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再赏枯荷美

海阔天空（刘佳）

雪中唐王河拍枯荷感

海阔天空

叶倦花残白纱披，

亭亭摇曳生灵伴。

澄碧娇柔风雅致，

余辉残蓬魂梦牵。

红零绿尽伊人悴，

映水韵在随波灿。

留得枯荷听雨声，

冰雪河中亦盎然。

2018年第一场雪，我打着伞，背着相机来到了唐王河畔，寒冬时节艳美荷花过后，枯荷亦很美，冬日欣赏枯残荷，别有一番风情，真是情趣浓溢不忘荷花美。瞧，唐王河公园景区，眼下多处荷塘里的枯残荷，风雅极致风景美，淡雅的枯荷残荷扮美河美景，风雅韵味十足的枯残荷，给人一种美好的享受。

枯荷，指枯萎的荷叶，又作残荷。荷花，又称莲花，夏盛秋残。盛时，“隔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残时，“荷花已无擎雨盖”，“西风愁起绿波间。”古往今来，以荷入诗的人不少，不是盛赞就是伤感。

赏枯荷前，我先带大家赏析宋朝诗人许棐的七言绝句《枯荷》：“万柄绿荷衰飒尽，雨中无可盖眠鸥。当时乍叠青钱满，肯信池塘有暮秋。”这首诗首句先说“万柄绿荷”，给人一个欣欣向荣、气象万千的感觉，一下子把人们的兴奋情绪调动起来。

诗中接下去又说：“衰飒尽”。这又使人们的情绪一下子衰颓下来了。而次句一开始给你的又是个“雨”字。雨正在打着衰飒的枯荷的茎梗。花没了，叶也尽了，鸥鸟无可遮盖眠不得了。那潇潇的秋雨落在鸥背上，又流到荷池里。

诗中第三句说，当这荷初乍发之时，那是一番多么喜人的景色呀。青绿的荷叶一片一片像钱那么大，层层叠叠挤拥在一起，一下子盖满池面。诗人没有沿着原来的思路接写枯荷衰池的惨状，抒发伤感，而是转向回忆，进行反思。

诗中“叠”、“满”与首句的万柄正好相应。这一景象和从前的景色截然不同，对比强烈。于是四句发问：面对当时的盛况，谁肯相信池塘会有这暮秋的景况呢？这问不是批评有的人只看到一时的盛况而没有虑及将来会出现衰情，而是另有一番含意。

按照佛教的说法，任何事物的荣枯盛衰，都只是一种假相。只看到这些都是属于“尘劳邪见”，你把“乍叠青钱满”看作是荷的本性，就不会想到“池塘有暮秋”；你若想到“池塘有暮秋”，你就不会把“乍叠青钱满”看作是荷的恒定本性。

赏完古诗，我就想：曾经在盛夏季节多次到过这里，还情不自禁地拿起相机拍下漂亮的荷花，此刻，雪中旧地重游，还是站在原来拍照的塘边石头上，眼前的景象已是面目全非，如果不是塘边那座熟悉的小亭子，和以前走过的这条木板路，真以为到了陌生之地。

荷塘没了盛夏时的好景致，自然也没了游人的造访，我站在塘边，寒冷的天气，天上飘着雪花，满目凋敞的残荷，也黯淡了心情。如果荷花有灵性、有思维，它是否应该抱怨这个寒冷的季节，谴责荷塘冰冷刺骨的河水，失去展示风采的机会。

寒风中，池塘水面上吹出细密的波纹，大雪中绕着荷塘开始走了圈，只是为了锻炼身体，先看看那些可拍的枯荷。此时，又不觉想起了“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春天荷花的稚嫩，含苞待放；“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盛夏荷花的烂漫洒脱；“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秋季残荷的高洁冷傲。

寒冬的荷塘，谁说残荷无擎力，哪知冬荷韵更深，谁言秋冬万物残，未料枯荷凝霜香。冬季里，万物凋零，但有一种植物，它虽身残枝败叶凋零，却仍然傲然屹立于水中，任雪雨拍打，冷霜扑面，依旧笑迎寒风，它就是荷。

残荷枯枝尽显傲骨之气。这次大雪，正逢小寒节气，来到荷塘，来看看那迎霜傲立的枯荷，看着它繁华过尽后的美，寻找那曾经的淡淡荷香。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冬日的枯荷也会有一股残落的美。

寒风萧瑟，枯荷孤立，冬日里它苍瘦的荷茎在寒风的吹拂下更显坚韧，泛黄的残叶虽然折落却仍保存荷形的完整，稀稀疏疏的莲蓬不甘坠落仍高擎枝头，远远望去，像是一个不愿屈服的军人，傲然屹立在水中央。

寒风刺骨，冷霜无情，冬日之荷，褪去了所有取悦的颜色，枯枝残荷，虽显沧桑，但不随波逐流肆意凋落，不屈不挠，在凄风雨雪的逆境中，保持灵魂的那份纯真与高贵。

冬日的荷塘，多了几分静谧。荷塘里的枯荷，或立、或俯、或卧，姿势多端，面貌不一，与水面的倒影构成奇妙的几何形状，在平静的水面上勾勒出一幅疏朗有致的写意画。

寒风拂来，荷枝轻轻晃动，在水中划出一道道涟漪，荷叶迎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打破了这令人感伤的平静。偶尔几只水鸡从荷丛深处游出，时而潜入水中，时而浮上水面，这应该是在觅食了。

枯荷虽然没有了往日的妖媚，但依旧充满生机。戏水荷塘的水鸡和野鸭都给荷塘带来了灵气，残荷败叶也依旧为它们提供觅食和栖息的场所，冬日之枯荷用自己残弱的身躯守护着荷塘的生命力。

冬季的枯荷，终将涅盘重生，现在之沉寂于水面，任凭寒风摧折，恰是孕育新生的阵痛。而在不为人知水下淤泥中，藕节依旧鲜嫩，度过寒冬，来年依旧可以抽出青绿的荷尖，亦会飘出阵阵荷香。

看，一片凌乱的枯荷，站在冰天雪地里，站在冷风肆谑里，血脉干枯了，艳色褪净了，却依然把自己的骨骼经络举起来，倔犟地挺立着，扭动着铁干，错落着钢枝，炫耀着一种萧杀美，一种遒劲之美。

凛冽的寒风中，这些枯荷在颤抖。颤抖出一种柔弱，一种刚强，颤抖出一种生命的渴望，一种命运的挑战，颤抖出一种不屈的精神，依然摇曳出最后的妩媚和枯荷之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