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接上一篇《一支难忘的歌.(二) 一代知青对知识的渴求》)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0年9月5日。我下乡插队所在的大队党支部书记,奉公社党委之命,通知我到公社党委报到。接替到修建海沟铁路(海城经盘锦到沟帮子铁路简称)工地的老曲,到公社广播站做播音员工作。那一年我刚20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匆匆忙忙交接完记工员的工作后,赶了五里多的路来到了公社所在地。接待我的是公社专门负责宣传工作的领导。他告诉我广播站的老曲调到铁路工地做广播宣传,公社广播站临时由我顶替老曲做广播工作。要我和海沟铁路工地经常联络。他给我布置了一系列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每天三次,按照时间段,分别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辽宁省电台和海城县电台的广播节目。其中最重要的,是每天早晚两次各25分钟的各个"公社广播站自办节目”。这25分钟的”公社广播站自办节目”要求我自己采搞,自己写稿,自己播音。要想播满这25分钟的自办节目。需要每次写4到5页稿纸的文字。才能填满这25分钟的广播时间。时间紧,任务重,要求我务必干好这项工作。</p><p class="ql-block"> 电工老周经常会来检查设备。一定要及时发现机器故障隐患。保证两台广播器材运转正常。同时和旁边的电话交换台两位女同志配合好。把广播和电话交换台设备全都熟悉起来。电话,广播是走一条广播线路。时时刻刻不能离人。吃饭,上厕所也要互相换班,两个岗位都不允许离人脱岗。”压力真的不小。广播工作我有过经验。广播器材我也会使用。困难的就是采访,写稿。他同时给我发了一本16开本的稿纸。一支笔。告诉我“你今天晚上暂时用老曲昨天的稿子广播。明天早上重复一遍。明天晚上务必要有新的稿件广播。领导会时刻检测你的自办节目。明天早饭后公社党委开会。传达上级指示和各个大队的领导碰头。你参加这个会议。自己记录,然后根据记录把广播稿写出来。力求通俗易懂,群众喜闻乐见。稿件交我审查。然后晚上就马上广播出去。"这时广播时间到了,他打开广播机器,告诉我各个旋钮控制情况。同时,他交待每天早晨4点30分务必把机器预热上。4:点55开始曲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这工作担子压得太快了。真的让我心里不堪重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领导交代完工作后匆匆离去。我把行李和脸盆书包放下,环顾公社广播站这个小屋,这是一个大约十一二平的小屋子。南北走向正房,房屋中间东西方向砌了一道火墙,把屋子一分为二。火墙的南侧半间房靠东边儿摆着一张三屉桌。桌上放了两台扩音器。麦克风话筒。一台转盘式录音机。一台电唱机。还有一大摞唱片。桌子上一个小闹表,用以准确看时间的。扩音器前面桌面就比较窄了。这是给我写稿的地方,桌子旁有两把椅子。小凳子。桌子的前方墙上贴着三次广播时间表。和每次中央台,辽宁台,海城台,各个电台转播的时间。和转换频道。时间稍一疏忽就会出错。这真是分秒必争啊!</p><p class="ql-block"> 火墙的北面是一铺小炕。约单人床大小。旁边的小过道就很窄了。仅够一个人在这里值班住宿用。这就是我的临时工作地点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走出房子,环顾四周。公社办公大院就是一个大型四合院。最南面的房子是公社各个办公室,中间有个大门洞。进到院子里后。四合院东厢房南侧是个礼堂。里面全是条型长凳。还有一个舞台。这是开会的地方。东厢房的北侧。就是电话交换台,两个女同志一天一宿倒班儿。屋子里的电话交换台。紧挨着值班人住宿用的小炕,地炉子。广播站与电话交换台成直角,中间的过道里面,就是公厕。到晚上连电灯都没有。漆黑一片。上厕所不得不“会伴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广播站就在四合院的东北角。再往西是”农业技术推广站。”还有摆满了瓶瓶罐罐,像实验室的仪器室和仓库,西北角的厢房就是公社食堂。食堂门前院里有一眼“洋井”,就是用铁手抦上下压出水的那种。整个院里吃水就用它。两三个大师傅每天忙活公社办公大院里所有人员的就餐。早晚饭也就几个值班的人。中午人最多。有时赶上开会还得临时有帮厨的才能忙的过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熟悉了环境。“各公社广播站自办节目”时间很快就到了。预览了几遍广播稿后,开始了我的广播工作。还好,话筒的感觉还不错。