧鬼神?!其实,此屋虽然破旧矮小,伸手几乎能摸到瓦顶,大小仅可放张小床小桌,但它四周有竹林遮挡风沙,屋内无食可觅,故少见鼠辈踪迹,而且人们觉得此屋不吉,几乎没人愿来闲坐聊天,所以十分安静,休息时不会受到干扰。</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因为不同住,所以我与“三同户”一家人的接触,仅限于每天早、午、晚吃 “饭” 的时间。按规定,我们下乡的大学生,每月交给“三同户”粮票四十五斤,餐费十三元。(那时,许多工厂的青年工人的月工资才十八元!)生产队在收红薯芋头时,也按主要劳动力标准,把我们的份额免费分配给 “三同户”。在当时,这种待遇标准,可以说是非常高的了。但我的房东,不知道是否是把我看得太高,以为 “天” 真地将降大任于鄙人,所以严格遵照孟子 “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的训诫,给了我终身难忘的 “特殊照顾”。三餐粥水,清澈照人,捞不出多少米粒;煮红薯芋头时,剩给我的,也尽是些细小的筋渣;除非房东家来客,否则,一个月都难吃上一两次米饭。无论晨昏,我都在饥饿中煎熬。有几次半夜饿得实在受不了,不得不靠吃中药丸来充饥。就这样,我三年前原已被女医仙治愈的胃病,又开始反复发作了。</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我曾经非常虔诚地相信,“三同户”一家子,与我过的是同样艰苦的生活。所以,在已经过去的四个多月里,我没向任何人抱怨过我的这种境遇。生产队的人只是觉得奇怪,我与初来时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体日渐消瘦,精神日益萎靡,脸上笑容难觅,话语越来越少。</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后来,一次纯粹的偶然,终于使其他村民了解了这个 “秘密”。</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一天下午,生产队收工时,队里的几个男女青年告诉我,晚上公社放电影,邀我一起去看。那天下午,“三同户”全家走亲戚去了,临走前告诉我,晚饭在锅里,我回来自己吃就行了。</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当我站在锅灶旁,就着一点乌黑的咸萝卜,正在喝粥时,那几个小青年嘻嘻哈哈地跑进来,催我动作快点。他们看见我喝着那么稀薄的粥水,几乎不约而同地叫道:“不可能!一定还有饭!” 就毫不客气地动手翻找起来。果然,他们在灶膛里找到了小半瓦罐还有余温的米饭。哦,原来我的 “二同户” 就是这样与我 “同甘共苦” 的!</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后来生产队长跟我商量,让我换一个 “二同户”。那时,我们下乡 “接受再教育” 也快要结束了。所以我说,不用了,坚持到底吧!不知道是否是为了表示歉意,队长还特意杀了只鸡,把我请到他家里吃了一顿饭。美食在前,安有斯文!我不顾体面,放开肚皮,大吃狂嚼,尽情享用。那顿饭吃得实在是爽啊!</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1971年春,结束下乡 “接受再教育” 之后,遵照毛主席关于 “严重的问题在于教育农民” 的教导,我们这些大学生也被派去参加 “农村三分之一教育活动” 工作队。我随队来到一个山区大队。我入住的农户,生活殷实,一家四口,对我很好。在这里,我终于能远离饥饿,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生活条件虽然改善,但胃病已经复发,也就不易好转,反而只会越来越严重。有一次,连续两天,我痛得在床上打滚,昼夜坐卧不宁。工作队队长老李,四十多岁,面容清癯,瘦削精干,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个很有智慧和能力的人。他所下的村子离我们村有好几里路,但他很快听说了我的病情,特意赶过来看望我。他问了下我的病况,递给我一张纸片,说:“我二十多年的老胃病,就是用这个方子治好的。你可以试一试。” 纸片上写着:龙眼树二层皮,酸咪子全草,XX全草,漆树根片。没标示用药的剂量。</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临离开时,他特别交代说:“你最好弄只小公鸡一起煲。” 前三味药容易找,因为当地龙眼树多,而酸咪子和另一种药草(我已忘其名),在村头路边随处可见。但漆树根片可就难了,那会使人过敏的啊!谁敢去挖?但老李告诉我说,每个公社卫生院的药房都有。</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第二天上午,我真在公社卫生院拿到了漆树根片。药材配齐了,但我怎么好意思向房东要小公鸡呀?!不过,我心想,老李说的是“最好”,不是“必须”,没有小公鸡,应当也是可以的。于是,我决定弃掉小公鸡,只煲药汤。而且,也没管药的剂量。药汤烧滚一阵后,我迫不及待地倒出一碗,没等凉透,就大口喝下去了。药刚下肚,我顿时感到头眼一阵晕眩,而且,黄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从头脸滚滚滑落。一霎那间,全身的衣服便湿透了。但神效显现,胃痛立止。</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房东见我这副模样,忙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回答,很可能是漆树根片毒性太大,没放小公鸡来中和,所以中毒了。房东听了,马上去抓来只小公鸡,帮我杀好洗净,放进原来的药汤中,再煲一次。待鸡肉熟后,房东装了一碗药汤和鸡块,端到我的床前。这次我喝药汤,吃鸡肉,身体完全没有了此前的那种剧烈反应。那罐药汤,我那天分三次服完。