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芳华,那铺天盖地的惆怅。

简兮

<h3>初遇《芳华》是偶然的一次阅读。故事划定在特殊的年代,情节便在那个禁锢的特定时期显得跌宕起伏。若叙述之,不过一次当下再司空见惯不过的一次冲动的“碰触”,而这闪电般“碰触”的前提是男主深深暗恋着对方。在那个精神世界极度荒蛮的岁月里,有一份深藏内心的圣洁情感是多么难能可贵!但,这种人性的本能却成了捉弄一生命运的羁绊。</h3><h3><br></h3><h3>“触摸”之所以成为“事件”,是因为那些围观的大多数。在那个反情悖理,理性丧失的年代,自私,恶毒,残忍存在于那些大多数中。</h3><h3><br></h3><h3>严歌苓说:“《芳华》是一个虚构的故事,我在叙述人和我自己之间游离、变换,似乎是真的,又似乎是假的。占取了一个虚实之间的便宜,所以讲了大量的真话,也讲了很多我对当年的一些战友,尤其是何小萍这样一个人物的忏悔,以及很多对青春里发生的一些现象的反思。有很长时间,我一直在想,人群里对一个弱者的迫害欲是从哪里来的,这是我们人性中的一个弱点,也正是由于这样的一个现象,导致了4个女兵不同的命运。”。<br></h3><h3><br></h3><h3>严歌苓用她的故事叩问人性,试图解读复杂人性的某一面,又或者,通过再续《芳华》与自己达成和解,让忏悔的心得以救赎。然而,岁月已蹉跎,在那场荒诞的闹剧中存活下来的大多数是否和作者有着一样的心境?</h3><h3><br></h3><h3>再遇《芳华》是在银幕。</h3><h3><br></h3><h3>记忆深刻的画面是何小萍穿着病号服,忘情地随着剧场里汇报演出的音乐,在户外空旷的草地上独自翩跹起舞……。音美,舞美,色彩之美,都极力烘托出一颗病患之心,如花朵一般由暗至明的渐次绽放的刹那,她专注而深情地投入在身体语言生动而优美的诠释中,同时又传达出她丰富内心世界所受到的压抑和本能的反抗。那种人与人之间在非常态心境下所形成的孤独感,阐释了一种理解和不理解的欢愉和痛苦。外部世界的无形重力对她的压抑,更强化了她内心的孤独。一朵饱受摧残的花,在一处无人欣赏的角落孤芳自赏地倔强开放……那一刻,我被唯美的画面吸引了。</h3><h3><br></h3><h3>这是我认为电影版《芳华》的点睛之笔,无论社会怎样残酷复杂,都应该活成小萍那般微弱光柱下的一朵不畏风雨的花。我们每个人,在人生的某个阶段或多或少地会有着和何小萍一样的境遇,面对苦难,谁,又是正真的弱者和强者?</h3><h3><br></h3><h3><br></h3><h3>“《芳华》的男主人公是那个时代的英雄模范式人物,那个时候,平凡即伟大,每个人帮每个人的忙。他是英雄,因为他平凡,他平凡到了最不起眼的程度,但是他又是具有美德的人。”</h3><div><br></div><div>人,就像寒冬里的刺猬,靠得太近会痛,离得太远会冷。</div><div><br></div><div>“英雄”是人为的一种称号,怕冷的时候,会渴望英雄,呼唤英雄,时势也造英雄。而生活中最罕见的事情是,大多数人只是存在,并不愿当英雄。</div><div><br></div><div>“一个英雄到底可不可以爱?可不可以爆发一个男性对女性的接触?恰恰是这样的接触改变了我们所有人命运的走向……这些思考就是我写这部小说的起因、过程。”(严歌苓)</div><div><br></div><div>《芳华》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英雄”的辛酸血泪史;让我们反思“善良”的定义;让我们在蹉跎岁月里追忆芳华;也让我们在芳华的伤痕里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惆怅。</div> <h3>《芳华》引发我们对人性之善的发问,引发作者对曾经冷眼旁观弱者被欺凌的忏悔,而对于《芳华》中随处可见的人性之恶,我们无法无视。</h3><h3><br></h3><h3>德国思想家汉娜·阿伦特所撰写的《耶路撒冷的艾希曼:关于邪恶之强制性报告》中这样描述审判席上的纳粹党徒艾希曼(纳粹德国的高官,也是在犹太人大屠杀中执行“最终方案”的主要负责者,被称为“死刑执行者”):“不阴险,也不凶横”,完全不像一个恶贯满盈的刽子手,就那么彬彬有礼地坐在审判席上,接受绞刑。他甚至宣称“他的一生都是依据康德的道德律令而活,他所有行动都来自康德对于责任的界定。”