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D5:(9.20)博格达登山大本营</h3><h3> -4号羊圈-三个岔沟营地</h3> <h3> 按线路的设计,今天休整半天,但生物钟还是在8点准时启动,老潘还在蒙头大睡。我拿着手机照了下镜子,皮肤黝黑,干裂,须根凌乱,一脸的沧桑简直就是典型的老腊肉。叹了两口气,想重新拾回睡意却怎么也找不回来,干脆起床算了。</h3> <h3> 咖啡热浪翻滚着,香气四溢,倒了一杯捧着散散步。四周一片静谧,天色刚亮,阳光被一字排开的雪峰挡住了,对照着地图看了一下,从左至右依次是博格达峰、土耳帕拉堤峰、朱万铁列克峰,越看越糊涂,估计都是蒙古语的音译。</h3> <h3> 冰湖若镜,微风起处,吹皱一池冰水,鳞鳞波光泛动。湖面飘浮着形态各异的雪块,有的象野渡无人的轻舟,有的象浮毛拔绿水的白鹅,有的象濯清涟而不妖的睡莲。雪山和冰湖之间是厚实的冰川,每年为冰湖添注新鲜的溶水。</h3> <h3> 阳光逐渐迈出了轻盈的脚步,带出了五彩的朝霞,天空变得绚丽起来了,小珠峰在湖中的倒影愈加清晰,上下一体构成了一颗剔透明亮的钻石。</h3> <h3> 我们三顶帐篷静静地躺在冰湖旁边,其他队友也相继起来,流连在这片被世界遗忘的幽静的角落里乐此不疲,尽享半天的悠然自得。</h3> <h3> 我们还在湖边发现了天山雪莲,花已枯萎发黄,花蕾硕大,花瓣薄薄的象苞菜一般的形状,毫不起眼地长在路边。小时候读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的时候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天山雪莲可是罕有的疗伤圣药,江湖传闻即便是给雷劈到了都能救活,如今见着了却不过尔尔。</h3> <h3> 11时50分,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大本营,绕过了冰湖之后逐渐出现了明显的道路,一路下坡,走得相当舒畅。没走多远,就遇上了一支反穿的队伍,其中一个居然是同一个城市来的,相见甚欢,互相交流了一会才各奔东西。</h3> <h3> 路越走越成熟,轻松地经过了碎石达坂,经过了前几天的乱石坡,这些有路迹的碎石坡根本就不算事。</h3> <h3> 一个小时之后,见到了一个更大面积的冰湖,平躺在崇山峻岭之间,碧波荡漾,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点点。</h3> <h3> 沿着湖岸继续健步如飞,又遇上了另一支队伍,这次交流的时间明显长了许多,因为这支队伍里居然有几名女队员,我们笑意盈盈,热情、耐心还很有礼貌地解答了许多疑问。</h3> <h3> 一路上就感觉到风力明显加强了,吃路餐的时候都要躲在大石下面。下午3点到达预定的目的地,我是最后一个到达,看到他们早早就放下了背包躺在草地上晒太阳,草地的边上有一个人工垒起来约半米高的石头圈子,立马就判断出来是四号羊圈了。</h3> <h3> 我问湾仔,“今天赶到3500草甸营地吧?”他没声没气地“嗯”了一声,然后又来了一句,“坐下来休息一下先嘛。”我心里想,“咦?这可不是小湾的风格哦,这么放纵?此中必定有诈!”</h3> <h3> 于是几个大老爷们一道躺在草地上看云,有一句没一句的都不怎么吭声,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看了约40分钟,这感觉就象是天荒地老一般,一直看到风云突变,看到乌云源源不断的飘了过来,直接飘进了我们的脸上。</h3> <h3> 我倏然站了起来,很有诚意地看着湾仔,他随即转了一下身子,也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大家对视了数秒都不吱声,我先开口,“下撤吧。”他没声没气地“嗯”了一声,也许他早已经做了决定了。</h3> <h3> 既然决定了下撤,队伍重新恢复了生气,罗靓张开笑口,终于把龟裂的皮肤撑成了一张完整的笑脸,叫嚷着“下山吃烤肉咯。”不羁两眼放光,然后戴上了装逼的墨镜,“我要喝乌苏啤酒。”老潘带着羞涩的表情接上,“我要看博物馆。”</h3> <h3> 穿戴整齐后马上就出发了。下山的道路很成熟,而且再也没有乱石当道了,顺风而行,快马加鞭。路上没有什么风景可欣赏,和进山的那一天一样的地貌,大风起兮尘飞扬,山谷空空兮无一物。</h3> <h3> 我戴起了耳机,在激扬的音乐中一路狂奔,越过3号羊圈,越过河谷边上的牧场,越过一座又一座山丘。那天的风真叫狂野,狂得可以直接把我们连人带包推动着上坡。这一走就是4个小时,基本上没怎么休息也没法休息,走到后面都是机械式的伸完左脚跨右脚,走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br></h3> <h3> 直至看到了一棵树,没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棵柳树,叶子细细的,树干粗裂,风尘遍身,我们却停了下来惊喜地看了许久,这可是我们进山以来见到的第一棵树。当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我们站在树旁,灰头土脸的样子和这棵柳树相得益彰。</h3><h3> 继续再走一会,就看到了第二棵,然后就是平原上的一整片树林,以苦杨和柳居多,树干粗大,形态各异。时已深秋,细细的黄叶在风中翻飞,疾急的溪流穿过密林,我们就在林中的空地上扎营。</h3> <h3> 风还是很大,但这已经是我们能找得到最好的营地了,不敢想像在山上空旷的荒山野岭如何凄凄惨惨戚戚。幸好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不缺石头,把帐篷的风绳拉好,用石头压稳,才算了安好了家。</h3> <h3> 湾仔依旧是自己早早就钻进帐篷时煮食睡觉,我们四人围成一圈,穿得严严密密的过家家。这是在博格达最后的一晚,围炉展开了长长的一席夜话,一路上的酸甜苦辣尽化成了嘻笑怒骂,风从树林的缝隙中穿过来啸啸作响,身旁的流水永无止息的汨汨低吟。</h3> <h3> 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岁月就是一条不断奔腾的河流。</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