此后,就再也没有煲、服过了。但后来连续二十多年,我的胃病都没再复发过。</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队长老李给我的那张药方,如果保存下来,今天也是价值不菲的历史文物了。但我当时根本就没想过该保存它。而且我也太相信自己的记忆力,以为既然看过药名,就肯定不会忘记。但后来太长时间没再提及,四十多年的时光流水,竟然就将其中的一味药名,从我的脑海中冲刷掉了。但我相信,那只是一味用作配伍的药,而主药,显然非剧毒的漆树根片莫属。</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2014年4月,我夫妇俩去广州办出国签证。我的一位在中山大学医药研究所工作的弟子,在接待我们时,听我说到上面的故事,她惊喊道:“老师,你也太大胆了!”是的,倘若她不说,我还真不以为意,不知道自己曾经无意地到鬼门关溜达过一圈。这就是所谓“无知者无畏”吧!剧毒之下,竟然不死,岂非天意?!感谢上苍,对我这个无知无畏的“知识分子”如此宽容!</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郑重说明:上面治疗胃病的民间药方,45年前我确曾舍命亲身试验过,且效果奇佳。但当时,老李并未提供药的剂量数据。所以当时我用药的剂量,完全是随意的,毫无科学性。当时我没中毒身亡,只能说是上苍宅心仁厚,怜悯弱者,对我眷顾有加。所以读者诸君若要试用,请务必谨慎小心。试验开始时,剂量宜少,特别要注意严格控制剧毒漆树根片的剂量,以确保安全。服后,如未发现不良作用,且效果尚可,再逐步加大剂量。但千万不要一次加太大份量。切记,煲药时,务必加入小公鸡肉块,以中和解毒。鸡肉之量,则多多益善。另外,药一次不要煲太久,鸡肉熟时即可停火,以免药力一下爆发太猛。第一次饮用的量,也不宜多。先喝两三口,看看效果,再做定夺。是该停止?抑或继续?都视个人情况而定,切忌莽撞。毕竟,生逢盛世中华,今天你的宝贵生命,与当年落魄书生的贱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为防意外,谨此说明。</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在此,我也表达一个愿望。但愿医药界的专业人士,能参与研究,为此方设计出科学的剂量。也祝愿,研究药物学的人士,能通过研究,补全此方缺失的那味药,以造福人类,也让开发此秘方的祖先能含笑九泉之下。</b></h1> <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后记】</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禾草随笔》之《善学有良师》,原计划写五章。因事耽搁,第五章一直没能完成。现在改变主意:就此打住可也!第五章的内容就归到《禾草随笔》之X篇吧! </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因为写这些回忆文字,似乎我的“思想境界” 也随之升华了。年前我到农贸市场买鸡。因买者众,卖家短时间里无法宰杀处理,固需等待。多数买者为赶时间,拿上号牌,先去办其它事了,只有我和另外三个人留下等待。其中一位老者,与我气质相近,两人一见熟,很快就聊开了。他是位国防科技工作者,虽然年纪比我还大两、三岁,但现在仍只是半退休,时不时还要回单位协助工作。他的言谈举止,温文尔雅,友善健谈。他跟我聊到许多新疆的生活趣事,还聊到去年突发心肌梗塞的抢救经历……</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当他聊到心肌梗塞的自我调理时,我脑海灵光一闪,马上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他说现在感觉很好。住院一周后,医生要他继续留院观察两周,但他坚决要求出院。医生给他开了许多药,以便他在家里自行调理。开始一段时间,他按医嘱服用血栓通之类的药物,疗效不太理想。后来,根据一位老中医的建议,改用丹参粉与毛冬青粉,对半冲水当茶饮。价格便宜,疗效很好。我又追问两者的剂量。他答道,每种2两,一天内多次冲服。我有些疑虑,问道:“两者合计4两,需要那么大的剂量吗?” 他说已经饮用几个月了,没出现什么副作用。他还告诉我,五一路药店的价钱,比市区内药店的价钱,便宜一倍。</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就这样,我人生第一次以陌生人为师,真心求教,忠实记录下心肌梗塞的一种民间疗法。</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今年正月初八,我夫人突感右背上部痛痒。一片皮肤出现小水泡,与以前皮肤过敏的症状一样。立即内服外涂脱敏药物。第二天,背部症状依然,右胸又出现大片水泡。继续当普通过敏应对,口服外涂脱敏药物。第三天早上,胸背症状更甚,且右手臂也出现了许多水泡。立刻打的去医科大附院求诊。医生说是带状疱疹,开出西医处方:打针、内服、外涂一星期。但疗效不彰。预约专家,亦无良策。</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其实,治带状疱疹,中草药有许多有效手段。</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中医学院一位教授建议,醋溶季氏蛇药片外涂。遵嘱施治,疗效很好。大多数水泡很快消失,其余水泡迅速干水结痂,无一水泡破裂。</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一位也患过带状疱疹的林场 “插友”,冒着寒风冷雨,下塘捞取民间治带状疱疹的草药 “过塘蛇”,托人捎给我们,让我们烧水(加盐)外洗。此法对缓解神经痛有一定作用。后上网搜索,发现“过塘蛇”治带状疱疹有更佳方法:鲜品捣汁,调糯米粉,涂敷患处。(方见《福建中草药》)。