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开篇语: 在人们的生活中,一生没有挫折、一帆风顺的人很少。大多数人的生活境遇是磕磕绊绊、尝遍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咸。在艰难困苦的生活面前,一是悲观失望,让沉重的生活负担把你压垮,这是懦夫的表现。二是勇敢地面对,在艰苦的岁月里经受住锻炼,打拼光辉灿烂的明天,这是勇士的表现。前者是没有出路的,只有后者,劈荆棘渡险滩,才能开创生活美好的诗篇!</h1> <h1> 朦胧少年纯情郎,大学姻缘两茫茫。小时候,看过不少电影,其中有关于"白蛇传"、"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之类的爱情方面的故事影片,只是知道,男孩子长大了要娶妻,女孩子长大了要嫁人,夫妻恩爱,生儿育女过日子,爱情、婚姻是美好的。至于娶什么标准的女人?以后过日子有什么计划?自己从来也不去想,教科书中只字未提,老师们也是从无说起。我只记得学校有规定:"在校期间男女生不准谈情说爱"。因此,我们读书的时候,男女生之间是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都是自觉地疏远对方的。在初中、高中也曾多次见过班上的女生那种异样的目光,或关注他人,或久视自己,我想那可能就是女孩子们对一个男生的爱慕之情吧?全身心倾注于学习的我每每总是不屑一顾。和我一个村的同学,上高中时年龄偏大,娶了媳妇并且有了孩子还在上学,整个学校的学生都对他指指点点,像奇闻一样地在他被后说三道四。对于小时候,男女同桌在课桌中间就划线,并约定互相之间不谁超越的少男少女,在爱情、婚姻方面的知识可以说是一项空白。和我同龄的男女,基本上奉行的还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上高一的时候,父亲给我说:"西贾村的一个女民师的母亲对他说,她有意让自己的女儿做父亲的儿媳,征求我的意见。(在农村这叫"倒提门")"那时的我还在做着大学梦呢,因此我借故读书上进为由婉拒了父亲的煞费苦心。其实这小姑娘在我村读完小时我就认识,她是我三哥同学时的结拜兄弟的妹妹。大眼睛,俏丽的脸庞,两只大辫子。她还到我家里去玩过,看到我家南屋墙上的照片,很有兴趣,两眼直盯着看,脸上露出了微笑的模样里透露着心里的㵪慕不已。等到父亲提亲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都说女大十八变,当时也不知变成了什么模样?以后,我在任民办教师的第一年的一次教师会上见了她一面。会前,张校长叫了她的名字,我楞了一下:噢,这就是四年前父亲向我提亲十余年我再未见面的西贾村的那个女孩!那时的她己发育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还是两只大辫子,但她己是张店一工人之妻。我们的目光一碰即逝,功不成 名不就的我也无心去欣赏昔日父亲给自己所提亲的近在咫尺的女人。我只顾埋头读张校长交给我报纸上的文章,掩饰了一时尴尬的局面。再以后,她可能辞去民师,去了张店相父教子的了,再也渺无音讯。这可能是我的第一次涉及婚恋关系的一段插曲吧!时光荏苒,等高中三年读书结束,遇上了"文革",当然是大学没得上。刚好赶上国家征召义务兵,随有波折,但终归如愿以偿。服兵役几年回家,我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父亲看到我还没谈对象,有时愁得晩上睡不着觉。这是因为:他看到我们队里有好几个三十多岁的大龄青年,还没找到对象(其实人家后来找的对象都很好),恐怕给孩子误了婚姻大事。事情就是这样,我还没有思想准备,总认为刻苦读书、报效祖国有一份自己的事业之后,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这样一件还很遥远的事情,如今却是迫在眉睫地提上了议事日程!</h1> <h1>男大当婚,亲人相助: 和我父亲一起工作的同事赵哥哥,是个热心人,由他牵线,认识了现在的妻子。我们是在赵哥哥家里见的面,姑娘比本人照片要好看得多,面目清秀,个子不高,梳着两个小发辫,看上去还算利索,就是一句话没有。我在心里想:一是我家家庭条件一般,弟兄四个挤在一个四合院里,住房紧张。二是我也不想父亲为我的亲事多操心了。三是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农民,没有太多的资本去挑三拣四。那时的人们还是很看重家庭物质条件的。就定这个吧,没文化不要紧,能跟着我吃苦受累过日子就行。事情很简单,两人都同意,亲事就定了。接着是登记,那时讲究成分,工作人员还提醒我:"她家成份是中农,你家成份是贫农,你可得想好了!"我想只要家庭成份不是地主富农就行,我谢绝了工作人员的好意,顺利地领了结婚证。我们家开始准备婚事。我的退役安置费,父亲的退休金,还有三个哥哥凑的钱,一共七百多元,值办了彩礼。这在我们兄弟四人中,我媳妇是花费最多的。因为我三个哥哥都当工人,娶三个嫂子时基本上没花钱。七二年元旦,那天有点小雪,在我大哥工作的单位金铃铁矿,我和妻子举行了婚礼。为了不给家里添更多的麻烦,我们以旅游结婚的形式,完成了我的婚姻大事。我感恩父亲、哥哥嫂子们,对我的婚姻大事,操心劳神的忙碌和经济上的鼎力相助。</h1> <h1>这是妻子村前的一颗具有三百多年历史的老槐树。</h1> <h1> 生儿育女,艰苦奋斗: 婚后,我和妻子,基本上是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七三年春天,我们兄弟们分了家。我分的是三间南屋,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和日用傢俱。父亲同三哥住三间大北屋,二哥住两间西屋和一间西头小北屋,大哥住两间东屋和一间东头小北屋。旧房子面积小,住房都很拥挤。分家后,三哥想到弟弟还没有做饭的地方,他就在靠近南屋门口的迎背墙处,给我们垒了个小锅灶,以备我们小家庭做饭用。这要感恩三哥对我的关爱之心。这个小锅灶给我们解决了当时生活上的大问题。由于我和妻子是牛郎织女的生活,我一个人,就凑合着在学校食堂吃饭。我把玉米面拿到学校食堂,炊事员蒸窝窝头给我吃,多数时候是吃咸菜,当时年轻,倒也没觉得多么苦。