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源芳华

木子

泾源，陕西关中中部大县，在这里，秦国，古人兴修水利，农业生产技术迅速发展，为秦统一中国，打下坚实基础。近代以来，随着陇海铁路修建，这里在经济上逐步退出历史舞台，但是，近百年，涌现出很多耐人寻味的故事。

棉铃虫，Helicoverpa armigera （Hübner），鳞翅目，夜蛾科 ，广泛分布在中国及世界各地，中国棉区和蔬菜种植区均有发生。黄河流域棉区、长江流域棉区受害较重。

40年前，关中泾源县大量种植棉花，为了保住棉花不被棉铃虫吃掉，棉农同自然界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斗争。下面，就是发生在泾源县农村里面几个小朋友，怎样同棉铃虫斗争的故事。

泾源县，清朝时，这里便有伏茶，在古丝绸之路的影响下，泾源县达到了空前的富有，最有名的就是慈禧太后的义女周滢，听说，周滢经商之一便有棉花，这也就是，在40年前，我还有记忆种棉花趣事。

那是某一年夏天，天真的很热，外面除了知了的叫声，再也没有其他动静，小花狗伸者舌头，懒洋洋的眯着眼睛睡大觉，好像很安静，天热的话，避暑最好的方法就是睡大觉。

姐姐小花，已经是初中生了，但鉴于今年棉铃虫闹的非常凶，妈妈也没让小花多休息，暑假早早的加入消灭棉铃虫的战斗中来。弟弟小强憨厚可爱，正是好玩的年龄，每天都在幻想着成为英雄，上战场，当解放军，那个年代，英雄的故事充斥的每个儿童的世界。

天热，中午孩子们睡觉，但是，大人们只能睡一会，他们还要为一家人做饭，这不，妈妈睡了一会，就为一家人做好了拌汤，泾源人做拌汤，从我记事起，那是太好吃了，西红柿加一点鸡蛋絮絮，那种美味，在40年前的关中，可以让我兴奋一整天。

小花和小强吃完了午饭，妈妈今天安排大家去棉花地消灭害虫去，这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害虫，就是图片上的棉铃虫。

　　小强，大概有个7、8岁的样子吧，其他的小朋友每天都在玩，小强当然也不例外，但是妈妈管的很严，没办法，只能和姐姐、妈妈到棉花地里抓棉铃虫。但是，这小家伙，总是磨洋工，不利索，昨天就被姐姐告了一状，所以，今天小强准备了一手。

小强的家离棉花地也不远，大概有10分钟的路程吧，小强跟在妈妈、姐姐小花的后面来到了棉花地，棉花长的高度和小强一样高，妈妈，在给孩子们说棉铃虫藏的地方时候，顺手也教会孩子们怎样搬掉棉花芽子，目的是棉花很好结好果实，小强这些都知道，但是，小强今天不痛快，他在为小花昨天给老妈告状的事生气，昨天小花说小强磨洋工，今天咋办呢，小强真滴准备了一手，他偷偷地准备了一个瓶子，将逮住的棉铃虫，装在瓶子里，给妈妈证明干活干得好。

棉花地里真是好玩，不但有棉铃虫，而且，还有很多蟋蟀，小强能叫出很多蛐蛐的名字，在这个季节里，棉花地里还有很多蜘蛛，在这个大自然的环境里，棉花、太阳、蛐蛐、蜘蛛、对小强来说，充满了诱惑力，太有趣了。

有时候，幸福是短暂的，当小强一个人沉浸在这个大自然中幻想时，他渐渐的落在妈妈、姐姐的后面，他俩已经在前面抓了很多棉铃虫，当他们想起休息一会的时候，这个时候发现落在身后的小强，这次，小强承受到了更大的批评。

不由分说，小强的妈妈扔掉了小强手上的瓶子，拽着小强的耳朵，唉，小强心里甭提多难受了，姐姐小花在一旁偷笑，唉，谁让她大呢，小强心里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东岸子

若干年后，小强来到已经来到省城，某一天，当小强看到有关东干族新闻报道，才明白些许东岸子的真正含义，小时候在泾源县，大人们每到各种节气，或者节日，都要回东岸子，对小强来说，是最幸福的日子。

大人们口中所说的东岸子，小强长大后，才明白，那就是要去外婆家了，每个人的东岸子都不一样，但是，却是每个小朋友童年最美好的回忆之所，小强的东岸子位于泾源县城东北，一条小清河自古从城北湾流而过，养育了泾源县千百年来普普通通臣民。

贺家堡，小强外婆村子。村子在泾源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分南堡北堡，也许南堡市新来人口，北堡是原著人吧，小强外婆家在南堡，不用说，是外来人口。

据考证，贺家堡，真正意义上是贺家人居多，在历史长河中，贺家人在这里繁衍生息，以至于这个村子以贺家堡来命名，然而，今天，这个村子，没有一个人姓贺，在小强印象当中，贺家堡最有名的象征是贺家祖坟，现在踪迹全无，在小强印象中，贺家祖坟那是气派，不但有高大的石碑，而且，石桌，石凳，石羊应有尽有。

