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 1984年7月我部奉中央军委之命,从杭州开赴云南老山地区参加对越自卫反击作战,那一年我才19岁!</b></h3><h3><b> 1984年7月23日凌晨一时,随着一声令下,部队集合完毕,驶离营区,离开杭州。早晨7时26分,列车启动,开始向南挺进。由杭州出发,途经江西、湖南、贵州、云南等五省,经过四天三夜的行进,于26日晚22时到达终点——云南曲靖站(换乘点)。</b></h3><h3><b> 到达云南曲靖火车站后,我们在曲靖烟草公司仓库,休整两天。于29日上午六时随部队进行摩托化开进,经过三天的开进,到达了临战训练目的地——砚山县路徳乡法龙村。从曲靖出发,途经陆良县、师宗县、邱北县。</b></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这是我连三排(我所在排)全体战友在出征前的合影(本人为前排右一),照片拍摄于1984年12月。</span></h3> <h3><b> 临战训练驻地——法龙村,离边境还有100多公里,由于是战时,地方百姓对部队挺友好,我们也尽量帮地方做些事情。接下去我们就进行残酷的魔鬼训练,尤其是我们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由于军事基础差,技战术不过硬,在平时训练总比老兵要付出很多,记得当时有一句话叫"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b></h3><h3><b> 是的,为了战时的生存,临训是高强度的。我所在的三排七班,当时住在又黑又潮湿的破庙里,床铺席地而铺,战友们都是相互挨着。我每天早晨5时起床,全副武装与班长一起至少进行一个多小时的体能训练——跑步,有时真跑不动了,班长会边拉着你边跑。我的班长对我很好,他是安徽人,比我大3岁,平时经常照顾我,可能我是新兵年纪又小的缘故。</b></h3><h3><b> 记得有一次,我随连队进行夜间行军训练,一路林密坡徒,道路崎岖难行,老天偏偏不作美,一路上降大雨为我们送行,我和大家一样,身背三十多公斤重的东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路上跟队行进,偏偏又在夜行军途中拉起肚子来......每向前迈出一步都非常吃力,途中几次昏眩,摔倒在地,都顽强地爬起来赶队,直至最后咬紧咬关走完了三十多公里的路程。</b></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 这是我们七班在上战场前的合影(前排右二是班长,后排右一是本人),在班里数我年龄最小,我的主要任务是担任火箭筒射手。</b></span></h3> <h3><b> 1984年8月17日全连召开大会,接受"师团两级赋予我连山地丛林连防御作战实弹演习"任务,8月29日,刘副师长来我连蹲点。9月5日上午7时连队到防御阵地进行推演,下午1时全连集合团政委作动员,2时全连集合向军长傅全有(注:后任中央军委总参谋长,当时是我一军军长)报告,2点15分开始演习至4点钟结束。演习结束后,连队全体指战员接受了师、军首长的接见,军长傅全有发表讲话,对我连的实弹演习作了肯定的评价。</b></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此照片拍摄于临战训练驻地——法龙村,针对云南亚热带气候和山岳丛林地的特点,在这里我们经常进行摸、爬、滚、打等战术训练。</span></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 这张照片拍摄于1984年12月训练间隙,右边是战友董德明烈士,左边是我本人。<br /></b></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 董德明烈士,1965年10月出生,浙江新昌人,1984年1月入伍,1984年7月随部队赴云南老山地区参加对越自卫反击作战,85年1月15日在战斗中不幸牺牲在云南老山拉那口方向的142阵地上,牺牲时年仅19岁,后部队批准他为革命烈士,荣立一等战功、并追认为中共正式党员。</b></span></h3> <h3><b> 1984年12月4日晩上10时20分,随着一声哨响,全连官兵集合完毕,开始向战区挺进,真正进入"脑袋吊在裤兜里(随时牺牲)"的作战阶段。当时的口号是"人生难有几回搏,今早一搏拼命打"。老实说,一路上心里还是挺紧张的,心想二十岁的生命就此结束了,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正想着时,突然"彭"的一声,心马上悬了起来,只见一门门大囗径火炮毫无规律地排列在炮阵地上(注:口径越大离前方越远,正零星地朝着敌方开火。</b></h3><h3><b> 5日下午3时,我们按人与人间隔10米,班与班间隔50米,一路纵队徒步向第一个集结地开进,下午18时到达接防地域——曼文,部队真正进入了作战阶段。