炊事员先是善侄子,后是资叔叔,他们对我照顾得都很好。每逢月末,公办教师们吃结余,他们带着炸得香喷喷的麻花(两根细面缠在一起,用豆油炸酥了的食品)拿回家,给老婆孩子们享用时,我总觉得对不起在娘家的老婆孩子们,她们跟着我,却没有这个口福。我想:这也是当时全国民师清贫的普遍境遇。以后,二哥、大哥陆续另划地基,盖了新土坯房。分家之后,妻子想把户口迁到我们邢家村,我很为难地拒绝了她。这是因为:我一个民办教师,每天十分工(每十分工工值才四、五角钱),再加上我干教师每月四元的补贴,恐怕养活不了她们娘俩(妻子和大女儿),我想:等有点积蓄后,再接她们回家过日子。后来证明,我的这个决定是十分错误的。七四年,我们有了儿子后,才把她(他)们的户口迁回了本村。我在学校教学,妻子在生产队劳动,日子十分清苦,但是,我们一家却是和睦幸福的。因为那时村里没有幼儿园,孩子们大部分是妻子上坡带着,玩耍、捉蚂蚱。那时我在学校给孩子们上农基课,学生们到实验田劳动时,我就带着孩子们,到学校实验田,边分配学生劳动,边看孩子。夏天,我下午放学早了,我就回家,在小灶上蒸窝窝头做饭,以减轻妻子的负担。我想:家庭中有了孩子们,日子也就有了希望!只要年轻肯吃苦,总会苦尽甜来。七七年春,小女儿来到这个世界,又为这个家庭增添了勃勃生机。通过一年的劳动,我们家年终分红时,还能从生产队分到八十余元,我们满足的心里甜丝丝的。正当我们平静地拖儿带女过日子、憧憬着美好未来时,没料想,妻子的一场疾病,给这个清贫的家庭带来了危机!(这是妻子病愈后,在家乡老宅子里的院子里照的全家福)。</h1> <h1> 危难时刻见真情,远亲不如近邻:那是在一九七八年的秋未冬初,生产队里的小麦刚种完。妻子带着一子、两女去走娘家。当时,大女儿六岁,儿子四岁,小女儿一周岁多,还是吃奶的时候。她们娘四个住娘家近半个月了,还没有回家。我心里犯起了嘀咕:妻子是随母改嫁的,与三个孩子在娘家住的时间长了,能与岳父及岳父的孩子们搞好关系吗?我心里有种隐隐不祥的忐忑不安的感觉,但当时苦于没有时间去接她(他)们,心里在自我安慰:不会有什么事的。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我的不祥的灵感就近在咫尺。第二天早饭后,嫂子到学校,急匆匆地找我,说家里来客人了,让我赶紧回家。我急忙忙赶到了家门口,一辆大马车在门前停着,还有不少乡亲们在围观。我小跑步到了家,院子里没有妻子的影子,进南屋才看到妻子在坑上躺着呢!近前细看还在昏迷不醒。岳父坐在屋内椅子上,说是咋天下午得的病,得病后就这样,可能是癔病(实际上是由于妻子气恼得的精神病)。说完之后,就赶着马车,回家上班去了。这可急坏了我,三个孩子还在娘家,妻子病了,一个人忙得团团转。就在这危难心急火燎之际,广爷爷、广奶奶闻讯赶来了。他(她)们是我家斜对门的邻居,平时我家有什么事,他(她)们总是来帮忙。二老一边安慰我要沉着应对,一边帮我忙这忙那,这才使我有了喘口气的机会。第二天,我本家福叔叔,骑自行车到岳母家,接来了两个大孩子。儿子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双手握着前把,大女儿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他(她)们在院子里还没下车。我看到他(她)们黄瘦的脸,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的衣服,又想到躺在坑上的病妻,悲感交集。广爷爷、广奶奶赶紧来安慰我: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要立刻请医生给妻子看病,并且要安顿好孩子们。我也意识到,只有坚强,才能度过难关。当时,广爷爷安排广奶奶看孩子,云叔叔挑水,广爷爷和我父亲主持家务,让我跑里跑外,请医生、抓药。我这才稳下心来,忙而有序地展开了救治病人的事宜。</h1> <h1> 克服困难,寻医治病:妻子这病有点怪,昏迷不醒已经几天了,不吃不喝不说话,着实急坏了我。都说有病乱求医,我先后找来本村赤脚医生,本校张老师请来了刘三里村的刘医生,田庄公社小寨村的李医生(妻子本村人)也闻讯赶来,他们给妻子打针、吃药,均无济于事。三两天后,病人醒了,但神治不清,不认识我及邻居熟人,胡言乱语。本村赤脚医生强哥建议我们:到张店南的洪山医院去看病。当时,洪山医院离我们村近百里路,一无电话联系,二无车辆接送。事不迟疑,急中生智,我们自制交通工具,急于去医院及时把妻子的病治好。我们把一辆自行车的后座,捆绑在一辆地排车车架杆的中间,用以掌舵。另两辆自行车,分列车架杆的两边,分别用长绳拴在地排车的两边。三个人骑自行车在前边用力齐蹬,拉着地排年向洪山医院飞奔。车上共载了两人,一个是妻子,我在车上照顾她。我们一行五人中,一个是广爷爷,一个是广爷爷的儿子仁叔叔,还有本家的云叔叔。家里则有我父亲、广奶奶照顾两个孩子。我们是下午走的,到了洪山医院已是晩上。医院里的医生经过诊断,说是要住院治疗,至少要两个月左右。我心里在斟酌:一是家里没有几个钱,无法支付医院里高昂的医疗费,二是家里有两个孩子,谁来照料?我决定,:医院是不能住的。我们连夜从洪山医院往家赶。漆黑的路,我们以星星照明,满身的汗,我们顾不得擦,酸酸的腿,我们来不及歇,我们互相鼓励安慰。我们用近四个小时的时间,走完了来回一百六十多里路。</h1><h1><br /></h1><br /><br /> <h1>亲人诚聘名医生,单车寻药赴泉城:从洪山医院归来,我心情更加焦躁不安,又无计可施。正在左右为难,身心倍受煎熬时,二哥闻讯赶来,并请来了荆家卫生院胡庆祥医生。二哥是在荆家公社工作,知道荆家医院的胡医生医朮高超,群众对他评价很好。闻讯弟媳有病,所以就请了他来。胡医生有四十岁左右,高个子,四方脸,大眼睛,身材𣁽武,态度和蔼。他对我妻子的病听诊把脉后,开了五副中药,安慰了我们一番,就离开了我家。我照药方骑自行车到各药店去抓药,可是在本县范围内,药方上的药竟凑不全。我至今还记得,如"郁金""枳实"等三、四味药,各药店奇缺。怎么办?我想到了在济南医药管理局工作的大表哥,他那么大的地方该不缺这些中药。心里急了,也顾不得许多。清晨一早,我就骑着自行车,从家里向济南方向出发。二百多里路,用了四个多小时就到了济南,找到了大表哥,他先安排我吃午饭,又请两个同事,骑自行车在济南各药店买药。用了两、三个小时才把药买全。