我开始了广播,"毛祁公社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社员同志们,贫下中农同志们你们好、、、、、、”稿件播完后一看还有时间。怎么办?只好用电唱机播放几张唱片。播放几首歌曲把这个时间填满。没有别人打扰。自我感觉还可以。当天晚上的工作可算完成了。节目换档中抽空到电话交换台与当天值班的女同志相见,认识她以便开展工作。晚上很晚才休息。因为要把转播的节目全部播放完。然后收拾好广播器材。才能算真正的结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躺在小炕上,久久难以入睡。陌生的环境。需要独立面对。到这工作说是记大队工分。一直到铁路修完。但什么时候结束呢?不知道!脱离了青年点儿集体,我的一切活动别人都不知道!总结评比恐怕更没有我的份儿了。担心的就是这个。家里下乡到农村,眼看着快秋收了,妈妈刚出院不久,家里的活儿我也帮不上忙了,突然想起需要4点半以前起床。我们一直3点起床。突然改变时间。恐怕不适应吧。想到这儿赶紧起来把小闹表定时,4点25分响铃,这才躺下,重新睡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取自于网络。非本人所拍。但是能真实的反映当时的情景。借用于此。谢谢。)</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凌晨醒来一看,不到三点,这是平时我们起床时间,再眯一会儿吧。不想一眯差一点过了站。小闹表准时把我叫醒。一骨碌爬起来。赶紧把广播器材预热上。然后洗漱。打扫房间。4点55分准时播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广播节目,然后按照顺序播放辽宁台。海城台的节目。马上就到”各公社广播站自办节目”了,突然有人敲门,门一打开,我一愣,是一个当兵的,满脸疲惫,睡眼惺忪。他也一愣,问:“老曲呢?”“去工地了!”“什么工地?”“铁路工地呀!”“什么时候去的?”“昨天呐!”顿了一下。“刚才谁放的广播?”“我呀!”“干嘛放这么大声音?”"这声音不大呀!”“还不大?一家伙就给我吵起来了。”噢!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我一看,广播时间已经到了。不容他再说,赶紧指了指门上贴着的"广播重地闲人免进”的条子说,“时间到了。有事儿再说!”赶紧把门关上。同时闩上门,以免再打扰。赶紧调试机器转换频道。拉开话筒,平静平静心情,开始广播"毛祁公社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p><p class="ql-block"> 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全身心的投入到我的工作之中了。时间过得很快,自办节目时间结束了。我松了口气。把广播频道调到了中央台。这时就可以去吃早饭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刚一开门,没想到这个当兵的竟然还在那儿站着没走。继续他的话题,指着东边交换台屋顶上的广播喇叭说,”这声音调的也太大了。我昨天晚上写材料写到凌晨两三点。好家伙!刚睡着就被这喇叭声吵醒了。以前老曲可从来没有放过这么大声音!”我也挺生气,“这是领导给调的,一直这么大声音,开关也没有动过。昨天晚上怎么不提意见呢?再说了,五点了,哪个社员不起床了?像你呀,日上三竿了还嫌早!”说完,一扭头,我去食堂吃早饭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吃完早饭,参加公社党委举办的大会,各大队的头头们陆续到齐了,会议室挤得满满的,公社书记传达上级指示,布置工作,然后就是各个大队头头发言,我拿着笔全程记录,一边记录一边想这个广播稿该怎么写?既要通俗易懂又要喜闻乐见,让老百姓听得进去,还要听得懂,这真挺难!后来发现各个大队头头们讲话时,几乎全是用的老百姓的话,没有那么咬文嚼字,说的入情入理,赶紧把他们的话记下来,把他们列举的具体亊例记下来,这不就是通俗易懂,喜闻乐见的百姓用语吗!会议结束,正好中午11点赶紧放广播。午饭后赶紧整理会议记录,上级传达的指示,从会议记录变成广播稿。都需要重新整理。变成适合广播的语言。然后把各个大队头头的讲话整理下来也变成适合广播的文字。保留一部分老百姓的习惯用语。这样读起来文字就生动了很多。不那么说教式易于接受了。看了两遍后。重新抄写一遍。一个四、五页稿纸的广播稿就脱稿了。赶紧拿去,让领导审查。领导一连看了两遍,抬头问"你以前写过广播稿吗?"我摇摇头。"只写过作文。"领导说"好吧!以后就这样写。通俗易懂,喜闻乐见。”我如释重负。看来这个思路对了。通过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到"各公社广播站自办节目”时,自己写的稿件读来非常顺口。