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湖伢的故事

蓝天白云

<h3>本文作者19岁时的照片,那一年我离开了水果湖(本文作者)。</h3> <h3>《水果湖伢的故事》补序</h3><h3><br></h3><h3>(水果湖,武汉市的一个地名,湖北省委所在地;伢,武汉人对小孩的俗称) </h3><h3><br></h3><h3> 最近我写了点有关水果湖的往事,真想不到记忆闸门一开竟如此凶猛。</h3><h3><br></h3><h3> 先是只想讲讲小时候记忆较深的几件趣事,却没料到一旦动手汹涌而至的往事澎拜如潮,奋不顾身地一再而三。</h3><h3><br></h3><h3> 写了几篇后思绪稍静。这是在干啥?怎么会这么干?特别是今天有同学建议、希望把这些故事整理成册。</h3><h3><br></h3><h3> 梳理,明朗了。如此激动是潜在意识里的初衷。</h3><h3><br></h3><h3> 那年,回武汉。进湘的儿子鹏鹏请我吃饭。一进餐厅,就见韩阿姨(进湘的母亲)端坐在首席。我赶忙上去握住韩阿姨的手:阿姨好!韩阿姨站起身:你好!</h3><h3><br></h3><h3> 我纳闷了,以前韩阿姨见到我就会非常亲切地直呼我的名字的。</h3><h3><br></h3><h3> 看我一脸纳木,鹏鹏凑过来在我耳边轻轻道:奶奶不记得你了。</h3><h3><br></h3><h3> 心酸啊!年轻时候的韩阿姨可好啦、可精明啦!我们几个朋友的名字那是个个都记得一清二楚。在东湖疗养院办公室安排工作那是井井有条。现在,这状态?</h3><h3><br></h3><h3> 餐毕,进湘送韩阿姨先走了。鹏鹏又道:新林叔叔您别介意。奶奶连我都记不得了。啊,最宝贝的大孙子都记不得了!</h3><h3><br></h3><h3> 那晚,我久久不能入睡。阿尔茨海默病目前是无法治愈的!以后的日子里,我就有了做照片、文字记录的习惯,随时存入电脑。不时也会在聊天时零零星星地讲些当年水果湖的故事。我希望我们儿时的生活能给孩子们带来对生活的某些思考,也希望我们同龄的朋友不要忘记那美好的时光。</h3><h3><br></h3><h3> 这次动手写《水果湖伢的故事》,是因为看了一篇写水果湖的博客后有感而发。不想引起了如此共鸣、甚慰。</h3><h3><br></h3><h3> 接下来,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不接着写?估计难以抵挡朋友同学们的盛意和自己的初衷,那就随着涌现的记忆顺势而为吧。</h3><h3><br></h3><h3> 让我们在共同的回忆中享受儿时的快乐;在电脑的磁盘上备份永久的记忆。</h3><h3><br></h3><h3>且补作此序。</h3><h3> 孙新林</h3><h3> 2017年8月5日星期六 </h3><h3> 上海浦东</h3><h3><br></h3><h3><br></h3><h3><br></h3><h3> </h3> <h3><br></h3><h3>1965年暑假 水果湖大礼堂花坛前我们家全部兄弟姐妹的照片</h3><h3><br></h3><h3>(从左往右,二姐、本文作者、大妹、弟弟、大姐、小妹、哥哥)</h3> <h3><br></h3><h3>2017-07-29 </h3><h3><b>水果湖伢的故事</b>(一)</h3><h3>——大礼堂的故事</h3><h3>(水果湖,武汉市的一个地名,是湖北省委的所在地。伢,武汉人对小孩的俗称)</h3><h3> 最近在网上看到了一些写水果湖的文章。作者自诩为水果湖的伢,看了其中的内容感到这作者只能是比我们小的伢了。</h3><h3> 我虽然不是最早的水果湖的伢,但除去原住民以外(水果湖小学南面的有刘家湾,更远点的地方有黄家大湾是当地原住民),本人绝对可以自称为最早的水果湖伢之一。</h3><h3> 我第一次到水果湖时只有五岁,那是1954年的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省委礼堂,我们都习惯叫它大礼堂。记得父亲带我到大礼堂玩时,专门叫了个叔叔带我。很遗憾这个叔叔的名字使劲回忆也没有想起来,但是我记得他的办公桌就在大礼堂侧面的屋子里。这个叔叔告诉我:大礼堂是架飞机,礼堂的大厅是飞机的肚子,前面的大平台是机头,门厅大堂的两侧是机翼,舞台的两侧是尾翼。可是我看看那叔叔拿的图纸,怎么就像个趴在地上的大乌龟?</h3><h3> 从小大人们都夸奖我记忆好,什么大小事都能记得。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三岁时的有些事至今还有印象,不知道是真记得还是后来在大人们的提示下形成的牢牢的记忆。但是5岁时对大礼堂的记忆绝对是自己的。</h3><h3> 现在叫大礼堂为省委礼堂的人绝对不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伢。</h3><h3> 大礼堂绝对是老水果湖伢的一个深刻记忆。大礼堂是我们伢们当时最好玩的一个场所。</h3><h3> 当年的水果湖人烟稀少,大礼堂周围就五栋灰色的办公楼,洪山路上也就孤单单的立着两排三层楼的红房子,再就是张家湾有12幢灰色的两层高的小楼,离这12幢小楼西面不远处还有一幢红色条状两层楼房的机关门诊部(我们都叫它门诊部,以后文中将提到的)。</h3><h3>还是回到大礼堂这个话题上吧。</h3><h3> 随着年龄的增长,伢们在大礼堂的玩法也一了长足的进步。每每天热的时候我们会拿起席子床单到大礼堂的顶上去夜宿。几个好朋友在大礼堂的顶上把凉席一字排开,年纪较大的睡两边,我们几个刚够格的就睡在中间,因为如果不带上我们这几个小的大人们是不会让大的外出夜宿的。躺在凉席上听大伢们聊天、看夜空里的星星,很快就入睡了,也没觉得水果湖的夏天有什么热的。</h3><h3> 放暑假了,中午午睡的时候还可以趁大人不注意溜进大礼堂的地下室,那叫一个凉快!地下室还有水池,水特别凉。待不了一会身上就会起鸡皮疙瘩。</h3><h3> 再就是爬到舞台的天桥上玩那些舞台探照灯(伢们都是这么叫的)这是需要有胆量的,窄窄的天桥吊在舞台的上面,天桥上布满了电线和探照灯,从上往下看觉得下面的人都变小了许多,胆小的伢也只能看着我们胆大的在天桥上自由往来。当然也有闯祸的时候,有一次舞台上正表演节目,结果一个探照灯没照到演员身上,反倒是在舞台上乱晃,这当然是某个伢的杰作,绝对不是我,而是我所崇拜的某个大伢,事后家长追究此事时我也没有出卖他至今。</h3><h3> 在大礼堂玩官兵捉强盗那可是个绝佳的地。伢们分成两部分轮流扮演官兵和强盗。既可以跑也可以藏,只到满头大汗才各自回家。伢们最喜欢有舞台剧的演出,这样在幕间休息时就可以楼上楼下四处奔跑了。</h3><h3> 这种在大礼堂内部的玩耍随着大礼堂的管理加强而最后被终结了。大礼堂不能再由得伢们溜进去玩了。但是玩转大礼堂的玩法却没有被终结。</h3><h3> 还有一种玩法就是看电影节目时翻厕所、翻阳台。因为大礼堂的厕所在大厅的两侧走廊外侧,厕所的窗户都是朝院子开的,从外面院子里一旦从窗户进入了厕所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从厕所门走到走廊进入到大厅了。男伢翻男厕所,女伢翻女厕所;有票时翻,没票时那是更翻。这绝对不是我的瞎说哦,只要那个年代在水果湖待过的伢稍微调皮的男伢和女伢都有过这样的故事。因为我就帮我妹妹翻过女厕所的,有一次一部好看的电影我们没票,我就先帮妹妹翻进女厕所我自己再去翻男厕所。更有趣的是,伢们每次上厕所都会把厕所窗户的把手打开,好像成了伢们之间不成文的规则,如同如今的某某潜规则一样。</h3><h3> 翻阳台也是一种不用票看电影节目的好玩法。不过这个属于高难度的了,只有身手矫捷的伢才能干的。记得上演歌剧红霞的时候,我们家发的(那时候有电影或节目机关是会发票的)票不够,于是我自己偷偷去了大礼堂。从大礼堂外侧阳台的溜筒(现在叫:雨排水管)往阳台上爬,到了阳台边上有个突出的衔台,这时候必须弯腰转身九十度腾出一只脚才能踏在一米外一楼的门框上沿突出的地方,再用同边胳膊往上弯、用手掌勾住衔台边,再弯腰转到突出的衔台边转回九十度面对衔台,立起上身双手往上撑才能到达大阳台的平面。迈过栏杆就可以来到大厅的侧面大窗户旁了。大窗户是被厚厚的紫红色的窗帘挡住的,但是越过窗子后有个两尺宽的窗台,我就坐在这窗台上从那厚厚的窗帘缝隙看去,整个舞台看得清清楚楚。歌剧红霞我就是这样看的。现在看来,如果要是从窗台上掉下去了,估计最少要摔瘫,有两层楼高哦。</h3><h3> 再一种玩法就是混票。大礼堂一旦有电影、节目就会发票的,但随着人口的不断增长票是越来越供不应求。于是伢们就相互帮衬,以便达到尽可能多看电影、节目的目的。有票的伢持票先进入大礼堂,和事先约好了的伢到大礼堂的侧门,从门缝里把票塞給对方。外面的伢再用这票从大门进场。这个方法有个专业俗语:递票。</h3><h3> 后来伢们还总结了一个套路:攒票、混票。就是把不同颜色的、基本完好的以前已经过期的票仔细用本子夹好,最好是那种日期戳模糊不清的。因为大礼堂的票就只有个五六种颜色,而且外形尺寸基本一样,日期也只是蓝色油戳随意加盖的。当发票后摸清了票的颜色就可以混票了。混票也还是要有点水平的:第一不要紧张,要表现得若无其事、对检票员显得熟视无睹;第二要在入场高峰时趁乱挤进去,最好是在即将开场时找个人最多的口去挤;第三票要捏紧不能被检票人拿到手里细看;第四能不检票最好,下次还可以继续混票。每每看电影时坐在第一排或最后一排的伢大多是混票者,或者等电影开始后再从厕所里出来找那些没人坐的空位坐下来。</h3><h3> 现在想想,大礼堂的工作人员肯定是知道伢们的这些把戏的,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而已;他们也都知道这些调皮伢都是省委子弟,没必要那么认真的。</h3><h3> 这些都是民间的玩法。当伢们上学了就有了官方的玩法了。水果湖小学、水果湖中学的大型重要活动和演出都有到大礼堂进行的时候。</h3><h3> 记得上水小时,有一次六一节演出我们就在大礼堂里进行的。平时在教室里排好了节目,结果到了大礼堂舞台上就不知所措了,大礼堂的舞台太大了,我们在台上表演时,只听到台下家长大人们一阵阵地哄笑,等下来时才知道我们几个就在舞台的一边角上表演,连舞台中间都没到过。</h3><h3> 到了上水中的时候,记忆最深的记忆是在大礼堂表演大合唱。男生全是白衬衫蓝裤子,脖子上端端正正地系着红领巾,还搽了口红和涂了个猴屁股;我的妆是我的同班女生化的,她是我们班的文体委员,合唱团练习排练期间她可是过份的认真哦,几次想在课外活动时间溜去打球不去排练都被她堵在教室门口,只好老老实实地去排练了。不过我们唱的《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和《小杰克》获得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小杰克》的领唱者还涂成了个黑娃娃呢。</h3><h3> 你曾经是水果湖的伢吗?如果和我的年龄差不多、这些和大礼堂有关的故事,估计可能会比我的更多。</h3><h3> 等有空了,准备再写写"水果湖伢的故事(二)"——水果湖小学的记忆。</h3> <h3>东湖是水果湖伢最喜欢的地方(一九六七年的照片)</h3> <h3><br></h3><h3><br></h3><h3>2017-07-30 </h3><h3><b>水果湖伢的故事</b>(二)</h3><h3>——水果湖小学的记忆</h3><h3>(水果湖,武汉市的一个地名,湖北省委所在地;伢,武汉人对小孩的俗称)</h3><h3> 当时的水果湖小学,就在现在的水果湖一小位置。</h3><h3> 水果湖小学(以后简称:水小)始建于1955年8月,最初只有三个班、50来个学生。我是1956年入学的。记得当时我不满七岁(当时规定是要满七岁的小孩才能上学的)上幼儿园中班。听说要我上学就悄悄地躲了起来,有点害怕上学。那时候好像是放暑假,比我大的孩子们都在家里玩没去学校。父亲那时候好像不在家,母亲把我没办法。最后还是被院子里的几个大孩子们又抬又拉的弄到了学校去报了名。见到老师后我就老实了,就问了我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父母亲姓名就通过了。大概是生源不足吧,我就完成了我人生的第一次面试,成了我们班年龄倒数第二的学生,有一个女孩比我小2个月,50年元月的。</h3><h3> 我上水小时一年级只有二个班,我是一年级二班的。班上的同学主要是省委及军区的子弟,还有部分湖北医学院和科学院的子弟,以及个别原住民子弟。</h3><h3> 同学们的名字都非常有特色:省委军区这边的大多是某新某、某某新、某援朝、某某华、有的就干脆叫某燕妮;科学院和医学院的子弟,就有单名的了、文化内涵特讲究,在此不一一列举了;原住民的子弟名字也很有特色,如某大黑、某二黑、我同班有位叫某四黑;好像这些同学好多是从二年级以后陆续转入的。关键是1956年水小一年级二班哦,有这个班的同学打个招呼哦!</h3><h3> 我们班就三个姓孙的、两男一女、都是三个字、但绝对值只有四个字,我还好点和他们有一字的区别,那一男一女的名字可是一模一样。老师一点名是往往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后来时间长了、老师就会在点名时加上个男或女字。这个和我只有一字之差的男同学和我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他们家住在洪山路6号。至今我还记得他当时的模样,一说话喜欢把脖子抽一抽歪歪嘴,非常机灵跑得很快经常是班上第一名,只是后来他父亲调到中南局了(广州)他们全家也就都去了广州。为此我还难过了好一阵,我们还通过信的,只是后来联系中断了。我想如果他能看到我这篇博客肯定会知道我是谁了。我还有一个好朋友的名字叫H进湘,就是他父亲南下率部队进入湖南时出生的。</h3><h3> 当时的水小从东三路进校是要下一个大坡的,而且还是泥路。一下雨低年级的学生就会滑跤,搞不好就弄得一身泥,每次下雨就会有老师站在这斜坡上关照低年级的小同学。那时候没有家长来送孩子上学的,即便有几个小女生有阿姨送送,被其他同学笑笑也就不再送了。到了我读二年级的时候,这个斜坡上就修好了有水泥块的台阶了,再下雨就没什么问题了。倒是我们淘气的男生是不从这大路走的,我们上下都是从没路的坡上滑下爬上的。