下午三点多,我骑自行车从济南往家返,虽然说那时年轻,但连日来的奔波,心力交瘁,走到半路上就腿酸腰痛,眼看回不了家。无奈之下,我不顾个人安危,我右手抓住了一个行驰的拖拉机的后档板上边沿,左手撑舵自行车,借助拖拉机的动力前行。这样走了有四、五十里,身体才得到了休息。当我骑车赶到张店北一处桥时,看到桥上有三、四个年轻人,我没多加考虑,骑车和他们擦肩而过。一会儿,后边有两个骑自行车的中年人,赶上了我,对我说:桥上的那几个人不怀好意,他们可能看到你的后面还有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这一提醒,我在向他们道谢的同时,也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两个好心人要去曹营村,我和他们一起走了不远,就分了手。我本来是想当天晚上赶回家的,经二位路人的提醒,我再也不敢走夜路了。我想到:赵哥哥的家在张店南杨楼村,离此不远,我决定到他家去住宿。第二天,我在赵哥哥家匆匆吃了早饭,八点多赶到了家。赶紧熬药给妻子吃。我不在家的这一昼夜,是广爷爷和父亲为我招揽家务,广奶奶陪妻子和一对儿女过夜。他(她)们在我危难的时刻,为我伸出了援助之手,我真得应该好好感谢他(她)们。配齐药,我早晚一天两次为妻子煎药,喂她吃药。中药是很苦的,刚开始,妻子也是咬紧牙关不想吃药,我软磨硬泡,费了好大的劲,才能完成任务。吃过十副药后,病情有了好转,妻子没有胡言乱语了,只是不说话。经过胡医生调整了三次药方,吃了十五副药后,妻子有了正常的思维,可以正常谈话了。这样经过一个多月治疗,才把妻子的病治愈。</h1><h1><br /></h1> <h1> 岳母身心受煎熬,幼女遭罪无依靠:妻子病愈后,我才有了时间去岳母家接小女儿。我到了岳母家,看见岳母坐在东屋门前的小板凳上,两手揽着小女儿,女儿见爸爸来了,高兴的伸着两只小手要爸爸抱。我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女儿头上梳着一根小辫子,上身套着一个棉坎肩,衣服皱巴巴、脏兮兮的,里面长满了虱子。岳母见了我,没有往日的笑容,目光呆滞,只是简单地问了问女儿的病情。妻子这场突然而至的病,把岳母给砸蒙了,又加上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精神上的压力、身体上的劳累,也真是难为她老人家了。我把小女儿带回家,她应该还是吃奶的时候,晚上饿了就用小嘴在我嘴唇上用力吮吸。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奶粉是没处买,只有吃点面食凑合着过。从此以后,小女儿断奶了。一年后的秋天,噩耗传来:岳母病故了。我和妻子闻讯赶到岳母家。我站在岳母家大门与二门的过道里停放的灵床前,伤感地注视着岳母那腊黄平静的脸庞,心里在祈祷:您老人家对女儿、对外孙们尽心了,您一路走好,愿天堂里没有冷漠和烦恼!我岳母为人善良厚道,老实本分。这是她的优点,可是对负心男们来说,这成了岳母经常受他们欺负的弱点,以致于他们对岳母的虐待肆无忌惮。真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岳母发病后短时间就送了命,我猜测可能是高血压或高血糖引起的脑出血送了命?也可能另有原因?岳母去世后,孩子们失去了岳母的爱。以后,逢年过节,孩子们再也没提走外婆家。</h1> <h1> 乡邻大德深似海,感恩戴德思恩人:在妻子病重期间,这要感恩于哥哥从荆家卫生院请了名医,使病人的治疗有了规律可循,我心里有了主心骨。这要感恩于在济南工作的大表哥,请人跑遍了济南的药店,买到了救命药,使妻子能早日康复。还要感恩于仁叔叔、云叔叔的无私帮助,使我能顺利地渡过了难关。更要感恩于善良淳厚的广爷爷、广奶奶的竭力帮衬,使我们家转危为安。……,他(她)们是世间的大好人,都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2003年秋天,我和妻子及儿子一家三口,带着礼物,回家乡专门去看了广爷爷、广奶奶。广爷爷可能身体不太好,见我们去看望他,赶忙从坑上下来迎着我们,我扶他坐在椅子上。广奶奶抱着孙子,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说话。我们见到他(她)们就像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他(她)们老俩个养育了五男三女,整年累月给孩子们盖了一幢又一幢的土坯房,没享着多少福。我们亲切地聊天,知心的话儿说不完。看看天色已晚,我们起身告别,临走,我和妻子商量着给二老留下了几个钱。广奶奶恋恋不舍地送出了我们很远很远。以后,听说广爷爷去世了,我们夫妻俩听到后,好一阵子难过。我和妻子商量着,有时间回家去看望广奶奶,并计划留钱给她添补过日子用。谁知,又传来噩耗,广奶奶又去世了。呜呼!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广爷爷、广奶奶,我今生今世感恩您二老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h1> <h1> 远离是非地,顾家自保身:妻子这病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已经出嫁的人,娘家人亲则多来往,疏则少走动。亲娘后爹的家庭本来就矛盾重重,不至于久住娘家,气恼病生。这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是自己的亲娘,其次是不堪风雨的自己的小家庭。妻子文化程度不高,又是跟娘随嫁,在这个家庭中母女的地位是处于弱势,我没有过多的去责怪她。但是这个教训世人应该深深地吸取。青年男女们请记住:只要结了婚,并且有了孩子,你的双肩上就有了一份沉甸甸的义务和责任。你处事为人,都首先要考虑对家庭有无伤害,这才是一个人应有的对待婚姻、家庭的态度。那种因陈仇旧怨,而与他人鱼死网破的举动,是对自己、对家庭不负责任的态度。</h1> <h1> 无耻父亲认女儿,虚情假意遭唾弃:正当家庭回复平静,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七九年春,我们家来了两个不受欢迎的客人。是一对五十余岁的夫妻。