速度放慢了一些。25分钟的节目。几乎全覆盖。再放一段歌曲。当天晚上的任务就完成了。非常欣慰这一天的劳动没有白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还没有回过神。有敲门声。开门一看,又是那个当兵的,太可气了!看来还得继续吵!这回把他让进了门,看来他对广播站,对老曲特别熟。没让座就坐下了。我站在门口,随时准备开门就走。静了会儿。他问我”"你是新来的吗?”我点点头。“你是哪个大队来的?”本不想回答,一想这也不保密。“张家堡子”。“以前做过广播工作吗?”点点头。"是知青吗?”点点头。"刚才你广播的稿子是你自己写的吗?”又点点头。冷场了一小会儿,他又说,“其实,我当兵前也是知青,从长春下乡的……”</p><p class="ql-block"> 我一听,更来气了,反问道,“你也是知青?”“是啊!”“那,你干嘛跟知青过不去呢?”一句话就给他噎住了。一楞,回过神来说,"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只想知道老曲调到哪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是到公社做临时工作的。不知道他以后还回来不?”听他这么一说。我把知道的告诉了他。才算结束了这场不愉快的谈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领导给我布置任务,让我到海沟铁路工地去采稿,找老曲了解工地的施工情况。回来写成稿件,晚上.广播。一夜无话。第二天正常放广播,做完自办节目。把广播站钥匙交代给交换台的女同志,让她帮助广播结束后。关掉机器锁好门。然后我背起书包。装上笔和纸。向铁路工地出发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图这个黄帆布军用书包。它陪着我从学生时代到下乡当知青,一直到参加工作以后。虽然已经很旧了,我一直保存着它,每逢拿起,都倍感亲切。这是我生命征途中的一段见证啊。上面的红字“为人民服务”是我下乡的当天晚上。一针一线绣出来的。</p> <p class="ql-block"> 背上书包,带上纸和笔。向海沟铁路工地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由于路不熟,一边走一边打听。沿途看到的都是即将成熟的庄稼。非常喜欢。不料,到了一个村子边竟然窜出来一条狗。对着我狂吠。给我吓坏了。我赶紧弯腰捡石头。边打边走。好心情都被狗破坏了。以后吸取了教训,每次书包里都放几块石头。有狗的时候,就用来打狗……。</p><p class="ql-block"> 前面遇到一条河,既没有桥,又没有石头垫脚。只好脱了鞋拎着,光着脚走过去。走到对岸,再穿上鞋继续走。这样的河有两条。都是光脚走过去才行。秋天的水已经很凉了。以后每隔一二天,就要去一次工地。就需要光脚趟两次河,回来再趟两次河,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过河趟水成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最后我只好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少遭点儿冷水。现在回想起来那种彻骨的冷。也就是仗着年轻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终于找到工地了。“海沟铁路”起始于海城,从我们毛祁公社境内穿过,经唐王山时向稍微偏西南方向延伸一直到盘锦,再拐向锦州沟帮子所以称之为“海沟铁路”,我们毛祁公社境内这一段,延绵也将近20多里路的工程,在唐王山段修了一个人字形的铁轨。有点像詹天佑修建的京张铁路。这条铁路现在变成了高铁和动车组从沈阳经海沟铁路到北京的必经之路。2016年我到北京乘坐的就是这条铁路线。海城下一站的唐王山还是个大站。停车时我特意下车去看一看,1970年我们毛祁修建的这条铁路。非常感慨,那条人字形的铁轨看上去那么亲切。这条铁轨列车到这时车头变车尾。转向用的。非常实用。46年前我也曾在这里做出过贡献。心里由衷的自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到了工地,一派热火朝天的筑路场面。临时广播站很好找。顺着大喇叭的声音就找到了。也找到了老曲。所谓的老曲,才23、4岁,“老三届”高中毕业回乡青年,老成持重,一副知识分子的派头。农村中凤毛麟角的人物。怪不得那个当兵的那么愿意接近他。都是优秀青年惺惺相惜吧!老曲拿出他的所有稿件。给我介绍工地的情况。我把重要的信息记下来。其余的用心记录,稿件还需要留给老曲在工地上使用。记录完,他领我到工地走一圈儿,紧张繁忙的劳动场面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得到。