</b></h3><h3><b> </b></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 这张照片是我连在进入战区后的第一个宿营点——曼文。我们在这里待命,连队经常组织班以上的干部多次到前沿阵地察看地形,为防敌方炮击,我们就住在半山腰的猫耳洞内,晚上越军的炮弹经常在田间爆炸,我们常常在半夜被炮弹声惊醒。</b></span></h3> <h3><b> 12月21日下午15时,我连接到命令由曼文向131号阵地机动,每人身背30多公斤的物资,按战术队形挺进,途中敌军不断向我方炮击,当我刚行至一个上坡地时,敌军的一发小口径炮弹突然在离我约15米处爆炸,我本能地立即卧倒,还好未中弹,这是我第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18时到达131号阵地,在这里我们全天住在猫耳洞。第二天晚上,天下着雨,上级命令我连从新寨向104号阵地送炮弹,这是我连第一次担任军工任务,下雨路滑、苦不堪言,伸手不见五指,每个战士间只好用一根绳子相互拉着,怕暴露目标,又不敢出声,第一个前面有情况时会通过口令轻轻地挨着传。就这样我和我的战友们,攀绝壁,翻深谷,钻箐刺,越藤蔓,当晚就来回四趟,从晚上9时30分开始到次日凌晨2时30分结束,完成了360余箱82迫击炮弹的运送任务。</b></h3><h3><b> 在131号阵地,我连共出动6次军工任务,分别向662.6方向的115、116、119、634等阵地运送物资。</b></h3><h3><b> 12月24日上午10时,营指命令我连一个排前出到662.6高地634方向,我连长(601)迅速命令我副连长(603)率领一排10时20分出发,到达该高地后,因任务不明确,于26日下午17时35分撤回131阵地。因双方炮火猛烈,除坚守在堑壕哨位的人员外,大家基本上都呆在猫耳洞里。</b></h3> <h3><b> 85年元月8日,根据上级命令,我所在的三排前去128阵地防守待命,9日零点5分上级命令我二排前去148阵地防守待命。</b></h3><h3><b> 记得那天晚上,天色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随我班其他战友到达128阵地后,立即进入哨位担任警戒任务,由于刚到阵地,不知东南西北方位,再则在一线前沿阵地,所以,也怕暴露自己的目标,在哨位上整晚都不敢眨一下眼睛,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直至次日凌晨,才看清敌情和自己身处的位置。就这样,在128阵地坚守了七天……</b></h3><h3><b> </b></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这是146阵地图(图片翻拍于二团团史馆)</b></span></h3> <h3><b> 元月15日凌晨,敌我双方的炮火都非常猛烈,整晚有数千发炮弹不停地落在我在的128阵地。此时,我连接到上级命令,命令我二排、三排(我所在排)分别从148阵地、128阵地、131阵地,经过908、145阵地向142阵地冲击,夺回已被越军占领的142表面阵地……</b></h3><h3><b> 就此,我陆一军在云南老山地区的"1.15"战斗也由此展开……</b></h3><h3><b> 1月15日 凌晨三时许,越军首先对我发动进攻,之后攻占我142、145号表面阵地。从此双方开始了激烈的炮战。果然不出所料,越军对142号、145号阵地进行了争夺。越军把主要精力放在这里,集中了两个师的兵力,对我142、145阵地前沿进行连、营规模的轮番进攻。一团一线防御官兵伤亡较大,145阵地通往142阵地的通路已被越军切断,沿途已被越军攻占。六时许,越军越涌越多,坚守阵地的几个班也相互失去了联系,战斗在残酷地进行着。七时许,142号、145号表面阵地失守,我部分人员和伤员撤入坑道坚守。一团已多次向前增援,均因伤亡过大而未奏效,坚持在猫耳洞、屯兵洞作战。</b></h3><h3><b> 此时的我早已将自己全副武装,前胸挂上了三个已装满子弹的弹夹,左肩斜跨4个手榴弹,一件雨衣、一只水壶,一顶防毒面具,外加一支冲锋枪(其实这些装备是平时训练往常带着的),去向班长报到时,被我班长狠狠地训了一顿,他说:"你不要命了,带这么多东西你能跑得快吗?你能冲吗?赶紧把东西缷了"。此时此刻,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我才真正意识到,战争是残酷的,死神在慢慢地向自己招手……同时也感悟到:平时的训练除体能外,能用上的不会大多了。后来,我会常常想起此事,也会说上"班长,你真伟大"! </b></h3><h3><b> 此时,上级命令我连再次向前增援,首先是由我副连长带领尖刀二排先行出发,7时30分左右,我三排(我所在排)、一排按每人10米,纵队向已占领我142、145号表面阵地的越军发起攻击, 此时,双方的炮火已象雨点般地倾向在阵地上,我紧跟着班长,时而跃进、时而滚进、时而匐匍前进,不时地运用各种战术动作,从128阵地向145号阵地出击。