男的个子不高,身体粗胖,圆脸,说话大嗓门,一看就是个没有文化的人。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小石家村宗某人。女的也是同等的个子,看眼神就知道是个精明的女人(她就是宗某人跟我岳母离婚后,自己后续的女人)。他(她)们说:是来认闺女的。我曾记得妻子给我说过,小石家村有个无情无义的亲生父亲,难道就是他?我从屋里叫出了妻子,她一看,冲我点了下头,但随即扭头回了屋,没理他(她)们。他(她)们提着一捆麻花进了屋(约二十余支吧),男的见了我父亲就哭。我也不知道,他是弃妻丢女悔罪,痛恨自己流下的泪?还是假惺惺的、装模作样的从眼里挤出的泪?他确实是痛哭流涕了。我想:不管怎样,是我妻子的亲生父亲,我就茶水相待。那女的倒是能说会道,象亲生的一样把我们往近里拉。任凭他(她)们花言巧语,我妻子就是一言不发,我则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们两口子演双簧。拋弃妻女二十多年了,还有脸来到我们家里夸夸其谈?他(她)们见场面十分尴尬,不到半个小时,他(她)们就知趣地、灰溜溜地离开了我们家。</h1> <h1> 禽兽生父是病根,心病难除留遗恨:一石激起千层浪。小石家村宗某人两口子,从我家狼狈地走了没多久,我妻子每天就缠着我写告状信,状告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宗某人,我被她天天死缠硬磨不过,根据妻子的口叙,就写了宗某人十几页的"罪状"。基本内容是:宗某人是如何地欧打我岳母,又如何地拋弃两个亲生女儿……。尽管宗某人劣迹斑斑,实施了家暴,无情无义,遗弃了两个女儿。可是,我知道:近三十年过去了,还够不到逮捕法办的程度。再说到那儿去告呢?又有谁理呢?我又有多少精力去处理这个事呢?我只好编了个善意的谎言,对妻子说:我写的诉状交到公社领导手里了,领导们说要惩办他。妻子诉出了多年来积压在心里的苦,好像消了不少气,没再追问我下文。我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她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去了小石家村,找到了宗某人进行了讨伐。这是我以后才知道的。妻子的行动是有些冲动和过急,但这也释放出她积压了近三十多年,对宗某人虐妻弃女、禽兽般行为的怨恨!</h1> <h1> 孤女寡母寄人篱下,忍气吞声难度日月:在我相对像时,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亲娘后爹的麻烦事这么一大堆。宗某人在抛妻弃女之前,就有了新欢。又自己为媒,把我岳母介绍给我妻子现在的继父,先解决了后顾之忧,象一件穿旧了的衣服一样,毫不犹豫地扔给了别人。我岳母在宗某人的家里经受了多少苦难,忍受了多少皮肉之苦,我原来为妻子写的控诉状里是字字血,声声泪,宗某人真是禽兽不如!我岳母可能也庆幸逃离了这个虎口狼窩。就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儿,改嫁了我现在的岳父。在我岳父家,岳母的小女儿和岳父前窩的孩子相处不和谐,岳母只好把小女儿送人,送给了妻子的五舅,给五舅做了女儿。你看宗某人,把个好端端的家,弄得四分五裂,真是作孽!凭心而论,我现在的岳父对我妻子有养育之恩,特别是经过了三年的自然灾荒,能使她娘俩渡过难关,也付出了代价。但是,我岳父抱着对岳母所带来的这个女孩子"利不图害不摊"的怪论,始终不肯在这个女孩子身上花钱。把财权紧紧的攥在手里,岳母若跟岳父要钱给妻子买本子、交学费时总是吵架。他终归未挣脱"前老婆后汉子,至死还是两瓣子"那句俗语的魔咒,岳父下班回家后毎听到闲人碎话、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和岳母经常吵架,……,这是我妻子一生中挥之不去的噩梦,也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印上了深深的阴影。对于已经作古的人,我不该再去过多的评论与谴责,但对于已离异而再组的家庭的男女来说,教训可是值得借鉴的:一是无论何方带去重组家庭的子女,要善待他(她),不要再在他(她)本已在幼小的心灵里就已受到创伤的伤口上再撒把盐。二是对前妻、后汉子的子女关系处理不好,自己百年后,也会给下一代造成更深的隔陔:人为的给他(她)们在以后的来往中挖下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以至于后人老死不相往来,甚至成为仇敌。小家庭,大社会。我从几个家庭的聚散离合中,感受到了人间的美与丑、善与恶。</h1> <h1> 视婚姻不同儿戏,育儿女天大责任: 妻子出生的家庭状况是很不幸的,从小就处于大人不断争吵的恶劣环境里,整日为母亲挨打受骂提心吊胆,胆战心惊。以后,又进入了一个复杂的家庭里,难免会遇到一些问题,处理不好又形成了家庭矛盾。她文化程度不高,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去解决这种局面。看上去对母亲是很爱护,想多些时间陪护母亲。却不知道在这个复杂的家庭里,有些事情看不惯而气恼,最终大病一场,妻子以这种偏激的方式,既伤害了自己的身体,还把自己经受的苦难,又转嫁到了自己的母亲、不堪风雨的小家庭、丈夫及年幼的子女身上,这是十分的愚昧和无知的。这也深深地告诉世人:在这世上,无论男女,只要你成家立业了,你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或女人,你就是丈夫或妻子,你就是一个父亲或母亲,身上就有了一份沉甸甸的义务和责任。你的所做所为都要为对方和子女负责任!</h1><br /> <h1> 艰难岁月奋力拼搏,刻苦读书契而不舍:妻子病好后,我家生活又步入了正轨。但是,可能是妻子看到孩子们小,家务活重,迫于生活压力,一直是沉默寡语。而我却认为这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困难只是暂时的,只要孩子们有出息,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为了改变这种状况,使妻子鼓起对生活的勇气和信心,我用所有的积蓄,把哥哥们的房子买过来(那时,哥哥们另划地基盖了新房,旧房子闲着),决定盖两间大北屋。