才能下笔如神的写出来。工地上几乎清一色的男青年。全是各大队抽调上来的骨干劳力和基干民兵。那时根本没有机械化。高强度的劳动。挖土石方运到路基上。全凭肩挑人扛小推车推土。全是重体力劳动。住宿就在沿线老乡家借住,我这才体会到公社领导的苦心,如果把我放到了工地广播。连住宿都没有办法解决。而且也不方便。这个重担子给了老曲,我由衷的感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到公社大院,几乎错过了午饭时间。草草对付一口。回去赶紧写稿。随着铁路工地的修建延伸。我到工地的路程也越来越远。中午只好请交换台的女同志帮我打点饭。放到炉子边温乎着,真得感谢她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亲临铁路工地,到现场实际观看的感觉。让我写稿多了更多的素材。加上受老曲稿件的启发和真人真事的实例,经大脑汇总到一起流到笔尖,一篇广播稿件流畅的写出来。这才是真实感人的文章呢!送给领导审查,得到领导的首肯。欣慰的说就按照这样的思路往下写。我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晚上的广播"各公社广播站自办节目"有底气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非常渴望有一份报纸,了解当时当事的新闻,可惜没有。我获得的新闻和当时的时政要闻全是收听中央台和辽宁台的广播,经大脑汇总融合变成文字写到我的稿件里。所以学习对于我来说需要十分专注和努力才行。我也曾想过,如果广播这一行。经过大学新闻专业。和广播专业学习。作为我的终生职业的话。那该有多好!其实我的工作是集新闻记者加编辑加上播音三个行业的组合。哪一个环节都不能疏忽。都不能出错。这才能完美的完成这项工作。不是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张黑白照片,取自于网络。但是能反应出当时的通信状况。当时公社交换台用的就是这样的电话交换机。电话交换台那是一个时刻都不能离开人的重要岗位。为了掌握好它,也是为了完成上级的任务。我也下了很大的功夫。)</p> <p class="ql-block"> 公社经常召集各种会议。稍微大型一点的,就需要到大礼堂里面举办。原来的扩音设备拿到了工地。每逢这时,就需要电工老周和我把扩音设备从广播站抬到礼堂里。安装好每一个部件,给会议创造条件。每逢这时时间紧。要求极高。稍有疏忽。责任十分重大。广播器材,扩音设备,最怕磕碰。电线插头接头最怕掉了。还需要重新焊接。所以,我们十分小心。</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次。在过门槛时,被绊了一下。我宁可自己磕破膝盖。也把设备紧紧搂着抱着。没有磕了,碰了。接好端口后。才发现自己膝盖破了一大块。流了血。即使这样也觉得很值。因为一旦摔坏了设备。没有了音响。大礼堂里根本无法开会传达文件了。</p><p class="ql-block"> 平时,除了自己的广播工作外,还要帮助电话交换台的工作。因为交换台电话一刻不停。一刻也不能离人。电话交换员上个厕所。打个饭都需要有替她的人。这个工作我务必得拿起来。面对着交换台一片几十个插孔。插头都不知道接哪个?我必须得在最短时间内学会它。在电话交换员的帮助下。戴上耳机开始学习。我很奇怪为什么不在每个插孔之下用纸条贴上各村的名称呢?告之的是,插孔不完全固定。尤其是长途电话来时。需要三个端口。才能接通。我只需要能接通平时的电话就可以了。即使是这样。我也需要很努力的记住这些插孔的位置。才能应付得了。</p><p class="ql-block"> 有几次,同时来三个电话。真的手忙脚乱。而且插错了位置。差点弄出了笑话。只好一个劲的给人家道歉。对方听了一会儿问我,你是新来的吗?我说我是来帮忙的,他竟然说:"你是广播站的吧?我听着你的声音很耳熟。你的广播我爱听,说了不少我们村里的人和事儿呀″。给我弄得很不好意思,对接错的电话不仅不埋怨。而且还反映了我的广播工作。我非常欣慰。连声说:"谢谢!″</p><p class="ql-block"> 广播工作熟悉了,进入了正轨。也认识了周围的许多人,听到了一个征兵的消息,是征女兵、而且是空军,我没在意,因为这样的兵种能入选的概率太小了。</p><p class="ql-block"> 一天,那个当兵的又来到广播站,之前再来时,已不觉得他那么气人了,他还帮我纠正了一些字的发音,东北人习惯的平舌和翘舌字易混淆,长春人普通话讲的还是挺标准的。向先进看齐嘛!这次,他开门见山就问,“招女兵了!你咋不报名呢?”我解释了,他说:”这不对!该报还得报!不管能不能选上,一定要报!参加一次政审,即使这次没机会,还给将来打基础呢!现在干啥事,政审是第一关,这关过不去一切免谈!”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哪!