15分钟后到达一片开阔地(沼泽地),此地是越军的火力点,也是越军火力的控制区域,为争取时间,尽可能减少自己伤亡,我采取了四肢并用的方法,连滚带爬的动作前进,正当自己筋疲力尽之时,突然听到"嘘"的声响,我赶紧卧倒,一发炮弹在离我不到20米的地方爆炸了,我马上起身,接着又继续前进,一口气从山脚爬到了半山腰,但正巧一只手抓到了一堆粪便,当时一想倒霉了,今天必死无疑了!(注:记忆犹新)。 数秒钟后,冲在前面的班长,见我呆着,随即就大叫:"不能停留,快上,快往前冲",我一咬牙,一口气冲到908高地的堑壕,全然顾不上什么,一路边打边冲。冲出不到百米,我看到了一路上有很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堑壕里,因为没有时间,也不可能去顾及那些了,只知道自己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战争确实残酷,战争确实残酷"(印象特深)。 在前进过程中,越方的火力非常猛烈,机枪、火箭筒不停地朝我冲击人员开火。我方冲击人员时常受阻,大概到下午二时左右(其实已不知道时间),因冲击受阻,我和班副班长及江苏籍的老兵只好钻进了路边的猫耳洞内。几分钟后,便有人在大叫,"快、快、包扎"的声音,后来才知,是我排长(三排长)在冲击途中被越军的火箭弹击中,而身负重伤......</b></h3> <h3><b> 由于炮弹爆炸所产生的浓烟和尘土,整个阵地整天被烟雾所笼罩,见不到一丝阳光。此时,我与副班长翟富华,机枪手程志平在一个简陋的猫耳洞内呆了近10分钟,只见我班长马兆德气喘吁吁跑过来大叫:"不能在这儿停留,我们攻打的目标是145、142号高地,将已占领我阵地上的越军击退。"说完便叫我们赶紧出洞,我们也跟着他低着腰、快速地往前冲。此刻,除了我班人员外,我没有看到其他人,但路上有很多具尸体躺着。快速地通过敌人火力封锁区后,我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洞口,便不顾洞内情况一头钻了进去,进去后发现里面有一些人,还以为是越军,一根弦又拉紧了。但一听在讲普通话,心才放了下来。在洞内,我隐约觉得此洞呈"U"字型,有二个洞口,用玻纹钢支架着,能容纳30人左右,洞内漆黑一片,满地都是手榴弹、子弹和爆破筒之类,一片狼籍,估计此洞是中国制造的。此时的我,从早晨开始已滴水未进了,再加上体能的不断消耗和精神上的巨大压力,身体已处于严重的透支状态。 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记忆中是下午六点时间),在洞内我开始打听他们是那个部队的,有人说是二团八连的,也有人说是一团的,我听到带浙江口音的便问:老家在哪里?他说是浙江温州的,哦!我们是老乡,我是绍兴的,嘿!临死时还拉起老乡关系。随后,我连的一排也有冲了上来。这时洞内聚集了不少人,有点乱哄哄的。突然间,有人出来大声叫道:"我是八连的副连长,六连的弟兄们由我指挥,跟我上。"(后来才知道,那时我连的副连长梁元信同志、二排长陈细荣同志已不幸中弹牺牲在145通往142的通道上)。"现在,我命令六连的火箭筒射手将前面无名高地的越军火力点摧毁掉。"这时,我班长叫我班的火箭筒射手陈正林出击。陈正林马上拿起已装好弹的火箭筒出击,此时,炮弹仍不停地在阵地上爆炸,陈正林同志还未到达发射位置,就感到大腿一阵刺痛,他估计中弹了,马上返回洞内,只见他大腿都是血,弹片已将其大腿打穿,在经过简单的包扎后(当时每人带有急救包),他一个人趁着黑夜慢慢地摸下了145阵地。此时,战斗仍在激烈地进行着。</b></h3> <h3><b> 越军的炮弹仍不停地轰炸着,机枪仍疯狂地从无名高地的屯兵洞内向我们射来,我部攻打142号阵地的人员仍然受阻在145号高地。此时,八连副连长再次下令将敌人的火力点摧毁,我八班副班长赵平安同志(安徽宿州市人,82年兵)负责掩护,一班机枪手赵青松(安徽怀远县人,82年兵)用机枪进行还击。他们二人出洞口不到二分钟,赵青松马上又钻了进来,说:"不好,我的屁股里有点湿乎乎的",一看已被弹片击中。我赶紧问:"赵平安呢?"他说:"在后面"。其实,赵平安也不幸被弹片击中。我和其他三人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抬进洞内进行抢救。最后,我们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停止呼吸,最终也未能留住他那年轻的生命,临死前,他没有说上一句话,就这样走了,战场上,你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这时天空已全黑一片,在洞口我们只凭借着炮弹爆炸的一瞬间所发出的亮光看看周围的敌情。晚上,我们几个决定护理伤员,并担任洞口警戒,四个人组成一个哨位,相互轮流,互相照应。