妻子还半信半疑,我觉得是能办到的事。八一年春,在生产队的帮助下(生产队用旧房屋的土坯做肥料,打坯、盖新房的用工属于生产队,不用自己操心劳力),两间新房用了半个多月就已经盖好。我们一家五口就住到了新房里。再也不用住在又潮又湿、不见阳光的南屋里。八二年,分田到户,我家分了五亩半责任田。我是个书生,种田是个门外汉,为了全家吃上饭,为了生存,也只好硬着头皮学着干。那时,妻子身体弱,孩子们又小。浇地、收割、拉庄稼、施肥、拔草、脱粒……,农活的苦累使全家人吃尽了苦头。特别是浇地,更是困难重重,飞转的机器,因为井水泉水不旺,深井泵水管里只能流出1/3的水,晚上加班到十一点,一天半才能把五亩半地浇完。割麦子大人孩子齐上阵,运庄稼运肥,一天来回十余趟,上坡路就有两、三个,小女儿个子达到我半截腰,小小的年纪只顾低头拉车,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从不喊苦叫累……。虽然我们日子劳累清苦,但我对孩子们的学习,一贯严格要求,标准从未降低。逢年过节,没什么亲戚走,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正好抓紧时间学习。无论村里放电影的音乐声如何吸引人,我和孩子们稳做书桌,一点不为所动。我深信"知识改变命运",一切要靠自己的努力,孩子们努力就会改变自己及家庭的命运。孩子是家庭的希望,祖国的未来,无论家庭生活多么困难,都不能耽误了孩子们的学习。孩子们的学费、书款从没让孩子们犯难。孩子们在小学、初中阶段,我没有给他(她)们买一粒糖,一包葵花籽。不过,孩子们也很争气。八九年夏,两个大孩子同时考上了中专学校,大女儿是被淄博师范学校录取,儿子是被山东省外贸中等专业学校录取。我当时正在南坡的责任田浇玉米,喜讯传来,在炎热的夏天里,我心里比吃了几支冰激凌还要凉爽,这在我村一度曾传为美谈。一家人和睦相处,心里觉得比吃蜜还甜。以后,他(她)们参加了工作,无论薪资多么微簿,都争先恐后地为家解决困难、孝敬父母。从八二年往后的二十二年里,我们一路走来,道路越走越宽。家人们在温馨的家庭里患难与共、拼搏共勉。</h1> <h1>这是儿子在山东外贸学校校门口的留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h1> <h1>这是儿子在大海边的留影,从十四岁就离家求学,己长成十足的男子汉了。</h1> <h1>这是大女儿在淄博师范学校参加军训时的留影,很像个部队的女军官。</h1> <h1>这是在家乡老宅子的全家福。</h1> <h1>父子合影。</h1> <h1>母子合影。</h1> <h1> 儿女事业有成,合家其乐融融。以后,儿子在威海安家落户,事业有成,并且在威海为我们买了新房。学校放寒假、署假时我们就到威海的新房里度假。我们苦尽甜来。(这是妻子在儿子家抱小孙女)。</h1> <h1>这是妻子在威海公园与小孙女玩耍。</h1> <h1>这是妻子在威海市幸福公园的留影。</h1> <h1>儿子带我们外出旅游。</h1> <h1>儿子带我们去蓬莱仙境游玩。</h1> <h1>妻子在威海大海边留影。</h1> <h1>妻子在威海石台阶上留影。</h1> <h1>我们夫妻二人在沙滩上挖蛤蜊、小螃蟹拾趣。</h1> <h1>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幸福生活向我们招手示意时,谁料,一场灾难在毫无前兆的情况下悄悄地在向我们袭来! 那是在二00四年的秋天,八月二十二日的晚饭后,我和妻子去离家二百余米远的威海公园散步,己经是秋天了,天气凉爽宜人,我在公园小径的草丛中拣了四、五个幼蝉。九点多钟回到家,我叫妻子拿个碗,我想把幼蝉放入碗里,倒上水,放入盐,以後炸了吃。我妻子答应着,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厨房里"啪"的一声,是碗碎的声音。我向厨房走去,嘴里还说着"你怎么不加小心"的埋怨话。话音未落,就见她站不稳了,我赶紧扶她坐在床上。我这才慌了神,这是生大病的迹象。是什么病,我也缺乏这方面的常识(其实,这是脑血栓的症状,如果在六小时之内去医院医治,是能在短时间内治好的)。第二天早饭后,我和妻子到距家最近的威海市中医院去看病。医生做CT检查,立时就说"脑子里发现了大问题",这个大问题就是脑子里长了个瘤子,叫脑膜瘤,靠近鼻子处,部位较深。我刚听到这个凶信,立时就六神无主了。赶紧给儿子通了电话。儿子闻讯赶来,用车把我们拉到威海市市立医院,做了磁共振检查,诊断结果同中医院的诊断是一样的。由于威海市口腔医院病床床位宽裕些,儿子孝顺,怕我劳累,就选择了去口腔医院为母亲治病。我们以为妻子是脑瘤引起的疾病,结果,口腔医院的刘医生经过诊断,说是站立不稳,是因血糖高而引发的脑血栓。当时,天色已晚,我们还想回家,把家里收拾一下,第二天来住院。刘医生说:你们已经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间段,病人的病情不能再拖延了。我们听医生说的很严重,当晩我和妻子一起住进了口腔医院。主治医生是刘向阳主任,负责跟班医生是一位女医生,姓孙,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对病人很和蔼,对工作很负责,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我陪伴妻子每天打点滴,吃药。护士一天三时为妻子测血糖,测血压,打胰岛素。每天下午,我陪妻子到口腔医院康复治疗室,由田医生做针灸治疗。在医院我也占着个床位,能按时休息,未觉得多么累。经过十余天的治疗,妻子走路拿物都没有问题,基本康复了。医生说:过几天,再治疗一个疗程,才能彻底康复。我们听从了医生的话,过了四、五天,我和妻子又住进了口腔医院。在第二次住院期间,儿子说:济南齐鲁医院有个孙医生,来威海市立医院做手术,他能看妻子的脑膜瘤这类病,但手术在威海不能做,让我们到济南齐鲁医院去治疗。儿子请了孙医生的客,还送了红包。我当时心情很激动,难得儿子对妈妈的孝顺,想得太全面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妻子,她听了沉不住气了,恨不得当时就出院,去济南齐鲁医院,把自己的病治好。