对呀!政策就是这么规定的,我问到哪儿报名?“公社武装部,找赵部长!快点!”他走了。我楞在那里好一会儿。定定神,向大院前排房走去,这排房的办公室我真没注意过,找到武装部敲门进去。屋里两个人,桌上摆满了材料,“请问哪位是赵部长?””我就是,什么事?”“我报名当兵。”“好,坐下谈。”似曾相识,好像在食堂打过照面。问过姓名翻一遍材料,抬头对我说:“你不能报名,你父亲是走资派。”我如雷轰顶!”我父亲早在今年2月份"九大”召开前就平反了,现在五七大军下乡了。怎么还是走资派?你的材料过时了!”我忍着眼泪,一口气介绍了我父亲出身贫农,从1937年七七事变前参加革命,入党。一直讲到文革中被打成走资派,直至平反,五七大军下乡,我说:”这些请向市组织部调查核实,一个电话就能解决。我现在就在咱公社广播站工作,如果我父亲没平反,公社广播站和电话交换台这么重要的部门能让我进吗?不怕搞破坏吗?”赵部长闻之一楞! 走出武装部,我深深的仰天长叹!极力忍住落下来的眼泪。过了几天,武装部回信了,“你父亲的事落实了,你反映的是事实,经公社党委讨论,一名回乡女青年参加招兵体检,你还安心在广播站工作,公社党委对你的前段工作很满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秋收开始了,“三春没有一秋忙”。整个公社都投入到了紧张的秋收中了。公社干部们经常下基层大队开现场会。很多时候都叫上我跟踪报道,农业技术方面的活动较多,农业技术推广站的几个“眼镜”们晒的黑黑的,他们真下基层,真干。到哪儿都是骑自行车或步行。我只能步行,偶而能搭一段马车,或“二等车”,乡间土道上下坡颠箥的很,还不如步行呢。好在最多1个多小时的路还能应付。难的是技术方面的东西弄不太懂,会后再去请教,别给写错了播错了才好!几番下来,周围大队路也熟了。经农技员指导后的大队,庄稼适时收割,避免了损失和浪费!农技知识和农民的实践相溶並不冲突。相辅相成。这一切都写进了我的广播稿。用广播与乡亲们见面了。修铁路的工地我每隔三、四天就要去一次。那里的工程进度,各大队的好人好事都要报道。这都是我广播稿里的内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转眼到了10月初,知青招工回城的消息来了,在此之前的4月份,有过一次招工,是盘锦油田招收石油钻井工,几乎全是男青年,工作条件十分艰苦,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城,这次却是回鞍山,回到父母身边,知青们的渴望可想而知。一时间,招工回城成了热门话题。我在心里掂了掂自已的分量,这次不可能有我,因为前三名没有我。我也就不抱希望了,而且我家己下乡到海城,鞍山只有个妹妹住独身宿舍,房子也被人占了,我回去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不回那个伤心地更好!如果是学习深造,学医才是我的首选,哪怕只是进修班也好啊!当个赤脚医生就行!而且回乡后,父母也能得到我的照应。所以对招工一点不感兴趣。安心干好眼前的一切。而且,我还有个最闹心的事儿一一没钱没粮票了!</p><p class="ql-block"> 我到公社广播站做临时工作,是没有报酬的。公社让大队给我记工分,我每天吃饭是要现金的呀!在青年点吃饭是不要钱的,可这儿不行啊!从妈妈7月份出院后,给我带的这些钱本可以用到年末,到这儿后天天花钱吃饭,即使买最偏宜的饭菜也不够,我所在的生产队10分工才1角9分2,我出一天工加早工都挣不到3角钱,这连一天的饭钱都不够!而且还没时间回家跟父母要钱,我父亲蹲牛棚三年半,期间每月只给开50元钱,七口人分四处生活,山东老家的奶奶和患重度肺结核病的二叔,自幼残疾的二婶还要养,父亲扣发的工资不给补发,说是上交了党费,一家老小下乡什么都需要添置……,简直象乱麻似的,乱的理不出个头绪来……,我到公社家里还不知道,写信就是向父母要钱,唉!实在没法子还得要哇!不知道这铁路春节前能不能修完。我实在没地方挣钱,可每天总得吃饭呀。硬着头皮写信吧,没别的办法。</p><p class="ql-block"> 几天后,妹味给我送钱来了,17岁的妹妹从唐王山站下火车就走错了路,与接站的我走两岔了,结果赶上了大雨,姐俩全都浇成了“落汤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个写有“革命委员会好”的搪瓷杯,是当年发给我的奖品,没怎么舍得使用,一直珍藏到现在,这是我那段生命历程的见证。</p> <p class="ql-block"> 10月初,招工回城消息来了,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是盘锦油田招石油钻井工,这一次是招工回城。是知青们非常渴求的。文件明确写着“地富反坏右及五七大军子女不参加招工评选。”舆论一片哗然。招工比例基本上是6比1或7比l,我们青年点给了1男1女两个名额。我回青年点儿参加了这次评选会。