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几天前,天气预报里就开始预报大雪将至了,弄得这个小城人心飘飘的,每一片雪,的确,都是天公给这个不常被寒雪包围的小城的馈赠。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终于,雪,纷纷地奔来了。</h3><h3> </h3> <h3> 早晨太阳将出未出,阳光将舒未舒,天地还是一片混沌的那阵子,根本没有半点下雪的征兆,让人惊喜的事,总是悄然而至的,前一秒,还是寒风凛然,后一秒,雪,就像小精灵般,在天地中上蹿下跳,飘忽不定,任意东西。这边飘几朵,那里飞几片,往来不绝者,雪花飘也。</h3><h3><br /></h3> <h3> 天地之间,有些微茫的昏暗,也许就是一片片,一朵朵的雪,织成了一帘薄幕,朦胧地遮住了太阳。像海市蜃楼里的太阳,幻化而如梦似幻;像打破的蛋黄,光泽流了满天,到处都是万丈光芒。苍穹显得犹高,而雪,把整个苍穹都罩住了,铺天盖地地涌来。抬头仰望天空,太阳不像以往那样刺眼,雪花,比肩继踵而来。身姿那么轻盈,风一吹拂,便在空中不停地游弋。身姿婀娜,像二月的新燕,侧身,俯冲,还未等落地,便又飞了起来。想必,这燕定是喝醉了的,贪一杯醇香,在空中狂舞乱飞,扑向这儿,有冲向那儿,要是细细的听这雪的声音,会发现,这是一种高亢激昂的曲调,瑶台的琴弹出铮铮为之伴奏,那是各路神仙在喧泄,怒吼着自己的情绪,也许是天宫里正高歌,纵酒,长吟,酒到酣处,把云一片片的撕成碎片,再抛洒,看它缓缓地飘入尘世。这就是纷纷的雪啊,狂舞,长歌,高吟,疾书,投笔,醉卧。</h3><h3><br /></h3> <h3> 待雪渐渐地铺满了整个地面,便像新磨的明镜,散发出的光泽,让大地明亮,繁星闪耀而璀璨,像铺满了一层从阿房宫中拿出来的妆镜;有些是大海东瀛里不断翻滚的波浪。那雪地映出的光,把整个世界吞没了,每一条光线与雪花在一起共舞,每一阵风和每一片雪携手飞翔。天是白茫茫的一片,地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不能分开,周遭全是白色。</h3><h3><br /></h3> <h3> 白色是世界上最有生活智慧的颜色,最简单,却最富哲理。白色是世界上最有生活情趣的颜色,白米熬成的白粥,白面做成的馒头,为生活平添了一份精彩。白色是世界上最倔强的颜色,红有深浅之分,而白色只有一种形式,它不愿被任何物质污染,即使到了最后一刻。</h3><h3><br /></h3> <h3> 正像那白雪,从天上逍遥而来,却不愿直截地落入泥土,在落地前,总要拼尽全力再搏一把,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直至精疲力竭,它才不舍地悄然落下,结束自己短暂而如惊鸿一瞥的一生。只因为,雪落在地上,便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它不愿,融入黄土,一抔黄土掩风流,拼尽己力,强如污淖陷沟渠。</h3><h3><br /></h3> <h3> 东晋谢安曾与家人咏雪,侄儿便答:"撒盐空中差可拟"。这个比喻是生动的,手捧一把白雪,凝视,会发现真得如细盐一般,棱棱角角,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比喻又是不太贴切的,因为盐是重的,雪是轻的,盐是入世的,雪是出俗的,手捧一把雪,根本感受不到它的质量。这些小精灵呵,都想挣脱双手,在空中飞舞几下。生生不息,苦心孤诣地求索,哪里是盐可以比拟的。或许,只有谢娘的柳絮,才是它高山流水的知音吧。</h3><h3><br /></h3> <h3> 如果捧起一把雪,扬起,看它轻轻的落下。待那雪再次落入茫白中时,会惊奇的发现,雪面依旧是平的,没有一点突起或凹陷,甚至没有一点改变,不像水滴入水面,总是引起一阵波澜。雪是那么的包容,它接受所有的雪花轻轻落下,像大地的慈爱。而白雪又是温柔的,雪花扑面而来,可能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感,它不像雨珠一样,把人砸的生疼,而更像春风拂面,柳条舒展,多么得柔和。雪是默默奉献的,从物理学的角度来看,下雪是放热的现象,放热便要吸收寒冷,把冬天的冷意,以自己的微薄之力,稍稍减了几分。雪是温柔的,与冰同是水的一种形式,而冰是坚硬的,雪是疏松的,冰让人觉得凄神寒骨,而雪给人带来亲切。雪不会给人压力,一堆雪落在脆弱的树枝上,却极少把它压断。</h3><h3> 所以我大唱雪的赞歌。</h3><h3> </h3> <h3> 课间休息短短的几分钟,雪地便可以让人玩得尽兴。下课铃一响,同学们便争先恐后地跑出教室。一瞬间,教室里人影全无,全都到操场上撒欢了。攒一个雪球,向四面八方砸去。或是比谁的雪球大,不停地把白雪拨到手中,用手一按,再在雪地上滚来滚去。手指冻得通红,但快乐已把所有的疼痛卸去,手指再疼,依旧笑靥满面。</h3><h3><br /></h3> <h3> 多久没这么大声的笑过了,多久没这么放肆的笑过了,大声地笑,大声地吼,大声地呐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清脆的风铃,多久没有响过了,下雪的滋味都生疏了。</h3><h3><br /></h3> <h3> 我们期盼下雪,是为了不忘掉下雪的感觉.下雪的记忆模糊了,大笑的记忆模糊了,试问,亿万年后,谁会记得雪的柔情与倔强呢?</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