</b></h3> <h3><b> 晚上, 敌方的炮火仍不停地在145号阵地上轰炸。 此时我和其他三位战友仍坚守在145号高地的洞口担任警戒和防御,以防越军的反扑和偷袭。趁着炮火平静的间隙,这时我向其他三位战友打了声招呼,到洞口不足4~5米的地方去解手(当时因怕误伤,必须这样做),正当解着时,突然听到"嘘"的声响,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提起裤子,一头钻进了洞里,他们问我:怎么啦?我轻声地告诉他们:"我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他们都笑了,说:"离这儿还很远呢"。这是我今天第一次听到他们的笑声(至今还记忆犹新),是的,这就是战场,现在看起来象笑话,但在当时,这样的举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因为谁都知道炮弹是不长眼睛的。过了一阵后,借着炮弹爆炸后的火光,我突然发现通道上爬上来几个人,我们几个又开始紧张起来,在一边做好战斗准备的同时,一边问口令,答上口令后,才知上来的是自己部队的的增援人员和军工。随后,我们将几位伤员移交给他们(军工),并向他们介绍了一下阵地的情况。 随即,我和班长马兆德、战友张衍辉三人又开始接受了一项新的任务:到145通往142号高地右侧的一个哨位上担任警戒和防御任务,因为那个哨位离越军仅几米距离,为防越军趁着黑夜向我阵地进行反扑和偷袭。 我又再一次面临着一场"生与死"的残酷考验......</b></h3> <h3><b> 深夜,我们接到命令后,班长马兆德第一个跃出洞口,我跟在其后,在保持战斗队形的同时,时而快速通过、时而匍匐前进, 145通往142号高地有一段又狭又窄的石头路,没有堑壕,也是通往142号高地的必经之路,该地段常常是越军的火力封锁区,被称之为"死亡之路"。这时,我班长轻声地发出口令,叫我们就地卧倒匍匐前进(虽然是深夜,但快速通过往往有脚步声和石头的滚落声,容易会被越军发觉)。我爬了一阵后,突然碰到地上有软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具尸体,再往前一瞧,有好多具躺在路上(三天后才知他们都是我连四班、八班的战友)。当时也没多想,贴着他们一步一步向哨位前进,有时不小心我的脚也会踩到他们的大腿或手摸到他们的肚皮,当踩到他们脚时那种站不稳(打滑)的感觉,现在仍记忆犹新。此时,我又开始自言自语重复着:"战争确实残酷"不知说了多少遍的一句话。到达哨位后,我们马上钻进洞里,洞内一片漆黑,怕洞内有越军,先用枪比划着,洞内有二箱手榴弹和一箱子弹及几支爆破筒,能容纳6、7人左右。这时班长开始分派任务,我们三人每人二小时,一个人担任洞口防御和警戒,另二人洞里休息,由于我是新兵,所以班长先与我一起前二个小时警戒。是啊,夜深之时,我更加想家,想想死去的战友,想想家中的父母,想想……想到这里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凌晨 六时许,我们撤离了哨位,返回145号高地。值得庆幸的是,在执行这次任务过程中,我们竟没有碰到越军的偷袭和反扑。</b></h3> <h3><b> 天亮时分,我们撤回到145阵地后,见阵地周围乱哄哄的,一打听,才知我们左侧的一只洞昨夜被炸塌了,洞里有我连一排的几名战士,大家估计他们已无生还的可能,接着,我连605(一排长代号,当时在145号高地我连的最高指挥者),在洞里召开了副班长以上的骨干会议,会上主要分析了敌情,针对目前越军随时可能出现的大规模反扑进行了部署,划分了战斗区域,此时我才知道,昨天的那场战斗是由于我师一团伤亡过大,我二团是增援一团的,同时也了解到我连的一些伤亡情况。 几天来,在越军猛烈的炮火下,我军工弟兄的物资很难送上阵地,特别是水等饮料食品,一些人相继出现了口干、乏力等一些症状,我也不例外,除精神处于高度紧张外,体力也实在支撑不住了,在洞内慢慢地昏睡过去,嘴里还不停地说一些梦话……上午十时左右,昨晚被埋在洞内的我连一排三名战士,竟奇迹般地从洞内爬了出来,出来之后,他们抱着排长一阵痛哭,三名战友真是命大。后来,据他们说,当初反击占领高地时,在洞里,因好些人是各个部队的,相互间既不认识又不说话,谁知这里面还有一名越军的残兵(可能已受伤),他在里面无奈的情况下,在洞里拉响了一根爆破筒,很巧,我连那几位在洞口,等他们反应过来后在无任何工具的情况下,他们凭着一种毅力和生存的勇气,用手慢慢地扒开泥土出来的。当初,他们这种精神极大地鼓舞了我们的战斗士气。</b></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 这张照片远方位置的石头山为146阵地、大树左侧的黄土坡为145阵地,大树右侧的一棵小树树叉间为142阵地,图片是当时的真景,85年1月15日,仅一天越军共有八千多发炮弹倾泻在这约300平方米的山头上,平均每平方米落弹26.7发,整个山头的标高下降了5米,原先山顶上有两棵17.2米高的石柱,变成了不到一米高的石墩,随便抓起一把砂石,可在里面拣出五、六块弹片。