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糊的回忆

张培芹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她的家乡前面有一条长长宽宽的一条大河，河边有一排排的刺槐树，树上挂满了像白银一样的花蕾，春风吹来！一串串白银一样的槐花挂满了树枝。她爬上树把一串串槐花摘下来，摘满了篮子高高兴兴回了家。村北面是宽宽的弯了九道弯的天然湖（人们称它湾），湾里有好多芦苇，村里的杏花，樱花、桃花、梧桐树花挂满树枝的枝头，回到村里到处都是花粉的芳香。河里有鱼有虾还有螃蟹，一个玩皮的女孩一放学拿着水桶和漏勺高高兴兴的去捞鱼。她是一个活泼淘气的小女孩。

她出生农民家庭，她的父亲中厚老实！她妈妈是大家闺秀大家庭的女儿，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多年后她妈妈生了她的姐姐，妈妈为人忠厚，心地善良从来不多言多语。她妈妈身材一米六、七，杨柳细腰人漂亮。但是没嫁到一个好人家！

七年后她降临在这个家庭里，她们一家四口之家生活的还可以，她妈妈经常给她讲她们那个年代和怎么做人的故事，她从小就懂事，再后来有了弟弟和两个妹妹。

那年她也许六.七岁，她妈妈病了，父亲和姐姐带妈妈去县城看病，家离县医院一百里地，她和弟弟两个妹妹在家，当时小妹还没有记奶，这一天这一夜很怕，特别夜间又怕小妹又闹，她学着妈妈平常照顾妹妹的样子，给妹妹弄了好多好吃的！这一夜她没有睡，她心里想着妈妈和他们早点回家，只看着弟弟和两个妹妹在睡。

第二天，她二姨得知妈妈住院的消息，赶到她家。

难忘那童年的时光，她有了记忆会说会笑会走路，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玩具，她小时就得了一种怪病，犯病了满地打滚，头一直往墙上撞，疼得她死去活来，父亲带她去医院看看大夫，大夫总是说她没有病，无奈的父母找了一位盲人算命先生说她的病不用看过了十三岁自然就好了。

那一天，她和她的姐妹们一天天在长大，她有了模糊的记忆，也是她从一个噩梦中醒来，她有苦说不出，她有泪不敢在家人和姐妹面前流，更不会在外面表现出她心中的恐惧感，六.七岁的她只有在深夜把自己的委屈哭出来。姐姐知道她在哭，就打她骂她，她没有说出她哭的原因，她也不知怎么去解释和形容，而且，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她！只有她自己去面对去承受。

那一月，那一年是她童年的开始，在那个家里看到有病的妈妈和老实的父亲她学会了懂事，从小到大父母从来没有打过她，白天开开心心搭理着家里，弟弟妹妹一起玩耍，她最难过的就是夜间，父亲在生产队是饲养员他晚上不在家睡，妈妈有病只能照顾小妹，姐姐累了一天回到家里还得给兄弟妹妹忙针线活，她的眼睛在黑暗中能看到各种各样的怪人和怪物，古怪的人，其实那就是妖魔鬼怪，有时长的像鬼一样的怪物伸出手来抓她，在抓她那一刹间一个有十厘米金光闪闪的火球出现在她的面前。火球一出现那些妖魔鬼怪全都没了，她知道这个火球是来保护她的！童年的她还是受不了那恐怖的夜晚！没有地方朵藏，只好看到那个恐怖的阴间流涕泪流，这一切都是她的眼能看得到，也有好的一面！阴阳两个世界但他们的生活一样，有苦也有笑，有穷也有富。也有住着华丽耀眼房子，也有住着简陋而阴暗的房屋。

那一年她记事了，妈妈家和堂奶的家是斜对门，她的堂奶奶丢了一只兔子，她妈妈在自己家院子里做活，堂奶问妈妈见着一只兔子没，妈妈说没看见，堂奶说我家离着你家这么近它走不远！是你偷了把，她妈妈说谁偷你兔子，它会跑的东西你好好找找，奶奶硬说妈妈偷了她家的兔子。妈妈跟奶奶吵了起来，奶奶叫来了叔叔和姑姑三个人打妈妈自己，她哭着喊着父亲去救救妈妈，可父亲就在那里看着妈妈叫他们三个人打，她拽着父亲去把妈妈救出来，父亲还是没有动。妈妈的头发乱七八糟，衣服被扯碎了，满身的伤痕，是父亲亲眼看到自己的老婆被他们打的遍体鳞伤，这一幕在她童年的记忆里永远也抹不掉！是妈妈的耻辱，要强的妈妈回到家里气的口吐鲜血，懦弱的父亲保护不了她的妈妈和她的家人，从那以后她恨父亲。她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为妈妈讨回这一天。

