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干湖冬捕

孙向科（勿聊拒花）

渔民

查干湖

查干

大鱼

开幕式

那天

湖冬捕

冬捕

铁架

会场

摄影： 孙向科

文字： 孙向科

前些天看到一则消息，说在查干湖冬捕时一位小伙子趁人不注意，拎起一条十来斤的大鱼拔腿就跑，结果被警察逮了个正着，连人带鱼给塞进了警车。

旅游总有故事，这些故事都收进一个个小匣子，装在大脑的仓库里。时间长了匣子多了，就记不得了。那则偷鱼的消息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某个匣子，让我想起了3年前在查干湖冬捕节的一幕幕。

查干湖，蒙古语为"查干淖尔"，意为白色圣洁的湖，大部位于吉林省西北部的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境内，西邻乾安县，北接大安市，处于嫩江与霍林河交汇的水网地区，是霍林河尾的一个堰塞湖。一般最大湖水面307平方公里，湖岸线蜿蜒曲折，周长达104.5公里。蓄水高程130米时，水面面积345平方公里。蓄水6亿多立方米，是全国十大淡水湖之一、吉林省内最大的天然湖泊。

查干湖冬捕，即查干湖冬季冰雪捕鱼，或称渔猎，是一种传统的渔业生产方式。早在辽金时期，查干湖冬捕就享有盛名，历代辽帝亲临湖边，"拜日取火、祭湖醒网"， 岁月更迭，但查干湖冬捕的神奇、神秘与神圣依旧，查干湖凿冰捕鱼的习俗也不变。

查干湖曾在上世纪70年代差点干涸，那时面积不足50平方公里。1984年，引松工程让查干湖"死而复生"。如今的查干湖冬捕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那里每年都会举办冰雪渔猎文化节，吸引世界各地的人到来。美丽富饶的查干湖，无私的孕育了一代又一代郭尔罗斯人，并创造一个又一个自然的奇迹，2009年以16.8万公斤创造了单网冰下捕捞量最高的吉尼斯世界记录！

开幕式的时间一般都在12月底。

　　那天还早，我们先在会场附近的小镇转了转。靠水吃水，当地人因富饶的查干湖都挺富裕满足的。道路两旁基本都是饭馆，招牌当然也都是鱼！

　　街头就有卖鱼的，而小镇那条主干道的尽头，还有当地渔业公司的销售点，可以在仓库挑，也可以到外面的露天场地直观地选。

　　有人可能问，这鱼怎么带回去啊？找顺丰啊！他们的广告铺天盖地，他们的车见头不见尾，在那里，我第一次见识了顺丰快递的厉害。

　　该进会场了。会场周围有龙和鱼的冰雕。它们的寓意，你懂的。

　　会场就在冰层厚达近两米的查干湖上，那天的气温是摄氏零下28度。因为冷，那些小吃货摊子冒出来的热气甚至人们呼出来的气体，都如云雾蒸腾缭绕，人便如同在仙境中游走。

　　而会场边摆设的不是花草，而是都冻得硬梆梆的大鱼！——顺带说一句，为拍这些照片，我在会场摔了两跤，第一跤还好，第二跤相机的遮光罩摔爆了，我则半天爬不起来。回家后上医院检查，我的尾骨也裂了！

　　看得出后面的照片角度不一样了吗？人太多，腰又疼，我根本挤不到铁丝网边上。情急之时，我看到旁边有高高的供电视台摄像用的铁架，就央求他们让我上去。看我是个可怜兮兮的老大妈，那小伙子就同意了。

　　还是当地的摄影家好啊，可以在会场内自由走动。那些系着红绸的鱼，都是各个捕鱼组昨天打上来的最大的鱼，等会儿将在这里进行拍卖。

　　开幕式的演员据说许多都是当地的干部和居民，真正的渔民并不多。

　　据说从前的“拜日取火、祭湖醒网”郑重但简单，现在加了许多新的元素，从吸引游客发展旅游考虑，也没什么错。

　　我们9点就进入会场是为了抢占有利地形，不过等到11点开幕时，我在寒风凛冽的高台上已经非常难受了！

　　这几位尤其是那位被搀扶的老者，才是真正的渔民。

　　开幕式有两件事给我印象很深。一是那天39斤的头鱼以78.8888万的天价成交，——中国的有钱人太有钱了！不过以这种方式支持查干湖的渔业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二是那条鱼最后是由李晨来点睛。李晨是明星又是当地人，这没什么不妥，可主持人打了鸡血针般狂叫："范冰冰！范冰冰！"就让我有点恶心了。我想李晨也不会舒服。

　　那天的开幕式据说来了13万人，拍不到的摄影人不停地爬上铁架，小小的铁架最多时站了20多个人，后来铁架不停地晃动，警察万分紧张，命令全都下来！谢天谢地，有他的命令我才下得来啊——在上面站了3小时，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风如刀割”！因为手脚都冰僵了，下来好久手指都没法按动快门，所以下来后我居然没有拍一拍那个摇摇欲垮的铁架，之前拍了一个摄影同行，从他的眼镜里可以看出那个铁架的下半部分。