</h3><h3> 班上的同学年龄参差不齐,比我大几岁的大有人在。记得当时有个住茶港新村的男同学就比我大三岁,是他哥哥把他从老家接出来的。第一次看到他哥哥还以为是他爸爸,兄弟俩的年龄相差太大了。还有中途插班的俩兄弟都在我们一个班,哥哥就像弟弟的叔叔到底大我们多少岁一直不得而知,哥哥身强力壮的、玩耍时让我们五个男生压住他、只需他一挺身就把我们都掀开了,这兄弟俩也是他们父亲从老家接出来的,这哥哥读了一个学期就不见了。</h3><h3> 水小对学生的要求是很严格的,凡是2门补考不及格的就会留级的。常有上面班留级的学生到我们班、也有从我们班留下去的同学。其实很多留级了的同学家长都是省委机关干部,但没有人来学校说情。只要补考2门不及格就留级。最多的一次是四年级升五年级时,我们班一次留了10来个。水中也是如此,我读水中初一升初二时,我们班就留了8个。</h3><h3> 进了水小,那玩的东西可就太多了。</h3><h3> 在学校里我最喜欢的课就是体育课,记得有位体育老师个子高高的,好像姓邵。(之所以有对邵老师有如此深刻的记忆,是和我们干过一件淘气的事有关)。</h3><h3> 那时候水小没有正规的操场,只有一条煤碴铺的跑道、一个攀登架、一个沙坑、一个水泥篮球场和一个小小的泥场地。如遇下雨,课间操都只有在走道里做。但是我觉得只要是上体育课就开心。能在攀登架上捉跑、能在泥地上踢小皮球,往沙坑里跳一跳,哪怕是弄得一身泥水都高兴得不得了。还有就是和球场隔一条沟就是省委警卫连的驻地,上体育课时还可以看看当兵的训练,也是件十分开心的事。</h3><h3> 但是我们最怕的的也是邵老师,只要谁不听话、谁做小动作,他就会把谁拎到墙边罚站,只能远远地看其他同学玩,这个滋味可真难受啊!我们几个淘气的经常会受到邵老师的关顾,最后以至于发展到了"仇恨"的地步!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调皮伢同时被邵老师罚了站,放学后就到刘家湾西边的山坡地上去挖"燃烧片"。听说这块地原来有个日军的仓库,存放过一些军用物资的。所谓"燃烧片"就是一小片一小片的硫磺片。我们早就有玩"燃烧片"的经验了,把"燃烧片"放在一头空的竹筒里、用一块长形的"燃烧片"作为导火线、用火柴点燃就会喷出一团团的火球。我们还可以用泥做成碉堡的形状,装上"燃烧片"互相对喷,就像打仗一样。空气中就会充满了硫磺味,我们兴奋得就像到了战场。由于对邵老师的"仇恨",引发了我们的一个创举。是谁提议的我已经记不得了,但作为参与者我还是记忆深刻的。我们用挖来的"燃烧片"在水泥球场上(离老师办公室最远处)码了排"邵老师王八蛋"的字样,这估计就已经是当时我们能想出的最恶毒的语句了。然后用火柴点燃,一阵嗤嗤的火光、一股熏人的硫磺味后,灰白的球场上就立刻出现了一排黑色的"邵老师王八蛋"的字样。一伙人立即都跑开了。</h3><h3> 这个案子第二天就告被破!作案者全都被教导室叫了去,除了被告知家长(这少不了会挨打的),还被罚去涂掉字迹。水泥地面上硫磺烧过的字迹是很难去掉的,先用水和扫帚刷没弄掉,于是我们几个就拿了几块红砖头去蹭,结果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邵字到是涂得看不清了,可其它的几个字却变红变大了,特别是"王八旦"三个字变得又红又粗。估计老师也没真的的生气,可能心里还在好笑呢。因为最后还是老师拿水泥浆去把那些字涂掉了。在后面的日子里我们看到球场上那一片深色的水泥地面,心里还暗自得意呢。</h3><h3> 水小的生活那是丰富多彩的。除了"燃烧片"好玩,在刘家湾西面的坡地上还可以挖到子弹、子弹壳,在附近的藕塘里还可以找到锈迹斑斑的迫击炮弹。最危险的一次是我们几个找到了颗锈得满是斑点的迫击炮弹,我们找来几块破布系在炮弹尾部,然后把炮弹使劲往远处抛去,然后立即趴下。因为我们觉得在炮弹尾部系了布条,扔出去后炮弹就会头部冲地,这样炮弹就会爆炸。可是我们抛了几次也趴了几次,都没有发生爆炸。最后这炮弹被派出所的人收走了。事后还派了好多当兵的在那一带搜索过,也搜到过旧炮弹、手榴弹、子弹的。从此后我们就没这些玩意玩了。现在想想好是后怕,正是无知者无畏啊。</h3><h3> 随着水果湖人口的不断增长,水小的学生越来越多。最先的小红楼已经装不下越来越多的学生了。于是在原红楼的北门新盖了一栋四层灰色的教学楼。</h3><h3> 记得在我读四年级的时候,两个班的人数就很多了,教室里坐得满满的。学校就把我们两班分成三个班,我当时就从二班分到四(三)班。我们的新班主任是个年轻的男老师叫周嶷旭,他只带了我们一个学期,好像是好多家长对这年轻老师有点说辞、还是周老师自己要求调走,我们的班主任就换成了刘菊珍老师,一直带我们到小学毕业,后来刘老师还当了水一小的校长。刘老师住在洪山路10号,我去过她家的。听我母亲讲刘老师还记得我,在我工作后还和我母亲谈起过我的。</h3><h3> 我实际在水小本部只待过5年,因为六年级时水小要成立分部,要把我们高年级班搬到分部,但是分部的条件不好,就借用水果湖中学(以后简称:水中)的教室,我的六年级是在水中的教室里读的。</h3><h3> 在水小的六年生活当中我的兴趣爱好有了更广泛的增加。四年级学习洗照片,用开水把一张玻璃底板的全家福照片底板洗成透明的两张玻璃板,后来妈妈想洗这张全家福寄给当兵的哥哥,就一直没有找到,最后只好又去拍了一张没有哥哥的全家福寄去了。学会了骑自行车,尽管尺寸不够就先学滑行、再踩三角踏半圈(就是把一只脚从自行车三角架中间伸到对面的踏板上,一上一下地踩半圈),进而发展到骑横杠(就是跨在自行车三脚架的上横杠上,因为坐板太高);五年级把家的一架老式玻璃底板的相机拆了,没能还原;还有把爸爸的苏联手表的游丝拉直了,也无法修好了;五年级的寒假拆了家里的小竹床和一个木凳做了个雪橇,最后把弟弟摔到沟里受伤了,雪橇也被爸爸砸了;不过六年级开始做飞机模型、总算干了件正事,在水小的飞机模型比赛中获得第一名,这也是我六年水小生活的骄傲。</h3><h3> 当然在水小读书期间我还养过兔子、做过风筝、摸过鱼、采过莲蓬、挖过藕带、掏过鸟窝。。。。。。估计现在的小学生们听都没听说过。</h3><h3> 那时候我也有过双肩背的书包,不过是一个大号的绿色帆布书包,我经常把书包的背带放到最长,然后把背带从头往下放到背后,注意了这时候必须把书包的背面朝上,再把书包从头顶翻到背后,最后再把背带拉到书包的正面中间勒紧,一个时髦的双背肩包就紧紧地贴在后背上了。</h3><h3> 那时我们水果湖男伢背书包那是有讲究的。我们从不斜肩大背,更不会只挂在某侧肩上;要么缩短背带吊在脖子上,要么放长背带成双背肩。也有老老实背书包的男伢,那绝不是我们一路的,那是老师喜欢的乖伢。</h3><h3> 书包里的东西除了每天上课必须的书本文具外,再就是珠子(弹珠)、洋画(一种印有各种古代故事画面的纸片)、撇撇(用纸折叠成三角形或正方形的折纸)、沙包等,再就是弹弓、小刀,再就是一个用报纸或画报折成的钱包,钱包里的现金时有时无、最多时也不会超过2元,但食堂的餐券那是必须要有的、否则中午的那餐饭就没着落啦,有段时间肝炎流行时还会装上一个写有名字的搪瓷碗和只瓢羹(勺子)。和现在的小学生的书包比也轻不了多少。</h3><h3> 我时常在脑海里会出现一个瘦瘦的男孩,背着个大大的自制双背肩书包、把外套披在身后只扣住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手里舞着一根小竹棍、屁颠屁颠地学着骑马的样子一路奔跑;或者是这小子骑在自行车的横杠上,围着大礼堂的花坛快速地骑行。</h3><h3> 下面准备写"水果湖伢的故事(三)——门诊部的故事"。多么想有当年的老水果湖伢能看到我"水果湖伢的故事"啊!能一起唤起童年的回忆、讲述儿时的故事。</h3> <h5>1965年暑假,当兵的哥哥回家了。我们兄弟三人在东湖游泳时拍的照片,估计会有老水果湖的伢认得哪个是我(本文作者)。</h5> <h3><font color="#010101">2017-08-01&nbsp;</font></h3><h3><font color="#010101"><b>水果湖伢的故事</b>(三)——和门诊部有关的故事(水果湖,武汉市的一个地名,湖北省委所在地;伢,武汉人对小孩的俗称)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我之所以讲述和门诊部有关的故事,是因为我们家在门诊部旁边住了很长的时间。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记得我们家在我读水小前最先住过张家湾(几号记不得了,因为那时候还不识字,但是永生难忘的张家湾却留在了脑海里)、记得张家湾在修建的时候留有很多的水坑。那是施工时留下的,有的还很深。记得有次大雨后哥哥(比我大6岁)肩扛着妹妹(比我小2岁)手牵着我出去玩。哥哥喜欢打赤脚,在离家不远处有个水趟子(就是一种浅浅的水坑的湖北话)哥哥就带我们去洗脚上的泥。结果这看起来似个水趟子的却是个深水坑。三个人一下子全都掉了下去!水立刻淹没了哥哥和妹妹,哥哥没影了,妹妹也只有头发飘在水面上。因为我走在哥哥边上只掉到坑边,我用手撑住坑衔大呼救命!此时正好有个人路过,跑过来一把把我拉出了了水坑,当时我虽惊魂未定,但还是用手指着水坑大叫。那人立刻跳进水坑,先是往上推妹妹、结果连着妹妹又带出了个大点的男伢—哥哥。这样我们三个被救了,这人上来浑身湿淋淋的,就说了声:赶紧回家吧!就急匆匆地走了。三个吓傻了的伢,连声道谢也没说。哥哥还嘱咐我回家不许讲,妹妹那时候还不会说话、但会往外吐黄泥浆水。多年以后哥哥还说,那时候他已经会游泳了,为了救妹妹就在水底下往上顶妹妹憋着气在踩水,一口泥水都没喝!不过爸爸妈妈还是表扬我机灵,还说要不是我啊那就麻烦了。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也没什么功劳,就是只喊了两个字"救命"。 &nbsp;</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那时父亲在省机关事务管理局(也就是现在省行政管理局的前身)工作,有基建科的人看到这事告诉了父亲,父亲马上找人把那些坑都填了。父亲还千方百计才找到了这位救命恩人,可惜我没能记下这位救命恩人的名字,没有他、我们兄妹三个就命丧张家湾了。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搬出张家湾我们家就搬到洪山路6号。我最小的妹妹就是在那里出生的。到了56年才搬到门诊部旁边的张家湾。此张家湾非前面所说的张家湾,这是56年新修好的红砖平房。和水果湖最老的的张家湾中间隔了个省委保育院(我们老水果湖伢都叫它保育院,后来又叫三保)。老张家湾只有两排6栋二层楼的灰色小楼共12栋,也就是只有1—12号。从15号开始就是我们家后来居住的张家湾了。老水果湖的伢都把1—12号的张家湾称为大张家湾,把15—18号的张家湾称为小张家湾(实际上是由四排平房组成,每排房子都有三到四个大门。我一直都在纳闷,为什么没有13、14号呢?是不是房产科的人搞错了?)。至于后来又在大张家湾的后面、保育院的后面盖了很多的房子也称为张家湾那是后话了。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说到门诊部,老水果湖伢就知道是指省直机关医院,当时就叫门诊部。门诊部和56年盖好的小张家湾的两排平房形成了一个门形朝北开口的院子,与洪山路斜交的一条100多米的小路把洪山路和门诊部连在了一起。路口的东边是三层楼的红房子洪山路7号、西边是一长排平房与洪山路平行的洪山路9号(有住家、居委会、派出所),洪山路9号的后面是省委三食堂,再往里就是四排平房的小张家湾了。小路的南尽头就是门诊部。以门诊部宽度为间距,两排红砖平房东西相望,中间就是那条小路。说是小路那是相对洪山路而言的,两台轿车会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最早的门诊部就是一幢苏式条状红色的内走廊三层楼房,宽度不到100米。一楼是挂号室、内科、外科、儿科、药房、治疗室和注射室,二楼是医生办公室、行政室、化验室,三楼西边是仓库、东边朝北是几个医生护士的宿舍、朝南是门诊部头头家。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门诊部的大门朝北,大门前方修了个直径30多米的圆形花坛,马路围着花坛形成了个环形,汽车可以直接开到门诊部大门前。花坛的外圈是矮矮的冬青树篱笆,花坛的中间先是一颗桂花树,若干年后又改种了棵枞树。后来门诊部扩大成了省直医院,这个花坛也就消失了。这是我离开水果湖以后的事了。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说是个院子只是个叫法而已。那时候就连省委大院也没有正式的围墙。伢们随便都可以从树丛穿越到达各个办公大楼。从我们家爬一个土坡就可以到保育院里了,保育院草坪上有高高的秋千架,还有两座玩具棚里面有转马、跷跷板、攀登架还有一辆木制的人可以进去玩的大火车头呢,这都是我们玩耍的地方。穿过保育院就到了大张家湾,再穿过大张家湾过条马路就是水小了。我们上学从来不走正规的人行道,都是采取直线前进去上学,没有院墙的。直到1965年时,我们晚上都还可以溜入省委办公楼去打乒乓球。省委大修院墙那是文化大革命以后的事了,以后就是一个个院子各自为阵了,搞不清楚就会走到断头路碰到围墙。</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我们家住在门诊部东边平房的第一个门,当时的编号:张家湾18号之三(后来为了便于管理就取消了几号之几,改为每门一个号。我们家是27号。)。蓝底白字的门牌就订在大门的门楣上。大门是由两扇上部有四格玻璃(估计有20*40厘米高宽)、下部是整块木板(估计有150*90厘米高宽)的门组成,整个大门大概2米宽吧(父亲有个黑色的可以上锁的硬皮箱,这可是个百宝箱。里面有手锯、活络扳手、老虎钳、鲤鱼钳、漆包线、细铁丝、多把起子、锉刀、雕刀、螺栓、螺帽、钉锤、螺钉、钉子、还有一把可以伸缩钢卷尺等等等。家里的柜子、床、桌子、板凳、门、窗以及我、弟弟、妹妹的身高,凡是可以量的东西都被我量了个遍。每次父亲打开这个黑箱子时,我都可以玩上半天。我们家房门的门柱上可见我们身高的刻度。),反正当时就觉得这大门比洪山路6号的大门大多了。洪山路6六号的大门最多就一米宽吧。 进了大门就是一个客厅(也叫堂屋),大概有4米宽,深度约有六米。