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17：偶遇美篇，重拾文字，途径芳华

檀汐诺

　（一）重拾文字，途径芳华。

细细算来，距离上一本书的出版已经两年，两年里大把的时间都被虚度掉了，很少正经沉淀下来阅读一本书，很少静下心来写一篇文章。妻子常问，怎么不码文字了？江郎才尽了吧？变懒了吧？我只能给自己一个理由，懒与文字无关。可一旦一个人静下心时，才知道这是一条口是心非的理由，只是掩饰内心的欲盖弥彰罢了。

2017年，深深浅浅的时光边缘，太多的人和事宛若一叶叶小舟在岁月长河里漂流，只需轻轻一拨，便时而随风逐浪、时而静止不动、时而远去、时而靠近……如今重拾文字，只因那个和我渐行渐远的少年。

　　时光，让我一直固守在这座城，一身素衣，一脸素颜，一额绉子，满颌胡渣，蓦然回首，竟已步入中年。那天深夜的灯光昏暗，微风掠过，掀起了窗帘，一股燥热却滋生漫卷而来，写完2017年的第一篇文章时，已是那一夜的凌晨丑时。
　　阔别十几年的白纸黑字，看上去竟然那般熟悉，那般安宁，不同的是文章的开头称呼由妻子的名字变成了儿子的名字。仔细阅读，却又觉得字里行间太过完美，太过幻想。难怪妻子常说，她那时是被我的文字诓骗来的。

　　认真修改完那封给儿子中考鼓励信，却再没了睡意，眼睛涩疼，躺下起身、起身躺下……反复轮回着，心起伏跌宕，随意乱想，过去、现在、未来……想着想着竟然眯着了，蓦然惊醒，却忘记了昨夜如何入睡的，而手里依然捏着那封信。
　　时光静好，岁月清浅，安然若素，长乐未央。已能安然面对岁月的流逝、变迁，未来不再埋入过多的期盼与幻想，现世安稳足以。站在岁月的路口回望，一季一季的交替，一年一年的轮回，俨然发现平淡才是生活的归宿，爱是生命的色彩，不需用苍白、浮夸来渲染，它依然会守在身边。

　　或许自己过于满足现实，儿子的中考却给了我一汀幽香，从来没想过他能考上重点高中南菁。忽然想起这个少年看完那封信后就把信乱扔时的情景，沙发底下捡拾数次，一直有种想扔掉或撕掉冲动，最终却被我夹放在书架上的某本书里尘封，有朝一日翻到那本书那封信读起时，或许会记起自己曾经为这封信如何度过一个失眠夜的。
　 我知道有一些东西是生活里必须丢弃的，一句话，一个人，一段情，一抹愁，一幕伤，一袭思……善于舍弃，善于遗忘，或许才能获得更多，是萌动，是幸福，是惊喜，是期许，是清欢。

　　我知道有一些希望是生活里必须存在的，我在时光中静静看着儿子的长大，他是我2017年所有文字的主题，也是我人生最遥远却又最近的期许。于是，我安守在岁月的路口，等待希望的萌芽，就像当年在医院产房外等他诞生落地时焦急与欣喜。
　　2017年，途径芳华，盛开怒放到荼靡。芳华是儿子的芳华，而我的芳华已逝，那张曾经在一场荼靡中的笑颜如今沦陷成在另一场芳华荼靡中的惦念，内心依然萦绕着袭人的暖香。芳华盛开到荼靡后，褪去稚气懵懂，褪去青涩浮华，而褪不去的是那一笑一回眸间的岁月静美，涂抹不掉的是那体验和感悟间的生命色调，散不去的是那渐行渐远渐无书的背影。

　　不经意间，又至年末，重拾曾经熟悉的文字，一路行走，一路记录，一路悲欢，一路风尘…… 因为爱所以爱，因为懂得所以宽容，生活过得浓也好，淡也罢，自己喜欢的，就是最好的日子，自己体验的，就是最好的人生。

　（二）我的文字。

　　静泡一杯普洱，看茶叶舒展，香气缭绕，茶入心胃，苦涩、醇厚、香甜，一切都慢慢缓释，慢慢沉静。而此时文字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陪我品茗，却越想越多，越写越多，那些忽远忽近的念想溶入琥珀色的茶水中，愈品愈加清澈，愈品愈加入心。