会后马上返回了公社。</p><p class="ql-block"> 海沟铁路看来还需要到年底前才能完工,公社大院里,我们做好了越冬的准备。劈劈柴,打煤坯,储存秋菜,腌咸菜,渍酸菜。忙得不亦乐乎。</p><p class="ql-block"> 公社知青办和党委,每天逐个审核筛选青年回城。从政审到个人鉴定。每天讨论到半夜之后。都要形成文字材料。忙得够呛。一直到送走了这一批知青回城。</p><p class="ql-block"> 刚忙完。上级来了新的条文,纠正了“五七大军子女不参加评选。”这个规定,追加了五七大军子女返城名额。给我们公社两男一女三个名额。各大队向上报。然后经过公社筛选选出五,六个人,这其中就有我。决定在我和另一个女同学之中选一个参加体检。</p><p class="ql-block"> 最后,公社郑书记拍板:"那个当大队现金会计的女同学,是半脱产的,参加一线田间劳动少一些。这个给队里当记工员,后来在公社广播站的女同学,一直是参加一线生产劳动的,到广播站以后工作大家有目共睹。反映不错。就定她了!”一锤定音。我参加了体检。全都合格。</p><p class="ql-block"> 很快,海城县知青办下通知。给我半天时间回到大队办理户口和粮食关系迁移手续。小队会计陪着我到保管员仓库装了600斤高粱,10斤大豆。这是我一年的口粮和油。到公社粮油站卖掉才能给我办理粮食关系和户口迁移手续。队里出了一台大车,装上粮食和我的箱子。临行前,我赶紧和同学们告别,和房东大娘。看山大爷家的双目失明的大娘。妇女队长黄大婶。婶子们,嫂子们。和姑娘们道别。黄大婶红着眼圈,从墙上的镜框里摘下她女儿的照片。交给我说:“小娟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大婶没有照片。把娟儿的照片儿给你留个念想吧。看见娟儿就看见我了。”我接过来收好,一直保存到现在。这是沉甸甸的一份情意呀!青年点的同学把我用过的农具。要了下来。这些农具因为我家下乡种地需要。我原打算是带走的。既然她们要就留给她们吧。匆匆忙忙办好了这一切。</p><p class="ql-block"> 当坐上大车离开这个小村子的时候。回头远望不禁感慨。这里是我两年多来在这里生活劳动过的地方。这里有我曾经修过的梯田,栽下的树,侍弄过的庄稼。和朝夕相处的乡亲们,这里有我留下的汗水。欢乐的歌声和心酸的眼泪。真的是百感交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知青办孙主任亲手把招工通知书交到我手上,上面四个鲜红的大印"海城县知识青年办公室,毛祁公社革命委员会,鞍山市革命委员会,鞍山钢铁公司中板厂"通知书要求1970年11月23日到厂报到。时间安排的特别紧。</p><p class="ql-block"> 10月22日我们一行四人(我的另一个女同学是海城知青办给的指标),一大早就集合在公社了,因为五七大军子女鞍山没有家,要求各单位统一来公社接,回去统一安排住处。快10点了只来了一台车,是两个男同学要去的铸钢厂派的车,知青办孙主任赶紧打电话问海城县知青办,回答是鞍钢的那台车到海城岔沟,析木山区接青年,因山路不好走,雪深路滑需要到下午才能到。如果有车,你们就先回鞍山吧。铸钢厂汽车司机也热情邀请。同学也邀请,我们回鞍山吧,到鞍山一切都好办了。也只好这样了。</p><p class="ql-block"> 装车时,公社五七办,知青办,不少人都来了。电话交换台的女同志,食堂的大师傅,还有那个当兵的也来了。(这时候我才知道,他就是到武装部来做征兵工作的。) 七手八脚帮助装车。我打心眼里真的感谢那个当兵的。如果不是他,在上一次招女兵时提醒我报名当兵。首先政审了一遍。这次招工就没有这么顺利了。因为父亲参加革命早,老干部的档案不容易审查。极有可能耽误了时间。错过了这次招工。跟他道别。他说,“其实你们当知青的和我们当兵的都是一个临时的过渡期。只是时间有长有短罢了。有一个正式的工作。很不容易。不知道你回城后到哪儿落脚?"我说。”先到同学家。然后我还有妹妹住独身宿舍,跟妹妹挤一张床,回去了就好办了。”车开动了。公社大院里的人一直随着车走了很远。跟我们挥手告别。那场面至今都记忆犹新。久久不能忘。</p> <p class="ql-block"> 回城的一路上,顶着刺骨的北风,在敞篷汽车上,一直站到了鞍山,我们四个人几乎冻僵了,话都说不出来了。汽车把我们的行李拉到了铸钢厂办公室暂时寄放,我和我的那位女同学,首先到她家里落脚。由于时间紧家里人都不知道,家里人的惊喜自不必说,她家房子特别小,在过道里放了一张床,晚上我就跟她挤在一张床上。连身都翻不过来。</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大早,赶紧赶到厂里报到。报到的人特别多,轮到我们时,把她分到了车间,而把我留下了,说领导找我谈话,我很奇怪。他忙完了,快到中午了,这时他才找我谈话,告诉我,”昨天是我带队去接你们的,可是你们着急先走了。你们公社知青办向我介绍了你的情况。