艾克曼为自己辩护时,反复强调“自己是齿轮系统中的一环,只是起了传动的作用罢了”。作为一名公民,他相信自己所做的都是当时国家法律所允许的;作为一名军人,他只是在服从和执行上级的命令。<br></h3><div><br></div><div>汉娜·阿伦特称其为:平庸的恶</div><div>指在意识形态机器下无思想、无责任的犯罪。</div><div>这种恶是不思考。</div><div>不思考人,不思考社会。<br></div><div>恶是平庸的,因为你我是平常人,都可能堕入其中。<br></div><div><br></div><div>《芳华》里的林丁丁和郝淑雯以及那些旁观者审讯者的行为逻辑正是把个人完全同化于体制之中,服从体制的安排,默认体制本身隐含的不道德甚至反道德行为,或者说成为不道德体制的毫不质疑的实践者,或者虽然良心不安,但依然可以凭借体制来给自己的他者化的冷漠行为提供非关道德问题的辩护,从而解除个人道德上的过错。</div><div><br></div><div>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都是平庸的旁观者。《芳华》是一面镜子,将善恶汇集,让人性部分再现,当下的我们是否依然只是看客?!</div><div><br></div><div>“我们的卑琐自私,都是与生俱来的,都被共同的人性弱点框定,我们恨,我们无奈,但我们又不得不跟自己和解,放过自己,我们无法惩罚自己,也没有宗教背景和境界想到“原罪。”(严歌苓)</div><div><br></div><div>如果在人性的弱点面前无限放大,那么欺凌残弱必然有他存在的冠冕堂皇的理由。</div><div><br></div><div>诚然,当我们直视人性的弱点,在无法逃遁辩驳的情形下重建道德,就是让社会中的每个个体,能够反抗道德崩溃时代平庸之恶的引诱,不放弃思考,不逃避判断,心有敬畏。<br></div><div><br></div><div>佛曰:爱如一炬之火,万火引之,其火如故。<br></div><div><br></div><div>就如何小萍被嘲弄时刘峰毅然决然地伸出温暖的手。</div><div>就像刘峰被开除时何小萍勇敢地喊出:我送你!即使这种存在显得那么稀缺,但依旧难能可贵。</div><div>别再成为那些沉默的大多数,别再成为推波助澜的“无辜者”,为自己的行为多一些思考,或许,结果就会不同。</div><div><br></div><div>我始终相信,播撒爱的种子,始终保持善良,是为人之本。</div><div><br></div><div><br></div> <h3>有人说:回忆是一种重逢,而重逢可以让我们有机会重新审视芳华背后的荒凉;那些扭曲的灵魂,那些被肆意践踏的尊严;那些荒野中花儿……。若有爱,有温暖,有一颗懂得思考和心怀敬畏之心,便不荒凉。</h3><h3><br></h3><h3>正如《辛德勒的名单》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另一面。</h3> 而《芳华》已逝,我不愿再重逢。<div><br></div><div>痛苦比起欢乐来,更易与文学创作恋爱。</div><div><br></div><div>表面上看,严歌苓让刘峰爱上林丁丁成了他一生的痛,而他痛的背后的诸多思考引发无数观者的同情与评议,这种痛也让我们生命本能的冲动受到了强烈的碰撞,从而积淀于心。</div> <h3><font color="#010101">饱受热议的《芳华》终于尘埃落定,冯小刚低沉的吟唱,让欲说害羞的《芳华》显得格外扑朔迷离,无论是商业炒作,还是其他原因,我们终于在2017岁末与她相逢。不论长短好坏,却给了我们一个挥之不去谈之不疲的老话题。</font></h3><h3><font color="#010101"><br></font></h3><h3>衰老的人即将老去,青春芳华会前仆后继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身上再现。一场荒诞而残酷的闹剧必将给那一段历史留下难以抹去的印记。</h3> <h3>芳华,是生命中转瞬即逝的美丽繁华。我们敬畏生命中每一次的相遇,相遇,总会凝结一种情结,那是花开时的欣喜,那是花落满地的惆怅。</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