堂屋的最里边有厨房门,再往后就是厕所和后门了。堂屋的两边有四个房门,每间房间大概有20多个平米。房间里铺的是浅色的地板,不像洪山路6号的地板那么深红色,不过窗户是三扇的,中间的窗只有玻璃、没有纱窗、还不能打开。但是我觉得比洪山路6号大多了,我们家人多,在洪山路6号住得太挤了。不过这套房子里住了三家,我们家住2间,另外的每间都住了家没孩子的年轻夫妇。这一住就是20多年,对面的邻居不知道换了多少茬,就是我们家从没动过。后来才知道,主要是我父亲几年后调离了省委,省委调房没我们家什么事。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记得门诊部的头姓祝,是个在新四军医院当过头的。后来洪山路的新房子修好了就搬到洪山路5号(洪山路5号比洪山路边上的几栋后修好)去了。他们家有两个儿子都比我大,小儿子总是和我们一起玩,我用外套当披风就是向他学的,这家伙跑得快,玩官兵捉强盗没人抓得住他。大儿子比我们大很多、偶尔也会和我们几个一起玩玩,不过他有条腿不好,走路一瘸一瘸的。但他有二个的绝招,一个就是把那条瘸腿搬到肩上搁着,这是我们任何一人都试了多次都没法做到的,只到现在也做不到(后来听大人们聊天时讲,是因为当年他爹打游击没有及时治疗而落下的);二个就是会抓屁,他把手放到屁股下、放个屁抓一手,再迅速拿出来朝某人一甩,某人就会闻到他的臭屁!我们几个小伢学了几次都不会,一是没有随要随到的屁,二是有屁也用手抓不住,只能自闻自臭。为了学这招几个伢还专门去吃炒黄豆喝凉水,那屁是多了、很灵的,一个黄豆七个屁嘛!不信,你试试! </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在门诊部花坛中间还是桂花树的时候,冬青树的里面有数株玫瑰(也可能月季,就是那种茎秆粗粗的上面有刺的),每到春暖花开时、这些玫瑰就会长出嫩嫩的新枝条,伢们就会来摘这新枝条、剥掉外面的皮吃里面的梗子、清香甜甜的。这时候门诊部的杜爹爹就会来阻止伢们的,伢们也都会听杜爹爹的话。因为杜爹爹在伢们的心里就是个英雄。那是因为门诊部地处偏僻,时常有蛇光顾。有一次,一条一米多长的蛇就缠在门诊部大门的把手上,信子一吐一吐的好是吓人,伢们又想看又害怕,不知哪个伢说了声:小心蛇放箭!于是我们就跑到开水房拿了簸箕挡在面前继续去围观那条蛇。这时候,杜爹爹知道了(杜爹爹就是在水房烧水的工友)马上拿根竹竿,来到门诊部大门用竹竿打蛇,这蛇不甘心地溜到水沟里。杜爹爹继续用竹竿去捅蛇,这蛇就钻进了溜桶(雨排水管)。这杜爹爹立刻转身跑到水房接了一大壶开水,几步跑到楼上揭开溜桶的封盖把一大壶开水浇了下去,只听溜桶里咕咚咕咚地响了一阵,那条一米多长的蛇就从溜桶掉到水沟里了。杜爹爹拿起竹竿挑了挑那蛇,那蛇软软的一点动静也没了,杜爹爹走过去捏住蛇的尾巴拎了起来,蛇头还在地上拖着呢!在门诊部水房里杜爹爹拿了把剪刀剥掉了蛇皮,把蛇剪成一段一段的用水冲了冲就放到烧菜的锅里,没一会一股香味就飘了出来。一群伢们围着锅瞪大了眼睛看着、有的还咽着口水,就是没人敢去吃一口。伢们在一起还议论遇到蛇的经验。有的说打蛇要用竹竿、竹竿细又软有弹性,不能用木棍、木棍硬蛇会顺着木棍缠上来的;有的说不能盯着蛇的眼睛看、小心蛇吐的箭会射到眼睛的;有的说逃跑时不能跑直线、要扭着跑,否则会被蛇追上的。</font></h3> <h3>  不记得哪年杜爹爹走了,花坛里的玫瑰花也越来越少了,新长的枝条都成了伢们的点心。后来园林科的人就把这些玫瑰花挖掉了。</h3><h3> 门诊部其实最早就叫保健科,是负责省委高干的保健工作。老水果湖伢都知道的。因此,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可以看到拿着氧气袋和背着医疗箱的护士们来去匆匆。我们前面洪山路5号就住着一位李姓的老红军,在他家就经常有门诊部的护士医生去做保健工作,他的儿子原来和我是一个班的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后来留了一级不在我们班了。长大后当了兵提了干,转业后在省委某个关键部门工作。</h3><h3> 在这里我要坦白当年做过的两件恶作剧,一件是把门诊部的小护士吓哭了,一件是把居委会查火的婆婆吓倒了。真不知道当年她们知不知道是我干的。</h3><h3>第一件。水果湖的伢夏天喜欢穿背心或老头衫(就是白色园口T恤)。我是喜欢穿老头衫的、因为我很瘦,穿背心就如同光着一样、肋巴的两排鱼刺随眼可见;穿老头衫还可以挡挡瘦骨伶仃的排骨。那时候放了暑假晚上乘凉,人手一把芭蕉扇那是标配,往背后裤腰上一别、还不用手拿,跑热了反手一拿就可以扇风。有天晚上我穿着件老头衫、拿了把芭蕉扇逛了出去。等逛了一圈回到家门口觉得还是热得难受,就脱下老头衫用扇子撑了起来。那时候我天天必定要去游泳的、浑身晒得乌黑,在晚色中对面都看不见我的脸,只是笑时会漏出一口白牙,父亲就叫我黑人牙膏。</h3><h3> 走到家门后没进门,就顺便走到门诊部的花坛边。手里芭蕉扇还晃着老头衫,上下左右地晃、老头衫就在空中舞动起来,就如同夜空里飘动的一个白色幽灵、甚是好玩。</h3><h3> 那天门诊部大门的灯也关了,远处的路灯的灯光也被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挡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丝丝忽隐忽现的灯光漏了过来,花坛处一片暗黑。</h3><h3> 这时我突然看见远处马路中间步履匆匆地走来一个身着白衣的护士,也不知是什么鬼使神差的,我收起了用芭蕉扇撑着的老头衫躲到了花坛冬青树的后面。等那个护士走近了快到门诊部大门处时,我突然呼地一下快速地跳起、用芭蕉扇举起了老头衫快速左右晃动。只见那个护士惊叫了一声就呜呜地哭了起来,然后迅速地跑进了门诊部的大门。其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是被那个护士的尖叫和哭声吓的。我也立刻溜回了家。不一会门诊部大门的灯都开了,还有好几个人在说话。不过我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说实话我也很紧张。第二天就听到有伢说门诊部前有个鬼,夜班的护士亲眼看见的。这事我以后没对别人讲过,因为如果被人知道了,那是会挨打的。现在坦白了,没人打了。</h3><h3>第二件。是五年级寒假。那时候过年是可以玩鞭炮的。伢们玩鞭炮的花样那是五花八门。其中有一种鞭炮叫拉炮,是一种中间有铅笔样粗、四分之一长的纸炮身,两端各有一条绳子。双手同时把绳子往外一拉,炮就响了。我曾拆过这种拉炮的(要知道,我可是个有名的拆将哦),撕开纸筒后可以看到除了褐色的火药、再就是一根打结的索子(一种比缝棉被的线还粗的线);只要使劲一拉索子、活结就会拉开成为一根直线,就是在活结迅速打开的时候产生的冲击而引爆纸炮筒的火药发生爆炸。所以玩拉炮要快速拉的,否则就响不了的。</h3><h3> 那时候居委会到了晚上会有婆婆妈妈带着红袖章挨家挨户地去检查各家的炉子封好了没有。一般家庭都是使用煤球炉的,早上要生火做饭时间是来不及的;只好在晚上用煤灰调成稀泥,把炉子封住,上面还可以坐壶水。早上只要用火钳通一通炉火就上来了、不仅马上就可做饭而且还有热水用,但是有的人技术不过硬炉子封不好、半夜就把壶里的水烧干了,的确有安全隐患。于是居委会就有夜晚到各家看看炉子的情况,称之为查火。</h3><h3> 记得好像是快过年了,一天晚上我们几个伢在大礼堂前玩了一会鞭炮就各自回家了,走到16号的门前、看见大门虚掩着(只有查完火后大门才能关上),我突发奇想就把兜里最后一个拉炮系在了16号大门的两侧搭扣上。然后就跑到16号和18号中间的巷子口伸出头往16号方向看。没一会两个查火的婆婆就从15号走出来,过了马路就去推16号的大门,只见火光一闪"啪"的一声拉炮响了!真的不是很响呀,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就见推门的婆婆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把后面的婆婆撞倒了,一屁股就坐在后面婆婆的身上。我捂着嘴悄悄地溜回家了。等了一会查火的婆婆到了我们18号,还在骂咧咧的。这事我一直偷着乐,这两个居委的婆婆很烦人的,经常会告刁状的。这次总算出了口小气。</h3><h3> 在门诊部看病是要用医疗证挂号的,就五分钱。先前病历都是放在挂号室里的,不用自己保管。有医疗证就是有公费医疗的待遇,除了挂号费其它概不收钱。挂号室里有个叔叔姓代,是个络腮胡,好大年纪才结的婚,我记得蛮清楚的(因为我吃过他的喜糖的)。</h3><h3> 门诊部里还有好玩的东西呢!在注射室的门口有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失效的小瓶蒸馏水,我们有时候会去顺手拿上几支。在没有鞭炮玩的时候,收集一些枯树叶和废纸点上一堆火,把那几支蒸馏水瓶,扔进火堆里、马上就躲到远远的。不一会呗脆的爆炸声就接二连三地响起,火堆也会被炸灭的。</h3><h3> 这个玩法最后被大人坚决地禁止了。发明这个玩法的不是我,是我家对面17号的W奇,他可是我们小张家湾的大拿。他妈妈是门诊部的护士长,对人很好的、我们都喊她L阿姨。只要W奇欺负小伢,L阿姨必定会揍W奇的。W奇还有个妹妹叫W新、一个弟弟叫W伟,都是我们的好玩伴。</h3><h3> W奇比我大三岁,大扁头大眼睛。不过这对大眼睛一眯一转就会有歪招出来。要是那个男伢长了"挑针"(麦粒肿),他就会说这伢是进了女厕所的。有次我也长了个麦粒肿,为了不让他笑话我,缠着妈妈带我去门诊部要割掉。门诊部没有眼科,儿科医生说没关系的,用毛巾热敷就可以的不用手术。但是我坚决不干,最后医生叫了个护士来用纱布把我长麦粒肿的眼睛封住才作罢。不过后来W奇自己也长了麦粒肿的,也是到门诊部弄块纱布把眼睛封住。从此后也就没人用麦粒肿来笑话人了。</h3><h3> 这位大拿好像没上中学就到沙洋农场去了,不是去劳改哦!是去工作开拖拉机,好像是他妈妈看他读书实在是读不进,找了洪山路8号省劳改局的某头头弄去的。别说这位没什么文化的大拿一张嘴绝对能忽悠(借用现代词语)文化大革命时就找了个湖北医学院的大学生做老婆。我和他弟弟W伟经常一起玩,关系很好。W伟比W奇长得漂亮,圆脑袋大眼睛舌根有黏连说话大舌头,后来他做了舌根剪切后就好了,很能喝酒我很佩服他这点。听说他们家后来搬到小八栋去了。</h3><h3> 好多事我都是无意中听大人们聊天时知道的,绝对不是刻意的偷听。当然还有些家长里短的隐私我也知道一些,因为我这人记性特好过耳不忘。绝对不是瞎编胡说的,不信可以找当事人面对面对质!再说我泄露的最大隐私也不过是某某人有留过级,某人会抓屁。其实在那个年代留级也好像是小菜一碟的。有些敏感的话题我还是会替当事人保密的。如果有想知道的这些趣事的老水果湖伢,可以联系我呀!</h3><h3>接下来该写之(四)了。又有水小的老同学催了。告诉你们第四篇的内容提要:游泳。等着。我得休息几天了,手、眼干不过脑瓜子了。</h3> <h3>这是2016年9月17日在吴永汉家里自拍的照片</h3> <h3><br></h3><h3>2017-08-03 </h3><h3><b>水果湖伢的故事</b>(四)</h3><h3>——和游泳有关的故事</h3><h3>(水果湖,武汉市的一个地名,湖北省委所在地;伢,武汉人对小孩的俗称)</h3><h3> 和水果湖的伢聊游泳那将是个很容易引起共鸣的事。可以说水果湖伢有关游泳的故事要用箩筐装。暂且作为个抛砖引玉的自说自话好了。</h3><h3> 估计在老水果湖伢中想找个不会游泳的伢,不管是男伢还是女伢,其难度绝对不亚于横渡长江。</h3><h3> 我是在住洪山路6号时学会游泳的,但不是在水果湖里学会的,而是在武汉大学游泳池里学会的。</h3><h3> 那时候水果湖还没有游泳池,省委也要求所有人不要到没有游泳池设施的湖里游泳。因为当时省委有个副秘书长在没有游泳池设施的湖里游泳淹死了。省委的人要游泳是要到武汉大学(简称:武大)的游泳池去游的。</h3><h3> 从水果湖到武大游泳池很远的,不像现在有环东湖公路。要绕道到武珞路从武大的老校门(武汉大学老牌坊)进入校区,在武大体育馆边上上坡走现在的樱花大道,走完樱花大道后再前进一段路,下个长坡才能到武大的游泳池。55年的夏天,省委实行夏季工作时间。中午休息的时间很长,要到下午三点才上班。这样汽车队就会在午饭后、在大礼堂门口发一台有时是二台大客车去武大游泳池。那时候午饭后父亲必定是带我们去武大游泳的。哥哥姐姐那时候都会游泳了,妹妹弟弟还小是不能去的。所以父亲就成了我的专职教练。父亲的游泳本领很高,什么蛙泳、仰泳、自由泳、侧泳样样精通,最厉害的是举起双手踩水时胸部还可以超出水面。在武大游泳池还可以借到浮板和工字板的。父亲首先是教我学会捂水(就是在水里憋气)、再就让我趴在浮板练腿动作、等可以趴着浮板自由行动了、就用工字板练习手臂动作。就这个夏天,我就可以在水里自由行动了。估计是父亲教的动作比较正确,我一放单就比同龄小伙伴速度快。父亲也是一脸自豪的。</h3><h3> 56年我上水小了,由于我已经会游泳了爸妈也没怎么管我游泳的事。这时候水果湖在放鹰台下面的湖里有了最初的木桩围着的游泳池了。只要有大人带着,爸妈是不管我去游泳的。只要一放暑假,游泳就是天天的必修课了。书包里从此就多了条游泳裤。</h3><h3> 开始我基本是和张家湾的大点的孩子约伴同行游泳,大家就地把衣物堆成一堆就好了。在湖边浅水区嬉戏和打水仗。后来就经常自己去游泳了,如果没有伴、我一个人时、就会用换下的衣服包住脱下的鞋和外衣,爬到岸边的柳树上把这一包衣物卡在树杈上,一边在水里玩不时也看看树上的东西。</h3><h3> 水果湖游泳池是木头修的,有浅水区和深水区之分,每次我一游到浅水区要进深水区的时候,救生台上的救生员就会呵斥我、要我返回浅水区。估计那时候我个子太小人又瘦的缘故吧。心里很是不服气的。</h3><h3> 水果湖游泳池浅水区的围栏是没有台面的,只有深水区的围栏才有走道和跳台。后来我总结出条经验,下水后就爬上围栏,直接到深水区的走道上再跳进深水区,这样就没人管了。</h3><h3> 让人心烦的事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多了起来。就拿游泳来说吧,明明天那么热学校、家长还不让游泳。有时候也顾不了那多了,中午会悄悄地溜到水果湖游泳池去游一会再上学的,反正我也不在乎在学校睡午睡可以得红牌子(就是在学校午睡表现好的学生老师会在他的桌子上放个红牌子)。