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D4:(9.19)营地-西沟冰川</h3><h3> -简单达坂4120-四工冰川</h3><h3> -博格达登山大本营3580</h3> <h3> 太阳出来了,朝霞染红了博格达峰,雪在烧,炽热而温柔,它高高在上,但并非千篇一律冷冰冰的面孔。山神有万相,世间有万象,一种米养千种人,佛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h3> <h3> 今天是全程最艰辛的一天,大伙早早的爬起来了,我又在制作我的黑暗早餐料理了,前天是麦片加冷饭煮饼干,昨天是芝麻糊加冷饭煮饼干,今天我想尝试一下麦片煮芝麻糊。火很旺,黑色的芝麻糊和白色的麦片拥抱在一起,我用筷子正努力地想搞成一幅太极两仪图,却见湾仔把昨晚在营地捡到的一块压缩饼干递了过来,无耻地涎笑着,“入伙、入伙”,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又按捺不住更黑暗料理的冲动,于是撕开包装整块扔了进去,未成形的太极两仪图瞬间成为了混元一体图。</h3><h3> 熄了火,稠稠的糊糊,尝了一口甘香满腔,一股浓浓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兴奋地往嘴里倒。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时候第一口的味道才反弹回来,强烈的腻滞感让人想吐,一边想像着这含有多么丰富的能量啊,一边想着自己煮的东西含着泪也要把它吃完。</h3> <h3> 硬吞了大半锅浓厚的能量粥之后,我象是打了鸡血一般,变身成了严厉的包工头,呼喝着几个小工赶紧的出发,9点整,又比昨天提前了半个小时。</h3><div><br></div> <h3> 大家劲头十足,横跨过白杨河西沟,蜿蜒向上。经过3天的行走,对此处的路况都比较适应了,速度也有了明显的提高。</h3> <h3> 持续的走了一个小时,就到达西沟冰川了,西沟冰川比阿克苏冰川大多了,一马平川的冰原。视野极度开阔,直接导致了距离感的错失,这一整天我们不是在冰川上就在冰川旁的乱石坡中行走,如果不是看地图显示的公里数,则始终无法把速度、时间换算成距离。</h3><h3> 前方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没有路,或者说全部是路。早餐的功效开始显露出来了,我的状态非常的好,完全不觉疲惫,大步流星地丈量着这片冰原。</h3> <h3> 万里无云,天空清蓝,没有花,没有草,更没有树,没有绿色,只有黑色的冰冷的土地和白色的冰冷的雪山和冰川,一切仿佛穿越回到了冰河世纪,幸好阳光明媚,风也不大,辽阔天地任驰骋,快意江湖也。<br></h3> <h3> 队伍渐渐的分成了两个小队,前队是摄影爱好者的不羁、老潘和我,后队是摄影狂人罗靓和湾仔,一路上走走停停,拍得不亦乐乎。一个小时之后,居然看不到摄影狂人的身影,于是停下来休息,不羁干脆拿出了三脚架玩自拍,我就是欣赏他这种认真的态度。</h3><h3> 美景当前,所有语言和文字都是苍白的,必须只有裸照才能表达出我们强烈的感受了,大家数着一二三,脱衣的速度惊人的相同,因为这冰爽的感觉真的太刺激了。</h3> <h3> 重新穿戴整齐,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了,只见他们也停了下来,吵吵嚷嚷的,估计是讨论你先脱还是我先脱了,我们一笑而过,继续进发。</h3> <h3> 再往前行,厚实的冰川上出现了一些冰缝,开始时很窄很浅,稍一抬腿就过去了,然后碰到一些宽且深的,就要小跳一下了,有的实在太宽了只能绕行,原本走得很顺畅的冰川开始捉弄人了,兴奋劲越来越少。</h3> <h3> 到了12时左右,前方出现了无法逾越的冰川峡谷,受地势影响,经过长年累月激流的冲刷,同一条冰川被硬生生的裁成两截。我们唯有下探到冰川峡谷的底部,发现了十几米高厚厚的冰墙底部已被水蚀成洞,上方不断地滴着水,一根根拒绝溶化的冰梭竖下来直戳地面,形成了冰条栅栏,老潘兴奋地叫嚷了起来,“水帘洞?500年前?孙悟空托世?”</h3> <h3> 老潘干脆尝试着直接攀上冰墙,居然被他蜗牛般的速度征服了。</h3> <h3> 我和不羁沿着峡谷的乱石坡向上行,巨石林立,粗心大意的乱堆一通,推进极慢。40分钟之后,三人小分队在另一截冰川上汇合了,后队又不见踪影了,找了块巨石旁边避风顺便午餐。</h3><h3> 又到了交换礼物的环节了,老潘带的路餐是猪肉干和坚果,我的是饼干和鸡仔饼,大家共享乱吃着,不羁不知道带了什么自己坐得稍远颇有些神秘感。吃得的路干粮种类多了,就觉得全部是厌恶类食品,其中更以巧克力为最,我是不到万不得以都不会碰的了。</h3> <h3> 风稍大,久坐很冻,我们继续前进,用了近30分钟横跨过这截冰川,在一堆较平整的石头丛中停了下来,这里就是简单达坂的底部了,我们计划沿着冰川右旁的乱石堆翻越达坂。后队仍未出现,我们停下来等候,添加保暖的衣物休息一下恢复体力,慵懒地躺着晒太阳,呆看着蓝天、雪山、冰川,整个世界都停顿了下来。