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窝门牌记

龙潭里燕窝

　 轮胎很快补好了，车子驶出乡镇，继续盘旋而上。大哥说，春节期间村里可热闹了，人那么多，他怎么都料想不到。车子从离村子两公里远的六千尺一直排到村口。公益油画室门外的长廊人挤人，水泄不通。村里小孩买了棉花糖机，原本只是想自己做着玩，突发奇想摆摊卖起了棉花糖，一天竟卖了一百多个。餐馆都忙不过来，好多人排队等不及后来都走了……

到了桥头，拉上行李回家。拐进家门口，发现门开了个小缝，许是泡菜来过，它那小小的身体从门缝钻得进去。推门而入，有股香气扑鼻而来，是兰草的香气还是干花的香气呢？离开前一天，老姐刚用干花把燕窝布置了一通，二十天过去，花依旧灿烂。望着这厅堂，突然有点陌生，房子似乎变小变矮了点。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没有泡菜留下的痕迹，幸好。

打开房门，地上湿了一片，赶忙把每个房间检查了一遍，没见漏雨的痕迹。原来是电热水器漏水了，村里水电工师傅都还没上班，只能借扳手自行处理一下。远方来的客人来看房间，打算在村里学画，生活几天。她们决定在顶层豪华的复式阁楼歇下，于是乎，我和老姐又是一番收拾整顿……

到了傍晚，热水器自个不漏水了，许是通上了电，垫片热胀冷缩的缘故。打着手电摸黑在河沟边上种下了从家里带来的吊兰。在家门口的螺旋花园上见着了一坨便便，是泡菜拉的，还是胖胖拉的呢？

曾大师笑着说书店那边的人流量达到平均每秒一人。村里人多，我也是担忧的，毕竟突然闯入一波陌生人的感觉实在是不好。燕窝位置相对偏远，平常会走到的人很少。回家第一天土豆造访。第二天，胖胖、土豆、泡菜“一家三口”欢聚一堂。这里狗狗造访的频率比人都高。每每看到自家牌子，我不禁会纳闷，这名字是不是得改改了。

　　村里人流量少的时候，担心空间难以经营下去，人流量多了，又嫌烦嫌吵，抱怨大部分来的人不消费。人流量不多不少，来访的又全是和自己相契合的人，这念头如此美妙，以至于许多人沉浸其中却不自知。这是一种懒吗？我被深深地击中。不愿把自己展示出去，哪能吸引到同频的人？没有与人深入交流，哪有办法辨识出自己喜欢的人呢？村里人山人海无非只是春节这短短几日，与其担忧抱怨，不如想想如何订制空间的规则，引导来访者进行有序参观，并将自己最好的东西展现出来。

年前有朋友到访，告诉我前一天晚上他们找了半天，走到了一墙之隔修建中的党校，愣是没找到燕窝。前天，鸿铭爸爸路过，问我要不要刻个牌匾，他可以帮我刻。我拿出雪藏了半年的牌子，在他的指导下找来钉子、锤子，将这笨重的木头挂到了门口。在画室偶遇一个画友，她告诉我她刚刚碰巧转到了我家门口。“今天路过看到你驿站的门牌觉得很特别！”她在微信里留言说。

　　燕窝的指示牌也该行动起来了。拖拉了半年，这半年的“兵荒马乱”似乎又是必经之路。心若是被困住，几颗钉子，一个锤子都会是难以逾越的高山。

去年七月底，我在慌乱中接待了第一波客人。这半年来，很多时候看燕窝，它仍然是一片“工地”模样。“你们家真的太舒服了！你说的还没打理好的院子在哪呀？我都不知道。”S说，“人只会被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吸引，不会注意那么多的。”老盯着自己的不足，又总想着要做到尽善尽美后再开始，抱着这样的心态，根本没有开始的可能。

yolanda一行人昨天走了，他们寄存的画作上颜料还没有干透。陶罐里，他们捡回的油奈枝条上花苞已经绽放。我和老姐又插上几枝满是花骨朵的枝条，将它摆放在大厅。