我对妻子耐心相劝,对身体的病要一个一个地治,先治好脑血栓,才能行动自如地到济南去治脑膜瘤。我们耐住心性,配合医生完成了对脑血栓第二个疗程的治疗。妻子康复出院。(这是威海市口腔医院)。</h1> <h1>妻子从口腔医院第一个疗程出院后,2004年8月份与家人的合影。</h1> <h1>妻子与两个女儿的合影。</h1> <h1> 滿怀希望赴泉城,除病信赖名医生: 我和妻子从威海口腔医院出院后,我们二人先行坐火车,从威海回到桓台老家:昝家小学的教师宿舍里。儿子一家三口,在十月七日那天也开车到达昝家学校,与我们汇合。孩子们回家了,我和妻子很高兴。我从昝家村饭店报了菜,由于天气较热,我们一家五口,在宿舍前的院子里吃了午饭,然后我们一家开车奔向济南。从新城到济南二百多里的路程,下午五点多钟就到了济南。在去医院的路上,儿子给孙医生打了个电话,孙医生刚下班回到家。他给齐鲁医院的医生打电话,安排妻子住了院,妻子由我在医院陪着。儿子一家另找宾馆住下。</h1> <h1> 危难面前需谨慎,多方咨询治病根:晚上,我和妻子住进了齐鲁医院心脑科外科病房,第二天就准备动手术,可是,医生问我妻子最近生什么病、吃什么药时,我如实地告诉了医生:每天早饭后吃四片阿司匹林。医生听后,说:立即停服阿司匹林,并且七天后方可动手术。我们只有住在医院里等待。大表哥就在济南工作,他听说我们去济南齐鲁医院后,就和表嫂去看望我们。他对我们曾说过:他附近有个患脑膜瘤的病人,没动手术,靠吃药抑制瘤子的生长,效果还不错。当时,我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希望医生手到病除。事情就是这样,当在治疗之后效果不好后,过后又想何不试试大表哥说的方法呢?真是后悔药难买呀!我儿子业务太繁忙,七天的时间等不了,就先回广州忙业务去了。在医院里,妻子由我做陪。我和妻子住的病房,挨着我们的北床病人,是一个近七十岁的老太太,由女儿和女婿做陪。靠近我妻子南床的病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由老婆和儿子轮流做陪。靠近我妻子西床病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士,由儿子儿媳做陪,儿子是教师。在病房里,我看到了人间的悲欢离合、人间万象。</h1> <h1>齐鲁医院心脑外科护士工作台。</h1> <h1> 好女儿孝侍娘亲,母女相惜心连心:靠近妻子北边病床上的病人,是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中等个,圆脸,两眼炯烔有神,自入住医院后,她脸上没有一点忧伤惧怕的表情。白天,她的女儿就和妈妈说笑唠嗑,晚上,就和妈妈挤在一张很窄的床上休息。而女儿的丈夫真好。晚上,他把一床很簿的床单,往病房磁砖上铺平,就在上面和衣而眠。十月的天,也不怕地面凉气袭身,晚上就这样陪着岳母、妻子在病房里过夜。这位老太太真有福气,摊了这么个好闺女、好女婿。她入院后第三天就动了手术,术后,护士从手术室里将她推入病房,这老太太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清醒地跟女儿说话。老太太又住了三天院,待伤口愈合后,说家里还有不少活,放心不下,收拾好了住院用的物品,女儿、女婿陪着她出院回了家。这是个脑膜瘤手术成功的病例。</h1> <h1>钱财本是身外物,患难夫妻应相怜:靠近我妻子病床南边的病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汉,也是属于脑膜瘤,我陪妻子住院前,他己经动了手术,可能效果不好,只能每天躺着,只有一只手能动。她老婆已经为他以后的日子安排好了:用男人自己六百元的工资,请个老头为他服务,把丈夫放在自家的贮藏室里度日子。这男子汉,白天有老婆陪着,晚上则有儿子陪伴。他儿子话不多,很老实。而老婆则是泼辣能干,能说会道,家里还开着旅馆。她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忧伤,有时还点上一支烟,往他男人手里递。有时还做出划拳地动作,和他男人开玩笑(看来她老公病前好喝酒、吸烟)。只不过这个女人好像不舍得为丈夫多花钱治病。一天,医生为她丈夫开了比较贵的进口药,护士配好药为她丈夫打点滴。傍晚,她看到当日帐单后,立刻就在病房里与医生、护士大吵大闹,说是医生开贵药吃回扣,和医生没完没了。过后,我在电梯里听医生议论:这个女人盼他男人早日死了,可好嫁人快活。而我却一直担心:这个四十余岁的男人,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弥留多久?他老婆是否会把他当做累赘?呜呼!都说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而我却认为:世界上最难琢磨的就是人的心!</h1> <h1> 病到真时实无奈,人财两空失亲人:靠近我妻子病床西边的病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士,陪床的是一对青年夫妇,男的当教师,是病人的儿子。我和他在医院下面的饭店吃饭时经常见面。都是当教师的,就有种自然地亲切感。他父亲是在我和妻子住院前就动了手术的,头上缠满了绷带。整日在病床上靠墙半躺着,双眼圆睁,张着个大嘴,憋得满脸通红,好像喘不过气来那样子,十分难受。过了五、六天,病人不见了。我正在饭店吃午饭时,碰到了病人的儿媳,也正在饭店吃饭,我问起她公公去那儿了?她说:我们两口子看到老人病情不好,连夜租车拉着往家赶,结果在回家的路上,公爹就去世了,她回来是办出院手续的。听到这个噩耗,我心情十分沉重。我妻子动手术后会是什么情况,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是个脑膜瘤手术失败的病例。</h1> <h1>手术前夜心彷徨,祈祷佛祖佑吉祥:我和妻子在医院里,度日如年地熬过了六天。第二天就要动手术了,我心里却有些惶恐不安。一会儿想想:北床的老太太手术不是很顺利吗?没事的。一会儿想想:南床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手术不成功,落了个终身残废,如果我妻子是这样子怎么办?