知道你在公社广播站工作了将近三个月。表现很好。我们厂现在正在搞八三会战。就是给油田生产输油管线,(螺旋管),会战指挥部现在正缺的就是能广播和写稿子的人。所以决定把你留下,在指挥部临时工作一个阶段。我一听,原打算进厂学点技术。这一下子技术不就学不成了吗?起点就比别人晚。心里真不愿意继续做临时工作了,但还得服从分配。我跟领导说,我回来还没有住的地方。昨天晚上就是住的同学家。我现在需要的就是办宿舍。他告诉我,"你有同学家住已经很不错了。昨天我们接也回来的这些知青,全都住到大礼堂。那么大的空间,大冬天可冷了。住宿的问题还得等厂子抽出时间给你们联系。你们能投亲靠友的尽量去投亲靠友。实在没有办法的厂子暂时解决不了。还得住大礼堂″。我想,只好这样了。先到指挥部报到,继续干我熟悉的广播工作吧。</p><p class="ql-block"> 当天晚上同学又给我拉到她家,在她家又住了一晚。她父亲帮助把我们的行李从立山铸钢厂拉回来。妹妹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呢。我找到妹妹。我们俩挤一个床。妹妹倒小三班干8小时休16小时,我在八三会战指挥部。倒大班,干12小时,休24小时,这张床有时我们能串开。有时就得俩人同时挤。</p><p class="ql-block"> 即使这样。也比其余的知青好许多,最后厂里把他们搬到了"一分舍”一个仓库改的大房间。同时住十多个人。房子朝向北,没有床,都是打的地铺。因为这里很多是我的同校同学。全都是三倒班,房间里不管白天,晚上总有人睡觉。互相影响,谁也休息不好。但这已经很知足了。但是我因为落了单,都快两个月了我的宿舍问题还没有解决。</p><p class="ql-block"> 最糟糕的是,集体宿舍,警察半夜老来查户口。管理员阿姨在走廊里喊,“姑娘们都起来吧,查户口了。把衣服穿上,立立整整的站等着。”大半夜的睡得正香。也叫起来查户口。哎呀,真无奈!查到我这个房间。花名册子上没有我的名儿。警察盘问我,我跟他说明情况。而且把户口和粮食关系迁移单拿给他看。这才作罢。这样的情景好几次了。警察还问我"怎么还不落户口?″我说"宿舍办不下来。落不下户口。只好在手里拿着″。警察说"快点办!″这不废话嘛!我比你还着急!我成了这个城市里被拒绝接收的人。真是坐着说话不嫌腰疼!在厂里工作时满满的主人翁感觉。一到宿舍里,我怎么觉得,我象在大风大浪里飘着的一叶小船。随着风浪的颠簸怎么也找不到岸边呢?办宿舍的事一直拖着,很多人一看厂子靠不住了,全都托人想办法自己办的宿舍。住在哪儿的都有。最后还是妈妈到市里来找原单位的老同志,托了好几个人,才把我的宿舍办下来。这期间我一直和妹妹挤一个床。管理员过来告诉我,实在没有地方安排。你姐妹俩和其他两个人。四个人就住在这一个房间吧。等有床再给你分一张床。好在户口和粮食关系可以落下了。我也领到了粮票,布票,再也不是黑人黑户了。警察也不来查我了。挺好。</p><p class="ql-block"> 一天,同房间的小妹高兴的跑来告诉我,楼梯口有一张破铁床。不知道谁不要扔了的,床架子还可以用。就是中间铁网破的太厉害了。修一修还可以住人。给我乐坏了。.周围的几个小姐妹帮我把这破床抬进来。擦洗干净,找了些粗铁丝把中间的破洞修好。又捡了两块破板子和纸壳垫上,把我的被褥一.放。我才有了自己的床。这是我回城快两个月来,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呀!哎呀!真不容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进厂十多天后。我所在的车间班组有人给我送工资来了。厂里提前借我们一个月的工资。熟练工29元。我妹妹是学徒工每月19元。我非常知足。正好没有钱吃饭了。29元拿出15块钱买饭票。其余的交宿舍管理费,买电车票。买生活用品。得仔细花,省下来的钱好把衣服换换。回城,我只有一套没有带补丁的衣服,那是唯一到公社开会和在广播站工作时穿的。干农活废衣服,里里外外的衣服都破的不像样子了。厂子发的劳动服是白色小帆布的。花九分钱买包染料,把它染成深蓝色。这样一来多了一套衣服穿着它上下班,干活都行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八三会战指挥部。负责宣传和广播的工作,轻车熟路是我的长项。只要经常能下到现场。广播稿子就可以写出来。不用领导操心。办小报,刻钢板我也会。但是一心向往的还是回车间学点技术。在工厂没有技术根本行不通。广播工作只是一个过渡期而己,当工作走向正规,会战指挥部撤销后,厂宣传科领导找我谈话,准备让我到厂机关长期做广播员。我一听,这可不行。我一百个不愿意。最后谈的结果竟然让我推荐一个人做广播员。我真给推荐了一个。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北京人,说话口齿也很好。厂领导非常无奈的说,就是想留下你。你还坚决不肯。我跟领导完全讲的心里话。