在这里,我和我的战友们,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铜墙铁壁,牢牢守卫着阵地,打退了越军一次又一次次的疯狂进攻,实践了"宁让自己鲜血流,不让祖国寸土丢"的战斗誓言。(照片翻拍于二团团史馆)。</b></span></h3> <h3><b> 一天、二天过去了,敌军的炮弹仍不停地在我145、142号阵地轰炸,这时我部伤亡人数也在不断地增加,后方军工的弹药、食品等物资仍滞留在908号高地无法送上。此刻,我们仍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为防止不甘心失败的越军再次组织兵力进行大规模的反扑,我和战友们一起继续坚守在145号阵地,并下定了"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时刻准备着牺牲。为减少人员伤亡,我们除一部分人员在洞外担任警戒任务的外,其他人员一律到洞内休息,任凭洞外炮声轰轰,我们依然在洞内睡觉。</b></h3> <h3><b> 18日夜,我们奉命撤回到131阵地。在经过四天四夜的战斗,我和战友们一起,在极度疲劳、饥饿的情况下,浴血奋战,并肩战斗,顶住了越军数以万计炮弹的轮番轰炸,也击退了越军一次又一次的轮番进攻,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战斗胜利,狠狠地打击了越军的那种霸气。这就是我一军在老山地区著名的"1.15"战斗,在这次战斗中,我六连也付出惨重的代价。副连长梁元信、通信员黄纪龙、二排长陈细荣、四班战士张国胜、王伟侠、张长艳、王玉亮、董德明、六班战士任启冉、八班副赵平安、战士龚士杰11位战友壮烈牺牲;在这次战斗中,我三排长钟云、三班长张兵林、五班副徐远才、战士陈玉珍等22人受伤。在这次战斗中,我连四班长刘生华、四班战士崔海康、八班长田锋荣立了一等功,四班副史龙旗荣立了二等功,二排荣立了集体一等功,四班荣立了集体一等功,八班荣立了集体二等功。</b></h3> <h3><b> 在131号阵地,虽不在一线与越军面对面,但越军的炮火仍不停地在阵地上轰炸。连队开始整理已牺牲烈士的遗物,统计伤员情况,同时收集我连十一位烈士自参战以来,尤其在"1.15"大战中顽强拼搏、英勇作战的事迹材料。当时,我仍在七班。由于董德明是我老乡,我还专门到董所在的班了解他在"1.15"战斗中的英勇事迹和他在牺牲前后的大致情况。回到自己的猫耳洞内,我写了一篇题为《硝烟中的勇士》(记老山前线某部新昌籍战士董德明烈士的英勇事迹)的报道,第一时间发回新昌县人民广播站。据说,在当时一封来自云南老山前线的报道,轰动了整个石城,引起了新昌县高层领导的重视。后来,此稿还被县人民广播站评为《1985年优秀广播好稿》,我还获得了一本寄自家乡的《知音》杂志。</b></h3> <h3><b> 在131号阵地,我连整理出了一大堆烈士的英勇事迹,并上报上级党委为他们请功。今天,我重新看了一下,仍保留在我处的一份《(甲)二团六连二排的报功材料》底稿(拟报请一等功)。只见上面这样写着:"元月十五日,四班战士董德明等四位同志,同班长刘生华一道冲到145阵地后,奉命又向142号阵地实施反冲击,当他们掩护班长等三人冲到142号阵地后,也分别向142号阵地冲击,当他们冲到142阵地的六号哨位前二十米处,敌人多方向地向他们实施严密的封锁,这时,老战士张国胜急中生智大声喊道:"王伟侠快占领位置,用火箭筒干掉140阵地的火力点",正待王伟侠占领射击位置,付射手董德明同志准备装弹时,通路二侧猫耳洞内的残敌发现了他们,并向他们投来了炸药包和手雷,王伟侠同志当场炸成了重伤,董德明正准备给他包扎时,越军又向他投来了手雷和炸药包,并趁势冲上来想抢夺火箭筒,他们展开了肉搏,这时猫耳洞内又爬出来五、六个越军向他们扑来,准备抓俘虏,待他们上来时,张长艳大喊"快拿手榴弹",此时,董德明,张国胜二位同志毅然拉响了手榴弹,王伟侠,张长艳死死地拖住越军不放,就这样,他们四位战友与敌人展开肉搏战后,与敌人同归于尽了,壮烈地牺牲在142阵地的通路上,后来,在清理战场时,董德明同志的手指上还紧紧地握着手榴弹的拉环,在他们的身边还躺着七具越军的尸体……"。</b></h3> <h3><b> "1.15"战斗,经过四昼夜奋战,粉碎了越军6个步兵营、1个特工营的进攻,攻克了越军的7个阵地,重创越军122团、149团、153团、876团2营、821特工团1营,共歼敌1356名,缴获火炮2门,轻重机关枪7挺,步枪、冲锋枪27支40火箭筒19具。这一仗,狠狠地打击了越军的嚣张气焰,使老山战区的主动权更牢固地掌握在我军手里。<br> "1.15"战斗结束后,我军为纪念"1.15"战斗的胜利,给每位参战指战员制作了一枚"1.15"大捷纪念章。<br> </b></h3> <h3><b> 在"1.15"战斗后,由于我连伤亡过大,兵员不齐。一周后,上级命令我连秘密从131号阵地撤出,转至天保农场小学并执行军工任务。</b></h3><h3><b> 天保农场小学地处八里河东山山脚,在盘龙江的对岸。