一会儿想想:西床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士,手术后去世了,发生这种情况如何收拾?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医院护士把动手术前的合同递给了我,我一看就蒙了:手术后,可能出现的后遗症(包括死亡),有十几项。我若同意签字了,动手术后,这十几项中无论出现那一种,医院、医生都不负任何责任。如果我妻子不动手术,我就拒绝签字。二者选一。我一时没了主心骨。还是找我最亲近的人吧,我给远在广州的儿子打了电话,经过交流,统一了意见:签字吧。我这才在合同上签了字,准备明天做手术。 我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但我还是给妻子打气,消除她的恐惧感。我说:没事的,你看那个刚出院的七十岁的老太太,不是手术后顺利出院了吗? 我也是这样向好处想的。 当天晚上,我躺在医院走廊里临时租赁的床上,怎么也不能入睡。脑子里总是朦朦胧胧的,一个接一个的做恶梦。坐起身来,稳稳神,累了再睡,起来,倒下,也不知多少次,我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度过了漫长难眠的一夜。</h1> <h1>医生手术有失误,苦无证据无处诉:十月十四日上午九点,护士把我妻子推入手术室,由孙医生主刀。同时动手术的还有三、四个病人。那时儿子已经从广州飞回到济南,我们在手术室外焦躁不安地等待,心里在祈祷:但愿手术顺利成功,我妻子平平安安。可是,过了一、二个小时,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一个病人,我们急切地往前一看,不是我妻子。又过了一、二个小时,从手术室里推出一个病人,我们又急忙凑前一看,还不是我妻子……,直到下午四点钟左右,才见主刀孙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对我们说手术成功,我们才稍稍地松了口气。过了十几分钟左右,护士才把我妻子最后一个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她头上缠满了白纱布,两眼紧闭,昏迷不醒,我们还以为她开刀前注射的麻醉药还在起作用呢。这种状态持续到晩上半夜,妻子才从昏迷状态中醒过来。妻子说话声音微弱。我们让她活动四肢,只有右手能举动,右腿能抬起,而左胳膊、左腿不能动。两、三天过去了还是这样。我们心急如焚。医生怕担责任,让我们病人家属到会议室去开会,拿出动手术时拍得照片给我们看:说是贫血引起的后遗症。我们对此并无医学常识,只好自认倒霉。再说,就是动手术中有失手,我们也没有证据,病人家属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因为手术合同上,这些风险都有,是死是活全部由病人家属兜底(以后,从其他医生的嘴里听说:这是动手术时,损伤了脑子里右侧的神经所至)。我们也一直认为是动手术时损坏脑神经所致。手术当日晚上,我和儿媳轮流照顾妻子。由于儿子还要忙业务,他只好让我大女儿夫妇来帮助我照顾妻子。晚上我值班,白天有女儿、女婿陪护。在医院外科病房,每天吃消炎药、挂吊瓶打点滴,促使刀口愈合。主治医生遇有病人有危险情况时,还多次用医用专车,让我们推着,到CT室做颅内压力检测。经过十几天在外科病房的治疗,伤口愈合良好。这多少给了我们些许安慰。</h1> <h1>治病用药不惜钱,同室病友更艰难:妻子头上伤口愈合后,又转入齐鲁医院内科病房治疗。我们的最好努力方向是:把妻子的左胳膊、左脚治疗得能动,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自理。我妻子在内科病房,每天挂吊瓶打点滴、吃药。在输液时,医生向我们推荐了外国进口药,说对病人的康复,能起到很好的疗效。尽管一支药费用花销一千多元,我儿子还是坚持选用这种昂贵的药。妻子用这种药有十天了,还是不见疗效。我对这种药的药效产生了怀疑,就打电话告诉儿子我的疑虑。儿子说:我们还要继续坚持,无论如何尽最大的努力!妻子打点滴时,白天滴不完,晚上继续滴,经常输液到半夜。我不敢睡觉,眼睛瞅着药瓶里的药水,恐怕滴完了看不到,会引起血管回血。在齐鲁医院护理病人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的体重由一百七十多斤减到一百五十斤,睡眠少反而起到了减肥的效果!和我们住一个病房的病人,是一个近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叫魏红云。她心脏血管硬化,医生建议她做介入治疗,费用要十余万元。她哭着说:家里负担不起,只能开刀治疗。开刀有风险,但费用低,只用二、三万元。她只有一个儿子,我看到他儿子身材单薄,脸色憔悴,有工作,但薪售很低。更雪上加霜的是:女病人家里的老伴还有脑血栓,不能自理,是请的亲戚在家里照料。 白天,有她儿子陪护,晚上则是请的亲戚照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士。我妻子晚上十二点打完点滴后,我刚想昏昏沉沉入睡时,陪护女病人的亲戚,却很不自觉地把病房内的电视音量调得很高。使我无法入眠,脑子一直嗡嗡作响。唉,人不自觉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妻子入住内科病房有二十多天了,病情还未见好转。己经是冬天了,究竟医院不是家,我和女儿、女婿生活很不方便。我们家人经过商议,决定出院,出院后再入住威海四0四医院,继续治疗。那样离家近,家属照顾病人方便。出院那天,表哥的儿子赶来帮忙,医院的救护车把我们送到了济南火车站,我们四、五个人七手八脚才把病人抬上了火车,妻子躺在卧铺上,我们坐着护理。经过一夜的颠簸,第二天清晨到达了威海火车站,四O四医院的救护车,把我们接到了威海四O四医院。</h1> <h1>双腿走动奇迹现,合家喜庆笑开颜:我妻子在四O四医院内科病房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奇迹出现了,我不经意间发现:妻子的左脚好像动了一下,我赶紧走近病床,掀开盖在妻子腿上的被子,让她把左脚试着抬起来,她竟然按我说的去做了,抬起来,放下,做了一次又一次。我激动地说:你坐起来,我扶着你走吧。