但是总是被家长或老师抓住了。怎么也瞒不了大人。后来总结出了经验:原来是游泳后回到家或学校,只要用手指甲在手臂上划一下就会出现一条白杠。每次都会被大人抓个准准的。只到有一次游泳时间搞晚了,急急忙忙跑回家出了一身汗,倒是没人说偷游泳的事。于是对策就有了,游泳后想法出身汗再就检查不出来了。</h3><h3> 那时候东湖的水清澈干净,口渴了就直接喝好了,还有点甜。在东湖里游泳是不要泳镜的,睁着眼睛游绝对没事。睁着眼睛潜入水面,各种形态的水草在身边摆动,各种小鱼儿在四周游动。如同当今的浮潜的感觉。有运气还可以碰到长有菱角的水草,掰下菱角用口一咬、涩涩的。别人都说游泳时小心被水草缠住,我到觉得没啥的,其实水草很嫩的、一拉就断了,又是直着向上长的怎么会缠住会游泳的人呢?你去问问水果湖的伢那个怕水草的呀!不过要是大风以后的水草被浪拔起搅成了一团团时那跳水时千万不要一头扎进去了。</h3><h3> 用木头做成的游泳池围栏的柱子上还附着一些身体晶莹剔透的小虾,用双手围住柱子从下往上一捋,常有一两只小虾落入手心,掐掉虾头放进嘴里又嫩又甜。</h3><h3> 从游泳池往湖中间游去,离游泳池深水区300米左右有座高高的高压线铁塔。高压线铁塔的基座是水泥浇筑的平台。水果湖的伢,不管是男伢、还是女伢几乎每个人都曾游到过这个平台的。</h3><h3> 水果湖游泳池东面靠东湖客舍方向有个取水口,是由几个水泥柱子和钢筋网围起来的。那里的水更清,还有鱼贴在网子上,用手把鱼往网子上摁住就可以捉住。不过得小心要看清是什么鱼,要是条桂鱼就最好不要下手,我第一次去抓是就碰到条桂鱼在网子边一动不动,我一激动用手摁了过去,妈呀!那可是钻心的痛啊!同游的OY光大(小张家湾伙伴里块头最大的、以后文中就称他:光大)非常有经验,立即叫我们几个爬上岸,都对着我的伤口尿尿,感觉立刻好了许多,只是我痛得尿不出了。这种痛使得我现在看到桂鱼都还胆战心惊的。</h3><h3> 那时候水果湖的男伢的游泳裤基本都是右侧开口的,所以到了游泳池是不用去更衣室换游泳裤的。把游泳裤从左脚往上一套,再把手从短裤裤腰里把游泳裤往上往前后拉拉,游泳裤就穿上身了,再用手把游泳裤右侧的扣子或带子系紧就可以了,把外裤一脱就立马可以下水了;脱游泳裤就是把外裤一套,反向操作即可。那些去更衣室换游泳裤的男伢绝对不是水果湖的伢。</h3><h3> 游完泳在回家的途中,男伢们会把游泳裤的左边顶在头上,脑袋左右各飘着一块裤片,有点像电影中的小鬼子。伢们或三五成群或打打闹闹往家奔去。一般到家游泳裤就干了。</h3><h3> 不过在游泳的事情上我是有件非常遗憾的事。水小我们一起玩的W奇(刚刚得知他已去世,本还想写和他一起调皮的事的),进了省少年游泳队。其实我的蛙泳速度绝对比他快。我当时就缠着父亲吵着也要去省少年游泳队,要父亲去找当时管武汉体育的伯父把我要到省少年游泳队。哪知道平时喜欢我游泳的父亲,二话不说就坚决地拒绝了!还告诫我不能搞专业游泳,只能作为锻炼身体。</h3><h3> 进了水中以后,学校是有游泳课的。学校会把几节体育课集中到一起,带领同学们到水果湖游泳池上课。</h3><h3> 主教游泳的老师叫陈任樑,据说先是搞拳击的运动员、后来拳击运动取消了改了游泳,曾在全国比赛中获得过名次的。</h3><h3> 我有幸被陈老师招进了校游泳队。当时我们的训练主要是陆上练习。一般准备活动就是跑2~3000米,再就是两两相对用拳击手套做连续直拳动作增强臂力。在休息时我们也要求陈老师教我们一些基本的拳击动作。我们也曾和陈老师玩过拳击游戏,我们经常几个人带着手套围着陈老师打,陈老师从不还手、就是这样要想击中他的头部也是不可能的。把弹力皮条系在器械上练习划水动作,坐在地上练习腿部打水动作、陈老师用手打节拍队员做动作,这个非常累、我最怕。在游泳队我主要是练蛙泳。</h3><h3> 在学校举行的游泳比赛(也是在水果湖游泳池,好像有67米的距离)我站在跳台上等待比赛时。不由得想起初二时参加湖北省中学生运动会的情景。当时我和一班的L奉孝同学都是参加少年丙组(年龄最小的的12岁以下组)比赛。为了第二天能准时到校,我们俩聚在我家睡觉上好闹钟。但是兴奋得我们久久无法入睡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睡着。早上根本没有听到闹铃,还是我母亲被闹铃吵醒把我们喊起来的。这次比赛我是100米短炮。平时在学校训练还可以跑进14秒的,可是到了新华路体育场往起跑线上一站啊、那个紧张劲真是无法形容。更要命的是我们这组第一枪有人抢了跑,如果第二枪再有人抢跑那就会取消比赛资格的。所以第二枪就没人抢了,但我是明显起跑晚了!眨巴眨巴眼就赶了鸭子。成绩只有14秒。也是第一次参加比赛的L奉孝也在400米跑赶了鸭子,两个难兄难弟赶了一群鸭。好想能有连奉孝的消息啊!(刚得知噩耗,他去年去世了)</h3> <h3>轮到我上场了,往跳台边上一站。发令员大声喊"各-就-位-"我们一排同学都曲腿弯腰背手身体前倾,可是怎么没有听到再喊"预备"就响枪了!我愣了一下才跟着已经跃出的同学才跃了出去,入水后一个大蛙都没做干净就匆忙出水了还呛了口水。完全打乱了平时的节奏。我只好鼓足住气拼命追赶,眼睛的余光盯着左右一上一下的脑袋,在触壁的瞬间感觉好像和旁边的人差不多的,最后成绩排第四。不过前三名都是我们游泳队同年级的(Z国华、Z沪同学都比我成绩好),如果看成绩(好像是1分零2秒吧)还比高中的第二名还快,比自由泳第二名快,也算是在水中游泳佼佼者之一吧。</h3><h3> 由于有了在水中游泳的基础,在初三毕业后我到黄石的一所学校就读。那年暑假没有暑假作业可开心啦!就2个月的暑假我就从1.53米窜到1.65米,而且好像全长在腿上、妈妈刚给我买的裤子成了吊八寸(好像现在的九分裤)。妈妈只好买了2尺新布给我裤脚接长了一截。</h3><h3> 我一到新学校就立马代表学校参加当地学校和工厂的比赛获得蛙泳100米第一名。而且成绩也有了明显提高、在有点拉肚子的情况下100米蛙泳1分36秒超过国家三级运动员标准3秒,黄石市体委还给我颁发了三级国家运动员证书和证章(这枚国家三级运动员证章送给了好朋友H进湘)。1965年在黄石市少年(16岁以下)游泳比赛中100米蛙泳成绩达到1分21秒,刚好达到国家二级运动员标准,可惜的是文化大革命来了中断了训练,证书证章也没有得到。就是现在我快70岁了,在社区游泳比赛50米蛙泳还可以游出50秒的成绩,一般小伙子也没我快。这都得益于当年在水果湖游泳和在水中游泳队训练的结果。</h3><h3> 上水中后水果湖游泳池的跳台也是伢们暑假夜宿的好地方,小张家湾的一帮伢在光大的带领下有时候会去水果湖游泳池夜宿的。在游泳池夜宿是件十分惬意的事。在跳台上把席子一字摊开、放好床单,跃入湖中、凉凉的湖水立刻刷掉了全身的暑气,一会潜入水中像鱼儿一样缓缓游动、一会仰卧在水面静静地看着夜空。感觉不热了就爬上跳台,几个伢坐的坐、躺的躺,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在游泳池跳台上睡觉是要裹上床单的,即便是这样拂晓时还是会感到冷。</h3><h3> 不过有时候去晚了看见跳台上已经有人了。伢们是不会去争的,好像水果湖的伢们之间都是这样的。有时候也有人去挤跳台,一般都是外来的伢、当然最后会被我们挤走的。</h3><h3>水果湖的伢喜欢游泳,一年有半年时间都可以看到熟悉的身影在湖里游泳。一般的伢从4月份就开始就下湖开游了,一直游到国庆节。还有的伢还进行冬泳,不过我比较怕冷。</h3><h3> 在我的游泳史上最冷的下水记录是大年初二。那天我们几个拿了支小口径步枪去东湖打水鸟。冬天东湖就会有大批的水鸟歇在湖中央黑压压一片片的。我们在风光村弄了条船向鸟群慢慢划去,但是开阔的湖面上没有任何的遮掩。只要我们的船到了与鸟群一定的距离时,水鸟就会起飞往更远的地方去,小口径的射程无法够上。当过兵的哥哥就提议放弃用船、上岸找地方隐蔽,等落单靠近岸边的水鸟再打。于是我们一行就回到岸上,三道洼子(这是水果湖伢对从水果湖往东湖大湖方向的第三个湾的俗称)前面的岸边草丛里趴着。等很久终于等到一只水鸟慢慢地游到离我们埋伏的地点约50米的水面上,本想再等等的可是这家伙就是不再往岸边游了,哥哥决定打一枪再说。"啪",那只水鸟立刻翻了面,灰色的肚皮朝了天。打中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可是战利品在50米远的湖里拿不到啊!我一激动脱了衣服就下水了,可是只游了十几米就觉得浑身紧绷、脖子发硬、动作变缓!哥哥急得在岸上大喊"回来!回来!"我也觉得不行了,只好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岸上。寒风中我已经是只有下巴科科地哆嗦脖子发硬,觉得比在水里还冷,话也说不出一个劲地发抖。大家拿起我脱下的衣服在我全身快速地擦了起来,穿上衣服后不停地跳动好一会我才缓过劲来。接着我们一起的P占耀被光大逼得也脱了衣服下了水,P占耀比我胖且壮、但结果和我一样最多10秒就上岸了。可是水面上的战利品还在那漂着呢!哥哥看了一会、不甘心,脱了衣服挥动胳膊向那水鸟冲去,一会就到了水鸟边上。哥哥一把把水鸟往我们的方向甩了过来,这一甩几乎过了一大半;再对着水鸟冲去、又是一甩就到岸边了。等哥哥拿着水鸟上了岸,嘴唇发乌,哆哆嗦嗦地大喊"快擦!快擦!",到底是当过兵的真厉害!这也算我冬泳了一次吧,大年初二下东湖,不服你试试!</h3><h3> 顺便介绍一下我们打到的水鸟,之所以这样说、就是因为它既不是鸍鸡也不是野鸭,嘴尖尖长长的又不像鸬鹚,总之我们几个以前都没见过的。晚上回到张家湾在光大家满满烧了一锅、很香。</h3><h3> 我们家子女七个,我是老四。上面写到的哥哥是老三,再上面是大姐和二姐。但是他们很早就离开了家,大姐和哥哥在部队当兵,二姐在外地读书、毕业了又被留校了。家里只有我是老大了,妹妹弟弟的游泳都是我带出来的。为了便于管理我们四个都买了泳帽,当时水果湖流行鲜红夹白色的泳帽,而我们买的是紫红的泳帽,在游泳池是很容易看到的。大妹妹胆大、正跳反跳都行;弟弟蛙泳也不错腿有劲,爬泳不行,左撇子、掏麻雀断了的一只胳膊、爬泳划水不行;就是小妹胆小游泳差点,但在女伢中间也算的上的。这可都是我的功劳。</h3><h3> 记得武汉体育馆冬天开了温水游泳池,我带大妹去玩。大妹妹先是爬上5米跳台一个燕式,再上去来了个反跳,全场一片呼叫声。在5米跳台我也是先燕式后反跳,因为这个高度我们都跳过。觉得不过瘾,又看到好多伢在关注我们,一嘚瑟就登上了10米跳台。上10米跳台时我心里就在想,我们是水果湖的伢,又不像你们这些泡澡堂子的伢。不过上了10米跳台还是有点胆怯的,因为从来没有上过这高的跳台,往下一看还是蛮吓人的,毕竟有两个5米跳台高啊!感觉完全不一样。这时10米</h3><h3> 跳台上也就只有我们兄妹两个人,游泳池的伢们也盯着我们看,有的还喊"跳!跳!"!总不能从 10米跳台再退回到 5米跳台上吧!最后为了顾及面子,我们兄妹二人还是从 10米跳台上跳了下来,不过是丢的冰棍!即便这样入水时脚底的感觉还是有点痛。后来我就只到 5米台玩了,大妹自己还上过 10 米台的,跳的什么姿势我没注意,但是那天大妹可是出足了风头。</h3><h3> 不过大妹看了这段博客不要得意。我得揭揭你的老底。那是大妹还不会游泳的时候,我们几个伢到武大游泳池游泳。那天我为了能自己游泳只好带上小我二岁的大妹。到了武大游泳池,我为了自己玩就把大妹带到跳台的木头台阶上坐下了。我们几个男伢就在水里玩起了捉跑。大妹老老实实坐在木头台阶的上端。我们几个上上下下地跳水游着,在游泳池里相互追逐。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大妹从木头台阶上顺着台阶滑了下来,一下人就没入水中不见了!当时我不在大妹身边鞭长莫及,估计也就2~3秒钟后大妹的头从水中升起,接着身体也慢慢地顺着木台阶往上,接着就在大妹的下面出现一个黑黑瘦瘦的男伢。是他把大妹从水里推出来的!大妹一出水才开始嚎啕大哭,估计在水里就开始哭了,不过声音传不出的,听到哭声我才赶了过去。那个把大妹从水中救出的伢就是和我们一起去玩的、洪山路7号的郝建新———大妹的救命恩人。当时他正好游到木台阶边上,看见大妹滑下水就立刻潜下去把大妹推了上来。只是郝建新后来搬到付家坡了,我们失联了,好像他爸爸是省工业厅的。</h3><h3> 水果湖的伢游泳不会仅限于水果湖和东湖。横渡长江也是水果湖伢的小菜,这些都有专门的报道。像洪山路8号的女伢刘萍芬在66年7.16渡江时就看见了毛主席,并大喊起来!还上了武汉晚报的。我伯父当时也在陪毛主席渡江。当时武昌水果湖中学还有一个渡江方队呢。</h3><h3> 67年的7.16渡江没能进行。当时的群众组织"百万雄师"要组织,另外的造反派组织"钢工总"、"钢二司""新华工""九一三"也要组织渡江,双方剑拔弩张的。7.16那天气候特别不好、加上极为紧张的政治空气,使得这次渡江活动不了了之。没几天后就发生了著名的"7.20"事件。造反派得到中央的肯定。于是在8月1号造反派组织了至今为止人数最多的(50000人,在现在汉口江滩的横渡长江博物馆里可以看到历次渡江的介绍)的横渡长江。那次我也从黄石回来和水中的同学一起参加了这次渡江。我是应H进湘(当时是水中"钢二司"的。他家原住洪山路10号,后来他父亲从经委调到国棉二厂才搬走的)之邀回水中参加八一渡江的。而且参加渡江的还有很多水中初中的老同学,组织渡江的是东湖子弟H国斌,原来也是我同级的、后来初一升初二时留了级(我是不是有病啊?老是记得别人留级的事。H国斌块头很大、在省中学生运动会上得到过铁饼?铅球?(靠力气玩的项目)名次的。</h3><h3> 水中的方队在大桥旁边的台阶处整齐有序地进入江中,前100米时水中的方队还非常整齐的,横平竖直的。可是刚游出100米后,从大桥上游的桥洞处突然出现大批的人流,飞快地冲入我们的队伍,在混乱中水中队伍中有人大喊:往上冲!我们鼓足了劲向对岸冲去,我们的速度很快,一会就脱离了混乱的人群到了江心。但是水中整齐的队伍已经荡然无存。事后才知道,我们冲出混乱不久武昌大桥江边的岸上就有大量的人员落水、长江里也是人压人、人挤人的。不少人而因此喪命。</h3><h3> 此时,我们几个已经离汉阳的江岸不远了,感觉再加快速度是有可能在汉阳登岸的。但是渡江的终点是汉口的滨江公园。于是我们几个就开始顺水漂流了,顺着离岸边几十米的地方和靠着江边的趸船边十分轻松地顺流漂过汉水和长江交汇处、一路漂到滨江公园上岸。事后才知道水中有个洪山路1号(也可能是省委大院里青年路1号)的黄姓同学失踪了,最后在阳逻捞到了他的遗体。</h3><h3> 下面的一段文字是为纪念去年去世的、兄长般的同学吴永汉而作。