由于越军的袭扰,农场人员和师生早已撤离,流落在后方的各个地方。这里离老山边境线(船头)大约二公里左右,越军的炮弹也经常会在学校周围爆炸,有时炮弹的弹片也会砸到脚上……</b></h3><h3><b> 1985年1月22日中午时分,连队奉命到达天保农场小学。我们的任务是担任军工,主要负责那拉口方向和我师防御地域范围内的弹药、物资的后勤保障,一般白天休息,晚上出洞。</b></h3> <h3><b> 1985年1月25日 晚上,前沿阵地指挥所来电:有一名战士在142号阵地的哨位上,被越军的狙击步枪击中,伤势较重。九时许,连指命令我七班要求火速将伤员抬下转移到船头卫生所,班长受命后,随即带着我和其他二名战友,在漆黑的夜晚,沿着残缺的堑壕,借着炮弹爆炸的的火光,快速前进;当摸到145通往142号阵地时,突遭越军狙击步枪和高射机枪的袭击,我们四人立即卧倒在几乎没有堑壕的地方,同时又迅速葡匐前进,由于越军不停地朝这条通道疯狂扫射,迫使我们不得不钻进猫耳洞内,在洞内心里老是想着,难道之前在此拣回的一条命,今晚又要留下了吗?十几分钟后,越军的火力有所减弱,我们才迅速将重伤员抬下了阵地。深夜,回到驻地,与战友们聊起了险情。好险啊!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b></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 此照片拍摄于85年2月,天保农场小学担任军工任务的驻地,旁边的一棵木瓜树边。</b></span></h3> <h3><b> 1985年1月26日晚饭后,连指下达任务。今晚去111号阵地送罐头食品,一听说这个阵地,心里就讨厌,因为军工最害怕到离越军最近的142、111、255号最前沿阵地。111号阵地在142号阵地的左前方,比142号阵地更危险,111号阵地离越军阵地仅几米,双方讲话都能听到。一般情况下,军工在晚上八时后才能进入这几个高地。接到任务后,因我和我排的几位战友对111号阵地的地形不太熟悉,所以营部指派四连的一位班长带路,由于"1.15"战斗后,145通往142号阵地的战壕已被炮弹炸得面目全非,为防越军的炮火、冷枪和机枪的扫射,我们进入145号阵地后,就拉大距离逐个侧身前进。当我们摸到142号阵地大约几十米处的一个大石头旁时,这位班长轻声地对我们说:前面的小山就是111号阵地,大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出声,那怕是受伤也不能出声,在他的指引下,我们不敢大声喘气,轻手轻脚地将战备物资送上111号阵地,等放下东西签完字后,我们一口气返回到145号阵地,不料,在摸到146号阵地的石山体底部时,越军的一阵机枪扫射过来,足足十分钟,我们钻在猫耳洞内不敢出来,其实,军工不但累而且也佷危险的。</b></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 1985年3月26日,拍摄于老山地区天保农场小学,趁白天休息的时间,经常会给家里写写书信,免得父母担心,并保证每星期写一封信给父母,以报平安!此照片上的我正伏在炮弾箱上给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写信。</b></span></h3> <h3><b><br></b></h3><h3><b> 1985年1月31日傍晚时分,662.6高地前指来电,前沿阵地的弟兄们在整修加固堑壕时,在壕沟里发现一具尸体,经上衣口袋的标记辩认,依稀还可以看到"35156-59"字样,估计这位战友是你连的(注:当初,在前线每个指战员的左上衣口袋上方都贴有写上自己连队番号的胶布,以方便牺牲时辩认)。当即,连队在指导员(602)的组织下,带着我班班长、我及其他二名同志,扛着担架向指定位置出发。一路上,越军的炮火不停地在我方阵地上爆炸,远处隐约的枪声也不时传到耳边。此时,太阳还未完全下山,越军还能清楚地看到我方人员,为不暴露目标和躲避敌人狙击步枪子弹的袭击,我们五人几乎把身体弯成90度角,连爬带跑地向指定目标前进。因为谁都知道,在"生死线""开阔地"停留时间越长,危险的系数就越大。</b></h3><h3><b> 到达目的地后,我们迅速将战友的遗体抬上担架,并把其用绳子固定好。因死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指导员(602)用力地将其合上,但始终合不上,他只得用手轻轻地擦去其脸上的泥土和血迹(注:我第一次见到这叫做死不瞑目)。然后,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可惜啊,这么年轻就走了,战争残酷啊!"</b></h3><h3><b> 待天色完全暗下来后,我们抬起担架开始往下移动,因我们四个人个子参差不齐,在下坡时高个子在前面扛着,在上坡时又不得不变换位置,感觉非常吃力,有时一不小心,担架侧翻了,也有几次在下坡时,他(死者)的双脚挂在了前面战友的双肩上(注:记忆犹新)。