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文:蒹葭</h3><h3>图:摩尔.徐思</h3> <h1> 半部白头半生过,一事未成一事成。计划了很久的午后晒书,终是在慵懒的阳光照射下停留在梦想里,到底是什么使拖延症如此顽固?午后的时间有了,冬日温暖的阳光有了,去旧迎新的时刻到了,万事俱备了啊。打开书柜,一室书香,一本一本的翻去,直到把阳光的热度用完,午后变成午夜了。</h1> <h1> 小时候,妈想出去干点零活贴补家用,爸工作单位的附近有个农村小学,于是我在五岁的时候就上学了,从“身要坐直,纸要放端”起开始识字,开始阅读,我的启蒙老师姓张,村小就一个老师,所有的功课都是他教,我已经不记得他的模样,但他用二胡教我们学的那首写字歌却一直就在我的记忆里,从不曾淡去。后来转回厂子弟校上学,同学有一本《海的女儿》,限时借阅,为此不惜冒着不写作业被罚站的风险也要在规定的时间看完还给人家,那同学叫什么长得什么样我已经记不得了,但那书封面上的金发、沙滩、泡沫我却一直记得,书很薄,封面很美。上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很喜欢我,带我去教师图书室借书,《烟》、《罗亭》是那时看的,说老实话,那时我不喜欢俄国人的作品,至今仍然不喜欢,但为了表现好可以继续得到机会,生吞活剥了多少书啊。厂门口有一家书店,新进了一套《飘》,红色做底,郝斯嘉的剪影是黑色的,傅东华先生翻译,定价6元,我买不起,隔天就去看看,麻烦售货员拿出来的次数多了,自己都很不好意思,后来,好容易攒够了钱,那天捧着书回家的那种心满意足的幸福到现在都觉得无可替代。我有一本《鲁滨逊瓢流记》,好像是一九八二年出版的,是我哥在部队买的,后来送给了我,一位同学借了去久久不还,我就一直追要一直追要,害得这位同学一直以为我对他有意思,但其实我只是对我的书有意思啊,结果书丢了,朋友也丢了,呵呵。</h1> <h1> 我爱看书,从小到大,丢弃了很多爱好丢弃了很多玩具,也丢弃了不该丢弃的功课,身边的朋友来来去去,唯有这一柜读物越来越多,走到哪里带到哪里,读书的习惯也从保持书页整洁到满纸的勾勾划划。世人读书,不是为了颜如玉就是为了黄金屋,无目的读书怕是要为所有读书人所不齿,然而我确是没有目的,有时喜欢诗文,有时喜欢历史,有时喜欢小说,有时也读读科普,喜欢的时候便一头扎进去没有章法一通乱读,从来也不问收获几何得益多少,以至于一个被叫做“疯子”的兄弟总嘲笑我是个书柜只会背书。这个兄弟是个人才,勤学善思敢做善成,但也有些恃才傲物,他于读书之后的理解总与我相左,这大概是左脑思考与右脑思考的不同吧,对于他的批驳我嗤之以鼻,大千世界并不是非此即彼,和而不同才是真正的共存之道,兄弟与我的阅读之路并行不悖,大家各自在自己的读物中享受光阴美好。《世说新语》里有个故事,说是一个叫郝隆的人,七月七日出日中仰卧,人问其故,曰“我晒书”。这是何等自信,书生意气才华满腹,即便是狂傲,也傲得这样有趣,人生百年,一定要做个有趣的人,懂得人生趣味,笑看风云变幻。</h1> <h1> 我是个直性子,说得好听点,是个性情中人,待人一片赤诚。说得不好听,是个傻大姐,不耐烦花太多心思用在无谓的事情上,让人觉得过于简单。就有人给我提意见,叫我说话注意场合,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解。想了想就明白了,人和人的学养、成长环境、人生态度都是如此不同,怎么可能要求所有的人都能在一个频道上对话呢?即使一片赤诚,也要考虑他人的可接受程度啊,即使是一心为他人好,他人却未必能了解,也罢,该说的说了,只是建议,不强求采纳。人终究还是会有些私密不足为外人道吧?只要这私密于他人无碍便好,但想到此处,不由又想起六世达赖的一句名诗“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恐怕再没有哪个出家人像他一样,把个人情爱如此坦荡地挂在嘴边,把本应是禁忌的事讲得如此敞亮,也是,上下五千年,也就这么一个如此出格的佛爷,也正因为他襟怀如此坦白,才叫数百年来的人们念念不忘,他的才情、他的佛性、他的丰神俊秀、他的率性洒脱,事无不可对人言,内心必得是一片光明。又想到那个“四知”的故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个性公廉,行事磊落,不受私谒的杨震,内心也必定是一片澄澈,只有坚定地行走在正路上的人,才会在遭遇荆棘曲折的过程中不失去方向,只有心中有可以坚守的信仰的人,才不会在患得患失中变得自怨自艾。</h1> <h1> 欧阳老先生一千多年前洋洋自得的一付对联,“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就当做我的2017年终总结吧,老先生说这话貌似谦虚,实是放出狂言,世间的书他读得差不多了,一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这一生真是坦荡。于我而言,是真心诚意地说一句,“无事且从闲中乐,有书时向静中观”,没读过的书和想做的事都太多了,好在,我读书没什么目的,只为有趣,做事,没什么私心,只求坦荡。<br>2018你好!我来了!</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