吴永汉是我们班年龄最大的学生、班上的学生干部、老师的好帮手、同学们的好朋友。</h3><h3> 那一年,我们班十几个同学到东湖玩,是吴永汉带着他妹妹各划一条船带着我们在东湖上玩了整整一天,我们一大帮还在他家吃了饭的。那次的经历使人难忘。印象最深的是当船划到湖心亭附近时,J国君同学的眼镜突然掉到水里了。于是大家都下水去找,那里水不深但水草特别茂盛。刚开始还可以睁着眼睛潜水,不一会水就被搅混了只好闭眼摸。而且船也是随波漂浮不定的,大家摸了好久无果只好作罢。</h3><h3> 去年9月我回武汉曾到过吴永汉的家(这要感谢小咩同学提供的吴永汉的电话和地址),聊了很久。聊的时候L露霞同学用我的微信视频也和吴永汉聊了好一会。我真后悔要是当时打开我们班的群视频就好了!让更多的的同学见见他该多好!现在是完全不可能了。最后我们还约定等我再次回武汉时,把我们班的同学约好就通知他来参加聚会的。可是他到10月20日就突发心梗去世了。还是Z沪今年5月找我要的吴永汉的电话,Z国华打电话过去、在他的家人那得知的。吴永汉同学,我们怀念你!</h3><h3> 60多年了,水果湖的伢也一茬一茬地长大。可能游泳不再是现在水果湖伢们的喜爱了,但那个时候的游泳就是我们生命的一个组成部分。</h3><h3> 写得比较啰嗦,指导思想是想用文字记下当年的往事。不要等老了、等记忆丧失了、等看不见听不清了、等痴呆了再来后悔。发表博客也想通过这个平台勾起老水果湖伢的回忆,激发有可能被发封存的美好的回忆。文中基本是当年真实的事情。如果有啥不准确的文字,纯属能力、角度问题。后面有空还准备继续写,但不予预报,留点悬念和惊喜(如果能做到的话)。</h3> <h3>这张照片中的主角就是本文的作者</h3> <h3><br></h3><h3>2017-08-04 </h3><h3><b>水果湖伢的故事</b>(五)</h3><h3>——和"枪"有关的故事</h3><h3>(水果湖,武汉市的一个地名,湖北省委所在地;伢,武汉人对小孩的俗称)</h3><h3> 老水果湖的男伢没有一个是不喜欢"枪"的,没有一个是没玩过"枪"的。至少在我认识的男伢里都是这样的。</h3><h3> 水果湖的男伢喜欢"枪"是有很多原因的,在此就不必细说。我只在本文中讲述我自己和"枪"有关的故事。</h3><h3> 照片中的三个陪衬都是有枪的哦。那时候我就玩过他们的枪。我右手的这位姓L,就是最喜欢我的L叔叔。他的枪是一支用红绸子包着再放在皮套里的小手枪,可惜我那时太小不知道是什么枪。等后来我长大了有了一定的枪械知识后、回忆起那枪的前部有一溜缺口可以看到部分枪管的情况来分析应该是支德国产的"张嘴蹬"勃朗宁。他给我玩也只是在我缠着他无奈时,背着人悄悄解开皮套打开红绸拿给我玩玩,沉甸甸的、两个手捧着都感觉得重。只有他的枪我在手里玩过,其他人的枪只看过、拿过、没玩过。这是我三岁多的时候,但是对玩L叔叔的枪一直都是有记忆的。</h3><h3> 由于我老是缠L叔叔要枪玩,于是L叔叔就用木头给我照他枪的样子做了一把,于是我就有了第一把自己的"枪"。有了这把"枪"后,可把我神气得够呛。整天在腰上系个皮带,别着这"枪"在家里大步走来走去,不时还拔出"枪"来对着人或桌子、椅子"呯、呯"的,不过这个样子我真没什么印象了,都是外婆、爸妈、哥姐他们在我长大了后说的。不过玩刘叔叔的枪一直就记得的。</h3><h3> 为了说明我三岁多时有记忆,顺便把三岁时的另一个记忆顺便提一下。那是我们家还没搬到水果湖、住在汉口(广兴里,这是大人后来告诉我的)外婆家。外婆是裹足,进出都喜欢牵着我。只要去过早必定就牵着我出去,别的事没记住、但凡是要过沟坎时我就会大声说"恰沟(要用武汉话的发音,迈过、跨过的意思。)"。因为这时候外婆就特别高兴就会给我买专门的硬壳粑粑吃。所谓硬壳粑粑就是外婆对做粑粑的人提出、要把粑粑做薄些炕硬还要撒上很多的糖、又脆又甜,不像一般的粑粑软软的还有点酸。</h3><h3> 到了水果湖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枪的兴趣更是大增。</h3><h3>水果湖很多同学的家长都是打过仗的、也是喜欢玩枪的。好多家里都有军用手枪,什么勃朗宁、左轮、驳壳枪、撸子(在伢们聊枪时会说撸子是用来保护驳壳枪快慢机的、很小的那种勃朗宁。有快慢机的时候就会有支撸子的。)等等;还有运动枪支,什么小口径步枪、小口径手枪、双管猎枪、单管猎枪等;还有伢们玩的气枪。伢们玩枪不仅是只玩气枪的,有机会就会玩运动枪,偷偷地玩军用枪。</h3><h3> 其实玩枪也只是玩玩而已,却没有对枪的所有权和光明正大炫耀的机会。然而这种渴望、伢们也是可以用自己动手来解决的,做枪。</h3><h3> 做枪,也是随着年龄增长而不断进步的。从形似到形象;从无声到有声;从简陋到精致。</h3><h3>在水小上学的时候,伢们会用纸做盒子枪。把用过的作业本每二张折成个正方形上面有双层突出的纸边、下面有缝的方块六个;再把突出的的纸边塞到另一块下面的缝里,形成二、一、三3块,再用筷子(后来家长不让,就用纸搓成紧紧的纸棍)把三块上面突出的纸压成通孔一溜穿在一起、再用纸把上面三纸块的两面连好,一把盒子枪就大功告成了。如下图所示(今天回忆琢磨了好久才想起了)</h3><h3>但是用本子做实在是档次太低,我就找了画报做。不过这是要被挨骂的。不像今天用房产广告做的,废物利用。用画报做成的盒子枪厚实硬朗,一做就是两把。往腰带上左右各别一把,再戴顶帽子、一定要把帽檐往右拉一拉,像谁?水果湖的伢是知道的。不过这"枪"寿命不长、玩不了几天就觉得掉底子。</h3><h3>"英雄虎胆"这部电影,侦察科长曾泰手上使的就是把勃朗宁。这电影估计水果湖的伢几乎都可以背下来。尤其是那把枪更是使伢们心里痒痒的。更要命的是,有的伢家里就有这样的枪。于是就萌发了做支勃朗宁的念头。做这枪的带头人就是我们小张家湾的OY光大(光大,前面文中曾提到过的),我是他的追随者之一。</h3><h3> 光大年龄比我大、块头也大、动手能力也极强,会盖房子,会做杠铃(水泥+木棍)、哑铃等东西。做支勃朗宁就是他的主意。光大带着我们一群伢到军区北侧门对面的姚家岭的一处山坡上挖来观音土。回家后捣碎再加水,象揉面团一样揉啊揉。揉成比较硬的泥团后,再放在一块木板上捏成和真枪差不多厚、大小也差不多的泥块、要揉匀、揉透、拍紧。再拿一把雕刀按真枪的样子雕作。等基本成型了就连同木板一起放在床底下阴干,一定要完全干透,摸着干干硬硬的时候才能进行细部雕刻打光。外形完工后再涂黑就好了。拿在手里的感觉就像真枪一样。</h3><h3> 我也如法泡制了一把"枪"。但是对扳机护手的处理和光大的不一样,我是用了条冰铁皮(做水桶的那种镀锌板)先弯好、在观音土没干的时候插进枪身。不像光大的那把全部都是观音土的。这是这把枪最不像真枪的地方。而且光大是墨汁涂黑的,我是黑漆涂的有点光泽。但是光大的那把"枪"真的比我的"枪"好。</h3><h3>虽然这"枪"象真枪,但是不能响啊!这"枪"的寿命也不长。于是就有了水果湖"火药枪"的时代。为什么这样讲,就是那时水果湖的男伢几乎都做过"火药枪"的。我们这一排伢是第一代,比我们小很多的伢也做过"火药枪"。从60年代中期开始一直延续到70年代中期。</h3><h3> "火药枪"可以说是水果湖伢的自豪。初期的"火药枪"只是能发出响声,几根铁丝加颗小口径弹壳就可以做的;后来的"火药枪"就是木头枪身、子弹壳枪管、橡筋撞击;再后来的"火药枪"枪身虽然是木头的但结构改进了很多,钢管套弹壳做枪管可以发射铁砂、有了弹簧撞针和扳机机构。</h3><h3> 我是这三代"火药枪"都做过的。昨天还有初中的一个女同学在班群里问我,当年在学校磨子弹壳把手炸伤了的人是不是我?真不给面子,私聊撒!其实那就是我第一次做"火药枪"时没经验出的洋相。都不准备在博客上写的,好掉底子的。这下被人挖出爆了料,只好顺便在此提一提了,不然她会说我隐瞒历史真相,见笑见笑。</h3><h3> 为了让不同年龄、背景的读者都能看明白,我就简单地把我自己做第二代"火药枪"的做法描述一下,有在其他老水果湖伢"火药枪"高手前弄斧之嫌。</h3><h3> 我是先用一块2厘米左右厚的木板用手钢锯锯成勃朗宁手枪的外形、不过枪管到扳机处要往下留厚一厘米,枪管部分长度比真枪短一些、再从枪口2厘米处往后水平锯6厘米、再从枪上部6厘米处垂直锯下,于是就形成了一个缺口,再往后留3厘米、往下锯4厘米、再从枪后面从上往下4厘米处水平锯到垂直的缝处、就有一块木块了,"火药枪"的枪身基本完工。这把枪是67年我的第三把"火药枪"。那时候我已经在黄石读了一年的中专了、学过机械制图、还有一套制图仪呢。我先是在纸上画好了图纸,然后在木板上画好线条按线锯。67年文化大革命我在家玩的时间很多,还做了洗相机、放大机等。扯远了,接着讲:再就拿颗七九步枪的子弹壳(要锯掉弹壳口缩小的部分、用钉锤和钉子去掉底火帽就是子弹底中间的一个圆形的铜帽)比着这个面用雕刀挖出一个和弹壳外壳弧度一样的弧度槽、用漆包线把处理好的子弹壳紧紧地缠在这槽里,再比着弹壳的中心在枪中间突的木块上画条线,用烧红的钉子在这块木头中间水平于刚才的那条线的位置向前烙个洞,正好对着弹壳的中间。撞针是个比着中间木块长度长1厘米锯成平头的大钉子。撞块就是后面锯下的木块,修修光在后面烙个洞、在下面锯个5毫米的口朝前面削个斜面。在枪身前面也是烙了个孔,把门诊部打吊针的胶管一双穿过打个结,在中间突出木块的上面罩块长7~8厘米反U形冰铁皮(要往后长出)固定在枪身上使木块可以在铁皮里前后滑动。这"火药枪"就算完工了。这可是我做得比较满意的一把"枪"。枪枪都响的!只是后来玩忘形了,一次装火药时装多了、枪的上部全部炸飞!</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nbsp;本文作者(左)和周秋久的合影</h5><h3>不过我后来在这枪的基础上,发挥了我用烧红钉子烙洞的技术,再又找到了一段钢管、把弹壳塞进钢管做成枪管的"火药枪"、可以打铁砂的哦。那时候,我们就会自己做猎枪子弹了,稍后再作描述。这把可以打铁砂的枪最后被当时派出所的军代表小王(一个北京兵,总是戴个大口罩、顶个棉军帽骑台坐板高高的自行车在水果湖洪山路一带神气五六洋的,说个京腔。老水果湖的伢都知道的)拿去玩玩就没了,当时我们几个和他关系还不错的,要不然我才不会把我的这"枪"给他玩的。我们几个就是指OY光大、L庆同(住洪山路10号)、Z秋久(我水中同班、住洪山路8号)还有我。Z秋久的毛笔字写得不错,小王经常要他帮忙抄写些东西,我们几个总是一起去的。这里提到的Z秋久已经去世多年了,但是我只要一想到水果湖、想到洪山路、想到水中,他的音容象貌依然会浮现在我的眼前。秋久,你是我永远的朋友。</h3><h3>在这博客中插上了这段伤感的回忆就只好写这么多了。调整调整再继续吧。(2017-08-03留存)</h3><h3>以枪为题,只写到这应该是不完整的。</h3><h3> 下面就写段有点好玩的事。说不定也有的伢有过相同的经历的。但是你们不讲出来、等过些日子就有可能会消失的哦!</h3><h3> 先说说玩气枪的趣事。如果说拿把气枪围着大、小张家湾打鸟的,那只是刚会打枪过过枪瘾的;到桃子山(门诊部西边的一个小山坡)去打麻雀,那只能算是个想除四害争表现,但地方不对,要到三食堂后面的猪圈那打麻雀才可能立功的,不过有人失误了打到猪屁股了(也有可能是故意的,为什么正正好打到猪屁股上。特此声明:不是我干的,有气枪的、去过三食堂圈的大有人在),那地就不能去了。</h3><h3> 我要讲述的是夜晚珞珈山打鸟(打夜麻雀)的行动。夜晚珞珈山打鸟的最佳时间是初冬的夜晚,那时候天黑得早、吃过晚饭后不久天就黑了。初冬,冬青树都接了果实了。珞珈山的山雀最喜欢吃这果。</h3><h3> 晚饭后几个伢拿着气枪、手电、背个挎包,绕过茶港旁的鱼塘、从一条小路穿过几排水院的宿舍,爬个坡进入珞珈山了可以开始搜寻目标了。搜寻目标,一要有两把强光电筒、二要眼睛好,搜索这个角色非我莫属。关键是我眼睛好、但那时候个子矮啊,也只能干这个!枪手这个时候个子越高就越好的、能把枪口抵到鸟的肚子下最有把握。找目标不是什么树都看的,也不用走到坡顶,只要看到稍高点的冬青树就可以的。其实很容易的,用手电筒照先在地上晃晃看看有没有鸟屎,有、就往上照,很容易看到的。山雀的体形虽然和麻雀相似但有两个多麻雀大,比白头(就是头顶有一撮白色羽毛的鸟、大小介于麻雀和山雀之间)还大,关键是山雀的体形和冬青树的叶子外形不一样。而且山雀的肚子的毛是灰白色的,比麻雀肚子底下的毛浅,电筒一照清清楚楚的。一旦目标锁定、另一支电筒就会从另一个角度确认。我们一般是三、四个人一起,人多了动静太大不好。这时候个子最高的抢手就轻轻地把气枪顺着最清楚的那条光柱往山雀的肚子下伸过去,扣动扳机、猎物就噗噗掉了下来。不需要什么准头的。一晚上下来大半挎包,多半是山雀、肥肥的胸脯肉捏在手里一大把。我们也碰到过停在树上的斑鸠,但几乎没有打到过,斑鸠很精有点动静就噗噗飞了,偶尔有只傻的也打的、只是气枪打中了也会飞走的。收获满满回家,千万不要用水拔毛!只需干拔就行。用刀在山雀胸脯拉上口子撒上盐、在火上一烤就可以了。估计这是当时玩气枪的最高境界吧。</h3><h3> 因为说到打夜麻雀要用到手电筒,不得不想起和大点的伢晚上带上电筒去放鹰台"捉兔子"。那时候放鹰台也就是个土坡坡,什么建筑也没有。从游泳池更衣室旁边的小路就可以上去了,坡上的树也不大都是灌木和草棵子(一丛丛的草)。记得有一次不是W奇就是Z国梁带着我们几个小点的伢,说是到放鹰台"捉兔子"要带手电筒。于是我们几个就跟去了。等到了放鹰台下、领头的要我们不要讲话轻手轻脚地往上走,等走到一处草棵子附近时听见草棵子里有动静,领头的大伢就喊:打灯!我们几把手电同时向那草棵子照去!只见一个男伢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喊到"搞莫斯!",在几把强光电筒下把手挡在眼前,在他身旁还有个菇凉伢坐着抱着头没有动。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就他们说的"捉兔子"啊!老水果湖的伢,你有这样"捉兔子"的故事吗?(因为联想到了顺便记录、备忘)</h3><h3> 小口径步枪也是我们玩得比较多的,但那是年龄大了以后的事。猎枪也常玩、这里就不作详细叙述。仅说说自己做猎枪子弹的的事。</h3><h3> 猎枪子弹从使用性质来讲可分为两种,即一次性和多次性的。我在此就是讲做多次性的猎枪子弹(好像有上课的感觉啊)。多次性的猎枪子弹是全金属壳的;不像一次性子弹上部是纸、下部才有部分是金属的。