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满盆家山

孟超

从摩托车上下来，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盆家山是一幅如画的小山村，阳光下有炊烟的升腾，有杀年猪时冒出的热气，有老人和小孩的笑颜，有村民们不停打着招呼的亲切，欢笑声一直在山间回荡。

两排用石头堆叠的石盖上，青瓦土墙，木柱木板的老屋显得特别厚重，圆柱形垂吊的金黄色包谷，让小山村变得靓丽起来，就连两串高挂的红柿，也在灰色调中有了一抹鲜艳，斜阳下的泥土和用木头搭起的露天长椅，跳着绳的小女孩，总能唤起儿时的记忆。今天的盆家山，是亲情和友情，烘托出来的热潮，是大山深处最原始的情感交融，这种温馨的延续，让人难以忘怀。

盆家山是个很小地名，它属李家卫星村八组，有七户人家，与环山的高石盖子和对面的几十户人家，构成了一个扇面的上下结构。八十多岁的杜顺章用：脚踩讨口子，背靠尖山子，远望猪贩子，来形容他家得天独厚的优势和美丽。他所说的“讨口子”，是指李家的一条小溪黑水塘，意思是不缺水，站在“尖山子”，便可一揽众山小，远望崇山峻岭下的广元，可见盆家山的高耸险峻，而对面的“猪贩子”，是指生财有道，他们延续了养猪的习俗。

我知道盆家山还是在今年十月份，站在黑水塘往上看，很难望到山顶，遇到一个叫杜举人的村民，邀我上山去看他移种的几十株野生猕猴桃和可座十来个人的“老蛙藤”。当面对陡峭的山路，我胆怯了，在高石盖子的梁上，杜举人骑着摩托送来了两代野生弥猴桃，让我们品尝了真正的山果味道。没想到一次偶遇，他还记得我，在去李家的途中，接到他打的电话，邀我去盆家山看杀年猪，“吃庖汤”。于是改变行程，直奔彭家山。

盆家山有路，但是一条简易的机耕道，加之山如斧劈，十分险峻，只好将车放在赵家沟，步行上山，可走到半途，马老师要赶时间看央视7套播他的节目，只好打电话叫杜举人喊几辆摩托前来，碎石辗成的弯弯山路，陡峭而又狭窄，阴山和峡谷间显得十分阴暗，让人多少有些害怕，也体会到了，大山里人们出行的不易和艰难。

今天盆家山要杀六条肥猪，远近的村民都来帮忙，各有分工，青壮年的男人们在坝子里，妇女们大都在厨房里忙碌，为晚上的“庖汤宴”做准备，就连唯一的“五保户”，六十一岁的杜应章也坐在高台上，手拿木棒，搅动着猪血，这是做“血巴”的一个程序，搅动得越快越匀，“血巴”吃起就越滑润可口。据说盆家山周围的几十户人家，无论谁家有红白喜事，都必须先请杜应章，还必须坐上席，这个传统已延续了很多年。

太阳快落坡了，六条大肥猪的肉才分割完毕，各归各家，前面的己用盐巴码起，放进了缸里，没有添加任何香料，几天后挂在厨房里，用树根和柏桠烟薰，不久就是令我们垂涎的山里腊肉。最令人激动的“庖汤宴”开始了，三张方桌相连，清一色的小木椅摆起，长辈和“五保户”坐上席，其他的随便坐，厨房里用圆簸箕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大家端起酒杯，拿起筷子就这样开席了。

被太阳宠惯了的盆家山，比其它地方早一些离开阳光的照射，气温猛降，但人们“吃庖汤”的热情没减，人们相聚的温度没减，这样的温度，也让我带到了山外，相信这个冬天就注定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