这一天来了，父亲她、姐、妹、弟在家修房子，堂奶在家门口提着父亲的名在骂，她和姐姐说：奶奶你是不是活腻了，奶奶把妈妈打的那天起一直精神不好！她说过一定要替妈妈讨回这一天，她和姐姐，弟弟从房上下来，子妹三个人把奶奶给打了，替妈妈还回了这一天！这是家族的不兴，可妈妈再也回不去原来的那个妈妈了。妈妈的精神病一天比一天厉害，一复一年把家里的钱都给妈妈治病，还是不见好转。打了奶奶以后，奶奶去大队告她们大队没给她理由，去公社告她们，公社不关告到县上，县上下来人家访大队书记说，这个人在家族里横行霸道，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打成了精神病。后来她奶奶拿着药瓶子去大队办公室要喝药自杀，大队办公室上班的人都走开了，奶奶拿着药瓶子回家了。

十一岁的她上学了，也是她姐姐退学的一天，姐姐和父亲在生产队里挣公分，她照顾家里的零零碎碎，关着家里的吃喝拉撒带着小妹上学。父亲是生产队里饲养员，一天到头就是回来吃饭，她十一岁就顶起了这个家，一天三顿饭，还要为着猪，上着学，妈妈不叫她吃饭她自己不知道吃饭，一天东跑西颠有时衣服都不知道穿，弄得家里真的没发过！

在她的记忆里，那一年那一天，工作队挨家挨户搜查，到了她家，外公陪送妈妈的嫁妆柜子，箱子上挂锁的把手的镶边也起走，桌子抽屉上面的铜把手和妈妈很多化妆盒都给带走了。

一九七三年春天，蓝蓝的天空，同学们都忙忙碌碌的搬动桌椅，全体师生向雷锋学习誓师大会开始了，那天她代表全体师生在大会上发言，就在这一刻从外地调来一位新的老师，任教二年级班主任，她是三年级学生，大会结束后，同学们都各自回到各班上课了。

新调来的老师她没去想，也跟她没有关系，她只想好好学习，因为她得到今天的上学来之不易，她的家庭和其他的同学不一样。

十三岁的她一米六五多很瘦，穿的朴素干净，同学们羡慕嫉妒她的身材，她跟外界的同学接触不多，放学赶忙回家忙家务。老师也特别照顾，放学老师让她提前回家！上学迟到老师赶忙让她入座听课，她在老师眼里是一位优秀的学生。

晚上去一里地的学校上晚自习，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她很怕，怕遇见那些抓差的小鬼！那些小鬼手里拿着铁链，它们抓的人她看不懂，她好怕只好在路边停一下，它们走了她再走，这么多年了，虽然她怕了，它们没有伤过她，她也以经习惯了。

这天，新调来的老师，给了她一盒自动铅笔，那时有一盒自动铅笔，她从来不敢去想，她想起妈妈的话，拿人的东西手短，吃人家的东西嘴短，虽然她喜欢，还是还给了他，那位老师说：没别的意思，说她朴素干净，家里是不是困难，请她收下，给了她一封信。他让她回家打开看！那是一封情书，那时她不懂给了她大姐看！姐姐说他看中她了。

那时老师不能跟学生谈恋爱的，她回了他她要学习，要考大学，因为妈妈有病拉下了不少课程，她告诉他还小不想浪费她的时光。

这次她妈妈的精神病又犯病了，这次是父亲、叔叔、姐姐他们把母亲送昌乐县军区精神病院入院了，父亲和叔叔回家来，给六姨去了电报，六姨是妈妈最要好的亲姐妹，六姨在大连，接到电报请假来看妈妈，路过镇集市买些用品准备看妈妈，六姨在成千上万人的集市上批斗她的父亲，六姨非常厉害，她妈妈子妹十三个没有一个人敢惹她，就说妈妈死在父亲手里，说了很多对她父亲不利的话，当时她听了很生气，她虽然也恨父亲，还是反驳了她六姨，她跟六姨说，父亲再不好也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她说有事回家说，妈妈以经这样了，她不希望父亲再倒下，他毕竟是她的父亲，这个家谁来关心过，谁来问过，她哭了，六姨抬手要打她，表妹拦住了她，从那以后六姨说了她好多年，她也很少去六姨家。