</h3><h3> 首先把使用过的多次性子弹的底火帽取出,再准备一个新的底火帽和一到二粒(视其大小而定)剥去纸的发令枪药、轻轻地放入新的底火帽里、要装饱满,再用钉锤的木柄慢慢地把装好药的底火帽、压入弹壳底部的底火帽槽中,这是要非常小心的、不能因为紧就使蛮力、实在装不进时再换粒底火帽。接着就是装火药了,我们用专门的小勺子装药;一般去打鸟就装4勺、如果去京山(湖北丘陵地带)打猎就装5勺(这要根据你下面准备装多大的铁砂、钢珠而定)。火药装好后就用一块纸板把火药压紧。最后就是装铁砂或钢珠了,装好后用一、二块纸板把弹壳口压紧。完工!</h3><h3> 金属壳子弹在使用几次后会有一定的膨胀,表现为射击后不好退壳,发紧。这时候,在下次做子弹时一定要用收口器把发紧的弹壳先作收口处理。很简单的,就是用一个和子弹长度差不多宽两面弧形的金属带把手的夹子、把弹壳放在中间转着使劲夹几次。如果这个工序省略了,就会发生卡壳的。</h3><h3>下面写什么暂时还没想好。</h3><h3><br></h3><h3>《本页照片为本文 作者和秋久(右)》</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nbsp; &nbsp;初二时班级在东湖团日活动的照片</h5><h3>2017-08-06 </h3><h3><b>水果湖伢的故事</b>(六)</h3><h3>——和水中学校、同学有关的故事</h3><h3>(水果湖,武汉市的一个地名,湖北省委所在地;伢,武汉人对小孩的俗称)</h3><h3> 看过前面几篇博客后,可能会产生对水果湖伢的一些不全面的印象,不过我的这些故事主要是站在一个男伢的角度。从玩耍的角度、因为我觉得现在的孩子们的课外生活还是在另一个紧张的课堂而已。童趣离他们太远太远。叙述我们儿时的趣事,是表达我还有童心未泯。用文字写作来记录、讲述儿时的往事。只能感动自己的写作只能称为作文,能感动他人的写作才能称之为文章。</h3><h3> 今天,我们初中班群的一位女同学问我,会不会写我们初三(二)班上的故事。我一时没有作肯定的回答,当时我正在写《水果湖伢的故事(五)》,满脑子都是那些有关枪的故事。</h3><h3> 夜深了,我突然想到也应该写点水中里的故事啊。不过各位读者,你们的味口不能要求太高,要用一种看肥皂系列剧的心态来看我的博客。我可是想到哪划拉到哪的。但有一条原则,基本尊重历史原貌、适度调侃,不必较真、更不能翘气哦。</h3><h3> 既然要写初三(二)班、就得从刚入校的初一(二)班说起。</h3><h3> 那时候水中就只有两幢教学楼(带学生宿舍)、一幢教工宿舍、一幢带食堂的礼堂;西边的教学楼和礼堂在坡上的同一平面,东边的教学楼和教工宿舍在坡下的同一平面,再往东下个坡才能到马路。我们班就在西教学楼一楼,在此之前我在这幢楼已经读了一年(水小六年级借水中房子)。对水中的情况那是了如指掌。虽然没动窝,但毕竟是中学生了。我们初一(二)班基本都还是水小一路上来的同学,也增加了些附近武重、省安装公司、东湖的子弟。</h3><h3> 我们班经历了很多水中历史上的第一。</h3><h3> 我们班是水中第一届英语班,当然初一(一)班也是英语班,其它都是俄语班。为这我还找过父亲,要他去学校把我调到俄语班去,因为在水小的五年级时我们学过一年俄语的,哥哥姐姐们也都是学的俄语。那时候什么"达瓦里希""哈拉索"讲起来一弹舌还是蛮好玩的。可是父亲对我讲,英语好啊!我可以辅导你的(因为我的俄语就是哥哥经常辅导的、他若着急去玩就会帮我做作业的),母亲也过来帮腔如是说。我那点小九九于是泡汤。父母亲的英语还可以的,以前都不知道。初一如果不是他们的辅导我英语肯定会不及格的,我们班初一升初二留级了好多,英语不及格的占大多数,说不定我也会在其中。那次留级是空前的!我班好像留了七、八个,一班比我班少个把,三、四、五班共留了一个班的人。最后我们这届就只有四个班了。因为水中是省重点学校,当时的办学思想是"一留,二促,三把关。"这样而求得高升学率。你懂的。</h3><h3> 还有一个第一、这是我们的骄傲。这个第一创下了好几第一:水中第一个用应届师范毕业生当班主任、(优秀的毕业生才能担此重任哦),其它班的班主任都是资深的教师担任;我们班有幸成为秦老师老师生涯的第一个班,至今为止我们班学生的名字秦老师都清楚的记得;我们班也是第一个把班主任气哭了跑出教室的班。那是秦老师刚到我们班当班主任不久。在秦老师之前我们曾经有过二个班主任,年龄大的是张老师(地理老师)、年轻的徐老师(后来当兵去了)、秦老师是第三任班主任。其实我真不知道秦老师当时为什么会哭?只是那天秦老师在讲台上讲话、我们在底下讲话,突然秦老师不作声了、顿了一下就出了教室,刚刚还是叽叽喳喳的教室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有个胆大的同学悄悄地到门口伸头看了看、回头用手做了个擦眼泪的动作;我们几个靠窗边的同学可以看见秦老师站在走廊的围栏旁背对着教室、面向外用手在擦眼睛。安静的教室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家都盯着门口看着。终于秦老师走回了讲台,继续她的讲授,眼睛红红的。我们班够可以的吧。不过从此以后没有再次发生类似事件。其实,我们都不太调皮的呀。</h3> <h3>  要说到调皮我还是有过一次记忆深刻的。初一时我们的英语老师是赖老师(初二换成胡老师),有一次第二节快下课了、赖老师把我叫到黑板上做题。这时候下课铃响了,我题也做完了。可是赖老师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在那一个劲地交代课外练习。我先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黑板前。过了一会心里就急了,要知道课间操是我们最好玩的时间啊!可是赖老师还在那讲个不停,我觉得无趣就在赖老师的背后学着他的动作。有的同学看见了立刻窃窃笑了起来,我就更来劲了、继续在赖老师背后比划。突然窗外"SXL!出来站!"广东腔的普通话。是陈任梁老师在走道窗口过看到我这得意的表演吼了起来。后面的事就不必再详细描述了。只是我走出教室时赖老师扭头用手扶了扶眼镜看了我一眼,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h3><h3> 第一次全校下乡劳动。那是初二的时候,学校组织初二以上的学生到浠水望城公社劳动一个月。</h3><h3> 我回家整理行装,兴奋极了。父亲显然是知道学校安排的,因为他和我讲起了在浠水参加土改的事、印象深刻的是知道了当时饶兴礼是土改工作组的积极分子。因为饶兴礼是我们水中的名誉校长啊!是他和学校一起安排我们这次下乡劳动的啊。</h3><h3> 学生们晚饭后到学校集合,午夜时分排队往大堤口乘船。从水果湖到大堤口还是很远的,学生们都是自己背着行李拿着手电、排着队兴奋地向江边走去。一艘和渡江轮差不多的轮船就装下了我们全部下乡的师生。这次我们的秦老师没去,是她的好朋友姜老师带的我们。</h3><h3> 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航的,整个白天都在江面上。傍晚时分船到了兰溪,下船后离望城公社还有五十华里。这又是一次夜行军。现在想想,初二的学生都还是些小伢。我那时候才1.43米。走到最后大家都是拖着腿往前挪,背着的行李简直象座大山压在身上。不过我还是坚持走到了,有的同学实在走不动也有坐车的。这次下乡劳动我只干了半个月,学校通知飞行员复检的同学要返回武汉。我提前回了武汉。乡下劳动期间的故事就留给其他的同学讲好了,话题还是回到水果湖这边来。</h3><h3> 写了五篇了,基本上都是讲的男伢的故事。那我的标题就应该改为:水果湖男伢的故事,更为贴切!为了减少这个不必要的麻烦,那就写点女伢的故事。说真的,初中以前我玩的圈子都是男伢们,故事里的主角也都是男伢。猛不地要写女伢有点难。</h3><h3> 那就从这位班群里的女同学写起了吧。这位女同学有个非常出名的名字:"小咩"。不仅是我们班的女生这样叫她、男生也是这样叫的,其他班上的同学也是这样叫的。名如其人,记忆中的"小咩"从来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一说话还会红脸低头。老师没办法只好把她放在第一排,即使这样回答提问时、还得走到她身边歪着头听。不过她答完后一般老师都是一面点头一面笑的。"小咩"家住小洪山科学院,在水小和我是同学。读水中了我们又是一个班的应该算是比较熟的吧。有一次我在回家路上,看见走在前面的"小咩"和另一个和她个子差不多的女生、好像是X爱巧吧。我想问问"小咩"家庭作业勾了那几道?(上课溜号了没勾题。)于是就大声喊"小咩"、没反应,倒是X爱巧回头看了看,"小咩"把她一拉加快了脚步。我又大声喊"T存勉"("小咩"的大名)哪知她们走得更快了。我没法,只好到Z秋久家楼下等了很久,等Z秋久回来了才勾了题。</h3><h3> 这次重逢要感谢马化腾,在微信班群里见到她了。从来没当过班干部的我,这次总算在班群里当了最高领导了。可这"小咩"见面就来个下马威:蓝天白云,你能不能把墨镜拿下来!(我在微信上的名字、照片是张带墨镜的)。于是,我就立马恢复真名、换了张照片。这还是那个当年的"小咩"吗?不过这还有点水果湖伢的味道。</h3><h3> 我真的很感谢"小咩"的,是她打听到了吴永汉的电话和地址,让我能和老同学见了面。如今的"小咩"大有侠女之风范!我们班Y同学在群里托"小咩"寻找多年前一位帮助过她妹妹的人,几经周折被"小咩"找到了!三班的F同学托"小咩"找位失联多年的G同学,费尽周折又被"小咩"找到了!如果没有侠肝义胆和真心的付出,这些事是很难办到的。在此再次向"小咩"表示感谢!</h3><h3> 说到"小咩"如今有侠女风范,那么当年也有一位有侠女风范的女伢—L露霞。</h3><h3> 故事发生在初三的时候。有一天,我和J国君利用中午的时候去珞珈山采摘桑叶。玩忘了时间、没能按时到学校上自习课。班上的干部是要问问情况的,我和J国君支支吾吾地不敢讲真话。这时候L露霞就插嘴:你们是不是做了好事不好意思讲啊!那时我是和L露霞同桌的。我和J国君被她这么一点,就更是装着不愿意讲的样子。那时候,都讲要做无名英雄的嘛!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我俩总算逃过一劫。真亏了同桌的她。</h3><h3> 还有一次我上课时立起书本在书本的后面放了本课外读物看、正看得有劲,就听见老师在讲台上点我的名,我紧张得赶紧站了起来,本能地把书都放到了背后。这时就觉得有本书被人抽走了,等老师走过时一看是课堂书本,就说了声不要把书本立着、就返回讲台了。下课了L露霞把那本书往我桌子上一放。原来如此,够仗义的!</h3><h3> 还有位女伢那是必须要讲的,那是我们班上的狠伢。在初中三年里,我至少和她同过二个学期的桌。这就是我在有篇博客里提到过的一位非常认真负责,组织我们唱歌、化妆涂口红、把脸擦成猴屁股的女生—C新政。</h3><h3> 说到唱歌,必须提一提我们的音乐老师—张立立。张老师大不了我们几岁,可以用小巧玲珑来形容绝不为过。我非常喜欢上她的课,每每上音乐课我就会飞快地第一个跑到音乐教室(东边教学楼三楼最东头)。去了就会要张老师教我弹钢琴,不过等同学来了后就不好意思弹了。张老师很喜欢我的,经常在上课的时候点我起来唱刚教的新歌。印象最深刻的是首《小溪流水响叮咚》。那时候我还是童音,在张老师钢琴演奏的下我尽情地放声"小溪流水响叮咚,一路洒满歌声。......"唱完了张老师还给我鼓掌呢。至今张老师教的简谱乐理我都记得。</h3><h3> 我们班的同学也都非常爱好音乐、也有表演天赋。记得还是在西边教学楼时,有天下雨,不能出去玩。那时候西边教学楼前面就是一片泥地。同学们都在教室里活动,先还是三三两两的几人各玩各的。不知道是谁先哼起了《喜洋洋》的曲子,一会就引起了共鸣大家都唱起了《喜洋洋》的曲子。接着有人开始用顺手的东西作为道具开始边唱边做动作,教室里的各种东西都变成了乐器。扫帚当二胡,教鞭是长笛,两根筷子或铅笔敲扬琴,反正拿个物件就是自己想象的乐器,一时群魔乱舞。玩得兴起,有一人(记得是个戴眼镜的同学,不是J国君就是Y少安,J国君的可能性大些、他比较容易激动。我们班上戴眼镜的男生好像就只有他们两个。)拈一根小棍站上讲台扮上了指挥。指挥小棍一挥,音乐骤起,个个摇头晃脑好是快活。这件事估计我一提好多男同学都会记起的、因为没女生参加。</h3><h3> C新政是班上的干部,估计是秦老师安排她来管我的。去年我们几个同学相约去南宁看秦老师时我夫人也同行,因为我们一直和秦老师有联系,所以大家聊天都比较随意。夫人就问秦老师:他(指着我)这调皮会不会欺负C新政?秦老师哈哈一笑:欺负她(指着C新政)!她不欺负人就是好的了,她狠的很。</h3><h3> 在场的S兰同学可以作证的,当年我就是被C新政管制的对象、只有她欺负我的。不过到了初三,我到觉得蛮喜欢和C新政同桌的。真的觉得C新政不是那么厉害的了。那时候,她有一块牡丹牌红色反胶的乒乓球拍就是我可以随时使用的。因为,我有一次抢乒乓台失去了我的乒乓拍。那时候,乒乓球非常热门,乒乓台不够用。只有看谁跑得快先占到台子打个对角就不错了。有一次,我先占到了台子,但是有个高中的同学来晚了,仗着个子大(比我高大半个头)和我争了起来,还用手推我。一气之下,我抡起了手中的乒乓拍就猛地呼了过去。乒乓拍把呼断了,那个同学被打哭了,脸上都是一粒粒正胶面的印子,我那是横拍正反胶的,该他倒霉正好是正胶面呼的。(在此声明:这样写决没有得意的意思,仅是对当年场景的描写。如果那位学长看到了这篇博客我在此向您表示诚挚的歉意。)当然我被教导处的吴老师(陈任梁老师的夫人)好一顿批。家里就再没给我买乒乓拍了。不过C新政的拍子我倒是用得蛮多的。</h3><h3> 这次去南宁终于清楚了一件记忆极易混淆的事。我们两个英语班的同学一会说谁谁是一班的,一会又怎么变成二班的了,而且都可以拿出依据来。在此之前我总觉得是因为好多同学都是从水小一起来的,在时间前后记忆上容易产生混淆。这次到南宁从秦老师那终于清楚了,是学校为了支持秦老师的工作,在初一读完后对两个班的学生进行了调整。从一班调了几个优秀的、懂事的学生到二班(吴永汉、J慧贤都是从一班作为骨干调到我们班的);二班相应调了几个顽皮的到一班。原来如此啊!</h3><h3>即便读初中了,我还是喜欢和男伢们一起玩。除了班上组织的活动外。</h3><h3> 初二有一次我们班组织团日活动,记得是T美荣带的队到东湖。那时候班上已经有好几个团员了,也有好多年龄到了15岁不能带红领巾了(本节照片为证)。我们几个带红领巾的是去受教育的。