我妻子慢慢坐起来,我扶着她下床,慢慢地在病房里走了一圈。又走出病房,在门口走廊里来回走。起先,在走廊里走一圈,休息一下。以后,我扶着她走的路程逐渐增加。我妻子在病床上躺了四十多天了,现在能下地行走,这真是菩萨保佑啊!尽管左胳膊还是不能动,我还是特别高兴。我打电话兴奋地告诉了孩子们,孩子们也特别高兴。再以后,我扶着妻子到了四O四医院对面的幸福公园去散步。我们在四O四医院住了十几天,边治疗边锻炼,最终由妻子独立行走出院。四0四医院是部队医院,从主治医生到护士,都态度和蔼,认真负责,给我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妻子从济南到威海,经过火车上一夜的顛簸,就能下地行走,这并非是神的护佑,而是在济南齐鲁医院内科病房,用了昂贵的进口药所起的作用。以后,我们力图治好妻子的左胳膊,又托济南的表侄依据齐鲁医院内科医生的药方,从济南釆购了一个疗程的药在家治疗,结果还是无力回天。以后,妻子天天外出散步锻炼,虽然还是美中不足,这已是上天对我妻子最大的倦顾和我们家人的殷切期盼。</h1> <h1>2006年4月6日,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与妻子带小孙女贝贝、小外甥东东游威海环翠楼公园。</h1> <h1> 困难时刻见真情,挚友关爱情似海: 我妻子在济南治病期间,新城镇教委赵校长同汪主任、昝家小学张校长、宋老师一行四人开小车,奔波二百余里,专程到济南齐鲁医院去探望我妻子的病情。赵校长与汪主任代表镇教委捐款予以慰问,张校长与宋老师也捎来了本人及昝家小学张老师、宋老师的心意。只是当时孩子们不在身边,我一个人忙于照顾病人,没有顾得招待他(她)们吃中午饭,使他(她)们空腹而归,至今我还感到十分地内疚。随后是玉老师、于主任、我在刘三中学任教时的学生小杨一行三人,也闻讯赶来齐鲁医院探望妻子的病情,并表达了他们的心意。领导的关心,情深意切挚友的鼓励,给我们增加了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勇气,我对他(她)们表示深深地谢意。</h1> <h1>千里奔波为圆梦,乡情亲情园丁情:二00五年春天,我和妻子从威海又回到了离别多日的昝家小学。妻子上下火车虽然有困难,但在我的帮助下,还是能解决。虽然我己经五十八岁了,但是当时还没有内退政策,我还是渴望能在校园里的三尺讲台上看到孩子们的笑脸,愿意看到孩子们求知敬师的双眼。二OO五年秋,县教体委出台了教师内退政策,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校园。以后,每年秋天,我都和妻子从威海回到家乡索镇县城的家,住半月二十天的,我用三轮车带着她,看看少海公园的美景,文体活动中心的辉煌建筑。大寨沟的小桥流水,岸两旁的行行垂柳,五颜六色的鲜花。家乡一年比一年变化得更美丽了,每次欣赏县城的美丽景色,都使我们留恋忘返,赞叹不已。晚饭后,我们在楼下与各乡镇聚集在县城的乡亲们纳凉聊天,倍感舒心亲切。有时孩子们回家时,我们就回老家邢家村,到老宅子去看看,到邻居家去串串门,聊聊天,真是有一种阔别重逢倍感亲切的浓浓的乡情。多年来,虽然家乡还是那些街那些房,但是,我对家乡的思念留恋之情,无论是多么美丽的五彩缤纷的旅游胜地、条件优越的大城市都无法代替的。因为我生命的最佳时间是在家乡度过的。我们直到二0一五年这十年间,就是这样愉快度过的。(作者在新城镇昝家小学的照片)。</h1> <h1>妻子在桓台县新城镇昝家小学教学楼前留影。</h1> <h1>桓台县少海公园。</h1> <h1>桓台县少海公园。</h1> <h1>桓台县文体中心。</h1> <h1>妻子在我们桓台县城的家里同弟弟、妹妹的合照。</h1> <h1>妻子在桓台县城我们家前面经常散步的小公园留影。</h1> <h1>和家乡邻居们聊天。</h1> <h1>在我们村居住的旧宅子里合个影隔外亲切。</h1> <h1>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h1> <h1>看望帮助我们的乡亲。</h1> <h1>与老师们在绿晟林大酒店合影留念。</h1> <h1>与老师们在桓台宾馆美食城门前合影留念。</h1> <h1> 心血倾注无憾事,心心相印爱无边: 我妻子虽然出生在一个复杂环境的家庭里,从小失去了父爱,又经过三番两次疾病的磨难,她是不幸的。出嫁后,她养育了三个优秀的儿女,生活在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里,她又是幸运的。为给我妻子治好病,我和子女们想尽办法,为她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疗,不惜用最好的药物使她康复。但是世上既使有的医生医术无论多么高超,对有些疾病还是无能为力。既使用金山银山的代价也不能使一个人完好如初。这才使我深深体会到"世上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算难事"这句话的含义。不过我们尽心了,没有留下遗憾。</h1> <h1>我妻子因病干家务活不方便,从二OO四年十月就算是农妇退休了,十三年来过着饭来张嘴的日子。</h1> <h1>那些"牛郎织女""白蛇传"中的神话传说,是千百年来人们对男女爱情的纯真的崇尚和歌颂,实际生活中的婚姻其实是千奇百怪地充满了不确定性因素。</h1> <h1>我们每一个家庭,就好比是一艘艘行驶在茫茫大海里的小船,男女主人即是掌舵人,又是划船人,以后又有了子女,增加了压仓石,使小船更加平稳了,但是掌舵划船的责任更大了。一家人在奔向那遥远的幸福的彼岸中时,谁也料不到前方还有多少个惊涛骇浪、急流险滩在等着我们。大家已经是同一个命运的共同体,只有风雨同舟,齐心协力,才能到达幸福的彼岸!两个人走进了婚姻,组成了家庭,并且生子育女,为人父母的两个人就有了义不容辞的责任。在事业打拼及哺育子女的漫长的岁月里,就好比在茫茫的大海里同时乘坐了一只船,有时风平浪静,有时波浪涛天,为了共同的命运,大家必须同舟共济。 </h1> <h1>作者简介:伊茂健。山东省淄博市桓台县人。中学一级教师。曾获市级优秀班主任及县级优秀教师称号。现己退休。(二0一八年一月二日)</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