</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后又有朋友介绍,云南白药内服外涂,可治带状疱疹。上网查,发现一些医院作过对比试验,报告称,比西医疗法效果好很多。</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因为我们自己误判,导致施治太晚。尽管后来西、中、草,三医并举,针、服、洗、涂,四管齐下,但时过月半,痛痒仍存。不过,用云南白药内服外涂以后,神经痛感已经明显减轻。一周后内服白药中止,因担心内服多,有损肾脏。醋调白药外涂持续了近半个月,但因此法较麻烦,所以后来就改用云南白药喷雾剂了。</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病发两个半月后,痛感消失。现仍时有痒感,但程度已较轻了。我们感觉,如果带状疱疹初起,立即内服外涂云南白药,应当是可以很快治好的。</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那天,陪夫人在医科大附院就诊时,邂逅了一对夫妇,男的是我35年前的老同事,女的则是我所教的首批学生之一。久未谋面,意外相逢,自然很高兴,站在医院二楼的候诊厅,四个人聊了好一会。当我们告辞后下到一楼时,我的那位学生突然大声说:“老师,用鱼腥草煲水喝,对杀灭带状疱疹病毒很有效。”遵嘱服用了一段时间鱼腥草,不过因为同时也在用云南白药,所以不清楚其疗效究竟有多大。</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后上网查悉:现代药理实验和临床应用证明,鱼腥草有清热解毒,消炎止痛,化腐生肌之效,可抑制多种病菌病毒,对治疗带状疱疹,具有独特疗效,无毒副作用,内服外敷均可。内服:鲜品三百克(干品三十至五十克),煲汤,温服,每日一剂,分三次服完,连服三至七天。外敷:鲜品捣汁,调陈醋外敷,若加雄黄,疗效更佳。</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大凡治病,如针灸按摩有效,最好不用药石。这既是我的观点,也是我的实践。最近两三年,我做了比较多的按摩代药实验,效果不错,夫人认可。(这个话题,以后再专文详谈。) 网上查到,一些医院针灸按摩华佗所创之夹脊穴,配合治疗带状疱疹,疗效提高一倍。但很遗憾,因为天气寒冷,此法难以施为,失去了一次验证的机会。</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活到老,学到老,是我的生活准则。记录人生体验,分享学习心得,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前段时间,在新浪微博,我以《善学有良师》为大标题,先后发布了四个章节的回忆文字。现将之集中,并稍作补订修正,重新发布,以方便网友们阅读浏览。是为后记。</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2016年3月26日记</b></h1><h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2016年5月16日改</b></h1>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附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新浪微博开博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禾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人生如梦,转眼便到古人所谓的古稀之年了。也许真是人老了的缘故,在去年偕妻去英国剑桥探望儿孙的半年期间,我竟然平添了忆旧的毛病。尤其是夜间一觉醒来,便往往辗转反侧,几十年间遇到过的各色人物、经历过的诸多往事,便如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重现。人物那般鲜活,场景如此清晰。我的心境,随着那些人物和场景变幻,时而高兴,时而忧伤。但更多的是遗憾或惋惜,心想,要是人生能够重来,我一定可以做得好得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一次与50年前的大学同窗好友视频聊天,跟他聊到我的某些回忆片段。他建议我将之记录下来,认为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但因文笔久荒,思维凝滞,人已慵懒,所以一直拖着,迟迟下不了动笔的决心。前几天,我突然想到,现在社会上各种思潮泛滥,人们在网络上自由地各抒己见,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歪曲历史,罔顾事实,极力否定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恶意中伤诋毁党的领导和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我们这些四零后,亲历过中国近几十年的历史变迁,为什么不利用网络这个工具,发出自己的声音,以正视听呢?所以,我决定在新浪开博。打算以《人生随笔》系列的形式,信笔随心,记录我印象较深之所历所感,所见所闻。不设目标,不定规模,不加压力,不管褒贬,闲时写写,忙时歇歇,量力而行,乐心而为。倘若我所写的这些东西,能为伟大的中国梦的早日实现增添一点正能量,则余意足矣。欢迎各年龄段的朋友,常来我的BLOG遛遛弯儿,交流切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16年1月15日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16年3月26日改</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