</h3><h3>《初二东湖团日活动照片,后排系红领巾的为本文作者》</h3><h3> 有次团日活动也在东湖进行。我印象最深的是玩捉跑的游戏。同学们分成两拨,看谁捉到对方的人数多为赢家。说到体育运动我们班可是阴盛阳衰(现在也阴盛阳衰,群里活跃的全是女生)。乒乓球在校队的女生好几个、游泳队男生女生都有、田径比赛拿分的几乎都是女生。记得我们班有个武重的女生叫Z钱荣,拿分最多。她跑得快,初中组的100米、200米、跳远都得到名次的。特别是200米跑在弯道上歪着头、长长的辫子飘在身后,把其他同学甩得远远的很潇洒的。不过我对她是不服气的,因为我也觉得自己跑得快。所以在这游戏一开始我就去捉她。抓男生好办啊,抓女生难办、没法下手抓。我追了好一会就是没办法,最后还是趁她辫子甩在后面时一把薅住了。她辫子很长的,否则我真没法抓;不过她没生气、就说了声:烦人(武重普通话),我很得意。</h3> <h3>洗衣歌剧照</h3> <h3><br></h3><h3>2017-08-09 </h3><h3><b>水果湖伢的故事</b>(洗衣歌)</h3><h3>——《洗衣歌》的故事</h3><h3>(水果湖,武汉市的一个地名,湖北省委所在地;伢,武汉人对小孩的俗称)</h3><h3> 一九六五年元旦晚上,水果湖中学礼堂热闹非凡。各班级列队入场就坐,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小声交头接耳、眼睛却关注着舞台还紧紧闭着的幕布。盼望已久的庆祝元旦文艺汇演即将在这里拉开帷幕。</h3><h3>"下一个节目《洗衣歌》,由初三(二)班演出"</h3><h3> 紫红色的幕布徐徐拉开,歌曲《温暖的太阳照雪山》的前奏响起。随着"温暖的太阳照亮了雪山,雅鲁藏布江水金光闪……"的歌声,一群身着靓丽藏族服装的菇凉们舞动着长袖、背着水桶、迈着轻盈的舞步,在J慧贤(扮演最高个的藏族菇凉)的率领下鱼贯飘进了舞台。她们是我们班的同学J慧贤、L露霞、W景美、C新政、Y菲元、Z钱蓉,最后蹦蹦跳跳跑进场的是个子小小的是Z岳文(扮演小卓尕)。</h3><h3>"姑娘们江边来挑水啊,为咱亲人洗衣裳啊……"在明亮的聚光灯下,菇凉们踏着欢快的节奏、带着欢快的微笑、唱着欢快的歌曲;一手甩动着长长的衣袖、一手扶着带有金边的水桶,舞动着柔软的腰肢,变换着各种队形。整个舞台洋溢着青春、热情、欢快的气氛!立刻把我们带进了雪域高原的雅鲁藏布江畔。</h3><h3>后来我看过很多《洗衣歌》的录像,尽管伴奏乐器众多、服装华丽、演员功夫了得。可就是没有我们班的《洗衣歌》淳朴、纯真、活泼、热情、动人!特别是菇凉们的那一身打扮,绝对没得比!</h3><h3> 台下的师生都目不转睛,伸着脖子盯着舞台。此时,台下有位青年女教师却是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她就是这台《洗衣歌》的编导、导演,我们班主任秦老师。</h3><h3>《洗衣歌》是西藏军区歌舞团创作的。在1964年荣获第三届全军文艺会演优秀编导奖、表演奖、作曲奖、舞美奖。当时在中国舞坛广为流传,它以欢快的节奏,热烈的场面,真挚朴实的感情,深刻的思想内涵,载歌载舞的形式,风趣活泼的戏剧场面,深受广大人民喜爱,被誉为歌颂民族团结、军民团结的经典之作。</h3><h3>当时,学校要求各班准备节目参加1965年元旦庆祝大会汇演。鉴于《洗衣歌》当时深受大众喜欢的情况,秦老师就决定排演《洗衣歌》作为我们班参加学校汇演的节目。</h3><h3> 排演这样一台经典之作秦老师是有底气的。同学们可曾记得秦老师在舞台上优美的舞姿吗?</h3><h3>"有一个美丽的地方罗,傣族人民在这里生长罗……"。一群漂亮的傣族姑娘,在舞台上婆娑起舞。其中一位身着淡绿长裙、身材修长的舞者就是我们的秦老师。当时同学们都惊讶了!秦老师还会跳舞?印象中的秦老师就是教书先生样,手里拿本语文书、一字一顿地给我们讲授课文;工工整整地在黑板上板书;只有在讲范文的时候、她会悠扬顿挫地读讲同学的范文就好像是在读讲冰心的《小桔灯》。我记得我们班经常被选中范文的同学有N曼、S兰、H旭等同学。我仅被选中过一篇,题为《水果湖的春天》的作文。</h3><h3>《有一个美丽的地方》这首歌,是当年王心刚主演的电影《勐垅沙》的插曲、脍炙人口。好多同学都会唱,特别是女生、总是可以听到她们哼哼的。</h3><h3>"一只孔雀飞到了榕树上……",舞蹈中的秦老师就是只展翅欲飞的孔雀。</h3><h3> 可是仅凭着秦老师手上仅有的一本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洗衣歌》舞蹈动作说明。要想展现这个经典的舞蹈是个高难度的课题!于是秦老师拿着这本仅有的资料、凭着自己对舞蹈的理解和班上的同学们一边研究琢磨一边排练。</h3><h3> 据当时参加舞蹈的L露霞同学回忆"刚开始排时,秦老师很是辛苦,先自己看剧本琢磨动作、队形,再一点一点教我们。由于没看过舞剧本身,没有任何的借鉴,要将文字表述变为实际动作是很难也很麻烦的事。""有时秦老师没有把握,就照着剧本一句一句地念、一个一个地给我们示范,我们根据文字表述和示范慢慢地做动作,慢慢地走台。有时理解不一样,争论也是常有的事。""因为是参加学校比赛,每班都在暗中较劲,也互相保密,我们担负着全班同学的重托,也要对得起全班同学的全力支持,练得认真辛苦,经常选择较晚时间,人少时练。"</h3><h3> 写这篇博客时我脑海里不时会有这样的画面:一个高挑的大姐姐手里本书,面对着哆(J慧贤)、瑞(L露霞)、咪(W景美)、发(C新政)、嗦(Y菲元)、啦(Z钱蓉)、西(Z岳文)从高到矮一溜的七个妹妹们。一面自己做舞蹈示范动作、一面指导她们的舞蹈动作;给她们编号1、2、3、4、5、6、7,指挥她们按舞台设计走位。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h3><h3>这次我想写写我们班的《洗衣歌》,秦老师也给我介绍了一些当时的情况:"排练节目过程主要是边看杂志上的动作说明边跳,其中主要是C新政领会得好,解决了好多困难,中间还请教过邹世清老师(体育老师)"。可想当年的排练过程是多么的不容易!</h3><h3>"雅鲁藏布江水清又清,做完了早饭洗呀洗军装……"一身军装的吴永汉(扮演炊事班长)扛着个脸盆跳进了舞台,观众里有了点小小的笑声。平时不歌不舞的吴永汉一穿军装一化妆还是真出意外啊!</h3><h3> 吴永汉走到水边,蹲下开始洗衣了。在一旁的菇凉们窃窃私语了起来。顽皮的Z岳文悄悄走到吴永汉左边去拿洗衣盆,吴永汉就把洗衣盆换到右边;Z岳文又悄悄走到吴永汉右边去拿洗衣盆,吴永汉就把洗衣盆换到左边。Z岳文小脑袋一歪,扑通、倒地"哎哟!哎呦!"地大声叫了起来。吴永汉急忙起身去扶。"脚崴了!"、"我要去找阿妈!",吴永汉只好扶着Z岳文走了。Z岳文一瘸一柺地装得挺像的,一面走还"哎哟!哎哟!"地叫,一面背着吴永汉悄悄地对J慧贤她们挥挥手。J慧贤迅速地拿走了吴永汉的洗衣盆。</h3><h3> "哎—,是谁帮咱们修公路哎……"优美的《洗衣歌》主旋律在期待中终于响起,一群打着赤脚的藏族菇凉一下子从后台冲了出来!轻快、活泼、舒展、奔放地跳起了洗衣舞。"出打出打、解个出打、咳—、勒司!""出打出打、解个出打、咳—、勒司!"!</h3><h3> 当吴永汉再次来到台前想拿走军装时、就被菇凉们"出打出打、解个出打、咳—、勒司!"地用水浇赶回后台了。</h3><h3> 这时菇凉们踏着《洗衣歌》的旋律、歌声,奔放地在台上变换着各种队形,漂亮的服饰、优美的舞姿、灿烂的笑容、热情的歌声热烈地向观众袭来,一阵阵强烈节奏的"阿啦咳司"充满了舞台、冲击着整个礼堂!这时秦老师的脸上渐渐地露出了微笑。</h3><h3> "水桶不见啦"!(远处传来菇凉们的声音)"水桶在这啦!"!吴永汉大声地向菇凉们喊到,他挑起了菇凉们的水桶大步奔向后台,菇凉们再其后紧紧地追赶,在"感谢亲人解放军、感谢救星共产党……"的歌声中依次游入后台,当最后又掉队的Z岳文也进入了后台时。秦老师高兴地笑了!</h3><h3>演出成功了!同学们激动地拥在一起……。</h3><h3> 这就是在一九六五年的元旦(星期五)晚上水中礼堂汇演中最为精彩的表演,初三(二)班的《洗衣歌》。没有之一。</h3><h3>这不仅仅是舞蹈演出的成功,更是我们班团结的展示。</h3><h3> 在当时仅有的物资条件下,要想取得良好的道具舞台效果也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h3><h3>吴永汉的军装还是好办的。可是藏族菇凉特色的服装如何解决!还有其它的道具如何解决?这都是秦老师颇费心思的难题。秦老师最后根据画报上的照片,最后确定了菇凉们的服饰。</h3><h3>基本定为:头上盘着一圈缠有各色彩绸的大辫子;上身水红色彩衣、外套黑色背心;下身黑裙、加上一条彩条围兜;脚穿黑靴。</h3><h3>要把设想变成现实还是需要努力的。</h3><h3> 在几个演员刻苦排练的同时,我们班的其他同学也在秦老师的组织指挥下围绕着《洗衣歌》的演出做着不同的准备工作。由于当时条件极差,要体现藏族风格是有很大难度的。秦老师代领大家开动脑筋想办法。</h3><h3>军装、军帽、领章帽徽,借;</h3><h3>水桶用字纸篓先把周边用纸包好,再在外面贴上金色的蜡光纸,就是背带也经过好几次的调整;</h3><h3>盘在头上的发饰是经过多次的试验后,用演员自己的头发和红、绿、黄彩色皱纹纸一起编成的;</h3><h3>水红上衣是在学校借的,再根据个人的身材改制;</h3><h3>黑背心那可是个创造。J慧贤同学在回忆时告诉我:背心是黑色大襟衣服改的,衣服平摊后将两袖往前一摆并交叉形成鸡心领形,不用缝,只把两后侧各与袖子一边缝上穿时将两胳赙伸入袖洞,再将两袖交叉,一件精美的藏族背心告成。多么巧妙的构思啊(她不说,我肯定写不出。就是借到七件老太太的黑大褂那都可以写本书了。)</h3><h3>黑裙都是同学们四处借来的,学校里的姜老师也提供了一条;</h3><h3>围裙是白毛巾上贴彩色蜡光纸条做的;</h3><h3>黑靴,是各人借来的高筒水鞋;</h3><h3>那时候教室的桌子上经常是摆着各种制作道具的纸张、材料、工具。《洗衣歌》演出的道具就这样在我们手中诞生了。大家都关心《洗衣歌》的准备工作,都期盼《洗衣歌》演出成功。</h3><h3>《洗衣歌》演出成功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它在舞台上的精彩。它久久地铭刻在参演同学的心中,同学们的心中,秦老师的心中。</h3><h3>水中65届初三(二)班的《洗衣歌》!难忘的《洗衣歌》!</h3> <h3><br></h3><h3>2017-08-29 </h3><h3><b>水果湖伢的故事</b>(七)</h3><h3>——进城的故事</h3><h3>(水果湖,武汉市的一个地名,湖北省委所在地;伢,武汉人对小孩的俗称)</h3><h3> 当年的水果湖是个被农田、藕塘、鱼塘、园林、湖泊包围着的乡下。这里主要的就是省委机关、虽然也有一些基本的生活配套但完全不能和武汉市区成熟的商业地段相比,相对而言缺少大城市的繁华更如同在乡下。水果湖人也自诩:乡下人。</h3><h3> 既然是乡下人那就少不了要进城的。所谓的进城,就是到武昌的司门口、汉口的六渡桥那些商业繁华的地方去。到了周末,经常可以听到人们在打招呼的时候:"到那克?""进城克!"。</h3><h3> 那时水果湖人进城很不方便的。一般都会等到星期天。星期天省委汽车队会有交通车进城的。就像我在前面博客里曾提到的,汽车队在大礼堂发车去武大游泳一样。</h3><h3> 星期天一早,在汽车队大院子里就会有交通车发往司门口的。交通车到司门口就会就近停好,等到了下午在下车的地方再返回水果湖。</h3><h3>交通车很大的,可以坐很多人,到底能坐多少人也记不得了。只是觉得人多的不得了。小伢只能坐在家长的身上,满满一车、几乎个个家长都会抱个伢坐车的。</h3><h3> 我很喜欢坐交通车,每次要进城了、就早早地拉着大人的手赶去坐车。最好能坐在第一排,可以紧挨着司机、能看见司机开车。当交通车开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忙不过来了。</h3><h3> 我特别喜欢交通车转弯。每次转弯的时候我就觉得司机忙的不得了!两只手一会把方向盘转来转去,有时候还得用手去转方向灯。那时候的方向灯是在方向盘右上方的一个大大的大头箭头。这个箭头是可以转动的。直行时、箭头朝上;左转、箭头朝左;右转、箭头朝右。坐了几次车后,我就看明白了。有一次,坐上交通车后看看开车的司机很熟的,在转弯的时候见司机没有用手转方向灯,我急忙用手去把方向灯转了转,那司机转过头笑笑:这伢蛮贼的嘛!我得意极了。但凡交通车一转弯,我就去转方向灯;弯转完了就在把方向灯箭头转朝上。一路都是我在转方向灯,一直到汉阳门。</h3><h3> 下午,我们在城里逛了一会我就吵着要去坐车,又是我们第一个上了车。我就盼着交通车赶紧开车,等了好久车终于开了。我的眼睛就盯着前方和那个大大的箭头。谁知,车一开司机就是个掉头,我手把着方向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不知道怎么转才好。开车的司机哈哈大笑起来,用他那大手一把箭头朝下了!我一下呆住了,这车要往地底下开?还好,车掉完头司机就把箭头转朝向上了。这事我想了好久都没明白。</h3><h3>后来进城、在一路电车通到水果湖时就方便了。</h3><h3> 无轨电车,伢们也叫它辫子车。车顶上的两根长长的导电杆就像两根大辫子。有时候导电杆会脱落导线的,大家都称之为:辫子掉了。辫子一掉,车内的电铃就立即响了起来!开车的司机就会一脚刹车"个把马,辫子掉鸟!"打开车门跳下车,到车后面拉根绳子把导电杆拉回到电线下,车内的电铃声就停了。</h3><h3> 一路电车是水果湖到三民路的无轨电车。起点站在大礼堂西边的马路边上,调头的电线在省委汽车队大门前转了个圈。那时候坐车的人不多,电车经常是在站上等人、座位常常都坐不满。电铃一响,呜地一下就开动了,车上的的人就会一冲一仰才能稳住。五分钱可以坐到付家坡、八分钱可以坐到司门口、一毛二可以坐到汉阳桥头和汉阳文化宫、一毛六就可到汉口一直坐到三民路终点了。我是一路电车的常客,经常坐才搞得这么清楚。</h3><h3> 一路电车的线路至今我还记得非常清楚:起点水果湖—洪山路—姚家岭—建展馆—付家坡—十五中—大东门—阅马场—司门口(过长江大桥)汉阳桥头—汉阳文化宫(汉水桥)武胜路—利济路—六渡桥—三民路终点站。</h3><h3>坐一路电车是水果湖乡下人进城的最方便、快捷的方式。