她和六姨做火车去看妈妈，在去医院的头一天，那个老师也给了她钱和全国粮票，让她好好照顾妈妈和自己，在医院里她照看妈妈，每一礼拜父亲或者是姐姐去送一次干粮。自己有时间就学习课本，一次院长把她用胳膊夹着她去了院长的办公室，她下坏了，院长说他要量一下她的身高，院长说她吃化肥吃的长的这么高。十三岁的她一米六五多，，院长问她吃什么吃的她说吃胡萝卜吃的。

她和妈妈在昌乐县军区医院一直住着，快要过春节了，她们办理了出院手续，准备回家过年了，她的课程拉下一册书还要多！

她没有来的及补习课程，升了四年级，那个老师说，他有时间他给补她说不用，她怕同学们说闲话，他用书信传递他对她的爱。

她妈妈的病时好时坏，她妈妈白黑不睡觉，不停的说话，要么就跑大街，厉害的时候都不穿衣服，那时小妹还小，妈妈最听小妹的话，每次吃饭穿衣服都是小妹的事！

她在深夜里都亲眼见到妈妈另一面的悲剧生活，长的大鼻子红红的大眼睛的人！用铁链拷着妈妈的手和脖子，再把另一头的铁链套在一个铁柱子上，用铁鞭抽打着妈妈，她妈妈像拉磨一样的转来转去。她看到这一目伸手去救妈妈，可是怎么也够不到妈妈，她哭成泪人一样问过天，问过地，问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妈妈还活着，她不想看到另一面被打的妈妈。

家里越来越困难，她没有穿过新衣服，没有过过和同学一样的童年，因她妈妈有病每一年的课程拉下好多，但她学习还是排名前列，她的梦想是考上大学或者是中专。那个老师在学习上帮不了她，那个年代老师跟学生谈恋爱犯法的，老师跟她一见钟情，调到这个学校他就喜欢上她了，但她家庭不好又小不去想别的事，就想上学。老师比她大六岁，老师接她妈妈的班，哥一个家里的条件特别好，老师看她穿的不好就给她钱，却什么让她自己去买，在那想爱的日子里，他们用书信传递他们之间的爱情，在学校里出来进去每天都能见上几面。

十五岁的她像八九点钟的太阳，她的希望印在她心灵深处。当她背着书包去上学的时候，还记得家里还没有做完的事，当她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还记得那有病的母亲和驼背的父亲，她的童年没有父母的陪伴，是她努力坚持着，想一想那难忘的岁月，历历在目！她想信总有一天会好的。

她也有着美好的夜晚，在深夜里也可能没有人经历过她那神话般的幸福！她可以躺在家里，做着飞毯四处游玩，像在神话故事里一样，看风景，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想去的地方她自由自在的在空中飘来飘去！想下阴间她带着她那金光闪闪的宝器火球，在阴间虽便走游，没有那个小鬼敢当她的路，这一目她岑亲幸福里，她想永远这样，不再回到阳间！

一九七六年秋，那个老师跟她私订婚约，老师跟她立下（海枯石烂，他的决心永不便）的誓言，他们的爱情自然，没有浪漫的语言，只有两个人暗自的承诺和幸福，永恒的爱，纯洁的情！在那难忘的日子里历历在目，那份爱那份情经历了六个春秋。

在一次的书信传递中，信丢失在了上学的路上，叫一个有点小头目的人捡到了，交给了校长，不兴的事落在了她的头上。那个老师被批被打被停职，老师的妈妈也不同意她们在一起，如果老师同意她，老师的妈妈就不认他的儿子，就因为她是一个农村姑娘。她校里校外没有人正眼看过她，她还是坚持着上学，她因为她没有做错什么，她也没有出卖过自己，她的爱是清纯而纯洁的！她问过天，问过地，天不灵，地不回应她，谣言四起，一口唾沫星子能淹死人！没有人理解她，十七的她想到了死，死才能洗清她的清白。