由于遗体半个月后也开始腐烂、发臭,所以抬在后面的往往被一阵臭气熏得喘不过气来,半路上,又不得不停下戴上防毒面具,虽然死者仅1.6米的个子,身材也较小,但四个人感觉越抬越重,我们也不知道是我们的体力下降,还是战友不肯回家的原因,一路上,指导员(602)不停地呼叫着战友的名字,“**回家吧!回家吧!“我也第一次真正尝到"尸重"的感觉(注:记忆特深)。</b></h3><h3><b> 注:该战友(注:隐去战友的名字),在"1。15"战斗中,不幸被越军的炮弹炸死在堑壕里,那天,我在冲击的过程中第一个看到过他牺牲在那里(其实,那天在路上死的人很多很多),后来,可能是由于被炮弹灰和泥土掩盖在堑壕里,直到半月后才发现。</b></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 云南省老山地区属于亚热带气候,种植有许多热带水果和植物,对于我们江浙一带的战友,对这些东西都是第一次看到,所以都很好奇。</b></span></h3> <h3><b> 1985年1月29日 晚上,军工连队全部出动,向142阵地送手榴弹、子弹、食品等战备物资。几天没来该高地好象有点变化,之前被越军炮火炸得面目全非的堑壕、工事和猫耳洞基本已整修和加固,在145通往142阵地的一条百米生死线 ,战友们已用绿色的塑料袋和麻袋装上泥土整齐地叠放在堑壕上沿。说真的,在战场上不但军工累,而且坚守在前沿阵地的弟兄们也够呛。</b></h3><h3><b> 最近,虽越军的炮击频率有所减少,但"1.15"战斗之后,不甘心失败的越军,经常会用冷枪冷炮偷袭和骚扰我前沿阵地,战友们一不小心就不知从那里飞来的子弹击中。当晚我们又从142阵地抬下我团九连的四名伤员,据说,是被越军的狙击步枪干的。</b></h3> <h3><b> 1985年2月6日 ,敌我双方炮击不断,炮弹不停地从我们头顶上"嗖嗖"飞过,我们也习惯了这种感觉。据说,我们炮兵兄弟向越军阵地炮击主要是为了校炮,通过前沿观察所反馈的信息,判断炮击敌阵地的位置是否准确,便于日后炮步兵协同作战时做到精确打击。与此同时,我军的运输车辆装载着各种弹药、食品等军需物资源源不断地开往船头(注:系地名,船头是我们部队通往那拉地区的一个重要后勤保障基地,从后方运来的军需物资都存放在这里,军工每天从这里出发,将军需物资送到前沿阵地,然后从前沿阵地将负伤的伤员抬至船头,在战地救护所进行简单的处理后,再转运到后方各大医院)。在军工路上,还遇见了不少我军在前沿阵地熟悉地形,考察敌情的小分队。</b></h3><h3><b> 看来,一场新的战斗又即将展开……</b></h3> <h3><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这是我连进驻天保农场小学执行军工任务期间,从废墟里拣到的一枚当时学校的校徽,我至今仍完整保留着。</b></h3> <h3><b> 1985年2月7日 ,为前沿阵地所急,连队打破往日常规,竟在中午十二时命令我排送物资至145号阵地。出发时,我依旧扛起重量超过自己体重的一箱机枪子弹就走。在大白天往前沿送物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在通往前沿的路上,很多地段都处于越军的火力封锁范围,为了通过这些地段,我们通常是撒腿狂奔,即使是空手行动也是非常艰辛,何况身长背有物资。由于一路上精神高度紧张,再加天气炎热、身体不适,当爬到148号阵地半山腰时,渐渐地与战友拉大了距离(掉队了),本想坚持到最后的我,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两眼发黑,便倒在了148号阵地的上坡上昏了过去……。</b></h3><h3><b>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被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醒,慢慢地睁开眼睛,竟一时想不起这是什么地方,心想:今天肯定完了(牺牲)。此时,越军的炮火打得一阵比一阵急,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拼全力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爬……。恰好这时,与我一起出发的战友已完成任务沿堑壕狂奔返回了,他们看到我时真为我捏了一把汗。此时,九班老兵张庆发(注:安徽黄山市人,80年1月入伍,83年1月入党),自告奋勇二话没说,扛起我的那箱子弹,冒着生命危险直奔145号阵地……。</b></h3><h3><b> 军工回来,我们是下午三时二十分,而他返回时已足足迟了一个多小时。</b></h3> <h3><b> 1985年2月11日凌晨六时许,连长(601)急冲冲跑到我们的驻地大喊:赶快起床,大家都钻到营指挥所的屯兵洞去防炮,因为我军大规模的炮击已经开始了,钻进洞内就听到,令人振奋的消息,昨天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同志,亲自来到了云南老山前线接见了我部首长,并作了重要指示,同时传达了军委邓主席的讲话,说:"一军好长时间没有打仗了,打起仗来还是可以的,很好的……"。