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在朋友圈的裹挟下,我也去电影院观看了电影《芳华》。这部电影是冯小刚梦寐以求的情怀之作,与其说成是一部文艺片,更像是自我镜像的青春映射。</h3> <h3> 主人公刘峰被冠以活雷锋,背负着这个名誉的盛名,遇到爱情时却被名誉所累。后来因此遭遇下放连队,为国御敌时身负重伤,为生存又被城管殴打,养家糊口时妻子又弃他而去,看似是善良遇到不公,却是变革时代中,中国人的心理严重失调。</h3><h3> 刘峰的善良,政委推荐上大学,战友为他在海口抱打不平,何小萍终身相伴………这些是对善良的另一种回馈。</h3> <h3> 如果说刘峰处处为他人所想,别人遇到困难时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找他,文工团的猪跑了也找他,破饺子只有他能吃,在别人的眼里,刘峰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不是善良的代价,而是我们民族心理的习惯的惯性作用,刘峰处处为他人,是习惯,别人有困难找刘峰也是习惯,在我们的脑海里,是劳模就应该如此。我们太善于模式化人物的类型认知,从而缺乏对生命个性的认同。电影里文工团老兵对新兵何小萍的排斥是我们自古以来特有的圈子文化直接反映,与生命个体无关。</h3><h3> 现实中,我们难道没有对小圈子以外的人排斥和充满着戒备之心嘛?伤害刘峰善良的不是文工团战友和社会的不善良,而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认知惯性。</h3> <h3> 如果说冯小刚的《唐山大地震》代表着他从喜剧风格走向关注内心世界的人文关怀的成熟之作,电影《1942》更是把个体命运在时代的碾压下显示人性价值。这个转变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在浮躁的商业模式绑架之下,人性的光芒在手工作坊似的电影生产转向现代化电影工业背景下泯灭掉了。曾记得《辛德勒的名单》带给我们的反思和超越意识形态的震撼人心嘛?这是中国电影需要除技术层面需要解决的哲学思考。</h3> <h3> 《芳华》以第三者的视角讲述了一代军人变革下的悲欢离合,既没有第一人称视角的自怨自艾和满腹抱怨,也没有怨天尤人的悲鸣,叙事者始终和故事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这种距离感的叙述不是抱怨命运的不公,亦非自我个体的炫耀,淡淡的讲述过去的点点滴滴,这便是美,就如满屏的大长腿,和何小萍在澡堂里朦胧的玉体,游泳池的摇曳生姿的青春,艳而不淫,是青春的荷尔蒙。就如同清明时节前期的绿茶,稚嫩有着青春的涩香口感。</h3> <h3> 电影里,何小萍太想融入文工团这个圈子里,当她苦苦追求想演A角的时候,却发现不是自己追求的那样。装病,被处理到医院救护伤员,当自己真正实现了从一个卑微的不受重视的受人排挤的战士到英雄的转变时,巨大的断裂让她无所适从,疯了,这不正是那个时代的特有表象嘛?文工团是对集体认可,所以何小萍迫切想得到文工团的认可,不穿军装时的敬礼,偷军装拍照片寄给爸爸。刘峰的雷锋标签,林丁丁的干部子弟小圈子等等无一不是集体主义下认同,那个时代缺乏的不是个体觉醒而是集体认同,所以当邓丽君和喇叭裤流行时,个体的无所适从和迷茫。当文工团解散时,集体认同突然消失的时候,个体的无助和无奈。</h3> <h3> 作品在对比手法的运用娴熟自如,就像故意把生活挤压成地壳的褶皱,让我们看到切面的纹理,全套西洋乐器演奏着中国民间的沂蒙小调,优美自由的芭蕾舞表现着集体的政治无意识,西洋乐的雄浑包裹着东方人细腻的情感,这情感却是治疗精神分裂的良药。当缺乏英雄气概的何小萍突然成为英雄的时候,她的精神分裂,也是我们民族在那个时代从几千年的个体意识转向集体意识的消化不良,治疗这个病还是靠植根于民族土壤的的沂蒙小调。</h3><h3> 作品臣服于商业,多了越战和城管的元素;作者反刍着人生经历,咀嚼着优美的舞蹈和战争的残酷;导演把玩着青春,品味那稍纵即逝的美好。这是一个油腻的中年,端着明前茶,品味着淡淡的苦涩,却是极其珍贵的美好时节。茶,有涩,但回味是甘甜。(借用图片,敬请谅解)</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