　　有朋友说能不能写些与忧伤无关的文字？我一脸茫然，我想我的忧伤只是在表达一种思念，是对那个渐行渐远的少年的思念。或许数年以后，回过头再看，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那个心境，因为忧伤已沉入幽深的岁月长河中了，回不去，摸不着，剩下的只是永久的回忆。

　　2017年，重拾文字，偶遇美篇APP，这是一个缘分。记得上个月我的一个书迷问我，你怎么寓居于此写这些哀哀怨怨的文字，我们还是喜欢你在小说里胡吹海吹，而且在美篇里写一篇文章人气少之又少，与之前在小说网站连载小说时，写一次两千多文字的章节人气相差十万八千里了。我一时语塞，至今没有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怎么回答，因为他不懂我，不懂我的文字。
　　是的，曾经只是一剪浮云，曾经的文字写多了，心会疲倦，那时常熬夜，常走神，文字码着码着就坐椅子上睡着了，醒了继续码。有时常会生出一股抱怨，感觉文字变成了一种负担，一种拖累。当一本书完结，放下心休息，却再也不想码文字。懒，是给自己一个理由，从此不再强迫自己，不必为写不出字而头疼，不必为小说里的主人公安排场景而心烦……纵然后来断断续续码了数万文字，却一直在U盘里睡觉。

　　而如今之所以想码字，只因那翩翩少年已启航渐远渐行，唯有用文字叙说心中的思念与担心，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落笔成行，我想繁花锦绣，却只能满篇忧虑。任你如何拒绝，终究不能摆脱凡夫俗子的烦恼。罢了，罢了，等我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再次读起忆起，那个翩翩一少年的芳华，不后悔我曾途径过，我曾羡慕过，我曾守候过，我曾陪伴过……心静如镜笑看风云，心清如镜从容淡定。
　　一直认为那少年还是少年，一直在心的不远处，青涩迷茫。谁知一不小心岁月将他变成了青少年。幸福总是在不经意间撞击你，可能对他的期望蒙蔽了双眼，而略视了平时点滴。次次接送是幸福，天天守候是幸福，时时等待是幸福，听他的言语和看他的文字是幸福，原来幸福一直在我身边。

　　菁园路，一前一后，同向而行，匆忙无心赏花开花落，更无意看云卷云舒；菁园路，你转身，我转身，我再转身，却发现那个背影渐行渐远……待心静如水时，淡饭过后泡杯清茶，用文字记录走过的时光，写一段芳华盛开的故事，留一段美好的回忆，收获无数的欢笑与感动。
2017年遇上美篇，认识了一群人，一群形形色色的人，一群对少年们的期望一样的中年人。我用文字叙写少年的芳华，他们和她们用心读着感受着，共鸣时眼泪在眼眶内打滚，却能保持微笑。我本无心，却惹了尘埃。沁心一缕，缤纷一时，却碎了一地，因为我们这群人又老了。

　　岁暮天寒，山寒水冷。沉淀心境，抿一口茶，读一本书，写一段文字，念一个人……时光未老，看芳华盛开，越过沧海桑田，化茧成蝶而来。一切皆是感动，一切皆是回忆，一切皆是幸福。

（三）文字里的少年。

　　

　　2017年，我在遥望，遥望那个少年完成了他人生第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我在遥望，遥望菁园的那个路口，少年向左，我向右的背道而驰；我在遥望，遥望我们背道而驰后的再次转身和少年的背影。在我们这个年纪，有些背影是无法忘记的，父母的、儿女的，他们每一次留下踽踽独行的背影都成了我们内心的一寸柔软，随心而动，却不能随遇而安，一经触碰，就苏生记忆，就会疼痛。
文字里的少年，在我的文字里刻下太多的青春痕迹，留下太多的温暖与忧伤，这些都会在突然的某一天，盛开，然后一点一点或灼痛或温暖我的心房。

　　犹记得那个少年牙牙学语时，坐学步车里调皮前后左右移动着，趁你一不留神快速拿起凳子上的护手霜当牛奶往嘴里挤；更记得少年步履蹒跚一步三摇时，捡起水沟边的农药瓶灌满水往嘴里吸；还记得少年刚上小班时，为了高桌子上零食，颤颤巍巍爬上椅子去拿，脚下一滑，额头留下一道永久的伤疤。
　　那季蝉声起伏，租住的小房里，穿着开裆裤的少年，指着盆里张牙舞爪的小龙虾不停地问着，爸爸这是什么？龙虾。爸爸这龙虾能吃吗？能。爸爸这是龙虾吗？是。爸爸今天吃龙虾吗？嗯，吃龙虾。爸爸这龙虾能吃人吗？能。突然发现竟然被这混小子绕进去了，一股笑容顿时涌了上来，当我拿着龙虾骗他龙虾要吃人了，吓得他双手捂住双腿后退，一不小心往后摔一跤，那萌萌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而当我放下手中的龙虾时，他又围着水盆指着龙虾一句接着一句的问，而我不耐其烦地回答着，微笑着、幸福着……