</h3> <h3> 半个小时过后,终于看到两位摄影狂魔了,他们计划沿着冰川登达坂,我们沿着石坡斜斜的向上行。</h3> <h3> 所有走过博格达的人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简单达坂真不简单!”的确是这样,简单达坂长且陡,走冰川的话如果遇上冰面刚结则容易滑坠,如果覆雪太厚则举步维艰;走边上的乱石坡的话同样的悲摧,由于乱石松散也有落石的危险,而且巨石丛生,乱得一塌糊涂,根本就没有路,攀登难度极高。</h3> <h3> 任何人在大自然面前都是十分渺少的,这是户外的真理。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小心谨慎的向上爬。</h3> <h3> 下午5点左右,所有人胜利在简单达坂顶上会师。达坂两边的景象惊人的一致,这里是纯粹的冰雪世界,高大的雪山威武屹立,壮阔的河谷铺着无垠的冰川,蔚然大观也!达坂上有玛呢堆,估计是属于驴友们的艺术创作了,我们自豪着也骄傲着地振臂高呼,我们只是岁数有点大,但我们还未老。</h3> <h3> 沿着雪坡下降,坡度很陡,落脚点很窄,我有点畏高,身体平衡性也不好,望着高大的雪崖有点心慌慌,细细的汗水从前额渗了出来,我的腿有点抖了,战战栗栗的踩着队友的脚印半步半步的行。</h3> <h3> 身后的罗靓哼完小曲后不停地讲解着动作要领,“登山杖戳好,关键是侧着踩新积的雪,动作快点,不会滑的,要有信心….”,我心里嘀咕着,“子非鱼,焉知鱼之苦也,这真的是如临深渊啊,大哥!”</h3><h3> 数分钟过后,罗靓对我狼狈的样子看不下去了,大叫一声,“看我的!”竟然从我的侧上方蹭蹭蹭数步就超越我了,我停下来认真观察着,依样画葫芦的试了几步,咦,确实不赖,莫非是江湖上失传了多年的凌波微步?尝试过一段之后,动作愈加熟练了,心终于定了许多,用力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定下神来擦了把汗。</h3> <h3> 接下来是滑降,我的天啊,今天玩的全是心跳啊,等我慢腾腾的赶上队伍时,不羁和湾仔已经滑到雪坡脚下了,看来是别无选择了,香菇,蓝瘦。罗靓现在是我眼中的动作明星了,我很虚心地向他请教着动作要点,老潘有点小兴奋,好像期待了许久的好事情终于发生了,拿出相机准备边滑边录像。罗靓在前,我居中,老潘殿后,我摆着和罗靓一样的动作,心跳加速,有点紧张又觉得有点刺激。</h3> <h3> 刚开始滑得很舒服,全是松软的雪层,很快我就超越罗靓了,也许是我屁股比较坚挺的原因吧。到了后面就乐极生悲了,雪层没了,全是坚实的冰面,摩擦力骤减,速度陡然提高。有几次我甚至凌空了,重重地砸在硬硬的冰面上,幸好屁股肉厚,穿得也多,只觉得有些许疼痛,到了不羁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噢,真过瘾。到最后检查时才发现我们打了个小小的败仗,不羁的登山杖丢了,我的手机也飞了出去,幸好老潘捡了回来,我和不羁都擦破了小腿的外皮,没有戴雪套的缘故,这成为了我们共同的印记。</h3> <h3> 处理过伤口后,我们登上了四工冰川的漫漫长路,对于在冰川上行走的兴奋劲早已消失了无痕,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乏味感,距离感的丧失更增添了许多的挫败情绪,走来走去都仿似是原地踏步。</h3> <h3> 天色渐暗,走得很无奈很机械,湾仔鞭策着大家,“保持这个速度,天黑之前就能到营地”。</h3> <h3> 一路暴走了近3个小时,21时终于到达了登山大本营,从早上9点走到晚上9点,全部人都累得够呛,统统不发一言的跌坐在石头上。 </h3><h3>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叫唤着老潘一起搭帐篷,动作显得很迟钝,湾仔又捡到了半罐气,扔进帐篷内,随即自己也钻了进去,无精打采地说道,“今晚不用煮我的晚餐了,我自己冲些麦片喝就行了。”</h3> <h3> 老潘打了水回来,罗大厨有点不想动,我装好炉头为大家泡制黑暗料理――麦片粥,今年的米是网上买的免煮米饭,专门用于高海拔地区,没有自己制作的好吃,一煮开就软绵绵的滑滑的,麦片也是甜甜的,4个人围着随便吃了点,都没有什么胃口。</h3> <h3> 歇了近一个小时,又喝了些热茶,大伙的精神恢复了不少。灿烂的星空又出来了,营地的前方是个冰湖,湖上飘浮着数十块大小不一的未融的雪块,湖边的冰墙很高,整齐得犹如人工堆砌的,湖的上方就是数座雪山并排而立,湖的右侧有座独立的雪峰,峰顶形似珠峰,人称小珠峰。</h3><h3> 抽了几支烟后,勤劳的不羁又按捺不住创作的冲动了,拿出了三脚架拍星空,我们其他人配合着打灯光。罗大厨看得性起,在不羁的指导下也开始尝试着拍摄,我和老潘连连称赞他有摄影天份,罗靓笑得合不拢嘴,答应了明天早餐负责4菜一汤。反正明天12点才出发,而且当晚没什么风,我们呆了许久才睡觉。</h3> <h3> 今天很累,钻进睡袋刚合眼就睡着了。</h3><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