其实城里就是热闹点真的没水果湖好玩。</h3><h3> 进城就是吃的东西多些,司门口的曹祥泰、汪玉霞里的各种点心那是很好吃的,最好吃的是一种用纸围着一圈、底下有一张垫着纸的、圆圆的蛋糕,一口下去搞不好就把底下的纸也吃到口里了;要过年了,进城去买年货最近也是要到司门口的,什么京果、杂糖、酥糖看着就流口水;端午节也是要到城里去买芝麻糕、绿豆糕,糯糯甜甜软软的绿豆糕那可是我的最爱;中秋那汪玉霞的月饼可是抢手货;不像水果湖副食商店里就什么面包、发饼、饼干那老几样看着就没胃口。要是坐车到了汉口,从六渡桥下车顺着中山大道往下走,一路都是好吃的:四季美的汤包、老通城的豆皮、五芳斋的糯米点心、小桃园的瓦罐鸡汤、还有什么烧麦啊、汽水包啊、就连热干面油条面窝糊米酒也比水果湖的好吃得多;水果湖就一家餐馆"一心春",只会做个热干面、炸个油条欢喜坨的、没得选。</h3><h3> 在就是坐一路电车进城去亲戚家串门。</h3><h3> 坐一路电车到汉阳文化宫下车后、走一段路就是钟家村了,小舅舅家在那儿,有时候外婆会到他那儿住上一段时间的。小舅舅,个子很魁梧。听外婆讲,小舅舅练过武的。他家里有两把用来练功的木头板斧,后来送了我一把。还有一把双剑,放在到剑鞘里看是一把、拿出来就是两把。我只要到小舅舅家就会拿着双剑玩的,很沉的,涂着很厚的油。外婆就跟在我后面:小心啊伢!听妈妈讲,小舅舅在税务局工作时很厉害的,在三反五反中是上过报的"打虎队长"。</h3><h3> 一路电车到六渡桥下车后要走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到洞庭街伯父家。在去伯父家要经过一家"邦可"点心店、那里的蛋糕比曹祥泰还要好吃。伯父家住在洞庭街69号,是个二层的小楼、还有个很大的院子。我最喜欢和比我大二岁的堂兄在院子里打枪,小时候先是打气枪,稍大了点就是打小口径步枪。那时候我太小,端不动小口径、就是把小口径放在沙袋上打有依托,我们玩打子弹壳(射击运动打跑鹿的7.62毫米大屁股子弹壳)游戏,不过我比堂兄准得多、每10枪都是击中7、8颗比他多</h3><h3> 除了坐着一路电车进城,沿着电车的电线走进城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我就沿着电车的电线走过多次的。</h3><h3> 最开始是沿着电车线走到十五中去找哥哥玩。那时候哥哥是住读生、学校每周五放学才能回家。有时候的周五我就会约上几个哥哥也在十五中读书的同学一起走到十五中,再和哥哥们一起走回家。第一次去十五中感觉没把握就是沿着电车线走去的。有了走十五中的经验,我就开始走司门口、爬蛇山,过长江大桥。</h3><h3> 在长江大桥上玩那是既紧张又开心的。只要有火车过桥、整个桥面都在晃动!即便没火车通过时的晃动,汽车开过是也会有抖动的感觉;好在我胆子比较大、走过几次都不害怕。从桥头堡往下看、人就只有蚂蚁大小,走到桥中间趴在有很多不同雕塑的桥栏杆上往江面看去、可以看得很远很远、往日乘坐的渡江轮就像玩具船一样。</h3><h3> 走过了长江大桥就是汉阳了。小舅舅家就在汉阳。我也步行到过汉阳小舅舅家的,还带过弟妹一起走过的。外婆看见我们几个大吃一惊,你们是怎么来的?我就说是沿着电车线走过来的。不过走去是蛮累的,但是外婆会给我几毛钱买点东西吃吃、再坐一路电车回水果湖的。后来发现过了长江大桥后有小路近些,就是沿着铁路走。不过听人讲,火车过来时可以把人卷进去的、看见火车要趴在地上才可避免。所以我们一看见火车过来就会趴在地上等火车过完了再站起来。我们也会把一分的硬币放在钢轨上让火车压,可以变得很大的。</h3><h3> 最远的一次是沿着电车线一直走过了长江大桥和江汉桥走到六渡桥,然后走到洞庭街伯父家。当然,伯母除了吃惊、告诉我以后不能这样干的、给我点钱买东西吃、坐车回家。那次把家里人都急坏了,整整一天没见我的人影、也没回家吃饭,直到伯母打了电话才放心了。厉害吧!</h3><h3> 从城里坐一路电车回水果湖也是有窍门的(毕竟水果湖是我们的地盘撒)。一般售票员会在洪山路站开出后才开始查票的。所以选择在洪山路站下车可以逃票的。有时候从城里回水果湖兜里没钱了就会采取在洪山路站下车。其实做这种选择心里也是蛮慌的,下车前尽管有点紧张、但仍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靠着车门栏杆,等车门一开就不慌不忙地下车、头也不回一直朝车后走去,等车开走了再往家的方向走去。或者钱不够了,上车后不要着急买票、等车过了付家坡站后再买张5分的票在洪山路站就心安理得的下车了。不知道那时候其他水果湖的伢有没有像我这样干过。</h3><h3> 后来一路电车的起点站才改到了水果湖路那边。不过我也长大了,再也对一路电车没那么大的兴趣了。</h3><h3> 另一条进城的路线,就是在水中老大门不远处有个14路公共汽车站。14路是汉阳门到东湖风景区的公共汽车。这是后来上了水中后进城最方便的方法了。</h3><h3> 坐14路在民主路司门口下车就可以到武昌的城里了。民主路上有我喜欢的新华书店和文体商店(有乒乓球、篮球、航模材料卖的)。再坐一站就到终点汉阳门了,坐过江轮渡就可以到汉口。</h3><h3> 进城的概念一直延续到了70年代才慢慢地淡化了,因为水果湖迅速地发展、逐渐地热闹,不再有乡下的感觉了。</h3><h3><br></h3> <h3><br></h3><h3>2017-08-29 </h3><h1><b>水果湖伢的故事</b>(八)</h1><h3>——藕塘的故事</h3><h3>(水果湖,武汉市的一个地名,湖北省委所在地;伢,武汉人对小孩的俗称)</h3><h3> 8月26日,我们水中在上海的同学相约在陆家嘴的国金中心聚会。在回家的途中地铁口看到了有小贩在卖莲蓬,已经走过了这地摊好几步、心里突然一动又返回去买了几支莲蓬。</h3><h3> 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莲蓬把我带回了儿时水果湖的藕塘旁。</h3><h3> 水果湖的伢喜欢把荷塘称为:藕塘。</h3><h3> 早年的水果湖有许多的藕塘。茶港附近、汽车队附近、水小东面、门诊部南面、保育院南面、张家湾南面、桃子山南面都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藕塘</h3><h3> 从我们家出来往南,穿过省直机关门诊部,就是一大片藕塘。</h3><h3> 春天、伢们站在弯弯曲曲的田埂上,看着农民们把一小枝一小枝带着尖尖芽的藕、踩着膝盖深的的泥水种在淤泥里。大片浑浊的水面上星星点点地露着点点尖尖的荷苗。看了一会伢们就无趣地离开了。</h3><h3> 几场春雨后、再来藕塘时,已是一池清水上参差不齐地竖立着许许多细细尖尖窈窕多姿的小荷苗。静静的水面上小荷苗和它的倒影象一对对带着长尾巴的音符。一阵微风拂过水面泛起微微波痕、小荷苗和倒影扭动着身姿跳起了摇摆舞!藕塘的上空常有很多蜻蜓飞来飞去,偶尔会有只蜻蜓用尾部点击平静的水面、激起小小的涟漪。长着透明翅膀的绿蜻蜓、红蜻蜓、蓝蜻蜓、虎斑蜻蜓都喜欢停在尖尖的荷苗头上。</h3><h3> 伢们想捉蜻蜓玩、但又够不着。于是就找来长长的竹竿,在竹竿的顶端绑上用竹条或铁丝弯成的一个圈。满世界的墙角旮旯去寻蜘蛛网把这圈布满,这样就可以到藕塘里粘蜻蜓了。</h3><h3>根据我的经验,虎纹蜻蜓最好不要去粘,即便你能粘上、它一使劲就会冲破蜘蛛网逃掉的!其它的蜻蜓都能粘住的。粘蜻蜓还是要有点窍门的,要从蜻蜓的头前方慢慢地靠拢,再迅速地压下。如果有幸逮到虎纹蜻蜓那就好玩了,可以用一根系着线的小棍插在它的背上、就可以放飞了,而且随时都可以收回来的。最后死掉的蜻蜓、可以用书夹好当书签的。</h3><h3> 气温一天天高了起来。"咕呱咕呱"的蛙鸣在藕塘里响个不停。藕塘田埂旁游动着一团团圆圆滚滚黑黑的逗号。三三两两的小伢们拿着玻璃瓶出现在藕塘的田埂上,趴在田埂上卷起衣袖用双手一捧就可以抓上三、五个蝌蚪,小心翼翼地把蝌蚪放进玻璃瓶里,带着浑身的泥迹兴高采烈的回家。</h3><h3> 大伢们对蝌蚪到没什么兴趣,他们会钓青蛙玩。拿一根竹竿系上一根索子(上被子用的线)、在索子的头上系牢一块棉球。到藕塘边上的草丛里,用竹竿把棉球伸进草丛一上一下地抖动。这时候就会有青蛙蹦出来一口咬住棉球,你只消顺势往上一带、一只青蛙就会钓出草丛出现在空中,伢的另一只手上的网子就底一兜青蛙就捉住了。我学这个动作多次都不太协调,每每都有带不出或兜不住的。伢们中间的钓青蛙高手是个小名叫狗子的,经常是钓到一兜子青蛙的,小张家湾的伢都知道他大名的。</h3><h3> 春去夏来,藕塘的荷叶越长越大、荷杆越来越高。有的荷杆顶开始有了花苞。伢们对荷花的兴趣到不是很大,但是也会偶尔采上一朵、掰开一瓣一瓣的花瓣取出中间还未长成的莲蓬玩玩。嫩嫩鹅黄的小莲蓬四周围绕着一圈细细黄色的莲须,煞是漂亮。荷叶的玩法那就多了去了。最简单的就是采一枝带杆大荷叶当伞,还可以反扣在头上当草帽、撕一圈荷叶披在肩上学哪吒、折叠成个帽子用细树枝别住再插上两根狗尾巴草就是齐天大圣、按眼睛部位挖两个洞包住头就是个3K党了。</h3><h3> 放暑假了,藕塘里的荷花都盛开了。但是吸引伢们的却是莲蓬。记得有一次大中午、我和几个大伢先是在田埂上看着藕塘里的莲蓬指指点点,最后还是控制不了采莲的欲望,看看周围没有大人就下到藕塘里了。下藕塘其实还是要有勇气的,第一有农民管、抓到要挨骂的;第二荷杆上的毛刺现在已经很硬了,一不留神就会划上几条血印火辣辣的;第三荷塘里还有蚂蟥。</h3><h3> 下了藕塘,伢们就各自朝着自己看好的大莲蓬、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去。"咔嚓"我一手就掰断了荷杆、一个大大的莲蓬就摘到了!再往四周看看同伴都不知道哪去了,只有密密的荷杆和遮天蔽日的荷叶。怎么莲蓬都看不见了。我心里很紧张又不敢喊,怕看守藕塘的农民听见了;只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地乱跳。我一手拿着莲蓬、一手扒开一根根的荷杆朝着有点动静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几步才又看到了一个莲蓬,就这样东张西望歪歪倒倒的在荷塘里走了一会也就只采到了三枝莲蓬。</h3><h3>"搞莫斯啊"!突然一声大吼!</h3><h3>"看到你鸟!还不上来"!藕塘外有人吼个不停。</h3><h3> 我赶紧扔掉了好不容易摘到的三个莲蓬,老老实实地朝吼叫的方向走去。一根长长的竹竿拨开了我前面的荷叶,一个带着草帽手拿竹竿的大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顺着竹竿走到藕塘的田埂上,那人恶狠狠地盯着我"你在搞莫斯"!"冇搞莫斯",我怯怯小声地答道。那人收起了竹竿,还是恶狠狠地看着我。突然,他把竹竿往地上一插,一只手朝我的大腿上就是"啪"地一巴掌。好痛啊!我更加紧张的看着他。"蚂蟥叮了还不晓得",听他这样一讲我低头才看见一条大蚂蟥被他从我大腿上拍了下来,腿上被蚂蟥叮的地方也开始流血了。</h3><h3> 看我低头不语,那人就说:知道你是偷莲蓬的!其实摘几个莲蓬也没莫斯的,你想吃我可以帮你摘撒。只是你们下了藕塘就会把藕踩坏的!藕塘里有蚂蟥钻进你的肉那就麻烦鸟!蚂蟥会顺着血管跑的!我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害怕极了。</h3><h3>"还不回克",我赶紧顺着藕塘的田埂跑开了。</h3><h3> 等到了家洗干净了身上的泥巴才感到胳膊和腿上火辣辣地痛,好几道划痕都出血了;被蚂蟥叮咬的地方还在流血。从此后我再也不敢下藕塘了。看到蚂蟥就感到特别的恶心,抓到蚂蟥就会用盐撒在蚂蟥身上把蚂蟥弄死。因为伢们都说只有这个办法才能真正弄死蚂蟥,如果用刀或其它的东西打蚂蟥、切成了几段就会生成几条新的蚂蟥。</h3><h3> 在巷子里又等了好久、几个下藕塘的大伢才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他们得意的告诉我,知道我被捉到了;他们听到那人吼都不做声躲在藕塘中间。更气人的是,他们都满载而归了。有的四、五枝、有的五、六枝莲蓬;尤其是狗子、他在藕塘里时把背心扎在裤腰里,把莲蓬剥成莲米藏在背心里、腰周围一圈都是莲蓬米。等看藕塘的人走了才爬出藕塘。看来做什么都要有点技术才是。不过大家都够哥们的,在巷子里一起吃了个痛快。那种清香甜甜脆脆的味道、至今还没忘记,就连莲心也是甜的。</h3><h3> 到了收获藕的季节,伢们都站在田埂上看农民踩藕。</h3><h3> 农民收藕是不用工具的,只带个箩筐下到田里。只见他们在藕塘里站在一个地方用脚不停地踩来踩去,不一会儿再用脚往上一勾、一整条藕就浮出了水面,用手顺着藕一抹放进箩筐里。接着又换个地方重复刚才的动作。要不了多长时间箩筐就装满了。这就是踩藕。我们小张家湾的OY光大也会踩藕,不用手和工具就可以用脚踩出整条的藕来,棒吧。</h3><h3> 收完藕后,农民会把藕塘的水放光的。</h3><h3> 当水放得差不多的时候、就会出现一滩滩的小水荡子了。这时候伢们就可以下到藕塘里抓鱼了。拿一个脸盆下到藕塘里找一个稍大的水荡子,先用泥围一圈堤,再用脸盆把水荡子里水滔出去,剩下的泥浆里就会有很多的喜头鱼(鲫鱼)、泥鳅。</h3><h3> 当水完全放光了,藕塘底部的淤泥开始裂开了,人走在上面不会下陷了。伢们就会到藕塘里寻找冒出的藕芽。顺着藕芽往下挖开已经成块的淤泥就可以挖到收藕时漏收的莲藕了。</h3><h3><br></h3> <h3>这张照片里三个朋友都已远行。但他们的音容笑貌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一九六七年照片)</h3> <h3>结束语</h3><h3>水果湖伢的故事就写到此了。</h3><h3>用博客讲述儿时的故事也是个尝试。</h3><h3>这几段故事几乎就是一气呵成,</h3><h3>自己被往事感动。</h3><h3>通过写这几段博客,</h3><h3>也找到了好几个老水果湖的伢!</h3><h3>还有很多精彩的故事,</h3><h3>就留给其他水果湖伢写了!</h3><h3>感谢老水果湖伢。</h3><h3>感谢水中老同学。</h3><h3>感谢不同年龄的朋友。</h3><h3>童年,难忘的童年!</h3><h3>水果湖!难忘的水果湖!</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