这些东西去那了，听说，大跃进时，石碑炼了石灰，石桌，石羊被我家外公平地时埋到了地底下。

所以，这个地方今天依然不富。

小强一般暑假来这个民风纯朴的贺家堡，因为这里有好多他的表哥表弟，表姐表妹，呼啦一群，足有十几个，所以，对小强来说，暑假这几天很快乐。

外婆家周围种了很多树，有苹果、杏、杨树，柿子树，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果实，对那个年代的小朋友来讲，一切太幸福了。

当夜幕悄悄而至，繁星缀满天空，小强最开心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小舅杨军，比我们几个表兄妹大不了几岁，完全是娃娃头，带领大家拿一些麦草，放在场院里点着火，摇一摇高大的白杨树，那些知了就大部分朝火光扑来，几个小伙伴，赶快将知了逮了去，放在桶里，一会，拿油嘣了，哈哈，天然无污染的美味，就这样，在小伙伴的心中荡漾着。

在那个年代，杨军就是这么多小伙伴的首领，他个子有1米7多，正直年轻力大，因为，在农村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电子设备，那个时候，电灯晚上还限电，应该到晚上十点多，大家都睡着了，电才来。

所以，杨军就在这个时间点，带领着大家串门，侃大山。

他经常喜欢来的是屋后面一条街，那家人可能姓侯，时间太长，我也记不住，大家为啥喜欢去候家，我也不清楚，也许，候家大嫂乐观外向，喜欢说笑吧。反正我也随着大伙，在候家听大家唠嗑、、、、

故事真是讲了不少，那个年代，革命刚成功不久，大家经常说，村里谁谁谁是国民党逃兵，还有，讲部队，今天一帮部队来了，刷标语，操练，晚上不知道什么时间走了，明天可能又来了一帮部队，反正对老百姓来讲，你来你的，我种我的地，基本不互相干扰。

有的故事就比较靠谱了，说有一天从河北来了很多部队，住扎在村里，将年轻的后生带到河边，给几个手榴弹，并教会怎么用，那几个后生那见过这架势，半夜里将手榴弹没拉弦，便扔到河里睡大觉了，第二天早上起床，看昨晚还在部队，早上啥也没有了，早就跑光了，接下来，革命就解放了。

小强倒也听得是津津有味，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也仍几个手榴弹到河里。

但是，今晚，小强觉得气氛不对，大家的话题不知道怎么样跑到他身上，候家大嫂看到小强，说，这小强没有爸爸，或者他爸爸是那个谁谁谁，或者，候家大嫂说，小强出生在河边一个窑洞里，那个窑洞现在已经塌陷一半了。小强也是听了个迷糊，这时候，杨军不乐意了，好家伙，你们家讲故事，怎么就讲到外甥小强了，结果，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打起来了，这时候，小强飞快跑回外婆家里，告诉大家，杨军和候家打起来了，好家伙，外公带了其他3个舅舅，四个姨，冲过去，这时，杨军明显处于劣势，外公倒也不急，大喊一声，一把抓住候家老大中指，使劲一拧，那家伙哇哇哇大叫，就这样，我们大家大胜而回，在小强看来，真是太过瘾了。

若干年后，当小强长大成人，来到清河边，看到了那个他出生的地方，河边悬崖边一孔窑洞，原来是生产队饲养牲口地方，年久失修，已经有一多半跨到河里，有一小半部分在那里，孤零零的，这个地方，就是小强出生地方、、、、、、

小强想，候家大嫂应该说得没错，但是大家为什么会打起来，又为什么会说起他的身世，想不明白、、、、

‘’军医贾太吏说，妈滴批，有人送白面锅盔”

每年冬天，在小强印象中，没有雾霾，泾源的冬天，倒也很冷，每家每户屋檐下挂着很长一段冰溜子，当太阳出来的时候，屋檐下嘀嗒嘀嗒，一串水滴，甚是好看。

这时候，人们在干什么？小强当然是玩了，每天教育小猫，要逮老鼠，晚上要陪小强睡大觉，等等。妈妈呢，当然要有重要的事情，在冬天做，那就是“摘”棉花。怎么样摘棉花？就是把棉花上棉籽摘出来，只剩下棉绒了，拿着棉绒可以换好东西，换啥呢，当然是换土布了，土被单，土被面，五颜六色的甚是好看，但是，这一切都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的，不能被别人发现，至于为啥不能让人发现，小强可能也不知道原因，总之，妈妈很害怕小强将这一秘密说出去，童言无忌，你懂滴，很多人为此吃了老多亏。

所以，小强在冬天大多时间，在妈妈身边也帮着干活，摘棉花，获得奖赏呢，就是妈妈讲很多过去的故事，这时候，妈妈就给讲，长大了要当工程师，至于工程师时干吗的，妈妈也讲不清楚，反正以后长大你就当工程师，在小强的心目中，工程师满高大上的。很多时候，也讲敌特故事，在古庙特务怎么样活动，等等，在小强心目中，妈妈，老厉害了，懂得很多东西，事实上妈妈的确很厉害，在整个一个冬天，会给一双儿女做好两身棉衣，给小强做一双老虎鞋，小强穿上老虎鞋出去，那是威风凛凛，走路那简直要横着走。