你也许会说：“你不会用暖宝吗？”用了用了！相机贴了（以防电池消耗太快），身上多处贴了，羽绒服的衣兜里还各放一块来暖手。后来我惊恐地发现，衣兜里的暖宝竟变成了两块冷冰冰的石头！

　　那天开幕式结束后找回自己的车我们用了一个多钟头，这个查干湖冬捕节，名气实在太大了！

　　说完冬捕节，下面该介绍重头戏——冬捕了。我是在开幕节的前一天拍的冬捕。冬捕本在开幕式后，但因要拍卖，故开幕式前一天各队都捕鱼并选出鱼王，那天央视和省台都来了，我们是运气好，赶得巧啊！

　　冬捕看似简单其实大有学问：先由经验丰富的“渔头”选择地点，凿开第一个冰洞，在这个冰洞放进长达百米的大网，然后在冰洞的左右相隔10米处再凿洞，用长竹竿将网拉开，再凿再拉，最后形成一个圆形时，就可以收网了！那么大的网仅凭人力是拉不起来的。冬捕最大的功臣还是那些马，那些披着一身霜花的马！

　　刚开始拉上来的都是水，渔民很耐心地把网打散开，不然会冻成一团的。

　　所有的人——渔民和观光的游客都屏息静气，等待着鱼儿的露面。——如果地点没选对，一只都打不上来也是有过的。

　　最初来报到的是小鱼——为保护鱼苗，查干湖的网眼都很大，但仍有很多小鱼难逃厄运。

大鱼渐渐出现了！从渔民的笑容就可知道，这一网差不了！

现在，扑腾着出来的全是大鱼了！好大的鱼啊！好多的大鱼啊！一阵欢呼和拍照之后，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现场人多，但渔民并不多，他们忙着搬运大鱼，对中鱼和小鱼一时还顾不上。但鱼是渔民的，正如货柜车翻车了，鱼撒满了公路，但鱼还是货主的一样。

　　其实捡一点小鱼，像这一家，淳朴的蒙族渔民是默许的，这也像农村秋收后可以去捡拾稻穗一样，何况很多还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呢？但有的人中鱼拿，大鱼也拿（我的一位团友就拿了一条，少说也有7、8斤重，他住长春，明天就可以带回家）。有的被渔民截住了，但寡不敌众，更多的是被拿走了。从这位渔民大哥的眼里，我看到了无奈和鄙视。今年的偷鱼被发现被拿下，可能就是因为这股偷鱼之风愈演愈烈了。

其实现场就有销售点，很多人都提了鱼去那里过磅付款。——有钱来旅游的都不会缺钱，何苦为了贪那点小便宜丢人现眼呢？

（查干湖的鱼好吃吗？开幕式结束后，我们强烈要求老师让我们尝尝。路边排档卖的都是十来斤的，我们连司机总共才5个人，老师咬咬牙，买了！晚上请餐馆帮炖炖，结果老板端上来一个和餐桌差不了多少的大盆！而我们5个人呢？居然吃得只剩一点汤，你说好吃不好吃吧！因为好吃，回来后那个春节，我买了几只送亲戚和朋友，结果无甚好评，为何？太大了，难加工！都在南方，难存放！）

　　是的，渔民太忙了！既要忙着搬鱼，又要忙着收网，如果不尽快收，网和湖水冻在一起了，那要等明年开冻才能用了。那天因为实在冷得厉害。我几次回到车上，发誓再不去了，可一看有人扎堆又忍不住跳下车。而那些渔民就这样，在冰上一忙就是大半天！

终于把网拉上来的马儿，又要准备把网拉到下一个捕鱼点了！

那天，我在湖边还看到了几个组的鱼王展示。有的旅客不解，说这鱼刚打上来怎么就冻成这样？老兄，零下28度啊！

那天，我和几位萍水相逢的四川老乡互相帮拍，还合了一张影，够开心吧？

　　后来我们还去了另一个捕鱼点，从赶马人的表情，你就可以知道天多冷了！

　　那个点出来的大鱼更多！这些大鱼每条都是20斤上下，难怪那些渔民捞一阵子就得换人休息了。

因为水底和水面的温度太大，那些鱼一出水面就七窍流血，相当于见光死。看着那些鲜血，我多少有点不忍，或许，这就是妇人之仁吧？

哎呀，那天那个冰洞怎么也掏不完，渔民乐，我们也乐啊！

马上有车来把鱼拉走，因为靠得太近，我的镜头被抛起的鱼身上的血水弄脏了又马上结成了冰，所以后来拍的照片就成这个样子了！我下意识地呵了一口气想抹掉，结果整个镜面马上全是冰了！完全用不了啦！

　　好在，我带了备用的相机！

这里的人和马又要走了！冰天雪地中，他们是最勇敢的，也是我永远看不够的风景！不过，就在电脑上看吧，我不会再去了——想到那天的零下28度，我现在还打哆嗦呢！

谢谢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