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突然觉得,揭了瓦掀了顶的老屋就如脱了羽毛的鸟儿在风中颤栗。 </h3><h3> 工友们在房顶不时抛下笑料,院子里锯木声轰隆作响,空地上窜起的火苗映红阴郁的天空……这个一度冷寂的地方充满了快活的空气。</h3><h3> 只是,只是过了今晚,这个生我养我的老屋就完全消失了。以前每至清明节,我们还会领着孩子来老舍看看,以后只能在记忆里抽几片时光旧照,也许再后来时间和空间就重合了……</h3> <h3> 历历在目的不仅是往事,更是往事背后的旧情怀。</h3><h3> 有焦急的父亲在院门等侍晚归母亲的身影,有夏日在院里纳凉的清风明月,有我们兄弟在房内屋外的吵闹,有我牵着侄子侄女在堂前嬉戏,还有全家人聚在一起过年的欢声笑语……其实这朴实无华的亲情曾几何时在中华大地上循环演绎——这平凡的生活处处喷涌着亲情!</h3><h3> </h3><h3> </h3><h3> </h3> <h3> 老友说亲人故去了,回忆减去了一半;那么这老宅消失了,岂不意味着回忆再打一个折扣?!</h3><h3> 只是我知道从此再也听不到老石堆里那只旧蟋蟀鸣叫了,再也看不到老屋在斑驳树影里拓下的古老身姿……</h3><h3> 我一直在想,没有了这老屋,自已还能算当地人么?村里年纪相仿的人都常年不在家,留下的皆是老人与孩子。不是生活在同一频道的人,纵使见面也枉然。是否本地人已经不重要了,无论经历了什么,生活还得继续。</h3><h3> 在屋顶做事都是些六十岁开外的老人,空巢和荒芜慢慢和乡村叠在一起……</h3> <h3> </h3><h3> 雨渐渐大了。放倒了东边空地上的竹子,砍断了院子里的枯藤杂树,老屋的骨架也在一点点拆散。</h3><h3> </h3><h3> 百年的老屋,百年的孤独!</h3><h3> 这有血有肉的老屋,缀满了真情的老屋,过了今夜就荡然无存! </h3><h3> 能继承的我们无法继承,不该失去的早已失去!</h3><h3> 纵然重建,也只是个象征意义。</h3> <h3><font color="#010101"> 夜里,在县城的家里堂前,明亮而舒适的堂前,在踱步中怀着幽思写下了以上的文字。</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