从我在青年点想学医,到工厂想学技术。到父母因为没有技术专长而下乡。竹筒倒豆子般的肺腑之言感动了他。他最后无语了。给我的鉴定做完后。鼓励我下车间以后应该怎么干。我万分感激他。到此如愿以偿,我下到了车间。给我分配的岗位是“自动焊”。这是生产输油管线螺旋管中的非常重要的岗位。责任非常重。工资待遇。粮食补贴都是较高的。每月44斤粮。补贴5两保健油。半年发3斤的保健油解决了家里的大问题。粮票我只舍得吃30斤。其余的积攒下来,拿回家补贴家用。因为还有三个妹妹在农村吃返销粮。按年龄大小,一年最多的240斤毛粮,最少的160还是180斤毛粮,去了皮每天的粮食才几两?根本不够吃。我省下来14斤粮票。可以帮家里的大忙。说老实话。刚从农村回来,饭量很大。一天一斤粮又是在食堂买,仅仅是七八分饱吧。没办法,谁让我家下乡在农村呢?</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太安稳。转过年集体宿舍大修。让我们自己找地方住。我们上哪去住呢?最后,宿舍人都搬光了。只剩下我们不到20人。全都是五七大军子女。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宿舍管理员也没办法。只好给我们安排到”219公园”旁的鞍钢第一幼儿园的一个空房子里。打地铺住。这我们就很高兴了。尽管没有食堂,但是起码有住的地方。没想到住了三天。幼儿园打更的老头就不干了!一直找到鞍钢福利处反映,说他实在受不了了。上半夜给开大门。送走一批上夜班的。下半夜敲门还得开大门,进来一批下中班的,还不是一起回来。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给他折腾坏了。坚决不让我们在幼儿园住了。福利处也头疼,这20来个姑娘咋办呢?最后给我们安排到青年商店东边的鞍钢二宿舍,这是鞍钢的男宿舍。给我们安排到二楼西边儿的两个房间。全是上下铺。一个屋住10个人。挤得很。但那也行,有地方住就行。我们很知足!但是毕竟是男宿舍。大夏天的出来进去很不方便。而且西边的房间。夏天特别的闷热。关上门太热。开开门又不安全。没法子还得关门。热的热汗直流,睡不着觉。</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班上的小王说家里兔子下崽了。下太多了。谁要小兔子崽,送给谁!长大了吃肉。我一听,我家在农村就我家有条件养兔子啊!给我一对吧!他热心的给我送到宿舍。给兔子喂好,用纸盒箱装好。我就上中班了。准备第二天一早返夜班时有时间。送给农村我爸妈家养大好吃肉,等我半夜下中班回来。宿舍管理员冲我大发雷霆。问我,是你弄的两只兔崽子吗?我很诧异。你怎么知道?他说。我怎么知道?整个楼上楼下整整抓了半宿的兔子!你那兔子是灰色的,活像两只耗子。给大伙儿都吓坏了。抓住以后一看是兔子还是灰色的。都气坏了!咋办吧!哎哟妈呀!赶紧道歉吧!“太对不起了。可能是因为屋子里太热了。兔子受不了跑了。我是准备送到农村家里的。实在对不起啦。”一大早赶紧送家去。汽车颠簸一个多小时,把小兔子送到家。这对兔子后来繁殖了很多小兔。真的解决了吃肉问题。这是后话。</p><p class="ql-block"> 更糟糕的是,在这个宿舍住,宿舍管理不严。我丢了一台新自行车。那是父亲花高价在别人手里买的二手新车。一心就为了我上班方便。要不然每天步行到厂里需要一个多小时时间,下班儿回来又一个多小时。时间都浪费在道上了。谁能想到?放到楼道里的自行车。竟然还丢了。为了这事儿。我跟派出所打了好几次交道。最后也没有找到这台自行车。害得我足足半年多上老火了。</p><p class="ql-block"> 总之。回城的路对于我来说。走得异常艰辛。从参加工作起,我在独身宿舍整整住了三年多的时间。我家才搬了回来。结束了我这一段五七大军子女独闯世界的人生道路。回顾历史。五味杂陈。这,也许就是我生命历程中必经的磨难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面这张照片,是2015年11月3日,我和同学们回青年点,看望当年的乡亲们。路过当初我工作过的毛祁公社原址,后来改成了毛祁乡,再后来改成了毛祁镇,在毛祁镇镇政府新盖的现代化大楼前面留影纪念。这也是下乡47年后,我第三次回到那个梦绕魂牵的曾经下乡的地方。那里有我的青春记忆。和我的青春足迹。这是我从知识青年走向工作岗位的地方。是我人生路上的一个新起点。我永远永远不能忘啊!</p><p class="ql-block">深深的感谢!能看到我这篇文章的读者们。和我共同回味这一段跌宕起伏,坎坷的人生路。谢谢观看。</p><p class="ql-block"> 一平 2018年10月8日成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h3>这是和我当年一起下乡插队的同学们,在毛祁镇政府门前的留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