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迟到记 作者 秋雨

秋雨

　　上周六，吾儿回家告之：下周一（10月21日）家长看护自习轮到吾。吾听后欣然应答不能忘。然周末天寒屋冷。遂想：吾儿晚上自习回来又温书，屋寒，要为吾儿买保暖睡衣。周一下班后直奔商场。商场乐声四起，购物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唯我独行，左挑右选之，一心为吾儿选件可心的保暖衣，投入之至听不见包包里的乐声此起彼伏。慢选细挑，脱去身上的厚衣为儿试衣，一件又一件，花色，长度，手感，逐一试过。时间流去。终选一件，心悦。付款，出商场。悠悠然在华灯耀目中蹬上单车穿行于车流中。

　　一心归家似箭。上楼叩门。门开，夫一双怒目，斥责声如晴天霹雳，句句震荡吾心。夫问：电话为何不接？你儿嘱你何事？这一问霎时头晕，心乱如麻。掏出手机一看，18个未接来电。吾晕。抬头看时间，约定时间已过半个时辰。心情顿时纠结错乱。顷刻间拎包转身飞奔下楼。夫随后追之。自习室在哪儿？不知。那你为何跑之？夫怒气中关门尾随而来，蹬车载吾一路飞驰。吾坐车后一路忐忑。吾儿为母之误受师责斥如何是好？母为儿一事之托竟忘之千里。母之过。儿受罚，在学伴前无颜情绪郁结学无趣如何？一路促夫快行。一路思绪如车轮飞转。为师如何诉？

　　一路不安中来到自习室下，看二楼灯火通明，帘窗紧闭。疾速上楼，门前。镇定了一下情绪，抬手轻敲门。稍顷，里面问：谁？吾答：对不起老师。我是浩玮妈妈，我来晚了。于是门开。我与师轻声耳语，道歉来晚了。师笑脸迎说：你儿打电话不通。不来亦没关系。我亦陪笑，再三道歉。师迎我坐自习室前与同学相对而坐。吾儿坐第一座，抬头与我目视，其眼神复杂，吾心惊，眼含抱歉。儿亦无语低头匆匆疾笔。顿看学子们低头与题海为战。室内静，唯针落地亦叮咚。师坐过廊处，我坐书桌前。

　　相看两无语，默然对学子。偶或师起身巡视，间或轻捶偷习者。自低语，听不清。学子头更低，书亦深。吾初次见习，不懂规矩，自不敢乱动。双目自东至西扫视学子，一室二十三人，一室八九人。自不通透的环境，为着理想而拼搏的学。我无语端坐，看一张题卷在学子笔下刷过，自有学子在作业单上划过一道红杠杠，喻意此作业毕。亦有学子，忙不完时，用肘轻触同桌，同桌自会意，一张答卷迅速地滑过来，触肘者接过埋于书下。不忍看转目吾儿。盼儿绝不可用触肘功。只在内心奢望吾儿端正态度，学业上做到不自欺欺人即可。

　　时针指向八时五十分，师令学生出外解手亦或买些零食，但不喧哗，恐扰居民。生自三二人低语结伴外出。十分钟内，外出之学子亦回，偶有一二人手持奶饮，冰饮。师一声：肃静，自习。学子亦断语思。自安静而习。吾又坐回桌前，依旧空目相对一个个黑发。万般无聊际，翻看桌前杜姓同学之笔记，端整，流利。错题本，笔记本，卷子各个工整非一般。偶想，月考班级第一者，是此学子也，遂刮目相看。语文素材本，皆从其他刊物剪裁粘贴成册。此学习方法深感得当。

　　适时吾儿师自里屋领十一，二岁少年。吾低问：你儿？师日：吾儿。吾看自习，儿无人管，遂领自习室看学子亦兼顾其儿。吾自内心感叹不易啊。早七时至晚十时与学子相伴，非常人毅力可比。其中辛苦吾亦领会。师说：一天也顾儿不及，只有晚时能看其学习。儿父在楼下接。写完作业亦回。睡之。于是，轻言谢师辛苦，师亦客气。送走其儿。室内又是安静无声。吾与师两两相坐，亦无语，恐扰学子。

　　时间在笔声中走至十时，师说：收拾书本。自习结束。生亦纷纷各收其书本。师站一旁，目送学子一个个离去。吾与师告别。走至楼下，楼下寒风中，或其父，或其母，站成一排待子回家。

　　吾夜行，眼花视物不清，一段小区里的路崎岖不平遂牵儿手前行。儿背重重的书包还要牵手与吾行，吾不安。遂替儿背书包，儿不与。至街灯明亮处。儿提议步行回家。我疾走，儿抗议。一天中自有此时觉得轻松些，怒我疾走。吾儿不知吾心，疾走一是耐寒二是省时。步行一路到家少则二十分钟，多则半个时辰。何时睡啊？儿不解不理依旧慢行。遂儿意与之慢行。路上提及杜姓同学有素材本。儿亦说已有。吾说杜学子的素材搜集的好。吾儿日：书店买之。吾表态：明日零花钱多之，吾儿亦可买之。儿喜。街灯闪亮，吾与儿一路慢行。进了小区超市依然，吾儿说买日记本，于是逛之，挑选终不随意。于是买吃食，到家亦十点四十。问儿再吃些什么。儿答不用。遂洗漱，换上新的睡衣一试大小，吾儿满意。夫热杯牛奶，端与儿。吾儿临睡前日：今日写作业如有神助也。吾问：为何？儿答：有你在。  

吾亦欣然。儿睡后，我进厨房热饭吃晚餐。

作者 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