今天早上，小强有点头痛，小强妈妈领着小强来到隔了几个人家医生贾太吏家中看病，贾太吏人高马大，每次去脸上很严肃，摸摸小强头，给吃点药，打点针，今天小强跟着妈妈身后，来到了贾太吏家中，这是泾源县农村典型小院，分东西厢房，及北边上房，冬天，村民们大多没事可干，院子里倒也有很多村民唠嗑。只见妈妈拿出两个白面锅盔，从东北厢房的窗户缝里地进去，小强也垫着脚，往里看，可惜，黑不隆冬。啥也看不见，只听妈妈说，拿上，赶快吃。小强看着厢房的门，只见门上挂着锁。

下来，就是到北边上房找贾太吏看病，那个老头很严肃，屋子里有很重来苏的味道，小强被打了一针，跟着妈妈回家了。

冬天是漫长的，好在有小猫陪伴，小强的冬天倒也欢快幸福，过了很久，突然停到妈妈和大人聊天，说，贾太吏发现了，又人送白面馍馍。

贾太吏，可能有60多岁，年轻时在国民党军队里当过军医，国民党兵败如山倒，索性回到老家青龙里，在这里土生土长，闲暇利用在部队学到的手艺为乡亲看点小病，倒也轻松自在，再说，青龙里贾家为大户，这个村子百分之八十姓贾，贾太吏这一户，整个村子西半边全是他的兄弟姐们，可以说是豪门望族。

但是，贾太吏很烦，儿子结了2次婚，第一次儿子结婚，留下一双孙女，儿媳撒手西去，在老贾心中很是难受，看着儿子整天要带两个孩子，还处青壮年，这不，又托人，买了一个媳妇，但是，这个媳妇太不听话，整天嚷嚷要跑，咋办，只能关在黑屋子里，昨晚半夜，进屋去审，发现，屋子里又增添新的可怕的东东，军医贾太吏说，妈滴批，有人送白面锅盔，给我打，问出来是谁送的。

不管贾太吏用尽什么私家刑罚，白面锅盔始终问不出来是谁送的，40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这件小事我的记忆这么清楚，原因大概有一下几点：1、哪个年代白面锅盔太珍贵了，小强也许也想吃，要知道，白面在农村小孩心目中，可能只有过年才会吃到的；2、正因为这么珍贵，所以，是谁送的，就跟性命一样，不会轻易说出来，当某一件东西或信仰和生命等同时，这个白面锅盔，也就是命了，会说出来吗，哈哈，我想不会的。

时间过了真慢，春秋轮回不知道交替了多少次，这天，小强突然听到大街上有人吵架了，哪个年代，农村吵架乃家常便饭，有时候可能动手，总之，在小强心目中，反正是农村太郁闷了，但是，也热闹，这不，小强也跑出去看热闹，估计，这是大多数中国人所具有毛病，鲁迅先生也曾经这么说着。

贾太吏和他的邻居吵起来了，他邻居贾云，人很好，也不好事，他们家也经常和我老娘来往聊天，就听贾云说，贾太吏心太黑，给他们家房根子灌水，结果，贾云家的房子终于塌了，至于是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反正吵得很凶。多少年以后，我听大人们讲，贾太吏家的儿媳，禁不住拷打，有一天夜里，抬开门，翻墙，跳到贾云家里，风高天黑，贾云发现隔壁贾太吏的儿媳落难到自家，加之哪个女人跪下祈求，放过一条生路，唉唉唉，放过她也。

40多年过去了，哪个女人跑掉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在这村子里，留下了两家无穷吵闹。

暗恋着的大队长

　　前几年，我看到新闻上有这么一条消息，是关于五道杠的，我也仔细看了五道杠的新闻，做为当今社会，我觉得很平常的新闻，也觉得哪个父母在孩子教育上，多给予一些平常心，操之过急，不是好事。

小强当然也是热血少年，当然也想当上五道杠，但是，小强什么也没有，一直上到五年级，小强还是人民群众，为啥当不上红小兵呢，选举某个人在六一成为红小兵，首先在班级里大家选，从一年级，到四年级，每年六一，小强都是看着别的人系上了红领巾，心里的滋味，简直无法述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应该是1980年到1985年代，这个年代属于什么样的时代，我简单说一下，1978年张艺谋参加动乱后第一次高考，报考北京电影学院，今天的中戏，哈哈，成功了，要不然张艺谋今天可能还是纺织厂退休工人。1985年，小强小学快毕业，终于当上了红小兵，不，是光荣的中国少先队队员，以前为啥当不上，没有人选你，学习也不好，也不是班干部，对了，当小学快毕业时，小强也当上了班干部，顺理成章，小强当上少先队员。

这所学校的大队长，是三道杠，一个女生，长的好漂亮，也许，是大队长缘故吧，小强成长很快，学习上，政治上都是强烈的进步，大队长叫啥，薛绒，小强，总之找了多少次和大队长交谈，上进的事情。多少年过去了，小强了解到，薛绒家条件也不好，高中也没上，就在家里，长大以后，好像嫁到泾源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