　　他是我和妻子芳华盛开时遇上的最美天使，清澈的眼眸伴我走过一季又一季，一站又一站。多年以后我才深切知道，那是人类固有的东西，爱。时至今日那些画面依然在记忆中芳香犹存，温暖我和妻子的一生。我在时光里遥望，沿着他的青葱岁月行走，看他的故事，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一幕一幕，在记忆里凝固成一副一副水墨丹青画卷。
　　2017年前，从来没有把这少年写进我的文字里，2017年我的文字却围着他起舞。记得文字只为一个人起舞时，还是在我的大学年代，只不过这个人由爱人变成了少年。依稀记得那年的某些文字，白纸黑字，尘封在柜子的某个角落，前段时间翻阅时，泛黄腐烂得变模糊了，泛黄的记忆却不会在时光中腐烂。经年以后，依然伫立在我心底一角，亦如一朵花开的轮回，花开若相惜花落不相忘。

　　2017年，剑已佩妥，酒尚余温，文字里的少年已经开始一段江湖路，学校就是江湖，人生没有退路。待踏遍千山万水，看尽世间繁华，归来仍是少年，如约而返时，遇一人，择一城，守一生。

（四）少年的文字。

　　

2017年，喜欢上少年的文字。
数次偶然翻开少年的作文本、笔记本，都能找到我学习痴迷惊叹的地方，却不能过多评论。走进他的文字，默默读着少年的内心世界，我要的，只是靠近少年的芳华，看看有没有偏离方向，仅此而已，可以不太美丽，但不失温馨。

从没想过，有一天竟然迷上了少年的文字，少年却不给看。只因曾经对少年的文字评价过多，深知言多必失，哪怕是你最亲近的人，也未必让你痛快。

2017年，第一次认真阅读少年的第一篇文章是《时间无言，快慢由心》，读完这篇文章深感少年已经开始朝我们想象的方向成长。正如他所写，‘我有自己的节奏，有自己的快与慢。人生，就是要让时光无言，快与慢自己掌握在手中。’
　　是啊！快慢由心，自己掌握，这个道理每个人都知道，却又有多少人能够掌握住。日子在时光里轮回着，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而我们身处其中，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已经习惯了如何行走，可世间却很多美丽的东西都如同炫丽的肥皂泡一样，经过梦幻般膨胀纷飞，绚丽耀眼，坠落的那一刻是无法触摸的疼痛。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是我读的少年的第二篇文章，记得那天少年冲凉，蹑手蹑脚拿过他的作文本翻看，泪流满面是因为内心还温柔，咬着牙走了很远是因为依然倔强……作文的开头就吸吸了我，直至兴致高昂读完，少年还在那搓他身上的泥团。好吧，你继续，我也继续……

　　前些日子拿过他的读书笔记翻看，偶然看到一篇《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居作》读书笔记，写得很吸引我。
　　我当时想如果让我在少年这个年龄写这篇文章，估计写不出什么韵味，因为我们在他这个年龄时沉浸在金庸古龙梁羽生的武侠世界里。待我度娘了这首词，才知道苏轼这首词的意境，更知道了寂寞沙洲冷的出处。感谢我的少年，让我涨知识了。

　　2017年，重拾文字，途径芳华，那位执剑江湖的少年是我文字里的主旋律和寄望，想他的时候用文字叙写他和我们的故事，或失或得，或悲或喜，或笑靥如花或泪水涟涟。你看岁月那把杀猪刀，既能雕刻出人生最美的年华，也能刀刀催人老。你看时光散落一地，一个微笑一个回眸一句言语，便能盛开家的幸福味道。只是我突然想，有天当我和妻子年迈体衰，耳聋驼背，手拄拐棍，再也不能回忆时，少年会不会在我们耳边叙说他曾经的芳华，曾经的点滴，而我们是否能听到文字的声音，我们会不会泪流满面？

再见，我亲爱的2017年。
我来了，我亲爱的20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