她站在农田的机井边，她想起有病的妈妈和老实忠厚的父亲，想起了兄弟姐妹，她真的哭的泪流满面，她在跳的时候，是老师出现在她面前。老师说不能死，你的全家都不希望你这样，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上好学。

一九七七年的冬天，她在学校里在也忍不下去了，她舍不得离开在这个学校，还是退学了，这里有她的美好时光的回忆！也有她梦想的理想，有她向往的目标，是她心里在这里留下了遗憾和说不出心里的痛！

在这个谣言的村庄里，爱笑的她在也没有了，再也听不到她的笑声了。她永远也不想抬头看到那一张张看不起她的那张嘴脸，她不想向她的命运低头，她有她的理想，别人越是嫉妒她，她越活出个样子来给他们看看。既然没有死，她一定要为全家人好好活着！她写下了一篇长长的书信，留在家里最明显的地方，她走了。

她去了东北，在火车上三天三夜她没有吃一口东西，她在想这次她选择的路不知能走向那里，自己选的路只有自己去品尝。

她去了东北嫁人了，她嫁的人是一个国家企业的工人，他家子妹六个他是最小的一个，生活条件还说的过去，婆家的人上上下下对她都不错，有时那个老师还和她通信，她跟老师说找个好姑娘结婚把，她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她说她永远也回不去了，以后不再联系了，她把老师永远藏在心里一个角落里！老师多年后也结婚了。一九八二年初四十九岁的妈妈去世了，再也看不见被打的妈妈了，虽然妈妈被打她还是想看妈妈再一次出现，在见妈妈一面！再也见不到了，妈妈解脱了，妈妈真的走了。

她最怕的动物就是蛇，那一夜她真的看见她家炕上，地下，房子上房下车上到处都是又粗又长的大花蛇，她吓的不敢睡觉，她跟老公说了。老公说开着灯睡，白天吓的她也不敢出门，去看大夫，大夫说是不是受过迫害，她说从记事就这样。

那一天夜里土黄色的大蛇真的又出现了，在她看到那一刹间，土黄色的大蛇变成了一个大美女，杨柳细腰大眼睛瓜子脸，穿着土黄色得格子衣服，手里拿着银色的月牙斧，真的是仙女下凡！她问它来她家做什么？它说来收她徒弟来了，她又问它手里那个月牙斧是干啥用的，它说那是它的宝器。她跟它说她也有宝器，它说你的宝器在这里不好用，它说你做了我的徒弟，这个月牙斧宝器就是你的了。她说我答应你，说完蛇美女不见了。她给它立了牌位，许了愿，她的愿望是它再也不要来吓她！保佑她平安！但是那些愿望没有实现，那些蛇还是来吓她！她吓的全身都软了，她要疯啦。把给它立的牌位砸了！烧了。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一九九九年，她去了大连大姐家，她从小到大在她心里装里多少年的事终于说出来了，去医院看过几次也没看好，大姐说：这里有一个看邪病的，说看的不错。各个大地方得人都来这里找她看，一早去排队晚了就看不上了，第二天一早她和大姐就去了，是好多人，但她们头午就排到了，先生一边给她号脉，一边跟她谈话，先生问她是不是东北的！她说是，先生说你这人为人忠厚，心地善良，蛇仙要收你为徒，先生说它那是报恩才收你为徒，她说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活在恐怖片里！不想这样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去她会疯的，她问先生能治好吗？先生说她尽量。先生要了二十元钱，并说你这么远来少要你的吧！

先生给写了一个药方，说拿着那个药方去大连五院医院去找姓胡的大夫，去了真的找到了那个大夫，她问过大夫是那个先生让她来找你的，你认识她吗？那个大夫说不认识，大夫给她配了六付药，每付药里都有一包朱砂，她拿着这六付药回了东北。六付药吃了六天她好了。她真的好了！

她最后才明白，那不是好了，是她给破解了，在她二十多岁的时候，她的公公婆婆就遇见一个会看这个病的人，那个人就要给她破解，公婆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她也知道有一天做了蛇仙的徒弟，也可能为社会治病救人！也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童年是个梦，童年是首诗，童年是幅画。童年的记忆伴随着她一生，难忘的记忆，模糊的回忆原每个人都拥有一个难忘怀念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