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雪

水侣云伴

<h3>  今年不知怎么的,特别盼望下雪。时令一交小雪,看着日历上的“雪”字,眼前便似乎大雪纷飞,进而是一派银装素裹了。过了小雪,又过大雪,却仍不见燕山雪花的飞舞。满世界都是明媚的阳光,室内室外都是暖洋洋的。若不是随风漫舞的片片黄叶时时掠过眼前,真有小阳春的感觉。</h3><div><br></div> <h3>  大雪过后是小寒、大寒,终于到了一年里最冷的节气了。风也由小变大,由凉变冷。树上的叶子被捋得七零八落,仅存的几片也焦黄干枯,像耄耋老人的脸,皱着,缩着,在风中瑟瑟发抖。但雪却没有下。每天看天气预报,新疆下雪了,东北下雪了,河西下雪了,北京下雪了。雪的脚步真的越来越近了,朦胧中鼻翼间似乎有了雪花的润淡清凉的气息。可做了一个雪的美梦醒来,推窗一看,天还是朗朗的。别说是雪,连云的影子也看不见,都被太阳吓跑了。心不由得郁郁起来,这一天的日子都变得烦躁不安。</h3> <h3>  嘴唇裂了,手也裂了,仿佛都是让冬天的太阳给晒裂的。我对她渐渐有了怕意、恨意。可她却是分外热情。虽然斜斜地悬在南方的天空,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圆圆的、亮亮的,无所顾忌地看着我,好像直率火热的村姑,要用她那火辣辣的情感把我融化似的。我害怕了,躲进屋里,想避开她的锋芒,心里却仍是不甘心,透过窗户看她。她还痴情地站在那儿,眼神直直的、切切的、火辣辣的,透过玻璃盯着我。唉!真希望凛冽的风把她卷走。</h3> <h3>  忽然有些怨风,怨他的无能,怨他的恃强凌弱、欺软怕硬。捋光了树上的树叶,便抓起一个个或残缺、或完整的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在半空中撕扯玩耍。一会儿把它展开,像风筝飘摇;一会儿把它折叠成孩童的飞机,上下翻飞;一会儿把它团成团儿塞进地沟。也有的被树枝没收,挂在树梢上荡来飘去,是树胜利的旗帜。风恼羞成怒,又施展魔法般伸出无数只手,抓起一把把浮尘扬沙四处抛撒,直搞得到处乌烟瘴气。同时还故意和我作对似的,把远处的电线和光溜溜的树枝当作琴弦,胡乱地弹奏一堆刺耳的杂音;在把不知谁家的破门烂窗当鼓当镲,咚咚咣咣地狂砸猛敲。整个世界被他搅得一片萧杀、混乱。而太阳却毫发无损,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经过一夜的休息,次日照样从从容容地升起,脸色已经完全平静下来。风却害怕得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br></h3><div><br></div> <h3>  我有些绝望了。桌子上的台历眼看要翻到立春了,雪却仍是踪影全无。天是愈冷了。河里的水也结了厚厚的冰,在冬阳的映照下泛着刺眼的光。太阳终于有些温柔了,用温和的手轻抚着我的脸颊,像恋人一般。我还是烦她,一个人冷着脸钻进屋里,把她尴尬地丢在外面。<br></h3><div><br></div><div><br></div> <h3>我忽然悟出我盼雪的原因了,她是我心中的恋人——温柔娴静,秀外慧中。只有她能滋润我干涸的心,当春天来临时,让我重新复苏,萌发,绽放生命的繁华。</h3><div><br></div><div><br></div> <h3>雪儿,温润的雪儿,你在哪儿呢?</h3><h3><br></h3><h3> 二零零八年元月二十日</h3> <h3><font color="#010101">后记:闻说未来几天华北黄淮将有中到大雪,局部暴雪,终于可以杀杀流感病毒的狂气了!我与流感搏斗已逾八日,可为今生最长的一次。期间时时想到雪的威力——一夜雪白病毒夭,万众体健乐淘淘。便常盼望雪的降临,因而想起多年前的这篇旧文。好雪将至,特发此文以为纪念。</fon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