紧接着前方的一个个战况不断地从电台里传来,今天,我军再一次给越军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炮击,就在这天越军有50多发炮弹在我防空洞周围爆炸。这就是我军的"2.11"战斗!</b></h3> <h3><b> 85年2月19日上午10时,我连14名战友加上配属分队共21名指战员,在一排长苏勇(605)的带领下,奉命出击156号阵地坚守防御作战任务,以防敌军向我纵深偷袭。</b></h3><h3><b> 我离开了三排七班,随小分队一道前出156号阵地坚守阵地、执行防御任务,担仼三排长(605)的通信员,主要负责首长的警卫和电台的收发任务(接收上级指令、汇报阵地战情)。</b></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 记得3月17日中午,我趁着越军炮火稍停的间隙,钻出洞,钢盔往沙包上一放,呵呵,还没等我梳理好头发,就按下了快门。背景是连指挥所洞口,现看到这张照片时常会想起当时的场景。</b></span></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 此照片拍摄于85年3月17日,在云南老山地区那拉口方向156阵地。乘越军炮弹稍停的间隙,我钻出猫耳洞,拍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左手叼着香烟、右手握着冲锋枪、背靠橡胶树,旁边有地雷,后面是战壕,下面是敌军。现在想起来既好笑,又后怕。</b></span></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font color="#ff8a00"><b> 这张照片拍摄于1985年3月20日,在云南老山地区156号阵地。</b></font></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 有一次,在160阵地的一炮连的二位新昌老乡(战友),偷偷地跑到我156号阵地,见面时我们很兴奋,庆幸自己都还活着,这种感觉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体会到,大家都谈了各自在阵地上的生活和战斗情况,离别时在我连指挥所洞口合了影。</b></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 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b></span></h3> <h3><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1985年2月19日(年三十)的上午,在我坚守的156号阵地上,突然来了一位自称是六连的老兵,来看望大家,并与我们合影留念。后来得知,他就是当年时任军作训处的顾守成处长(注:后任南京军区联勤部部长,少将军衔,30年后在六连的几次战友聚会上,再次相聚)。照片前排右起四为顾将军,右起三为本人)。</b></h3><h3><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我在当时的日记本上这样写道:"见面时,首长紧握住我那双脏兮兮的手说,当通信员很辛苦,我看你还很年轻,只有17、8岁吧……你们在前沿阵地既危险又辛苦,要多注意安全,随后他还拿出了二条西湖香烟和一些糖果和糕点慰问了我们"。</b></h3> <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b>这是照片拍摄于云南老山地区那拉口方向。</b></span></h3> <h3><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这张照片是1985年6月,在经历了一年的作战后,班师返回杭州驻地后所拍。</b></h3> <h1><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0px;"> 最后,我用1985年6月13日中央军委发布命令由军委主席邓小平签署的嘉奖令作为结束语,嘉奖令指出:为了维护祖国的尊严,保卫祖国的神圣领土不受侵犯,几个月来,你们在我老山、者阴山地区进行了多次自卫还击作战,沉重打击了越南地区霸权主义者的嚣张气焰,收复了被越南侵占的我国领土,保卫了边疆各族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保卫了祖国的四化建设.......</b></h1><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